农家小碧玉——青木白梨
时间:2018-03-13 13:53:07

 
    几辈子都是跟田地打道的老陈家,出了个能上战场保家卫国的子孙后辈,就算是哪天自己到了地下,见到祖宗,那脸上也是有光,看到二平犹如实质的变化,陈铁柱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也放开了,他知道有女婿护着,就算二平会受苦受累甚至是受伤流血,至少不会丢了性命。
 
    “爹,娘,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在那里姐夫很照顾我,闲下来的时候,更有好几个师傅教我武功,你就放心吧。”其实张劲远对二平真的算得上放养,平日里除了派人保护他生命安全,又派人暗中教他武功,其它的事全都按普通小兵一样对待,就连二平唯数不多的上战场时,张劲远也只是吩咐人在他性命危及的时候才搭救,也幸亏二平年纪小,十次有八次打仗的时候,是不批准他上战场的,要不然这一年多的时间,二平身上早没块好肉了。
 
    陈王氏听他这么一说,提着的心勉强放了放,还要再絮絮叨叨地问他在边关的具体吃住,二平怕自己一时说顺了嘴,把边关的艰苦血腥的实情说出来,惹得爹娘心疼,赶紧转了话题,装出一副才看到正被陈铁柱抱在怀里的好奇看着自己的宝丫,“这是我哥的孩子宝丫?都这么大了,来让我这个小叔叔抱抱。”
 
    一家子又围着宝丫说了会话,二平才问道:“嫂子呢?宝丫在这里,她怎么半天也不过来看看孩子?雪花怎么也不在?”知道哥哥大平现在多半在酒楼,二平便没有再问。
 
    提到刘桃,陈王氏脸上的笑意顿了顿,却也不打算跟二平说这闹心的事,接过宝丫抱在怀里道:“你嫂子她在自己院里,雪花去学堂了,再有半个多时辰,彭叔就去接她回来了。”
 
    若是换成以前的二平定是看不出来陈王氏细微的表情变化,现在他在边关历练了一年多,眼力劲儿长了不少,见娘似乎不愿提刘桃,便也知趣的不再多问,反正过会小武子会告诉自己的。自己又何必现在惹娘不痛快。
 
    看时候不早了,陈王氏把宝丫交给奶娘,招来身边的丫鬟:“你去趟少夫人那里,就说二少爷回来了,让她晚上到这里一起吃个团圆饭。”
 
    转头继续跟小武子吩咐道:“找个人去趟酒楼,跟大少爷说二少爷回来了,让他晚上早些回来,你以后还跟在二少爷身边伺候他的起居,你们院里也不用开火,到时间来这里吃饭就行。”
 
    安排完这些琐事,陈王氏笑着对二平道:“赶了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小武子还不快带二少爷回去歇息一下,我去厨房看看,今晚多做些菜,好好给你补补,”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我是张劲远
 
    一通安排下来,二平见陈王氏渐渐有了当家夫人的气势,心里也欢喜的很,以前在洼子村的时候,娘太累了,现在有人伺候了,整个人也比以往年轻了许多,笑着目送娘在婆子的陪伴下去了灶间,又跟爹道了别,这才在小武子的带路下,朝西跨院走去。
 
    西跨院虽然一直空着,但里面生活用的东西却一应俱全,平日里陈王氏隔几日便会让仆妇们打扫,现在只需简单收拾一下便能住进去,环顾了一下屋里的摆设,真是比西良镇的院子精致许多,打磨光滑的红木雕花小几和织花锦缎的软榻,虽然那床还空着,但那梨花木的床柱却是不凡,二平只稍稍打量了一眼,便在雕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小武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武子朝门口小心地看了眼,这才小声地大体说了说刘桃的事,他毕竟只是个小厮,知道的也不够详细,只说当时刘桃难产,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生下孩子,却嫌弃是个丫头……
 
    二平听了这些话,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却什么也没说,毕竟是自己的大嫂,他一个当小叔的,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正在屋里一片静谧的时候,陈王氏带了两个麻利的婆子过来,直接让她们进了西跨院的灶间,给二平烧水去了,自己则让小武子在屋里生起了碳火,又亲手把二平的床给铺好,一年多不见的娘俩自是有说不完的话,陈王氏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二婶一家的事,和陆续从洼子村传来的消息,二平静静的听着陈王氏有些絮叨的话,也不嫌她有些话已经重复了好几遍,只觉得有娘在身边的日子可真是舒适安宁。
 
    那健壮的婆子很快就搬来了洗刷干净的新浴桶,又陆续地兑好了热水,此时屋里的温度也比刚进来时暖和得多,陈王氏这才起身:“那你洗个澡松松身子,那衣柜里有身新衣服,你先穿着,明天一早我去你二婶铺子里再拿几身,我去灶间看看。”
 
    临走到门口时,又转身朝小武子嘱咐道:“这屋子长时间不住人,怕是会有些潮气,往后天也冷了,以后碳火就烧着吧,你们用水也方便。”
 
    二平心下一暖,刚才厅堂里娘照看宝丫时还没有生碳炉子呢,自己一个大小伙子却先用上了,“娘,你平日里照顾宝丫,小孩子不奈冻,你屋里也烧着吧。”至于自己屋里,二平没有说别的,私心里想着他是半大小伙子,等去了屋里这屋里长久不住人的潮气,就不再烧碳了,一来是自己在边关习惯了,二来也是能省下些银碳给爹娘和小侄女用。
 
    陈王氏却是不知道二平的一翻心思,听了二平的嘱咐,心里暖乎乎的,带着满脸的笑意退了出去。
 
    把娘送走后,二平才脱下有些灰尘的衣服,跨进了浴桶,小武子还是像以前那样上前给他搓背,撩开二平披散的发头,就看到他脊背上将近一尺长的刀疤,有些结巴惊吓地道:“少爷,你受伤了?”
 
    二平淡淡地嗯了一声,当时自己求了将军半天,才被允许第一次上站场,那血腥激烈的场面,让自己震惊的无以复加,全身僵在了那里,要不是远处飞来一把剑,把那势大力沉的刀挑开,自己后背就不止这尺许长的皮肉伤了,怕是整个命就搭在那里了。
 
    小武子心事重重地绕过那道疤,小心地拿了胰子替二平洗起了有了肌肉线条的背。
 
    且说张劲远极快地打马到了临近不远的将军府,一听到勒马的嘶鸣声,府门里便出现了两个人,张劲远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知道他们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人。
 
    那两人虽未见过将军的面,但昨天就接到高管家的通知,说今日将军就回来,要他们仔细着点,看来人下马的动作,心里便大体有了计较,待张劲远淡淡扫来的一眼,他们便几乎能肯定眼前的人,十有八九便是自己真正的主人,忠勇将军了。
 
    躬身一礼道:“贵客远道而来,可是故人?”就算心里有了猜测,却也不敢不加寻问,便随意放人进府,只好谦声寻问道。
 
    张劲远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寻问,便不悦,反而目光里透出赞许,拿出块漆黑如墨的令牌,“我是张劲远。”
 
    在看到那块令牌时,那两人便估计是了,再听来人这样一说,心里更是肯定了,顿时齐齐跪地拱手行礼道:“拜见将军,属下等恭候多时了。”
 
    “起来吧。”张劲远把马交给其中一人,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将军至今还未见过小公子,现在到了家门口,没直接冲进去就不错了。
 
    张劲远虽然没来过这里,但大体宅院布局也是知道的,得到消息的高常还未来得及告诉陈雪玉,张劲远便已经到了洛仙居门口,他静静看着洛仙居三个字,眼底便带了几分柔情,这匾额还是当初自己在西良镇时写的那块,她是把关于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搬来了吧。
 
    让无数草原人闻风丧胆的忠勇将军,此时像一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想到即将见到自己心爱的少女,轻轻按了激荡的心跳,深吸了口气,才抬腿跨进了院子。
 
    他刚一进门,李保山赵大元他们的眼睛便激动地落了下来,张劲远不等他们行礼,冲他们淡笑了一下,摇头阻拦了他们的动作,李保山瞬间便噤了声,赵大元反应慢一拍,刚说了个“将……”便被李保山给捂住了嘴,不明所以的赵大元有些委屈地瞪了瞪眼,李保山直接丢给他一个白眼:你傻啊,将军明显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你上去凑什么热闹。
 
    张劲远脚步快了些,直接朝陈雪玉最爱待的花厅走去,远远就听到陈雪玉软软带着宠爱的声音,“小鱼儿真棒,你看,这是什么呀?这是高常叔叔给做的小木马,来,你伸手够到我就给你……”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尿了一身
 
    接着就听到小鱼儿软糯柔嫩的咿咿呀呀声,哼哧哼哧的让张劲远都忍不住猜想小鱼儿憋红了脸的样子,几步走到花厅门口,手指蜷了蜷,呼吸都不自觉停顿了下来,轻轻推开了紧闭的门。
 
    听到动静的陈雪玉抬头朝门口看去,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了,举着小木马傻在了那里,一旁的红叶没有出声,乖觉地把自己当成了隐形人。
 
    像是过了许久,又或只是一瞬,张劲远略带沙哑凝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玉儿,我回来了。”
 
    直到心心念念的人出声,陈雪玉才相信他是真的回来了,看着午后阳光里他高大的轮廓像山一样投下光影,那透明的眼泪迅速地浮出眼底,为她清澈的眸子添了层朦胧的晕华。
 
    红叶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顺带着把花厅的门关了起来,十一月的风已经很凉了,大人或是无所谓,小鱼儿可是不行。
 
    两两相望,那目光竟像是痴了一样,直到突然没人陪他玩的小鱼儿,耐不得这样的寂静,不满地哼叫起来,张劲远目光才落在坐在小木车里的儿子身上。
 
    小鱼儿今天穿了件缝了圈雪白兔毛的薄夹袄,毛茸茸的兔毛让小小的人儿越发像糯米团子一样玉雪可爱,张劲远看着他像极了玉儿一样瓷白如玉的小脸蛋,那高挺的鼻梁和一双剑眉倒是像极了自己,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仿佛在问你是谁啊。
 
    张劲远心里一热,眼睛便忍不住红了,这是与他骨血相连的孩子,是他的骨中骨、血中血,是他和玉儿两个人的孩子,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了,自己却才第一次见他,张劲远心里初为人父的激动和愧疚可想而知,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把小鱼儿小小的身子从木车里抱了出来。
 
    已经认生的小鱼儿歪着头打量了一下从未见过面的张劲远,再回头看看正含了淡笑却不看自己的娘亲,红润的小嘴便瘪了瘪,见娘亲还是不伸手抱自己,索性咧着嘴,露出两颗米粒大小的嫩牙大哭了起来。
 
    他一哭,张劲远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抱着怀里软软的小身子,生怕自己用大了力会弄疼他,又怕自己用小了力他不断挣扎的小身子会掉下来,一时间在陈雪玉心里无所不能的大将军,竟被这小小的一个孩童弄得急出汗。
 
    陈雪玉眼里含笑带泪地看着自己远归的夫君,抱着他们俩的孩子,没有急着伸手上前,只是眼睛却落的更快了,他终于回来了,孩子的爹爹终于回来了。
 
    而张劲远也没有急着把挂了眼泪的孩子送到陈雪玉怀里,用着世上最轻最柔的的声音轻轻哄着怀里的糯米团子,“乖,别哭了小鱼儿,我是爹爹,我回来了,小鱼儿乖,我是爹爹……”
 
    许是平日里陈雪玉经常对小鱼儿说他爹爹的关系,那软得不能再软的声音,没一会便让小鱼儿的哭声止住了,眨巴着哭红的小眼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仿佛心里恼的很,哭红的小鼻子还一抽一抽的,那小模样儿看得张劲远的心都要化了。
 
    正在张劲远沉浸在父子相见的喜悦时,怀里的小家伙极不给面子的尿了泡热乎乎的童子尿,天冷穿的厚,直到小家伙舒服地尿完,沉浸在欢喜里的张劲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怀里热乎乎的,低头一看,满身的地图。
 
    一旁的陈雪玉不好意思再看热闹了,笑着上前接过已经不哭了的小鱼儿,“小鱼儿你不乖哦,你爹爹刚来你就这样欢迎他?”
 
    张劲远反倒高兴的笑了,“没事没事,哪个当爹的都少不了被孩子尿上这么几回,我都还嫌尿晚了呢。”
 
    陈雪玉笑骂了句“看你那傻样儿。”心里却有些发酸,他独自一人在千军万马中,估计更惦记自己和孩子吧。
 
    十一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尿湿了的衣服没一会就凉了,怕冻着小鱼儿,陈雪玉顾不得再想别的,扬声冲屋外道:“采星,打盆热水来,采月把小鱼儿的衣服拿一身新的过来。”
 
    两人齐齐答应着,很快便拿了衣服进来,两人显然已经提前得了红叶的通知,垂头朝张劲远恭敬的行过礼后,便手脚利索地动了起来,一个把衣服拿在碳盆上烘暖着,另一个就帮着夫人把湿了的裤子脱下来,用温热的水洗净,再用吸水的帕子擦干,一系列的动作下来,那烘烤着的衣服也暖的差不多了,陈雪玉接过衣服,趁热便给光着屁股得了自由乱扑腾的小鱼儿套上了裤子。
 
    早得了提点的两人也不多耽误,拿着小鱼儿换下来的裤子和专门给小鱼儿洗屁股的木盆行礼后便退了出去,至于将军湿了的衣服,将军和夫人不发话,她们也不会多言。
 
    待两人走后,陈雪玉才轻笑着朝张劲远斥道:“还不快去洗洗换身衣服,让他们看到你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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