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玉还真是不习惯被人一口一个您啊您的称呼,求助的看向张劲远。
张劲远安抚的笑了笑,对赵青道:“别紧张,就跟平时对我一样就行,夫人很好相处。”
赵青暗中呼了口气,道:“是,主子,走我们上去看看吧。”军中男儿本就豪放,想通了便也不再纠结。
“夫人,这是一楼,我按照京城的格局来布置的,一楼二楼都是大厅,全部都是打通的,用大理石做承重,三楼做成了一个个的小包厢,至于四楼,虽然还没想好做什么用,但也改成了四个独立的包厢”赵青边走着边把人引到楼梯。
一楼和二楼就是做成了简单的大厅,眼下订做的桌子也还没送来,也没什么看头。陈雪玉便顺着楼梯直接上了三楼,整个三楼改成了十个包厢,正在忙着装修,到处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这里房间依旧很空,里面有一间房倒是放了一张桌子。
陈雪玉抬眼略带疑问地看向赵青,赵青上前道:“夫人,这是木器店的送来的样品,我觉得这桌子样式不错,就给包厢订了十张这样的桌子,你看看可还满意?”
这是一张酒楼惯用的大圆桌,木料虽然自己也不太认得,但想必应该差不了,不过这包厢挺大,这桌子做的自然也挺大,“这么大的桌子,要是上了菜,客人伸筷却夹不到另一边的菜,还要起身那会不会太麻烦了?没有转盘吗?”
赵青下意识的看了看张劲远,一头雾水的问:“什么是转盘?夹不到另一边的菜,在京城有钱人家出门都会带婢女小厮什么的,也是不用起身的。”
陈雪玉眼前一黑,万恶的金钱啊,随即眼前一亮,没有人知道转盘,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发现商机了?
有钱人出门都带小厮婢女,没钱或是没带小厮的也是大有人在啊。
满含笑意地看着张劲远和赵青,声音隐含兴奋地道“我知道一种办法不用小厮也能轻松吃到另一边的菜,……”
又是一阵装修的噪杂声传来,张劲远皱了皱眉:“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这里实在太吵了。”
“主子,夫人,我们上四楼吧,那里收拾得差不多了。”
陈雪玉招了招手:“快点。”这里确实挺吵的。
上了四楼,扫了一眼这里的布置,也跟三楼差不多,不过因为楼层高了,小了许多,被改成了四个独立的大一些的包厢,也顾不得再细看别的细节,便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我们可以在桌子上做一个转盘用,这样盘子就能放在转盘上,到时候想吃什么菜把什么菜转到自己面前就行了。”
张劲远紧着眉没有说话,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转盘估计应该就是可以转的东西……
赵青想了想道:“你说的转盘到底是什么?这里有纸,要不你画下来我看看?”
陈雪玉一想也是,光凭自己的口述,确实也难明白到底什么是转盘,何况自己也不算明白,转盘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她相信,只要自己说明白,张劲远肯定会有办法的。
于是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了起来,随着她的述说,张劲远英挺的眉渐渐松了开来,原来转盘真是自己想的这样,“你说的玻璃我见过,但都只有这么大的,能不能用上好的木料替代一下?”张劲远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有一尺见方这么大。
陈雪玉兴奋的小脸垮了垮,没有玻璃效果会大打折扣的,随即转念一想,若是木质转盘真做的好,可比玻璃上档次多了,“那你跟他们说,桌面一定要打磨的光滑油亮。”这样看起来不仅干净有质感,收拾起来也方便。
“嗯,你传信让临安的陆北来一趟,带着他的东西,务必要快。”张劲远转头对赵青道。虽然找镇上的木匠师傅或许也能做出来她说的转盘,但他相信无人能比陆北做得好。
陈雪玉猜那个陆北可能是张劲远认识的能工巧匠,也没有再问,转头看向张劲远和赵青,“酒楼名字想好了吗?”
赵青看了看张劲远,如实说道:“还没起名呢,主子说了,酒楼是送给夫人的,名字也由夫人来取。”
陈雪玉暗中朝张劲远抿嘴笑了笑,道:“那就叫醉仙居吧。”
赵青拍了拍手道:“这名字好,京城最大的酒楼叫醉香楼,我们就要醉仙居,说不定等以后开到京城,咱们醉仙居就把那醉香楼给比下去了。”
都是醉字辈的酒楼?眨眨眼看向张劲远,要不我再改一个名?
张劲远动了动嘴角,清洌如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不用改,就用醉仙居,好听。”
陈雪玉见他都这么说了,便也熄了改名的念头。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药效发作了
起身站在窗前看向远处,到处是一片绿油油的景像,现在正是番薯和花生的好时候,田里的绿意自然也都是它们的。
咦?伸手指着张家村的邻村周家村旁边的一大片空地问道:“这一大片地怎么空着?”土地就是庄稼人的口粮来源,在这个长庄稼的好时候,不应该有人舍得把这么一大片地就这么空着啊。
赵青摇了摇头:“夫人不问,我还未注意到这片空地呢,夫人,你想要这片空地?要不我找人问问?”
要这片空地?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现在被赵青这么一说,自己还真觉得应该置办一些田,不是种粮食,是种蔬菜,现在的蔬菜倒是好说,家家户户都有,等过些日子天冷了下来,可就只有萝卜白菜可以吃了。要是自己能种出绿油油的青菜,酒楼想不火都难。
“嗯,那你找人问问吧。对了,这里怎么不像绣坊那样连着后院啊,这样我娘他们搬来住哪儿啊?”陈雪玉向下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正在盖的房子。
“时间太紧了,怕是来不及盖房子了,我便买下了紧邻酒楼的一处院子,到时候岳父岳母他们便可以直接搬来住了。”周围能招到的人手都加紧盖这酒楼了,院子便直接砸钱买了一处崭新的五进院子,到时自己出远门,玉丫头和奶奶都来,还有李保山他们也能一起住进院子,随时保护他们,所需的地方可不小,若要重新盖,怕短时间内难以建成。
对分别一无所知的陈雪玉笑了笑,就知道他会准备的周全,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真的离酒楼很近,若是最近的地方开个门,估计走路都用不了两分钟就到了。
陈雪玉又问了问招工的事,说不准酒楼什么时候就收拾好了,总不能到时现抓人吧,本来打算开家小酒楼,自己家人也就够了,现在张劲远弄了个这么大的酒楼,自己家人可不够。
“放心吧,夫人,上午,主子来时已经交代过了,我也跟这些干活的人说了,要是有合适的店小二和炒菜的师傅让他们介绍来,我过会也写张招工告示贴在门口。”
陈雪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专心想这店里还有什么事,不过现在也没收拾好,自己一时也摸不着头绪。
张劲远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好了,我们快回去吧,这时候可不早了。”
被张劲远一提醒,陈雪玉这才发觉时候确实不早了,抬头冲赵青笑了笑道:“那我和劲远先走了,麻烦你在这里盯一下吧。”家里可还有兰草呢,也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虽然大夫说,明天一早大概会有动静,自己还是不太放心。
路上买了些瘦肉和五花肉,打算做些瘦肉粥和红烧肉,看中午高常挺爱吃肉的,奶奶和兰草晚上吃些清淡的瘦肉粥应该不错。
临吃饭前又炒了个油焖茄子,拍了个蒜泥黄瓜,怕兰草吃不得油腻,又煮了点茄子,可以蘸蒜泥吃,没有油腥气吃着倒也爽口,一大帮子人除了兰草吃得少之外,全都吃得肚子滚圆。
看着陈雪玉鬓角被汗打湿了,张劲远眼里溢出丝丝心疼,以前家里只有三个人,做饭还算轻松,现在一下子多出两个,不免有些累了。
吃过饭,朝陈雪玉摆了摆手,示意她领着兰草先去休息一会吧,桌子他来收拾,高常目瞪口呆地看着将军拿剑的手,熟练的收拾桌子,愣也半晌才反应过来,动作麻利的抢过他手里的碗,低声道:“将军,您别动,我来洗碗。”
啪,抢过碗正大力洗着的高常手一滑,一只碗便开了花,高常面上一僵,幸亏常年的风吹日晒,脸早就不复白皙,不然可挂不住了。
张劲远低笑了一下,温和地道:“给我吧。”刚开始自己也摔了碗,时间长了便好了。
高常听将军这样一说,脸上的热度退了些,却暗下决心,以后坚决不能把碗打了,而且所有能干的活,自己必须得学会,不然看着将军干这些琐事,自己心里总是不得劲。
看着兰草从陶罐里倒出一大碗药,陈雪玉有些惊诧地问:“怎么这次熬了这么多药?是不是熬得火候轻了,倒回去吧,我再给熬一会。”今天中午只是半碗多些,这次怎么这么多,不算小的瓷碗都快满了。
兰草垂下眸子,听不出情绪地道:“没事,是我多放了些水,熬的时候够了,反正药性都在里面,多喝点水也没什么。”
陈雪玉隐隐觉得不妥,一时间也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看着兰草把那褐色的药汁一滴不落地喝进嘴里。
喝了药,陈雪玉又陪着兰草说了会子话,这才起身去给奶奶洗澡,最后自己才洗澡上床休息。
天刚蒙蒙亮,张劲远便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呻吟,仔细辨了辨,才发现是兰草的声音。
侧头看看睡得正香的陈雪玉,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闭上了眼正打算不理会那声音。
就在此时那声音突然大了几分,张劲远略一犹豫,便伸手轻轻把陈雪玉给拍醒了,看她对兰草这么上心,万一那兰草有个什么闪失,怕她会伤心自责,还是告诉她吧。
“怎么了?天还没亮呢?”陈雪玉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张了张嘴刚要找哈欠,就听到兰草的断断续续的呻吟,惊得她顿时睡意全无,兰草?难道药效发作了?
快速的起身披了件衣服,一边系一边就要往外走。
“兰草怎么了?用不用我帮忙?”身后传来张劲远的询问,虽然猜到兰草的事不寻常,但还是问了问。
“不用了,你待在这里别出来,有事我会喊你。”这种事,自己尚且不知道怎么办,他去又能有什么用。更何况虽然是表姨家表妹,到底关系远了,男女大防还是必须要守的,能在一桌一起吃饭就已经不合礼数了,哪能再让他跟着过去。
一边说着话,陈雪玉已经推门出了屋,直奔兰草屋里来,看着兰草蜷缩在床上不甚清楚的身影,那低低的呻吟一下一下的落进她耳朵里,陈雪玉只觉得心像被揪了一下一样的难过,兰草这样好,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心里对那个不知名的混蛋越发的愤恨不已。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胎落了
动作轻巧地点亮了油灯,陈雪玉语气尽量放柔:“兰草,感觉怎么样了?要不我去请大夫过来?”虽然两世为人,却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虽然自己现在就在她身旁,却也帮不上半丝的忙。
“不要,不要请大夫,就这样……受着吧,大夫不是说了吗,疼一会子就好了。”兰草一听要去找大夫,顿时阻止道,这请大夫上门可和去医馆拿药不一样,这天都快亮了,万一被人看到,自己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虽然不赞同兰草的说法,但也尊重她的选择,若是自己罔顾她的意愿,没惊动邻居还好,万一被人看到,兰草怕是心里更难受吧。
轻轻地坐在床边,用力掰开她握紧的手指,借着昏黄的油灯,陈雪玉还是看到了兰草已经被掐红的手心,微一用力,把自己的手放进了她手里。
已经疼的有些迷糊的兰草,突然察觉有里多了只温热柔软的小手,下意识的用力紧紧的攥住,因为用力过大,手腕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被攥在手里的陈雪玉只觉得得一股大得寻常的力量从兰草的手部传来,接着自己的手就是一阵厚重的钝痛,陈雪玉咬了咬下唇,用力压下了那钻心的痛,看着兰草疼的冷汗都把头发打湿了,安慰自己道,这点痛比起兰草现在承受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兰草压抑的呻吟还在继续,又等了一会,陈雪玉看她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身子紧绷得像只蓄势待发的弓,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两侧,整个像是个正在承受狂风暴雨的苍白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