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妃体恤。”
果然,此言一出,李莲兮立刻就转移了怒火,眼神阴毒的瞪着柔姬,声音狠厉。
“哼!不过是侍寝一次罢了,装这副柔弱样子给谁看?”
“王妃,我……”柔姬也不和李莲兮当面冲突,反而泫然欲泣的看向夏樱落,想要再次转移祸水。
夏樱落懒得看她们两个之间的争风吃醋,尤其是有人还想将火烧到她身上来,转而看向李莲兮,道。
“妹妹看着眼眶有些发黑,想是昨天夜里睡的不太安稳,今天这么早来可是有何要事?”
李莲兮满脸怒气,勉强忍耐着,命人捧上来一个红木盒子,冷声道。
“我是奉王爷之命,将这王府的管家印信和对牌交给王妃,怕来的晚了,耽误王妃的正事呢。”
她说的话阴阳怪气,夏樱落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惊讶江陵漠竟然会专门去催促李莲兮将这些东西交过来,就这么急着想要见她们两个斗起来?
“王爷有心了。”
夏樱落看了一眼旁边冷眼旁观的柔姬,眼神一转,那红木盒子里放着一摞摞的牌子,分别放在一个个的格子里,也是用红木制成。
她拿出其中第二排的格子里的一个牌子,递给了柔姬。
“妹妹你得王爷宠爱,定是个聪慧的,我便将这王府后院各院的下人交给你,由你来调度。”
“谢王妃殿下!”柔姬大喜过望,亟不可待的接过牌子,这可是象征着权利的东西呢。
夏樱落也不停顿,接着说道,“莲妹妹,昨天那些别你驱逐的婢女求到我面前来,说是难忘旧主,想要继续服侍妹妹,我想起昨天王爷命妹妹调查刺客一事,还需她们相助,便做主,将她们重新调回妹妹身边服侍,妹妹这就将人带回去吧。”
说完,夏樱落也不等她们说话,就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了,妹妹都还有事要忙,早点回去吧,来人送客!”
话音未落,夏樱落就起身回了内室。
“王妃,您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柔夫人呢?这不是给您多竖了一个敌人吗?”绫罗跟在夏樱落身后,急得不行。
“你啊,仔细看看这些东西吧。可有少了什么?”提到这个,夏樱落心中也满是怒火。
“没少什么东西啊?”绫罗看了又看,不明白。
绿芜要仔细一些,“这里没有身契。”
“什么?没有身契,那些婢女小厮们可不一定会听王妃的命令啊。”绫罗大惊失色,他们做下人的可是最明白命是掌握在谁手里了。
“李莲兮倒还是小事儿。”
夏樱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她刚才看到那管家印信的时候才知道,什么管家印信,那其实是王妃的宝印,象征着王妃的权利。
“怪不得她李莲兮会说,这王妃的位置迟早是她的,只要,能够除掉我这块挡路石的话。”
夏樱落自言自语,她想不明白,那李莲兮看着不像是江陵漠的真爱啊,难道是因为原主太过懦弱了?
“王妃,您在说什么呀?”绫罗满脸问号,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夏樱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想不明的就不想了,随口应道。
“没什么。就让那两个人斗去吧。”
这几天里,王府里的下人们都绷紧了神经,没办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原本王府里是莲夫人管家,他们这些下人们的身契都握在莲夫人手里。
可是,现如今那调度下人的灵牌又掌握在柔夫人手中,两位夫人又不和睦,他们唯恐得罪了哪一个,城门失火,他们倒成了那遭殃的池鱼。
夏樱落这个始作俑者倒是乐得清闲,那两个人斗得越厉害,也就越没有时间来找她的麻烦,她这个王妃才能越清闲。
这一日,晴空万里,太阳暖洋洋的晒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
夏樱落也不想辜负了这样的好时光,命人搬了一张贵妃榻,在庭院里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你倒是悠闲自在。”
夏樱落正迷迷糊糊间,耳边突然响起了江陵漠冷冷的声音,她猛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夏樱落就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墨澈眼眸,那黝黑的瞳孔中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影子,仿佛他眼中只有自己一人似的。
“呵……”
一声轻笑让夏樱落瞬间回过神来,猛地将虚俯在自己上方的人一把推开,伸手盖上双颊,感觉火辣辣的,顿时恼羞成怒,板着脸,羞恼怒问。
“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既然来了,为何不让人通传一声,那些候在外面的人也太不懂礼数了,定要好好敲打一番才是。”
江陵漠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夏樱落。
“这平南王府是本王的府邸,哪里是本王不能去的?你这样,是在罚那些下人,还是在罚本王?”
“臣妾不敢。”夏樱落敛了眉目,话语恭敬,脊背却挺得笔直,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江陵漠不置可否,突然转移话题说道,“那晚的事情,莲兮已经调查清楚了,是那些贱婢求助于你的时候,你并没有真心接纳,因此心怀怨恨,那晚看到有刺客的身影入了你的卧室,才故意当做看不见,见本王和莲兮来了,才想要陷害于你的。”
夏樱落轻笑出声,江陵漠皱了皱眉头,“你笑什么?”
第一卷 第19章 夏母病重
“臣妾笑可笑之事,想来,那些贱婢已经自知罪孽深重,自杀谢罪了吧?”
夏樱落笑容讥讽,心中却是暗道,那李莲兮倒是聪明,知道江陵漠不喜他人欺瞒,选择了息事宁人,没有将脏水泼到她身上。
江陵漠一把将夏樱落拉了起来,凑到自己面前不足一寸的距离,身上散发出皇族子弟特有的那种威严,语气冰冷。
“你是在说本王愚钝,被人蒙蔽了?”
夏樱落眼神讥诮,“王爷英明,明察秋毫。”
话虽然好听,但无不是在讥讽江陵漠,夏樱落心里暗道,这么明显的招术,而且,那李莲兮并不是第一次使用了,他会不知道里面的蹊跷?
江陵漠捏着夏樱落光洁小巧的下颌,浑身气息危险之极,仿佛是瞄准了猎物的猛虎一般,声音带着丝丝凉意。
“夏樱落,你最好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
夏樱落被江陵漠的视线盯得心中一凉,接着便心头火起,她本来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虽然有着各种的不满意,但是总比在这里看人脸色过活强得多,她凭什么要在这里受这份鸟气?
怒向胆边生,夏樱落手握成拳,一拳挥向江陵漠的眼睛。
江陵漠凤眼圆睁,猛地放开了手,往后一退,眼睛危险的眯起,不可置信的瞪着夏樱落。
“你敢打本王?”
夏樱落冷笑一声,扬起了下颌,语气嚣张。
“我就是打了又如何?王爷若是不高兴,大可以休了我!眼不见为净,也免得王爷每天看见我,心生厌烦!我也不再挡着别人做王妃的路,大家都高兴!”
江陵漠闻言一愣,怒声道,“哼!怕是只有王妃一人高兴吧?”
“王爷说是,那就是了!”夏樱落也懒得和他争辩,也不行礼,转身进了房间。
须臾,外面传来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绫罗进来,小心翼翼的禀报,“王爷大怒,很生气的就走了。”
夏樱落默然,心中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太冲动了,看来以后要有好一段时间不好过了。
当天,就传来了江陵漠夜宿凌华阁的消息,夏樱落做好了心里建设,准备应付接下来那些侍妾夫人的刁难,没想到,她一样都没有用上。
天蒙蒙亮,绫罗突然神情慌张的将夏樱落摇晃了起来。
“什么事啊?”夏樱落不悦的询问,那些人找茬也赶这么早吗?
绫罗却急声说道,“王妃不好了,夏府的人来报,夏夫人病重,想见王妃一面。”
夏夫人?夏樱落愣了一下,才想到,绫罗说的是原身的生母,八大世家之一的夏家当家人的正妻。
“怎么会这样?”夏樱落一时间有些怔忪,绫罗曾经和她说过,原身在夏家并不受宠,夏家唯一会关心疼爱原身的就只有夏夫人这个生母了。
绿芜看夏樱落这样,赶紧安慰道,“王妃,现在咱们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回去看看吧。夏府里那么多府医,医术不凡,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夏樱落点了点头,冷静了下来,她不是原身,对这个夏夫人也没什么感情,刚才只是太过惊讶了,不过,既然占了原身的身体,她自然是要为原身照顾好这个母亲的。
“来人,准备马车,本王妃要回去母亲床前侍疾。”
一番兵荒马乱,夏樱落带着几个丫鬟小厮和一车的行礼出现在了夏府门前,门前匾额上书“镇国侯府”。
“王妃到了,你们还不开门迎接?”绫罗上前,对着紧闭的夏府大门大声呵斥道。
那门房的仆人看着夏樱落,面上带笑,眼神却是轻蔑,“王妃请稍候,奴才这就去通报一声。”
绿芜皱眉,怒声质问,“王妃大驾,夏府人不事先出来恭迎也就罢了,反倒还要王妃等候通报,这是何道理?”
那仆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语气傲慢,“哟,这不是咱们夏府的大小姐吗?才当了几天王妃啊,就这么大的架子?怎么,还想治老爷的罪不成?”
怎么说夏老爷都是王妃的父亲,她还真能把夏老爷怎么样啊?
“你!”绿芜气的说不出话来。
夏樱落冷眼旁观,眉心皱的死紧,这八大世家的势力都不小,若是江陵漠这个王爷亲临,或许还能让他们有些忌惮,但是她这个不受宠的小姐出身的王妃,夏府未必会看在眼里。
看来,只能来硬的了!至于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夏樱落打定了主意,冷声道,“来人,把这门给我砸……”
“怎么?本王拜访岳父,还要经过你们这些奴才的同意不成?”
江陵漠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身后传来马蹄“嘚嘚”的声音。
夏樱落惊讶的撑大了眼睛,猛地转头看去,就见江陵漠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身上穿着黑色的蟒袍,金色滚边,上面绣着四爪蛟龙,正是王爷的朝服,缓缓的走上前来,和夏樱落并肩而立。
他这是刚刚才下朝回来,直接就到这里来了?夏樱落惊讶的半天回不过神来,心中却划过一道暖流。
那边门房的仆人早就吓得五体投地,扑到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行礼。
“奴,奴才叩,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陵漠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抬手,冷声道,“这奴才以下犯上,对王妃不敬,出言顶撞,来人,将他拖下去,杖责五十!”
“是!”王府侍卫应声上前,将那门房的仆人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