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下来,看着旁边被打得没有办法说话只能怨恨的盯着这边的雪莹:“那边的也一样吧。”
语毕,她退后两步,看着这两个人不屑道:“你们给我记得,得罪了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丫鬟和雪莹吓得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这边还好,那边雪莹却是吓得跪了下来,眼泪和脸上的血混在一起,说不出来的狼狈:“王妃饶命啊,我下次绝对不敢了!”
夏樱落冷笑。
掌嘴婆子有点犹豫的看着夏樱落,夏樱落点点头,示意可以了,让架着小丫鬟的婆子将两个人扔在一起,然后盯着她们,嘴里却是对着绿芜说道:“绿芜,今天我做的过分吗?”
绿芜乖巧的摇头:“是她们先侮辱了王妃。”
绫罗随后道:“王妃还是太过仁慈了,依我看,这种情况杖杀,选在人最多的地方,杀鸡儆猴刚好。”
夏樱落微笑:“她这么说。”
她是不会这么做的,对于生命的敬重让她不会选择和古人一样子的做法,但是这么说……用来恐吓一下倒是不错。这两日自己忙于夏夫人身后的事情,一直没有功夫管这些闲杂人等,反倒是让她们觉得自己好欺负了,连个小丫鬟都敢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自己再不发发火,真不知道这些人要做出来什么事情了。
说起来自己这么大发雷霆,就不知道那边的人会是怎么接招了。
夏樱落看着夏姨娘的住宅所在的方向,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王嬷嬷有些担忧的低声和夏樱落说道:“王妃,您这么公然收拾夏姨娘的人也不太好啊,我听说,过两日可能老爷就要将夏姨娘扶为正室了。”
什么?
一瞬间夏樱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但是回头看见王嬷嬷脸上认着的神情就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了。心中因为这个消息而导致心跳有些加快,她微微吸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却是纹风不动:“王嬷嬷,这个消息可是真的?”
王嬷嬷垂着手,脸上的神情很是难过:“这是我听老爷院中的人说的,应当不是假的。想来她们动手那么快应当也是等不住了吧。”
夏樱落也是有点站不住了,如果这件事真的成了,那可就是成了江家和夏家之间的矛盾了,这定然不是她乐意见到的结果。不过现在埋怨王嬷嬷没有及时将这件事告诉自己已经是有点晚了。
绫罗皱眉:“王妃,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还不是自己慌乱的时候。夏樱落在心中暗暗告诫了自己一下,尽量镇定下来:“无事,夏姨娘她不会因为这些小丫鬟的事情就找我的麻烦的,除非她是脑子坏了。现在我们做的,不过是先是给彼此一个下马威。”
第一卷 第33章 真正的对峙
夏樱落说是这么说,但是突然遇到了这么大的变故,心中一时之间还是有点惊疑不定的。想了下,还是由绿芜扶着走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石桌旁边坐着,又叫人送了几杯凉茶过来。
她摩挲着石桌的边缘,入手处冰凉细腻,正好让人心绪暂定下来。开口叫人:“绿芜,你派人将这两个人给我父亲送过去,说是她们对我不敬,将人卖出府吧。绫罗帮我收拾下,一会儿和我去见他,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绿芜应了下来,自己带着人将两个哭哭啼啼的人领走了。
王嬷嬷仍是有些担忧:“王妃,她们可都是夏姨娘塞到我们院子中的人,您这么就将人卖了出去,夏姨娘恼羞成怒了对您不利可怎么办啊。”
夏樱落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现在我可是王妃,她不过是个姨娘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绫罗有些忧心忡忡的叹气:“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夏樱落何尝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但还是笑睨了她眼:“好了,之后的事情还是等以后再去想吧,现在帮我收拾下吧。我们去找父亲。”
绫罗仍是有些担忧,但是既然是王妃已经发了话,也没有办法继续说什么了,嘟着嘴过来帮她大概整理了下收拾了下已经乱了的鬓发。
现在夏樱落正处在是孝期,穿戴都很简单,也不用施粉脂,好打理得很,就是刚才动手收拾那个小丫鬟的时候用的力气有些大了,导致了发型有些凌乱,现在收拾好了,便也无所谓,带着绫罗和王嬷嬷就向夏宏达的书房走去了。
一路上王嬷嬷吞吞吐吐的,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夏樱落看了她好几次,见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是自己问她:“嬷嬷,您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王嬷嬷咬了咬牙,原本她是担心王妃会生气,但是她现在问起来,自己也没有办法不说,终于是将情况告诉了她:“王妃,您现在去老爷的书房应该是见不到他的,这两日老爷似乎是经常陪着夏姨娘在花园。”
夏夫人尸骨未寒,他们倒是有闲情逸致。
夏樱落挑了挑眉:“他之前还和我说忙,现在却是陪着一个姨娘去了,真不知道他是忙还是闲。”
王嬷嬷左看右看,见她仍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也看不出来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有,心中仍旧是忐忑不安,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绫罗倒是这两日经常陪在夏樱落的身边,多少也摸出来了她的脾气,便向王嬷嬷摇摇头,示意她无事,不用担心。
心中思考着事情,夏樱落走的要比往常稍稍快些,也忘了顾忌身为王妃需要注意的礼仪,没有多长时间就走到了夏府的花园处。
夏府的花园和江府的略有些不同,夏家自诩书快论坛,文人喜欢的风骚雅事夏老爷是一点也没有落下,整个花园修饰的是玲珑别致,九曲回廊旁侧间错有致的种植着花木。夏樱落便在一个阴凉处找见了她想要见的夏宏达。
夏宏达此刻似乎是在看着一本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这边走了过来人。
她也无心欣赏花木,径直向着夏宏达走了过去,微微施礼:“父亲。”
夏宏达放下了手中的书,脸上也看不出来是何表情:“找我何事?”
夏樱落也没有客气,开门见山的问了:“父亲,我问你,你准备扶夏姨娘为正室夫人吗?”
夏宏达对夏樱落说话的口气略有些不满的皱了下眉头,最后还是决定不计较这些事情了,缓缓道:“确实,我准备等过了这头三个月,然后将她扶正。”
夏樱落说不上来现在自己心中是愤怒多些还是慌乱更多些,她深呼吸了下,正准备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娇媚的女声:“前两天就定下来的事情,老爷真是的,怎么一直没有告诉王妃呢。”
就算不用看,都已经是知道了来人。
夏姨娘。
藏在宽大的衣袖下面的手狠狠攥紧了,指甲扎进了肉中,锐利的痛感传来,反而是让人冷静下来。夏樱落转过身,皮笑肉不笑:“我道是谁呢,原来……”
话就这么突兀的卡在了嗓子里,因为太过愤怒而导致了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气愤到想尖叫。
在夏夫人离世、整个府宅上下都穿着素色的衣服的时候,只有夏姨娘一个人穿着银红色的衣衫,颜色艳丽到灼眼。
她怎么可以!
夏樱落从来都不是忍让之人,尤其是在面对这种宵小之辈的时候,她大跨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夏姨娘的襟口便向地上掼去。
“谁叫你穿这么鲜艳的衣服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吗?”
可惜的是现在这个身体常年营养不良,导致也没有什么力气,没能成功的将夏姨娘掼到地上去,只是踉跄了一下。
夏姨娘向着夏宏达的方向就扑了过去,半倚半坐在夏宏达的身边,捂着胸口眼泪就掉下来了:“老爷,你看看你的女儿!成为了王妃之后可就了不起了,你看看她是怎么对我的!”
夏宏达俯下身子,亲自为她整理好了衣衫,还不忘给她用帕子擦擦泪水,声音低沉温柔:“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像刚才对待夏姨娘时候那样温柔了,声音也是全然冷了下来:“夏樱落,你是在做什么?我可不知道夏家的家教差到这个地步了!”
现在夏宏达是有些生气的。
他这个女儿在家的时候,他就没有怎么关注过她,只记得是个很平庸的孩子,平南王来提亲的时候他想着反正也是无用,就将这个女儿许配给了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回家来的时候底气这么足,不过是个没有什么权势的王爷,有什么骄傲的呢。
夏樱落不知道现在他心中所想,但是就算是知道了她在这件事上面也是丝毫不会退让:“父亲就这么纵容那个杀人犯吗?那个谋害了我母亲的凶手。”
夏姨娘吃惊的捂住了嘴,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你在说什么,就算是我和夫人不和,怎么会谋害夫人。老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夏樱落盯着她看了会儿,这才道:“你倒是无辜,那为什么正好在我娘亲病重的时候你反而一步都没有迈出你的院子,还有人见到你的丫鬟经常出入府宅?”
见提起来这件事,夏宏达便想起来前两天的时候夏樱落和他说过的话,便皱了眉,一句话都没有说,听这两个女人在这里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姨娘仔细地擦干了泪水,脸上的神情略苦涩:“那两日我正好是月事来了,身体不适,再加上晦气不便出门便不怎么出去。而那个丫鬟的话,我只能说是这深宅大院中的事情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不过是个三等的小丫鬟,我也不怎么用她,倒是她的母亲是黛晴院的嬷嬷。”
黛晴院,这名字一看就是眉娘住着的地方。
没有想到又牵扯进来另外一个人。
夏樱落看了她两眼,慢条斯理的问:“那么你怎么知道是个三等的小丫鬟?就算是二等的丫头你的院中也有几个吧,如果经常出去你也注意不到。”
夏姨娘愣了愣,在夏宏达看不见的角度上颇为怨恨的瞪着夏樱落,藏在帕子下面的脸上神情怨毒:“是我身边的丫头和我说的这件事,我这才知道,因为她不听话将她赶出去了。老爷也知道这件事情的。”
夏宏达闻言倒是问道:“是你和我说的那个叫作琳琅的那个丫鬟吗?”
夏姨娘微微点头。
夏宏达恨声说道:“真没有想到眉娘居然是这种人,平日里我没有关注过她们母女就记恨到你们头上了,还想将自己做的事情栽赃到你的身上,我定然是不会放过她。”
夏姨娘挂着泪水笑了,在泪水的映衬下她的笑容显得更加柔媚了:“我就知道老爷明察秋毫。”
另一旁看着的夏樱落已经是无话可说了。相比之下江陵漠已经算是个聪明人了,自己这个父亲虽是讨厌这些争斗暗算之事,自己却是被美色迷惑了双眼,成为了最为愚蠢的人。
简直愚蠢到让人无法呼吸。
夏姨娘靠着夏宏达,做小鸟依人状,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
夏樱落不咸不淡的道:“夏姨娘倒也是好手段。”
夏姨娘看着她,突然蹭了蹭旁边的人,娇声说道:“老爷,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做,却有人诬陷我的清白,对于这种晚辈我该怎么办呢?”
她看着夏樱落笑容妩媚,眼神中却是冰冷得看不见丝毫情绪:“是不是该将这个人赶出夏府呢?”
第一卷 第34章 夏姨娘的算计
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夏樱落就明白了夏姨娘的谋算。
如果将身为王妃的自己赶出了府,那么就没有人可以公然反对她的命令,她想做点什么事自然是轻而易举。
但是她以为自己是谁,说赶出去就能赶出去了么。
她也不动怒,直视着夏宏达的眼睛说道:“现在我身为王妃,而且现在我在夏家是为了给母亲守孝,直接将我赶出府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