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身为演员,兰天唬起人来还是很吓人的,“谁让你走了。”
朝天洋愣了一下:“天府楼的饭你们去吃吧,像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可吃不起。”
倒是个愤青。
不过,你吃不起可以,别加个平民百姓做前缀啊,这不是引起民愤吗。
再说了,你是平民百姓吗?人家薛宝贵才是平民百姓好吗。
“饭可以不吃,案子还是要办的。”兰天也不和他争辩,她很清楚这种人,你是说不过的,他们永远有说不完的道理,道不尽的埋怨。总之一句话,他们是正义的,错的是这个社会!他连社会都能给否定,你又怎能奢望他会听你的话呢。
兰天问薛宝贵:“你为她葬父花了多少钱?”
薛宝贵疑惑,不明白兰天的意思,却还是老实回答:“不多,十两银子。”
“朝大人,还不给薛公子十两银子。”
朝天洋当场愣在那里:“什……什么?”
“没有?写欠条也行。”
“不……不是,白若轩。”
“放肆!”还没等朝天洋说完,手下就打断了他的话,“祁山君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第38章
“哼,官官相护。”
嘿,强抢别人的东西还有理了,搞得你不是官一样。兰天被朝天洋骂得牙有点痒痒。
朝天洋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扔在地上:“给你们,狗官!”然后扶着少女转身就要走了、。
薛宝贵气得要命,但碍于兰天在场,又不敢发作,只得暗暗记下了这个仇,同时也不理解兰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兰天上前,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碎银子,交到薛宝贵手里。
“这……”薛宝贵看着手里的银子有些为难,“多谢了。”
倒不是谢兰天替他要回了这个钱,十两银子对他来说还不够打发叫花子的,想来对祁山君更是如此,这个钱对他们来说还不够吃顿饭的,但她偏偏替自己讨回了这个钱,那这个情就得领。
“这本来就是你的钱,谢我做什么。”难道我不来,你还会吃亏不成。
“不知小人可否有幸,请祁山君吃顿饭。”
薛宝贵再次邀请道。
兰天回绝:“吃饭就不必了,再说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你。”
“哦?”
兰天笑笑,不再多言,转身上了马。
薛宝贵看着兰天离开的背影,神色中露出一丝贪恋。
世人都说五王子白若轩相貌不凡,美得不似凡人,薛宝贵是不信的,传言总是被人夸大化的,但看到兰天后,他是信了。
真真是美若天仙,比起他最爱的荧幕女神菲梦都要美。
可惜她是男的,还是个王子,他惹不起。
薛宝贵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事做得,什么事做不得;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
而兰天就属于大大惹不得的人物。
对这样的人,他也只能遗憾的叹口气,什么也做不了。
兰天这么做确实不是为了薛宝贵,而是为了白东宁。白东宁救了她,她欠白东宁的情,李小姐是白东宁的夫人,朝天洋是李小姐的表哥,所以帮助朝天洋就是帮助李小姐,帮助李小姐就是在还白东宁的情,就是这么个理。
至于这个帮是不是李小姐想要的就不是她考虑的事情了。
兰天嘴角弯弯,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好想知道李小姐见到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后是个什么反应。
说起这李小姐也是真性情,白东宁请战替代她表哥剿匪之后,她竟然还赖在淮海君府上,兰天气不过跑到府上嘲讽了她一通,没想到她竟是个自尊心十足的女子,一气之下留下了一封和离书就离开了淮海君府,回到了相府,还算继承了点她母亲的骨气。
至于李丞相气得两天没上朝的事,兰天完全没放在心上,量他也没胆子因此事找上门来,闹大了到王上那去理论,冒充皇家血统可是杀头的大罪。
毕竟谁也不会觉得白东宁是在知道李小姐怀了别人的孩子之后还愿意娶她的,那就只能是李府隐瞒了此事企图冒充皇家血统。
再加上王上对白若轩的宠爱,她从旁添油加醋两句,到时候就算李相有八张嘴也不可能说清楚。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一转兰天已经来这里三个月了,可她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没有半点头晕目眩的迹象,这时她心开始慌了,闲暇的时候不免胡思乱想起来,她不会回不去了吧?
不会吧?应该不会的吧?
兰天安慰着自己,心却是静不下来。
“走,出去转转。”竟然静不下来,那就让自己忙一点,没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于是兰天开启了疯狂工作模式,每天天还没亮就牵着马出门了,晚上宵禁了才回来,城里的大事小事都要管上一管。
这可苦了跟着她的一群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家里孩子都快不认识爹了。
“祁山君,又要出去啊?”手下苦着脸,除了辛苦不说,还不讨喜呀。
自从出了薛大公子和朝天洋的事后,百姓对兰天就特别的不待见,说她处事都向着达官贵人,一点也没为老百姓着想,之前对祁山君的好印象也快被她消磨光了。
兰天倒是不在意,她又没打算继承王位,要那么多民意干什么?对她来说,这些都是杀意值好不好。
相反,名声不好对她还有好处,比如围观、尾随的人少了啊。
以前只要她一上街,路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会蜂拥而至,把她围得水泄不通,她走到哪里都可以受到国际巨星一般的待遇,一点自由都没有。
现在倒是好了,人们看到她,呸一声,胆大的再来句:“贪官!”然后扭身就走。
兰天因此清净了不少。
这段时间,兰天也解决了不少纠纷,但都是小打小闹,没有薛宝贵、何朝天洋那次的热闹,因此并没有改变白若轩在众人中的形象。
“嗯。”兰天知道手下的心思,“我就出去转转,你们不用跟着了。”她放了手下的假。
穿了一身私服,只带了青梅和竹马就出门去了。
兰天来到佛堂,希望能遇到个大师给解解惑。
她在佛前拜了拜,默念两声:“保佑我早点回去,保佑我早点回去。”
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清冷鄙夷的声音:“坏事做多了,求佛也没用。”
兰天回头,正是朝天洋和上次他“救”下来的那个女子。
女子朝兰天做了个福:“祁山君万安。“便退在一边,低着头,倒是乖巧。
“朝大人,真巧,也来拜佛。”
朝天洋接过女子手里的香柱,跪到佛前拜了三拜,起身:“我是来还愿的。”
“还什么愿?”兰天好奇,“还你不用去歼灭山贼的愿?”
朝天洋身子一震,似没想到兰天会猜中。
还真是?兰天好笑,她本来只是想嘲讽他一下的。
“与其在这磕头,不如去好好谢谢你的表妹,她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
朝天洋眯起眼睛,带着几分厌恶,几分隐忍:“不劳祁山君提醒,表妹那边我自会道谢。”
兰天意味深长的笑了下,也懒得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领着青梅、竹马去后院找大师去了。
“听说李小姐下嫁给朝大人了?“
“哪呀。“夫人离开淮海君府的真相青梅/竹马并不知道,但只她单方面留下一封和离书就擅自回娘家的事就够她们看不顺眼的了,”我听说是李小姐硬赖在朝大人家不走的,朝大人根本没有娶她的意思。“
青梅/竹马本就跟李小姐没见过几面,这回她离开淮海君府了,索性跟着兰天喊她李小姐,夫人什么的她才不配。
“只是可怜了世子。“竹马感叹,李小姐在朝天洋家留宿的事现在满城皆知,即使淮海君回来,也绝不可能将夫人接回来的了,世子没了母亲,也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
是了,李小姐当时是一个人走的,淮海君府的侍卫自然不可能让她把世子给带走。
“这个李小姐对她表哥还真是情深啊。”兰天摇头,“回去后你们去趟吏部,让他们找个理由把朝天洋的官给罢免了。”
青梅有些为难:“祁山君,这样做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不是最讨厌当官的吗?我这可是在帮他。”
“可是……朝大人毕竟是淮海君的人。”虽然她们也不喜欢他,与夫人纠缠不清,害得现在主上成了大家的笑柄,竟还有谣言说世子不是主上的孩子,这不是在骂主上嘛。
兰天摇了摇头,瞪了她俩一眼:“两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青梅/竹马羞愧的低下头。
兰天也没真的生气,她俩是白东宁的人,这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的事:“那是四王兄他傻!这种吃亏、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也就他会做。”兰天白了眼佛堂的方向,“瞧瞧,人家可半点情分都没领呢。”
青梅竹马互看了一眼,听不懂兰天的话。
“你们就照我说的话去做,四王兄要是真的脑子坏了为此生气,让他来找我便是。”
“是。”
如果到时候她还在的话,兰天心中默默补了句。
“哎。“她悲催的叹了口气,感慨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原以为找了个大靠山,可以保护自己,没想到却是个傻子,还需要她替他讨回公道,真是醉了。
跟在后面的青梅、竹马对望一眼,见兰天一会傻笑,一会叹息,不明所以。
兰天来到后院,报上身份,终于见到了住持。
三言两语,住持给她指了条明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道之所向。”
兰天双手合十:“多谢师父。”
却是失望至极。
走出大门,看到个扫地的和尚,心想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绝世高人?
从他面前逛了一圈,没反应;又逛了一圈,还是没反应。
兰天有些失望,正准备走。
扫地和尚突然开口:“施主。”
“弟子在。”回答的那叫一个激动。
“您踩到我得扫把了。”
兰天低头一望,还真是,挪开脚:“抱歉。”
兰天站在那里,落寞的看着扫地和尚越走越远。
只见他突然又一转身。
兰天眼神一亮。
只听他说:“施主,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
☆、第39章
这时候兰天想到薛宝贵,一回到府上,兰天就让人去查薛宝贵的个人琐事:“切记,要事无巨细!”
这时心思细腻的人就传出了祁山君要搞垮薛丞相的消息。
吓得薛丞相到处找人跑关系。
高兴的李丞相非要请她吃饭。
也是没谁了。
兰天还真没想那么多,哪个人得势、哪个人失势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想知道明明到时间了她为什么还没有回去。
她怀疑薛宝贵也是穿越来的,或者他曾经到过她所在的时空。
只是这只是一种猜测,她还需要证据来证明。
兰天要的东西很快就查出来了,和之前的资料一样,这个薛宝贵就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无所不及,并没有隐藏在暗处的潜在势力。
兰天听得乏味,手下显然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问道:“我不是问这个,薛宝贵生活中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奇怪或者特别的地方?”
手下想了想:“没有。”瞧一眼兰天的脸色似乎不太高兴,又补充道,“倒是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哦?”兰天饶有兴趣的哦了声。
见兰天有兴趣,手下赶紧道:“是这样的,薛宝贵以前虽然也嚣张跋扈,但还是个才子,曾考上过解元。不过后来大病了一场,就只剩嚣张跋扈了,很是可惜。”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变的,这里面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兰天两眼发亮:“继续说。”
手下现在那里有些踌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他生了场什么病,后来性情大变又是什么意思,具体点。”
“生了什么病不清楚,只是这场大病后就传出薛宝贵傻了的消息,好多事都不记得了,过了很久才好,但那之后性格就变了,不再上进了,只知道吃喝玩乐。不过也有好的地方,他虽然闹吧,却没原来那么混了,做事知道轻重,倒是没再惹出什么大的事端来。”
“他什么时候病的?”
“五年前。”
五年……
“自从他病了之后他性格就一直这样,没有再变过了?”
兰天问的奇怪,手下还是照实回答:“是。”
兰天的心情有心沉闷:“行了。你下去吧。”
本来还以为找到了同伴,没想到并不是这样,或者说她不愿相信是这样。
如果薛宝贵真的是穿越来的话,那他为什么没有回去呢?
还是说这个人就是原本的薛宝贵,只是去了一趟她那边的世界性格就变了?
兰天甩甩头,越想越心烦:“去,以我的名义组织一场诗会,邀请京城里所有的青年才俊凯来参加。”
兰天着重点了薛宝贵的名字。
她要见到他,她要弄个清楚,她为什么还没有回去!!!
兰天心慌啊,她不要留在这里啊,她还想活命啊。
这三个月来安王找了她好几次,无非就是要给她升官,想让她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