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旺家小媳妇——麻辣香橙
时间:2018-03-14 14:21:41

  “二嫂子,给喜糖吃啊。不给喜糖,晚上闹房我们可不保护你。”
  “嘁,还用你保护?二哥那么大个子,自己就保护严实了。”
  于是小姑娘们立刻反水啦,叽叽喳喳开始商量晚上怎么闹房。
  “叫新郎官给新娘子洗脚……”
  “要不,叫新郎官给新娘子喂糖吃……”那小姑娘坏坏地挤挤眼,“把糖用线拴起来,让新郎官用嘴咬着线喂……”
  那年代的闹房,基本还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冯荞笑眯眯听着,不插话也不答话。伴娘这差事她也做过的,逗新娘子呗,这种气氛中小姑娘们也比平时放肆了许多,总是要想什么法子调.戏一下新娘,聪明的新娘子比如冯荞,是不会接这些话的,不然小姑娘们就越发得意闹腾起来。
  过了一会儿,杨边疆进来了。他一进来,小姑娘们就故意在冯荞旁边说新郎官想新娘子啦,跑进来找新娘子说话啦,小姑娘们于是哄笑起来。
  杨边疆只当没听到,走过来跟冯荞说,师父他们来贺喜了。
  “中午下了班,一起都来了。”杨边疆笑着说,“他们也不好意思进新房,你准备一下,等会儿我们出去敬酒。”
  为啥不好意思进新房?哈哈,一般来说,长辈身份的男性都不太好意思进新房的,怕冲撞新娘子,让新娘子不好意思。还比如李师哥,他如今正经成了“大伯子”,对弟媳妇要态度尊重,也不好意思进新房啦。只除了堂弟这种生物例外,最喜欢往新房里钻,变着法子逗新娘子害羞。
  师傅们不进来,冯荞却可以出去。不大一会儿,杨边疆带了两个跟班的小堂弟,来接冯荞出去敬酒。两个小跟班,一个负责端茶盘,茶盘上摆着六个白瓷小酒盅;一个拿着细颈长嘴的小酒壶,负责倒酒。
  冯荞跟着杨边疆进到摆酒的东堂屋,看见平日里熟悉的师傅们,便羞涩的抿嘴笑。师傅们也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各种恭喜祝福。杨边疆先从茶盘上端起两只小酒盅,递了一个给冯荞,便带着冯荞开始一轮敬酒。
  先从上席的徐师傅开始敬,新人双双来敬酒,那是对十分重视的贵客,而贵客呢,自然也不会推脱。新人敬酒有讲究,叫做“四四如意”,徐师傅依次端起茶盘上四个小酒盅,每个都是一口喝干,再把空酒盅口朝外展示给大家看,示意全干了。
  师父喝四个,杨边疆便陪着喝了四个,冯荞不会喝酒,也没人要求新娘子真喝酒,做个样子就罢了,于是她便端着酒盅在嘴唇上稍微沾一下,以示敬意。
  杨边疆却是实打实四个酒喝下去了,以示对师父的格外敬重,师徒如父子啊,师父对他也一直很好的。
  敬完了自家师父,杨边疆开始按座次敬,不过他之后便不再喝四个了,被敬的人喝四个,他则陪一个。
  在座的师傅们倒没有人劝杨边疆多喝,酒品人品是一方面,再说大家总是体贴他的——把他灌醉了,他还要洞房花烛呢。
  这种小巧的酒盅,实则也不过牛眼睛那么大,当地人形象叫做“牛眼盅”,一盅五钱的酒……冯荞一边完美端庄的跟在杨边疆身旁,一边心里计算着,这么一轮酒敬下来,他足足喝了有六七两的白酒啊。
  冯荞不由得担心又心疼,喝这么多酒,万一喝伤了身体……毕竟他今天作为新郎官,可不止这一桌酒要敬,刚才给娘家送嫁的已经敬过一轮,已经喝了几杯了,下午怕还有家族长辈一桌酒呢,尽管跟家族长辈随意些,不必每一杯都陪着喝干,可这么一算,他今天这酒可有的喝了。
  果然,晚间杨边疆回到新房,就明显有几分醉意了。趁着陪她的小姑娘们去吃饭,新房里没了外人,冯荞赶紧去拧了个热毛巾给他擦脸,又给他倒了些蜂蜜水醒酒。
  “没事儿。”杨边疆接住热毛巾,却趁机把冯荞的手抓在手里,握在掌心安慰她:“媳妇儿,我没醉。”
  “还没醉,你自己看看你。”冯荞觑一眼门外,怕人突然进来看见了,忙把手抽回来,端了温热的蜂蜜水给他喝。
  她可记得呢,过年的那次他一高兴喝多了,当时饭桌上还没怎么表现出来,过一会子酒劲儿就上来了,抱着她一个劲儿喊“媳妇儿”。
  “就不能少喝一点,醉酒伤身。你要敢喝醉了发酒疯,看我不把你丢外头去。”冯荞撒娇的责怪。
  丢出去……杨边疆咧着嘴笑,今晚谁也不能耽误他搂媳妇儿。
  或许是看杨边疆喝醉了,也或许是平日里就有几分敬畏他,杨家那一大票堂弟竟然没怎么闹房,只起哄让杨边疆喂冯荞吃了两块糖,又跟冯荞要了糖吃,玩到晚上九点多就散去了,把新婚夜留给了一对新人。
  “累不累?收拾一下歇着吧。”杨边疆站起身,想去给她拿水洗漱,谁知猛一起身,竟差点没站稳,自己心里嘀咕一句,还真是喝了不少。
  他努力保持清醒,出了新房先去打水洗了把脸,觉得清爽多了,寻思着冯荞肯定不喜欢他满口酒气,赶紧先刷牙。
  “边疆……”杨妈妈瞅着机会,轻手轻脚走过来,站在儿子身后欲言又止。
  “妈,啥事啊?”
  “那什么……边疆啊。”杨妈妈吞吞吐吐地说,“冯荞年纪小,头一回……你……可别太心急,慢着点啊……”
  杨边疆:“……”
 
 
第78章 媳妇儿
  杨妈妈说完这些话也是尴尬, 赶紧转身回了自己屋,回到屋里就开始埋怨老头子:“你看看你,有些事本来就应该你跟儿子说, 你叫我……叫我怎么讲呀。”
  “废话。你当妈的不好讲,我怎么讲?”杨爸嘀咕,“再说了, 他小子都二十好几了, 他自己也该懂, 他还能是个笨蛋?”
  杨边疆站在原地,老半天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其实很想问问他妈,媳妇和儿子到底哪个是亲生的, 好像……怕他怎么虐待蹂.躏了小媳妇似的。真是的,他……
  他怎么着?
  杨边疆晃晃因为酒意而发沉的脑袋,心里不禁懊恼。
  他是有些酒量的,再说大喜的日子心情高兴, 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 真有些喝高了。好在他有酒量也有酒品,就算醉了也不会发酒疯。只是……
  杨边疆心里埋怨着他妈给他制造的尴尬, 一边心不在焉地刷牙洗漱,提了热水回屋。
  “媳妇儿, 水来了。”
  冯荞先倒了温水洗脸,瞥见杨边疆去拿洗脚盆, 不禁心里偷笑。农村人靠力气干活吃饭, 男人是撑起家庭的主要劳动力, 所以男人的地位几乎是天然的。当地男人多少都有些大男子主义,把伺候老婆看作没出息,可杨边疆伺候媳妇却伺候得坦然大方。
  要说这人没大男子主义……好像也不对,杨边疆的大男子主义大约表现在,他会觉得大男人顶天立地,大男人养媳妇天经地义,女人弱一点依赖男人天经地义,女人应该听男人的,女人爱哭爱闹爱撒娇也是天经地义……可惜他娶的这个媳妇似乎不够娇弱,也不喜欢依赖男人活着。
  冯荞洗脸刷牙,然后一边倒了热水洗脚,一边解散了头发,一点点把长辫子拆开。她今天的辫子被大堂嫂编得很紧,在脑后盘起来了,拆开后辫花成了自然弯曲的大波浪。
  杨边疆走过来站在后面,帮她散开辫子,然后拿木梳帮她梳理头发。气氛如此旖旎,冯荞开始由着他梳,谁知梳着梳着,这家伙就把她的一头长发摆弄着玩。
  他好像,特别喜欢摸她的头发。以前也是这样,一有机会总喜欢玩她的大辫子。
  “女的到底跟男的不一样,女的头发也这么软。你看我,头发硬得跟钢针似的。”
  杨边疆把她的头发拢在一起,然后手指穿进去分开,回想着她自己是怎么编辫子的。显然,他目前对这技能一窍不通,试来试去也没能编到一起,结果又变成了摩挲,大手穿过她柔软的头发,把发丝在手指间缠绕
  那种摩挲缠绕让人心跳加速,冯荞往后伸手:“木梳给我,我自己梳。”
  “我给你梳,我好好地梳。”杨边疆嘴里说着,手里赶紧拿木梳往下梳,兴许是喝了酒控制不好,结果动作急了,冯荞便哎了一声。
  杨边疆尴尬地交出梳子使用权,歉意地拍拍她的头。这么长的头发,得留多长时间呀,让他不小心扯断可就太心疼了。
  他坐在床边,用力晃晃脑袋,感觉酒劲儿越发上来了。
  冯荞洗完了脚,出去倒掉洗脚水,回来的时候关好门,便看到杨边疆还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床边,眼睛微眯,似乎在懊恼什么。
  冯荞走到床边,心里异样不自然起来,结婚了呢,今天晚上……要睡在一张床上了。
  她伸手推推他:“哎,你起来一下,我要铺被子。”
  杨边疆起身站在一旁,看着冯荞铺成了两个棉被卷儿,他顿时就有意见了,这小媳妇儿,啥意思呀?
  他一伸手,也不说话,就直接抽走了一条被子,往旁边箱子上一放,自己踢掉鞋子先上了床,占据了剩下唯一的棉被卷儿。
  然后他靠在枕头上,挑衅而又得意的眼神看着他的新娘。
  冯荞嘴唇嚅嚅一下,也没再说话,低着头红着耳根脱掉鞋子,坐在床边,想想上床睡觉就得脱裤子呀,顿时就更加不自然了,脸都烧了,再看看他,人家那位倒是坦然自得,微微闭着眼睛,竟然很自然地扯开上衣,脱掉裤子,只穿着深色秋衣,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半靠在枕头上,还惬意地打了个哈欠。
  冯荞忸怩了一下,慢慢脱掉红棉袄红棉裤,动作小心地上了床躺在他身边,也学着他那样躺靠在枕头上。
  不就是一起睡吗,想想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身边躺一个人罢了,虽说她从小一个人睡惯了,不过冯荞相信,她很快就会习惯的。
  她偏头看看他,只见他眯着眼睛似乎睡了,冯荞于是吹灭了床头抽屉桌上的油灯,悄悄地缩进被窝躺在他身边。躺下之后又觉得,他那样半靠在枕头上睡肯定会不舒服,睡久了脖子酸……
  于是黑暗中,冯荞伸出手去,想把他的枕头给放平,好让他躺平了睡……
  所以说,做人不能太好心!
  下一秒,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忽然摁住她,整个身体也随之贴上来了,整个人似乎一瞬间就紧紧扒在她身上,某人含混不清的声音:
  “警告你,再乱动,后果自负!”
  什么人呀!冯荞听着那语气,果然是酒劲上来了。她于是用脚尖踢踢他:“别压我,好好睡觉呀。”
  “好好睡觉。”他嘴里答应着,整个人却变成了某种藤本植物,努力往她身上缠,手脚并用,使劲把她缠绕在怀里。
  从未有过的感觉,冯荞羞急,慌乱,不知所措,被他死死搂住,彼此急促有力的心跳声都能感觉到。
  他把她缠紧了,搂结实了,本能地从她身上汲取着慰藉,耳鬓厮磨的燥热,他就那么紧紧抱着,抱着,就在冯荞以为他打算一直这么抱下去的时候,他的气息热热地贴着她脸颊说:
  “媳妇儿,让我咬一口行不行?”
  然后,也不等同意,就啃上了,是真的啃啊,唇齿并用,狂热地、贪婪地在每一个触及的地方轻啃,热热地用力亲,大手一路摩挲,身体也本能的动作。
  一个饥渴急迫的生手,和一个不知所措的生手。
  然而那饥渴的初学者却又不敢轻易深入。
  他就那么一直热辣辣地啃啊,亲啊,死命地搂着,抚摩,一直折腾到她嘤嘤地抗议挣扎,才稍稍放开了些,喘息着,亲吻着,十分委屈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冯荞听的不清,然后他扣着她脑袋压在自己胸前,紧紧搂着。
  这样的姿势睡起来其实不舒服,冯荞却又推不开,那个喝醉半迷糊的家伙居然还轻轻拍抚着她,嘴里哼哼着像哄孩子睡觉似的。
  迷迷糊糊她终于能够睡觉了。睡着之前冯荞还在想,二伯娘只说都听他的,可谁知道这家伙会吃人呀,是真的吃,就那么来回地啃。
  可怜的小媳妇儿,冯荞这时候心里对于“两口子”的概念,就是不光睡在一起,他还会不老实,会没完没了的亲啊亲,死搂着亲……
  她早早没了妈,二伯娘又是个粗枝大叶的性子,很多事她不懂也没人教,那年代她一个小姑娘家,更没有相关学习的渠道。就连“婚前教育”,二伯娘也是简单省事地推给杨边疆身上了。
  可杨边疆目前真算不上一个多好的老师。哎,他自己也还是青瓜蛋子一个呢。
  乡村和军营,充斥着某种原始粗犷的率真。对于一个大小伙子来说,“学习”的机会还是有的,男人间兴许无话不谈,他倒也不是真不懂,只是……他脑子里总还有一根弦,怕自己喝多了酒没个轻重……
  好像听谁说,头一回你要是弄得不好,她往后会不喜欢的。
  于是冯荞就在杨边疆“吃人”的羞窘中,迷迷糊糊睡着了,香甜的先睡了一觉,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被某种痒痒的热气弄醒了,她伸出手,抓住一只游走的大掌。
  “哥,你干啥呢……”她满含睡意的嘀咕,“好好睡觉。”
  于是,酒醒大半的某人,耐心地,细致地,全方位地,却也急不可耐地,给她重新诠释了一遍什么叫“睡觉”。
  等到冯荞终于把他的诠释深入领会完,浑身酸软四肢无力,眼皮都撑不开了,她迷迷糊糊地想,这人不光吃人啊,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
  贴了白色绵纸的窗子已经透入一丝微弱熹光,折腾到天都要亮了。某人搂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媳妇儿,下巴蹭着她的脸颊,把被子拉了拉,心满意足继续睡了。
  春眠不觉晓,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
  冯荞的婚后生活,就从婚后第一天睡懒觉开始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她平常是习惯了早起的,醒来时还有些奇怪,今天怎么一闭眼睡到这么晚,真是睡死了。然后她动了一下,发现有点困难,某人两条胳膊死搂着她,腿也尽职地跨过来缠着。
  怪不得浑身这个酸累。冯荞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尽管贴了绵纸不透光,不太刺眼,可也猜得出已经很晚了。她心里各种羞窘,太丢脸了,新媳妇结婚头一天睡到这么晚,怕是要让公婆嫌弃、让人家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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