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将村长赵岭海叫来,桃子以为把村长叫来是为了主持公道,心里正得意着,肯定能捞一份好处。
谁知道,战栗把村长叫来,只是为了见证她是如何打人的。
当着村长的面,战栗将桃子暴打一顿,她便老实了,乖乖的同意先办丧事,至于房产的事情的等以后再说。
等到办丧事的时候又出来矛盾,至于这钱谁出,又是一笔烂账。
战元铁没有余钱,仅有的存钱全被桃子糊弄去了,说是替他攒着,等将来养老。
到如今人都没了,更不需要养老。
可桃子不愿意把这些银子拿出来,反正两个妹妹也都不知掉。
她觉得自己受伤了,需要请大夫、抓药,住在县里生活开销又大,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
梅子又是个可怜的人,动银子的事情向来做不了主。
最后,是战栗拿钱出来,打了一副最好的棺材,又替战元铁做了身新衣,请了法师连做三堂法事,让战元铁体体面面的走了。
经过这件事情,全村人这才发现,大家所厌恶的战栗,竟然是个孝顺女儿。
战元铁生病,是她回来给请的大夫。战元铁被冤枉,也是她出面处理。就连战元铁过世,也是战栗出钱、出力。
至于他们曾经所另眼相看的桃子,这次可真是让大伙开了眼了。
为了争个房产,居然阻止过世的人下葬。
只要提到用银子的地方,立马就翻脸不认人。
等战元铁丧事过后,村长赵岭海做主,尊重战元铁的遗愿,将房子的房契改成战栗,这房子算是归她。
桃子知道这件事情,跑到村长家里,又是一阵喧闹,引来全村人的围观,成为笑柄,遭到所有人的嗤笑。
战元铁病故并不算意外,主要原因还是许同军身上。
就在战元铁下葬之后,战栗便气势汹汹的冲到许家,要许同军偿命。
许同军早已经逃之夭夭,留下孤弱的老两口,要钱没钱,只剩下两条贱命。
战栗又不能真的要了他们的命,也只能作罢。
战元铁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是丁金川的事情却没结束。
原本沈不缺是想带着战栗,出城避一避岳仲亭的到来,结果因为战元铁过世的事情给耽误了。
等到丧事结束,岳仲亭已经到了元珙县,是周志成和丁金川亲自去的城口迎接,全城百姓夹道欢迎。
对于远道而来的高官,普通百姓没什么感觉,不过早在岳仲亭要来元珙县的消息,被丁金川提前传回来之后,周志成就命衙役全城通知,让百姓们夹道欢迎,将声势造起来。
岳仲亭此次前来,是轻装出行,并不是以两省总督的身份来的,更多的是为了老师离家出走多年的儿子来的。
对于周志成如此大肆宣扬,公开他的身份,劳民伤财的事情很是不满。
到了县衙,岳仲亭就传来丁金川,让他细述粮草被劫的事情,同时命贴身随从随同元珙县衙役前去捉人。
当沈不缺收到消息,岳仲亭是微服出行,就知道他不是来办正事,摆明了是来抓他,就赶紧带着战栗准备逃跑。
只可惜,两人刚出门口,就被人堵个正着,直接上了枷锁,带回县衙里。
“老实点,见了大人还不赶紧跪下。”
周志成想奉承一下岳大人,却不想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岳兄,你要是想见我就见吧,不用搞这么大阵势,还非得把我绑来,好像我犯了天大的罪行一样。”
既然已经被捉到县衙上,跟岳仲亭对簿公堂,那么沈不缺就没有隐瞒的必要,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沈六,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你老实交代,劫粮一事是否是你所为?”
岳仲亭既坐在公堂上,便有个审案的姿态在。
“什么劫粮?岳大人,你可别听信小人胡说八道,我什么身份,会做那种鸡鸣狗盗的事情吗?”
沈不缺说着,挑衅的看了一眼丁金川和周志成。
既然,他们把他的身份给供出来了,那么这两人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第276章 审案
周志成在元珙县作威作福惯了,见不得别人如此挑衅他,当即出言呵斥:“你什么身份,一个来历不明的邋遢老头子,敢在岳大人面前论身份,简直可笑。”
“我是什么身份,你问问你们岳大人不就知道了。”
沈不缺不算是刻薄傲慢的人,但骨子里就隐藏着尊贵,此刻面对周志成,偏有了仗势欺人的感觉。
丁金川在一旁附和道:“确实如此,敢在岳大人面前论身份,就像班门弄斧,简直不把打人放在眼里。”
岳仲亭坐在堂上,不发一言,时不时的摸摸小胡子,倒是能看出几分喜色。
“岳大人,你就不打算帮我解释一下,就让我这么被绑着?你信不信我回去跟我爹告状。”
沈不缺咬着牙,愤怒的等着他。
看他的表情,似乎有闲坐看戏的打算。
“沈阙,你离家出走四年,还认得回去的路吗?”
岳仲亭看着堂下被绑的沈不缺,说道。
丁金川和周志成对视一看,两人的表情都像是见鬼一样,有点诧异,还有点惶恐。
难不成两个人还真认识?
“当然认得。”
沈不缺答。
“既是认得,为何离家四年不回家?还要本官兴师动众来请你不成?”
岳仲亭说道。
若不是为了老师,他还真不至于来这一趟。
“岳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是离家出走,要是自己主动回去了,我多没面子了。再说了,堂堂齐国公府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居然花了四年时间才找到我,简直丢我们沈家的脸。”
沈阙抱怨道,脸上却挂着笑意。
“沈阙,你还好意思说,当年带走飞花营,在此基础上重建飞花堂,网罗天下消息。你想做什么,想越俎代庖,凌驾于沈家之上,还是想凌驾于皇权之上?”
岳仲亭脸色严肃,拿出一个两省总督的气势来。
“你想多了,什么飞花堂,那都是别人胡编乱造出来编排我的。飞花营那几个人都是我兄弟,你也知道我离开飞花营之后,他们在那都过的不好,好几次央求我,让我帮忙给调个地方。可我无能为力,只能把他们都带走,脱离那样的苦地方。”
沈阙一脸的无所谓,反正都是胡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他们也无从辨别真假,飞花堂在他手里,想要什么样的消息,就能编出什么样的消息。
“沈阙,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岳仲亭叹息道。
“你别管我怎么样,赶紧给我解开。”
沈不缺挣扎记下,想挣脱身上的锁链,却只听见头上一道锐利的声音。
岳仲亭说道:“别挣扎了,锁着吧,等到了经常,让齐公亲自给你解开,我也算对得起他老人家了。现在,私事说完了,该提公事了。有人指控你,涉嫌抢劫粮食,是否有此事啊?”
沈不缺哈哈一笑,说道:“我说,老岳,我都说了,我什么身份,齐国公府的六公子,我会去做鸡鸣狗盗的事情吗?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我爹?”
“沈阙,给我严肃点。”
岳仲亭拍了惊堂木,以此警告沈阙。
沈阙倒没吓到,却把堂下的周志成和丁金川给吓到了。
他们不仅仅是被惊堂木吓到,主要是被沈阙的身份吓到。
他们从来都看不上,打心里眼鄙视的沈不缺,居然是齐国公府的六公子沈阙。
这是龙王家的三太子啊。
他们没好好抱住这个靠山,居然还把他给得罪了。
简直就是有眼不识泰山。
沈不缺跪的太久,腿有点酸,爬起来活动活动,走到周志成和丁金川面前,说道:“你小点声音,别把两位老人家吓到了。我说的没错吧,周大人,丁老爷。”
周志成和丁金川吓的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可他们两个犯的事情,绝对不只是求饶那么简单。
沈阙将周志成和丁金川合谋杀人、夺人财产的事情一一供述出来,吓掉周志成和丁金川魂飞魄散。
倒是周志成还留有一点理智,暗地里权威丁金川,说道:“不必担心,一切得讲究真凭实据,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就算他是世子也不行。”
丁金川暗暗垂了垂头,但愿如周志成所说。
可事实上,沈阙手里还真有证据。
他向战栗使个眼色,让她把江文才收集的证据拿出来。
战栗果断挺身而出,说道:“我有证据,是周大人的女婿江文才,费劲千辛万苦才收集而来,愿意呈给呈给大人。”
周志成一听是江文才提供的证据,气的差点晕过去。
丁金川更是死死的盯住他,似乎是在质问,他家里怎么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战栗在衙役的带领下,回了铺子将江文才收集的证据找回来,并呈交给岳仲亭。
岳仲亭细细一看,大发雷霆,当时就下令将两人下狱,着重审理这件案子,并且将还在先平私塾的江文才叫到堂上,质问事情是否属实。
江文才是几番审问之下,知道沈不缺原来只是化名,而他真正的名字叫沈阙,是齐国公府的六公子。
他向来懂得审时度势,在确定周家大势已去之后,江文才果断将周志成给卖了,承认他账簿上所记载的事情属实,确确实实是周志成所为。
据江文才所供认,周志成所作恶行,并不仅仅如此,除了账簿上所记载的恶性,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岳仲亭开始将注意力放在审理周志成的案子上。
自打周志成入狱的事情传开,元珙县的乡民们都知道来了两省总督岳大人,准备督办周志成。
在观望几天,确定事情是真的,陆陆续续有人去县衙击鼓鸣冤,状告周志成草菅人命。
就在岳仲亭在县衙审理周志成的时候,沈不缺则命令沈屏秋,去丁金川的金库,将他的财物搬出一半,给他们留下一半。
沈阙做事情倒不贪心,丁金川的案子审完之后,所有的财物全部都要没收充公。
如果一分都不留下,势必会引起岳仲亭的怀疑。
岳仲亭跟沈家关系好不假,但终究是朝廷命官,秉持的是国家法律。
☆、第277章 登门
经过很多天的审理,终于将周志成和丁金川的案子梳理清楚,根据他们所犯的罪行做出审判。
周志成草菅人命,贪赃枉法,证据确凿,被削去官职,打入监牢,家产充公。
丁金川与周志成勾结,涉及多起谋财害命的案子,被打入监牢,所有财产充公。
在将两人投入监牢之后,便是清点要充公的财物。
岳仲亭派人去搜了丁金川的财物,在所有财物清点过后,才发现他在元珙县还有个金库,等到搜查到金库的时候,根据账簿所对,发现财物少了将近一半。
岳仲亭想也不想,肯定是被沈阙搬走了,可是苦于没有证据,便想着去找沈阙问上一问。
虽然可能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那日,岳仲亭穿着一身朴素常服,溜溜达达便去了西木记铺子。
刚走进铺子,便见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伍,吵吵嚷嚷的,以为是出了大事情。
等走近才发现,不过是来买酥饼的客人。
战栗曾在县衙见过这位岳大人一面,便挤开派对的人群,将岳大人引了进来,同时将他引向后院。
此时,沈阙正在沈屏秋的院子下棋,顺道将岳仲亭领过去。
沈阙刚落下一子,等着沈屏秋的应对之策,却见沈屏秋弹跳般的站起来,接着双手并拢,拱手作揖道:“参见岳大人。”
沈阙转头一看,惊道:“哟,原来是岳大人亲自登门,有失远迎。”
话说的倒是客气,却不见他有所动作,依然稳如泰山的坐着。
“沈六,你这般脾气倒是与你父亲无半点相像。”
岳仲亭感慨道,再看沈阙这番老年之姿的相貌,又比齐国公无半点像是,可他又的确是齐公的嫡生子。
他这般无拘无束,不拘小节的性格,倒是像极了他二叔,一个常年沙场饮血的铁血将军。
“岳大人,你亲自登门,不会是为了跟我说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吧。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咱们都是明白人。”
沈阙猜测,岳仲亭亲自登门,无非两个原因。
第一,询问丁金川金库失窃的一半财物的事情。
第二,让他回沈家的事情。
这两个问题,沈阙都不打算让他如愿。
“既然你都如此问了,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丁金川的金库被人盗了,缺失一半财物在,这件事情应该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岳仲亭坐在沈屏秋的位置上,取了一枚棋子落下,刚好对上沈阙的棋局,目光锁定沈阙,认定就是他动的手。
也只有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这么多财物。
“岳大人,捉贼拿赃,你找到证据,再来问我。”
沈阙的回答模棱两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倒也符合他的个性。
“这么说,你是承认是你做的了?”
岳仲亭抬眉看了一眼沈阙,视线落下,取一枚棋子在手里把玩,顺便思考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子。
“岳大人,你身为两省总督,总不会靠着一张嘴办案吧?你可是我爹的得意门生,可别坏了他的名声。”
沈阙嘴角微撇,笑了一下,手中棋子落下,将岳仲亭刚刚落下的棋子吃掉,道:“岳大人,承让了。”
果然不会轻易承认。
就是只狡猾的狐狸,哪怕是个年轻的狐狸,那也是相当狡猾。
岳仲亭笑着,手中的棋子落下,刚沈阙刚刚吃掉他棋子的棋吃掉,笑道:“彼此彼此。我已经传信回京,后天会带着你一起回去,你也准备一下,同我一起回去吧。”
沈阙想了想,道:“我得跟我媳妇商量一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等她有空了,我再带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