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嘴角歪斜,不停的流口水,现在这些症状都有所改善。以前口舌麻木不能言语,现在也能断断续续的说出简单的几个字。
刘小月感激沈不缺,对于洗衣服这事做的也更加尽心,每日都去沈家的茅屋。
这日,刘小月照例去沈不缺家去换洗的衣服,刚走到茅屋,就见茅屋门口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围的严严实实的,连个挤进去的缝隙都没有。
她站在外围,踮着脚尖往里看。
“小田媳妇,这里,来我这里。”小贾媳妇扯着嗓子喊道,“你咋来了,还真的天天给栗子洗衣服?”
“可不是吗?”刘小月无奈的说道,“这是咋了?”
小贾媳妇故作神秘的说道,“有人给你报仇来了,你猜猜是谁?”
刘小月伸着脑袋,急急往里面看,可不想有人替她报仇。就算是再厌恶栗子,看在沈不缺的份上,她也不打算跟栗子计较。
刘小月拉着小贾嫂子的胳膊,急急的问道,“到底出啥事了?你倒是跟我说啊?”
小贾嫂子笑着道,“瞧你急的这样,我就告诉你吧。是马长河,赖马七,又找来沈老缺这要银子来了。”
刘小月不解,“不是都给完银子了?怎么还好意思过来要?”
“你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可他好意思啊。”小贾媳妇拐了刘小月的肩膀,冲她使了个眼色,“要不然,他会叫赖马七?”
刘小姐想想也是,和小贾媳妇两人之力,推开一条通道,硬生生挤到前排,想看看沈不缺夫妇如何应对。
她觉得沈不缺医术那么高明,肯定是个聪明人,一定有办法对付赖马七。
可是她只看见,沈不缺紧紧抱住栗子,一次次将栗子从马长河面前拉回来。
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都已失败告终,战栗的脾气已经到了暴怒的临界点。
她不明白,这沈不缺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阻止她动手。对于马长河这种无赖,就是要比他狠,比他毒,让他彻底畏惧,才不敢滋扰事端。
本来经过这么多天的休养,战栗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康复。刚巧马长河找上门来,她就想拿马长河练练手,练练一身擒拿格斗的本事,顺便教训一下这个畜生。
可是她刚冲出门口,就被沈不缺一个箭步抱住,直接拖回屋里。
战栗不服气,趁着沈不缺出门与马长河理论的时候,从他身边绕过,一个旋风疾步冲到马长河面前,挥出一拳,直中他眉心。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刻,沈不缺突然冲出来,拦住挥出的一拳,双手一拽,将战栗拉得拖后几步,紧紧扣住战栗的双手。
沈不缺从背后扣住战栗,将她挟制在自己怀里,贴着她的耳垂说道,“你别胡闹,这事情我来解决。马长河被废了一条胳膊,已经受到惩罚。”
战栗看着马长河,虽然被扎穿的手掌已经复原,可是那一条胳膊却无力的垂挂在肩上,好像与骨肉断离一样。
这样的结果,她并不满意。这是沈不缺的杰作,又不是她亲自动手。对于敢欺辱她的人,她从来都奉承自己动手的原则。
战栗并不领沈不缺的情,用力踩了他的脚面,“不用你多管闲事,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面对脚面传递来的重承压力,沈不缺只是皱了皱眉,很快就恢复如常,“你想怎么解决,杀了他?我告诉你,杀人是犯法的,是要被砍头的。”
沈不缺说着顿了一下,视线定格在战栗如白玉脂的脸上,“当然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也可以不砍头。直接送去军营充当军女支,成为那些将士们的胯~下玩物。两条路,我都告诉你,你自己选吧。”
战栗被吓住了,她确实忽略了自己的身份。
穿越前的她是个特工,严格执行上级领导的每一项任务,有救人,也有杀人。
她只管完成任务,从不管其他。
如今她只是长流村一个小小的弱女,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无法做主,受制于县令的摆布,现在还异想天开的想教训人。
战栗绷紧的精神突然就瓦解了,像随风的拂柳,瘫软在沈不缺身上。
刚刚蹦出来的战栗,凶神恶煞,浑身带着杀气,着实惊吓到马长河。幸亏沈不缺出现的及时,把战栗拉回去了。
马长河眼睛瞪的大大的,时刻注意战栗的动静,见她倒在沈不缺怀里,这才松懈一口气。
敌对双方的气势本来就是此消彼长,战栗的气势弱下去了,马长河的嚣张气焰便燃烧起来了。
“栗子,你不是要打我吗?来,打,往这打。”马长河用还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指着脖子,冲着栗子叫嚣喊道,“臭biao子,你今天要是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
“你不能耐吗?你来啊,继续打啊。”马长河不依不饶,暴露无赖的本性,“老子今天就在这里,让你打,你要是不动手,你就是狗~娘养的。臭biao子,敢摆架势吓唬老子。”
“……”
☆、第28章 再起
不绝于耳的辱骂声传来,一声比一声不堪入耳,连围观的村民都听不下去,纷纷对着马长河指指点点。
“马七,你这骂的也太难听了。人栗子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这么骂她。你骂她就算了,还连着她娘一起骂,你还是人吗?”
马七听得不高兴,连着村民一块骂道,“我咋就不是人了,她那娘还用我骂吗?本来就是个biao子,结果老biao子,又生了个小biao子。”
又有年长的老者劝道,“那是栗子她娘的事情,跟栗子有啥关系。明明是你自己爬的人老缺的土炕,在乡亲们面前吃了憋,你怎么还好意思过来骂。”
马长河不服气,“我说老犊子,你是不是也爬了老缺家的土炕,要不怎么那么向着那小biao子说话呢。啧啧啧,真没看出来,一大把年纪,还有这种花花心思。”
“马七,你就作死吧,没准哪天就把自己作死了。”
年长的老者好心相劝,却被马长河破了一盆脏水,气的连连咳嗽几声,甩起袖子,再也不搭理这样的破事。
“老东西,你死我都不会死。”
马长河啐了一口,咒骂道。
面对村民们的指指点点,马长河丝毫没有收敛,反而因为得到更多人的关注,而更加变本加厉。
“沈老缺,我告诉你,今天要是没有二百两,我是肯定不走的。一百两是你废了我的胳膊,另外一百两是这臭biao子给我的补偿。我现在受了重伤,又被惊吓,总得要赔些医药费。”
“二百两!”
围观的乡亲们听到这个数字都惊呆了,不愧是全村最无赖的赖马七,果然好意思开出这个口。
长流村一般的村户,一年两季收成,满打满算也就挣个二十两,这还不算投进去的成本。就算是村长赵岭海那样的大户,差不多也能收个五六十两。
赖马七开口就要二百两,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可是沈不缺既不是村长那样的大户,也不是一般的村户。他无田无地,又年老体衰,别说二百两,就是二两银子他都拿不出来。
面对马长河的高额索赔,沈不缺既没恼怒,也没骂人,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马七,我已经给过你一两银子。你既然拿了银子,事就该了了,为什么还来我家胡闹。”
村民一听急的都不行,这蔫蔫的沈老缺,还想着跟赖马七讲道理呢。
他要是能讲道理,那他就不叫赖马七。
马长河撸起袖子,哈哈大笑,“你打发要饭的,就给一两银子。老子的命精贵着呢,二百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你的命精贵,应该自己好好护着,别老爬寡妇的院墙,吓的人孤儿寡母不得安宁。”沈不缺面不改色的说道,“你自己爬墙摔倒受伤,诬赖到我身上,却又跑到战家又打又闹。我给你那一两银子,不是我认罪给你的赔偿,是要你离开战家,别给战家添麻烦。”
乡亲们听了,点点头,这蔫蔫的沈老缺,虽然年纪大了,这道理讲的还是对的。
可惜赖马七不听啊,那讲了也白讲。
“你放屁。”马长河晃着自己那条残废的胳膊,“沈老缺,以前觉得你年纪大,不想搭理你。还没看出来,你还挺无耻的。青天白日的,睁着眼睛就说瞎话。”
他托住受伤刚刚愈合的手掌,“我这手就是你扎穿的,我这条胳膊就也是你废的,你没得抵赖。真没看出来,你一个糟老头,居然那么护着自家小媳妇。”
那说的不是废话,别管多大年纪,自家媳妇还是要护的。
自己要是不护着,难道让赖马七随意糟蹋。
乡亲们不由的多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栗子,眼神中充满同情和无奈。
可实际上,战栗却掐腰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马长河。
“马长河,咱都痛快点,你想要银子就说银子的事情,别扯那些其他的。你说沈不缺扎穿你的手掌,这件事情已经找过村长做过公断,你什么证据都没有。你讹了一回银子就该见好就收,还讹上瘾了是不是?”
沈不缺淡定,战栗被沈不缺劝服之后也是一副看戏的姿态,反而激怒来吵闹的马长河。
“你们两口子,别尽特么放屁,说点有用的东西。你还想要什么证据,老子这伤就是证据。你们伤人赔钱,天经地义的事情,讲出花来也没用。”
马长河用仅有的一条完好的胳膊,手舞足蹈的画着圈圈,说的唾沫横飞。
“说的就是,你说沈老缺伤了你的胳膊,你有啥证据。”刘小月从人群里挤出来,帮腔说道,“全村人都知道了,是你爬寡妇墙头自己跌的,去了战家讹了一两银子不算,还想讹诈更多。”
刘小月虽然不喜战栗,但是对于沈不缺赠药救治她公公是感激的。
她站着围观许久,虽然有村民帮着说上一两句,但大多都是围观看戏的心态。
沈老缺对她有恩,她可不能坐视不理。
站在旁边的小贾媳妇拉了了刘小月的衣角,压低声音说道,“小田媳妇,你这是干啥。那么多乡亲们都没出头,你瞎起什么哄。”
刘小月紧紧攥住小贾媳妇的手,她也担心害怕。如果因为帮助沈不缺惹上马长河,那她家以后的日子也是要不好过的。
她看了很久,挣扎了许久,还是觉得人要懂得报恩,才能有福报。
她低声回道,“嫂子,我回头跟你说。你先不要管。”
突然挺身而出的刘小月吓到战栗了。
一向跟她不对付的刘小月,居然站出来干好人好事来了。
战栗觉得,这世界玄幻了,肯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瞪着懵懂的眼睛看着,不时的看看刘小月,再看看沈不缺,她觉得这两人之间肯定有她不知道的猫腻。
马长河显然也没想到刘小月会站出来帮忙,但对于一向口无遮拦的他,总能冒出恶毒的谣言。
“哟哟哟,田家媳妇,你怎么这么急冲冲的站出来,不会是你也爬了老缺家的土炕?”
“赖马七,你这是传的哪门子谣言。”
小贾媳妇也听不下去了,她本来不喜欢战栗,更讨厌马长河。如今她讨厌的马长河来闹不喜欢的栗子,她也乐的看个热闹。
可是他今天要是成功讹了沈老缺家,以后得了好处,谁家都能讹上一讹。谁要是敢站出来理论两句,直接一句你爬了谁家的炕头,那简直是把人往死里逼。
绝对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第29章 私卖
“都快让让,村长来了,赶紧把道让开。”
孙有福很狗腿的在前面跑着,扯着嗓子向围观的村民喊道。赵岭海在后面跟着,跑的气喘连连。
听到消息的乡亲们纷纷把道让开,留出一条窄小的缝隙,让赵岭海得以挤进围观的里圈。
赵岭海双拳捶着大腿痛心的说道,“这都是咋的了,马七,你又来作什么妖?这老缺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你三天两头来闹。你那伤不是都说清楚了,根本不是老缺伤的,你也收了他一两银子,你还想干啥?”
“村长,你别为了你老娘的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告诉你,我这伤就是沈老缺伤的,真真的,做不了假。我要一百两银子了事,他才给了一两就想打发我?”
马长河说道,“那天,他要是给了一百两,这事还真就了了。可惜,他没给,还拿一两银子侮辱我,逗我呢?这几天我的伤严重了,现在我要二百两银子。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你这是想逼死谁?”赵岭海叫道,“二百两银子我都拿不出来,你让老缺他出,他拿啥给?”
话题说道这里,马长河终于可以抛出自己的想法了。
“沈老缺没钱不要紧,可以找栗子啊,把她卖了不就有了。”马长河喜滋滋的说道,“我在县里都打听好了,就栗子这样的姿色,在邀月楼刚好能卖二百两。把她卖了,卖的银子归我。”
邀月楼是县里的青楼,这是战栗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的事情。
她当时就气炸了,想卖了她不说,居然还卖到秦楼。
合着,杀人犯法要被送去军营做军女支,如今忍气吞声还是要被卖去青楼做娼女支。
这是逃不开的命运了?
战栗不信邪,撸起袖子,就要把马长河暴揍一顿。绝对不弄出人命,先打残再说。
沈不缺时刻注意战栗的动静,眼看她打人的气焰又重新冒头,趁她动手之前,就将她牢牢扣住,在外人眼里就是简单的护着咱家小媳妇的举动。
可是战栗却清楚,在他年老体弱的外表下,藏着无穷的潜力,力量大的惊人,只是轻轻的钳制就让她如何都挣脱不开。
战栗的力量不说大,却也不小。负重五十公斤跑五千里越野也时常干的事情,可是此刻,面对沈不缺,她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战栗不禁好奇,这个满脸络腮胡的苍老男人,到底藏着怎样的面孔。
听闻要把栗子卖去女支院,众人闻声哗然。
这马长河的无耻竟然又高出一个境界。
以前说全村的寡妇上赶着倒贴已经不算稀奇,现在竟然还想公然卖了别人的媳妇,简直是没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