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最后一个拍,到时候还能有人出得起钱?”
“有人就是为了这个神秘感而来。”他站起身,整理衣襟后,看了眼腕上的手表:“6点了,我们下楼吃饭,之后直接进会场。”
乔唯安瞄了周御几眼后,终于忍不住把压在心底的疑问问出口:“你早就准备好让我做你的女伴入场?那,要是苏秦推荐给你的是个男人呢?”
“男人?”周御一愣,脱口而出:“那就男伴喽。”
乔唯安不可思议地将他周身看了一圈:“不会吧?难道你可直可弯?”
“想知道?”周御这才明白乔唯安的用意,狡黠一笑,弯下腰凑近乔唯安的面庞,压低声音带着些许蛊惑的味道:“你可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他俩之间有化学反应,一在一起就互撩(*/ω\*)
☆、第三十九撩 竞价
他狡黠一笑,弯下腰凑近乔唯安的面庞,压低声音带着些许蛊惑的味道:“你可以试试。”
乔唯安挑眉,面不改色地抽出茶几上的宣传册糊在周御的脸上:“弯的怎么试?你表演一个?”
周御一噎,眼眸乱瞟:“刚刚说到哪了?对了,吃饭。阿严在楼下等我们呢。”
阿严?应该就是开车的助理。
乔唯安起身跟在周御后面窃笑,这家伙明显比自己低一个段位,一撩就害羞。
酒店的餐厅以自助形式招揽客人,天南海北各色佳肴应有尽有。乔唯安不饿,随便挑了几样便找了张桌子坐在一旁闲适地喝果汁。不一会儿,周御的助理阿严也选好菜在乔唯安身边坐下,却扭头焦急地望向取菜区。
乔唯安好奇地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周御正端着盘子站在甜品区,手中的夹子从蓝莓奶酪、抹茶芝士蛋糕到咖啡提拉米苏……一一点过,剑眉拧作一团,似乎难以抉择的样子。
她戳戳阿严的手臂:“你家周少也喜欢甜品?”
阿严叹息,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说:“何止喜欢,他简直就是甜品狂魔。”
这一点简直不能和阿飘再像。
不过乔唯安转念一想,虽然她接触的男人里喜欢吃甜的只有一两个,但并不意味着这个世界上热爱甜食的男人就一两个啊。比如周老爷子就算一个,周御喜欢甜食,多半归功与周老爷子的从小培养和遗传吧。
感应到乔唯安和阿严的视线,周御歉意地笑了笑,最后盘子里满满当当地装着三、四种不同口味的小蛋糕。
作为一名茶艺技师兼茶叶审评师,基本的营养学是必备知识。甜食吃多了对身体伤害很大,乔唯安一边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一边担忧着周御的血糖和骨质。在眼看着周御吃点第三块蛋糕时,她实在忍不住叫住服务员单点了一壶普洱茶。
暗红透亮的茶水倒至七分满,她把茶盏递到周御面前:“你是怎么做到吃这么多甜食还不发胖的?”
他接过茶杯小酌一口,了然一笑:“健身啊。”
乔唯安:……好吧,这是标准答案她竟无言以对。不过,正确答案可不止一个。
他又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手里转着茶杯说:“当然,还有我从小跟着爷爷也喝过很多茶。说实话,他老人家还以为你会跟随你们族里的安排为传媒添一份力。”
“我们乔家做这一行的实在太多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算少。倒是苏家百年茶叶世家,到了我们这辈已经基本没什么人茶行业里干了,要是就这么丢掉基业,实在可惜。”
闲聊之余已经有三两成群的西装革履礼服裙陆陆续续进入拍卖会场。周御和乔唯安也不再耽误,齐齐起身整理,向地下的拍卖会场走去。
当走到走廊里时,趁着周围人还不多,周御忽然停下脚步,歪着头低声对乔唯安说:“乔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乔唯安蹙着眉,看了看周御一身西装面上清冷,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禁欲精英味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长裙包裹鞋子首饰一应俱全,难道少的是手包?不过她不喜欢手上拿东西,很容易丢的。
见乔唯安一脸困惑,周御靠近一步,支起一只手臂,眼神瞄向手臂中间的空隙。
乔唯安的唇角抽了抽。周御这样的动作她要是还不明白她就是个傻子,想要她跨上他的手臂就直说嘛。
两人之间的距离从中间可以多个人到一下子亲密得严丝合缝连张纸都插不进来。
不过,默契还需要一点磨合——
“你你你,走慢一点,你是腿长,可我踩着高跟鞋走不快的……”
“哎呀,开始时间快到了,你快一点啦……”
周御的腿僵在空中,是迈整步还是迈半步?该不会女人们都这样?
周御用一个叫任卸的奇怪名字在会场二楼里包了间包厢,乔唯安在一路纠结是继续叫他御哥还是称呼他为任先生时,已经被他领进包厢。
“从这里可以将一楼会场一览无余。”周御坐在二楼看台边向下望,眼眸中闪过一道利光:“这件藏品,我,势在必得。”
乔唯安很想问问他拍得这件紫砂壶后到底用在哪里。但想想,还是算了,就算问了,周御也不会说。她不过是个帮他鉴定真伪的助理,根本没资格管太多。
“这些藏品都来自民间收藏?”乔唯安心中忽然一动,想起前些天无意中看到的某市某博物馆被盗的传闻。
周御犹豫着摇摇头:“这些藏品来头都不小,我得到消息时只来得及查出我们要拍的紫砂壶的资料,其他的,暂时还无法判断。”
乔唯安点点头,心里有了些底:“只要我们的这件没问题,我定助你一臂之力。”
周御目视着挂在会场里的巨大LED屏幕,微微勾起唇角。“我们的”这三个字听着悦耳极了。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从唐朝古韵十足的青釉壶,元代的玉荷炉,到明代特别意义的荷花鸳鸯玉如意,清代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台上的主持人极近口才把一件件藏品说得天花乱坠看得就连乔唯安也跃跃欲试。
乔唯安正兴致勃勃地望着一楼连连叫价的收藏家们,一阵温热的气息凑近耳边:“想要什么尽管拍。”
乔唯安一时兴奋差点就把手中的牌子举起来,幸好脑中还残存着一点理智。她狐疑地转头看向周御:“这么好说话?该不会等我一拍到,你就撇清关系,把我卖这里?”楼下的收藏家们已经喊嗨了,出手就是百万起步。就算乔唯安不缺钱,一口气花掉几百万还是会觉得肉疼。
周御扶额苦笑:“不过是个物件,我怎么会让女人自己出钱?”
“这就好办了。”乔唯安狡黠一笑。
此时展台上的汉代龙虎纹镜价格已经飙升到540万。主持人激动得拿着小锤高喊:“540万!540万!还有吗?现在这件汉代龙虎纹镜540万了!相传汉武帝和卫子夫用过的镜子,青铜打造至今仍光可鉴人,是当今已发掘的保存最完好的镜子!今晚在这里就要以540万的价格成交了!540万一次!540万二次!540万……我看到二楼包厢那位美丽的小姐举牌了!”主持人眼尖地发现乔唯安。
乔唯安在竞价器上输入好数字后,就听主持人喊:“这位小姐出559万!有没有更高的?559万!只差一万就能凑成个整数!”
一楼的收藏家们又躁动起来。
“569!579!600!在座的各位,600万,600万还有更高的吗?600万一次,600万二次,600万三次!成交!”
周御再次看向被包围在柔和的灯光中被涂上一层光晕的乔唯安,仅一个数字的变化就让拍卖会一下子变得像嘈杂的电视购物,楼下的那些富商收藏家们竟因这个变化而沸腾,真该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乔唯安感受到周御的视线,转头嫣然一笑,得意地眨眨眼:“前面几样价格抬得越高,到了后面他们无力再拍别的了,到时候我们少了许多竞争对手,一定轻松收入囊中!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很聪明啊?”
周御并不答话,他唇角含笑,目光流转着温柔,缓缓抬手,温热又干燥的手掌在乔唯安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
乔唯安呼吸一滞,微微低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红晕悄悄爬上脸颊。怎么可以顶着“他”的面孔,这么专注地看她?她、她会丢了她自己的。
许是此时气氛正好,他坐在背光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更为立体的五官棱角,像极了那一晚的初次相遇。
乔唯安鬼使神差地喃喃问道:“你还记得去年平安夜里堆的雪人吗?”
没等到周御有所回答,她的注意力就被主持人介绍的第六件藏品——曼生石瓢壶吸引过去。
她没有发现,周御依旧定定地看着她,眼波流转,若有所思。
曼生壶,彭年制。石瓢的腹部刻着“不肥而坚,是以永年”的字样,金石、书画、诗词与造壶相得益彰,素来有“壶随字贵,字依壶传”的经典名言。
经过主持人的介绍,和LED屏幕上拍摄的清晰图像,乔唯安郑重地向周御点点头。
周御把牌子交给乔唯安,转身坐到包厢靠后的阴影处。乔唯安心中暗暗疑惑,不过把竞拍的事情交给她未尝不是对她的信任。
经过前面的几场竞拍,乔唯安已经掌握一点心理技巧,开始时顺利无阻,可到后来楼下有一个男人分明在与她叫板。一把紫砂壶已经涨到300万,却还在每10万元地哄抬价格气得乔唯安差点冲下去抽他。
在乔唯安再一次咬着牙决定加10万时,楼下那男人忽然转身,向她这边咧嘴一笑。连接大屏幕的镜头刚好晃过,乔唯安终于看清,竟然是个眼熟的!
这时,身后传来周御清冷中带着些许冷意的声音:“你认识周埙?”
作者有话要说: 周御心里不是滋味
☆、第四十撩 秘色
身后猛然传来周御清冷中沁着些冷意的声音:“你和周埙认识?”
乔唯安心中一惊,回头看向周御,他坐在阴影里,面色晦暗不明。“只是去年偶然见过一面,当时还不知道原来他也是周家的人?”
周御沉默片刻,才说:“他是我三叔家的堂弟。”
乔唯安还在认真地接着听,却没想到只这么一句周御就停止话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包含着无数信息,比如,他和周埙的关系。
既然他不说,那她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相对来说,她和周御的关系还是要更进一些的,毕竟是她的大舅哥嘛。
“还加吗?”乔唯安轻声问。
周御眼底闪过一抹暗芒:“既然他真的来了,那更要加。”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以你自己的名义。”
乔唯安眼波流转,以她的名义,那就是不想让周埙知道他的存在喽,他们兄弟间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恶劣。
不过,既然周御说了要继续加价那就加呗,反正用的又不是她的钱。
曼生石瓢壶的价格在乔唯安与周埙的竞争下很快一路走高,最后只剩两人仍在喊价。
“550万!550万了,还有更高的吗?550万!”主持人在台上高喊着兴奋地扫视着台下众人后,又抬头期待地望向坐在二楼包厢看台处的乔唯安。
乔唯安翻了个白眼,还加不加,加多少可不是她说了算。她回头望向里侧的周御,可周御的注意力却集中腕上的手表上。
当当当——
门外响起一阵规律的敲击声。
见到来人,乔唯安一时惊惶,面色微变,但很快,她双手暗中交握,克制自己镇定。
来人只是站在门口,高大壮硕如熊一般的身躯像座小山一般挡去半数光线。阿堃见到乔唯安时平静如常,显然周埙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我家爷托我向乔小姐转告一句话,550万不是个小数目,乔小姐若真的想要这壶,不如今晚结束后去找他,他可能会送给你。”
乔唯安不屑地轻哼一声,手指轻敲着看台的大理石桌面:“450万对普通人来说是不小,可你觉得今晚在这会场里坐着的有哪个是普通人?送不送是他的事,可要不要是我的事。回去告诉周埙,我更喜欢竞争得来的东西。”
阿堃面色不愉,恐怕在他的眼里,乔唯安就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口中应着,却没有马上离开,阿堃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周御身上。
他一脸惊讶地说:“大、大少爷?您怎么在这?”
周御轻抬下巴,看似温和地笑着说:“当然是来陪美人,博美人一笑。”
周家的人都知道周御几乎不近女色,可现在他这么说,难道真交了女友?阿堃狐疑地瞄向乔唯安。
阿堃并未在周御的包厢里停留太久,他走后,乔唯安终于舒一口气。说实话,经过承吉寺里的那次无意偷听,她的心里还是很怕阿堃的。
她猛然想起件更重要的事,急切地对周御说:“怎么办,你暴露了。”
倒是周御镇定地摆弄着手中的青花盖碗,斟了两杯绿茶,一杯递给乔唯安,一杯自己浅酌。
身为茶艺技师的乔唯安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纠正:“三龙护顶,你的手势错了。”
周御笑了笑,并不在意,他把茶放下,轻描淡写地说:“都这个时候,他也该知道我的存在了。”
“那,还加价吗?”
“当然。”
乔唯安额角青筋直跳。好嘛,两个兄弟杠上,把她这个外人夹中间?算了算了,这个时候抽身已经没用,只能抱紧周御的大腿。
竞价继续,一路飙升到600万,早已超出紫砂壶本身的价值。此刻竞争的早已不是一把紫砂壶,而是雄厚的财力。台下的收藏家们看得兴致勃勃,价格每上升一次就爆出一片叫好声和欢呼声。
“600万了!楼上那位美丽的小姐出了600万!还有再高的吗?再高一点我相信今晚有望刷新紫砂壶成交价的记录!”主持人已经喊哑了嗓子,他望向台下的周埙:“600万,请问还有再出价的吗?没有,这件精美古朴的清代曼生石瓢壶就要归楼上那位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