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歌想了想,还是舍不得将尾巴递给风胤,又生涩地吻上风胤脸颊。
风胤揽住她腰肢,眸光暗沉:“闻歌只会亲脸吗?”
就见这只平日不可一世的妖狐满是怯意和不解:“还应该亲哪儿,是否该脱衣服了?”
风胤呼吸火热:“闻歌认为,欢好除了亲脸,就该脱衣服了?”
这只妖狐的《花间雅趣》看到哪儿去了?
叶闻歌幼时一直待在九尾遗迹,泓姬她们虽言语调戏他,也不会当真做出格的事,到了后来,他出遗迹后,也是地位尊崇,实力强大,从无人敢对他说这些东西。
他虽看些禁书,可上面也不会细致描写。
叶闻歌揪住风胤衣袍:“我不知道……”
风胤声音沙哑:“我教你。”
他低头,吻上叶闻歌的唇,相依纠缠中密不可分。
一丝血意弥漫开来,叶闻歌眼中染上血意。
风胤的血……
他一下占据主动,将风胤衣衫划破,露出精壮胸膛,抑制不住地在上面划出道道伤痕。
血腥味越来越浓,风胤精血流失,身体渐渐无力。
叶闻歌一下将他推倒在地,本就受迷障蛊惑的心更受蒙蔽,他舔过风胤身上血迹,贪婪地吸着风胤的道血。
眼眸中的血色越来越浓。
风胤不得不提醒:“闻歌,可还记得正事?”
叶闻歌挑眉,浪荡地舔上风胤的嘴唇,却又立即离开:“本君记得,你就如此迫不及待?”
风胤看状态不对,用最后力气握住叶闻歌的手:“你可知道我是谁?”
叶闻歌俯下身,极尽温柔在他耳边道:“风胤,本君知道。本君必不负你。”
叶闻歌吞噬着风胤的精血,道血滋养着他神魂,妖性蓬勃而出,与此同时,他心中那浅淡的无情道心忽绽光华。
纯净的光芒若要洗净一切尘秽,却只有一瞬。
这一瞬生机也够了,叶闻歌吞噬血液的动作忽停,他眸光中的迷离血意渐渐散去,桃花眸中清醒渐渐恢复。
他在做什么……
求道。何为道?
妖君叶闻歌因无欲而修无情道,现在却在因求道而要纵欲?
岂非荒唐的本末倒置。
叶闻歌只是叶闻歌,他不会因自己是天狐而纵欲,也不会因求道而迷失。
若求了道,最后连自己都不是,那岂能算是自己的道。
叶闻歌神色冷静理智,他毫无留恋地停下一切动作,适才种种意乱情迷,如一场幻梦。体内灵力缓缓,冲击无情道心。
风胤神情渐渐绝望,他身上血迹斑斑,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问了一句:“闻歌,说不负我是何意思?”
最后一丝迷障还未破去前,叶闻歌面色有一刹的迷惘。
不负你,必然是待你好……
迷障全破,他神色中的温柔尽数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玄妙识海渐渐崩塌。
冰霜碎去,风胤身体往下落去,一条雪白狐尾破风而来,卷住他身体,稳稳落在地面。
祭坛上。
叶闻歌睁开眼,泓姬的虚影飘在空中,上下打量着她:“小闻歌,你的无情道心已成了?”
叶闻歌温文地看着她:“未曾,不过一半。”
泓姬飘到她面前:“小闻歌,你沉睡的这些日子我好想你,你可不可以答应……”
她话音未落,叶闻歌就冷淡道:“不可以。”
他站起身来,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的风胤,瞳孔顿时一缩。
风胤脸色惨白,即便是意识中的玄妙识海,他的精血也确确实实被叶闻歌吸走了。
他求欢风胤……甚至险些神交……
甚至将他精血吸干……
叶闻歌心中愧疚又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风胤。
他只觉自己错得太离谱了些,甚至从一开始的强迫就是十分令人不耻的行径。
他走下祭坛,声音微颤:“风胤……?”
风胤毫无反应,身体一晃向地上倒去。
叶闻歌立即想要扶他,肌肤相触那刻,又若火烧般抽回手。
他沉默一瞬,御风将风胤带去狐狸洞之中。
九尾遗迹灵气充足,叶闻歌也仍是在四周布下聚灵阵。
他将自己洞中所有珍藏摆出来,放在风胤面前,仍觉不够,将乾坤袋整个都给他。
叶闻歌忍痛,将自己心血取出将近一半,置于净瓶之中。
又化作狐形,咬下九尾上的毛尖,塞到风胤手上。
叶闻歌失去周身至宝,面色有些苍白,他最后看了眼风胤,垂眸道:“抱歉……算我负你……”
虽是迷障,可他的确做出了承诺。
风胤为何会答应他求欢,叶闻歌不敢深想,他只想着斩断因果。
他将身上所有都留给风胤,只带着不周笛,步履匆匆离开九尾遗迹。
泓姬飘过来:“小闻歌,那么快就要离开了?”
叶闻歌垂眸:“泓姨,里面那人,劳你替我多加照料,他出九尾遗迹时,也帮我减轻一下施压给他的九尾威压。下次我回来再谢你。”
泓姬啧啧称奇:“小闻歌,你倒是第一次求我,难道里面那人是你心上人。”
叶闻歌闭眼:“不是,只欠了些因果。”
他不欲多说,再不想停留,御风离开九尾遗迹。
九尾妖气冲天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风胤:这是……分手费?
第88章 如何诱捕反派四
纯风生于衣袍之下, 衣衫鼓动猎猎生风。
不周笛上的封印已被解开, 碧绿如新挂于腰间, 为这个冷心冷情的妖狐染上一抹新色。
火红的狐尾现于他身前,少禛踏云而来执礼:“殿下。”
七尾柔顺地垂于身后,以示尊敬。
叶闻歌颌首:“何事?”
少禛恭敬道:“殿下旧伤未愈,长老请您莫出族地,好生休养。”
叶闻歌眸中划过一丝慌乱, 隐于冷色之下:“我自有分寸。”
他不出族地, 难道要等着风胤来找他?
他不再多说,飓风扬起, 利光飞向天边。
孤月琴声在耳中回响, 清音切切,不周笛身微颤。
不周笛温和止杀, 叶闻歌除上次破魔,从未用它杀过人。
他自身残忍好杀,而激彻杀意,则全以孤月琴而出,无论是征战妖狼族血流成河,还是平日大小战役,皆同孤月琴共进退。
叶闻歌身影出现在妖族圣地面前,守卫妖将行礼后主动退开。
他甫一走进妖族圣地, 迎面就扑来一只四灵火凤虚影,炽热的凤息灼烧而来,叶闻歌手指一弹, 风弦激荡而出,从四灵火凤身上切过。
虚影自中间扭曲分开,片片消散。
上古至灵妖物接踵而至,叶闻歌不得已,显出狐尾进入战斗姿态。
九尾凛冽散开,带着蓬勃妖气,而这只九尾又偏偏清冷如神,叶闻歌于战斗中挥洒热血,只觉是久违的酣畅淋漓。
他狐尾上已带了些血迹,叶闻歌拍碎一只九尾天狐,虚影散去前,那天狐甚至想伸爪摸他的尾巴。
叶闻歌脸色一黑,徒手撕裂最后一只无相之龙:“多谢诸位。”
回答他的,是妖族圣地的徐徐清风。
妖族崇尚力量,喜好战斗与鲜血,这样的试炼,令每只好战的妖皆心驰神往。
叶闻歌一路行来,走到地宫之中。
孤月琴放置于最中央,花纹繁复,看着却朴实无华。
琴身微微颤动,古朴琴音响于地宫之中,叶闻歌走过去,将指尖鲜血滴到琴身之上:“见你一面,当真不易。”
鲜血滴上一刹,琴身焕然一新,孤月琴奏出欢快的声调。
叶闻歌挑眉:“我现下不想弹琴。”
他手指从琴身上抚过,眉目温柔:“改日再说。”
叶闻歌本想将孤月琴收到乾坤袋中,却想起自己身上之物几乎都给了风胤,他现在当真是一穷二白,连个储物袋都没有。
他无法,只能敛了孤月琴光华,抱在手上离开圣地。
云兮神色匆匆,他因连日赶路有些微咳,面上满是憔悴之色。
他不过才到妖界门口,心中酸楚,不知那只妖狐可活了过来。
他的卦象虽然显示大吉,云兮却总放不下心,一定要亲眼看到叶闻歌才能放心。
云兮强打精神,就要再前往天狐族,他一抬头,就见叶闻歌抱着琴迎面走来。
那只妖狐,已经恢复了曾经的模样,只是仍是女身,五官更为柔魅。
桃花眸潋滟流转,那股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毫不收敛。
云兮眼中只剩了她,连平日装出来的欲拒还迎都险些忘记,他走上去,就要说话招呼,只是话未出口,便想起自己如今应当不认得叶闻歌的。
他们今世无救命之缘,现下又没姐妹之谊,当真是萍水相逢而已。
云兮心中思量,开口道:“这位姑娘,请问你可知天狐族如何走?”
叶闻歌才看到云兮,当即温和道:“云兮,你去天狐族做什么?”
云兮眼神一闪:“姑娘如何认得我?”
叶闻歌神色自如道:“我曾去过琅城,有幸远远见过你一面。”
云兮知道这妖狐胡言乱语也不揭穿,只道:“舍妹伤重,友人带她去天狐族治伤。”
叶闻歌从风胤那几声闻歌之中,已大致知道他有曾经记忆,因此丝毫未怀疑是云兮的主意。
他看着云兮:“我才从天狐族地来,人死不能复生,云兮不要太过伤怀。”
云兮才不伤怀,只是面上就于冰雪中带了伤感:“那我也不必再去天狐族,徒增伤悲,还未请问姑娘名姓。”
叶闻歌斯文道:“叶闻歌。”
他声音清润,如乐曲拂过心间,云兮心中一烫:“闻歌……你为何出入抱着琴,不会嫌不方便?”
他一面要将自己形象维持在叶闻歌喜欢的冰雪之色上,一面又要努力找话搭讪,当真十分辛苦。
所幸叶闻歌并未多想,顺着话接下来:“我乾坤袋掉了,无处放琴。”
云兮心中一动,只觉是绝好的机会:“那天色已晚,闻歌难道不休息?”
叶闻歌当真微微蹙眉,他现在不敢回天狐族地,又身无分文,真不知该如何做。
他本想的是餐风露宿,可身上连火种也无……
云兮察言观色,邀请道:“若闻歌不弃,今夜可暂时同我共住客栈,算我报答你带来舍妹消息。”
叶闻歌想想并不算孟浪,他点头答应下来。
他跟着云兮去客栈,开了两个房间住下。
云兮独自待在房中,心中盘算该以何种借口去寻叶闻歌,敲门声就响起。
叶闻歌的声音传来:“云兮,请问现在可有空闲?”
那只妖狐主动找他……云兮喜不自胜,面色不变道:“请进。”
叶闻歌神色有些落寞地诉说,云兮越听心中越忍俊不禁,这只叱咤风云的妖狐,居然单纯可爱至此。
他道:“若要赚取灵石,方法极多,可以去寻到奇珍异宝,或者阵法修真材料,在集市上贩卖。”
叶闻歌精通阵法,音攻,即便随便找个宗门做个长老也可行,只是他又岂甘愿如此。
他并不怕餐风露宿,只是好歹,他需要买一个乾坤袋来装自己的孤月琴。
叶闻歌谢过云兮,便礼貌地退出房间。
他回了自己房间,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眠,干脆悄悄起身往山野赶去。
叶闻歌心中想着珍稀材料,往大山中走去。
山势奇俊,丛林遮掩,必有异宝。
他小心地收敛着自己的九尾气息,白麟石,绿雀烔,这些阵法之材被他拿在手上。
鼻尖却嗅到了丝丝魔气。
叶闻歌循着魔气而去,就看到一场激烈的打斗。
两名魔将分别执刀剑,亲密配合间剑影刀光快如闪电,几乎毫无破绽。
他们挥出一式,魔气便倾泻而出,将周围花草树木侵蚀一些。
他们围攻的人,却是名染了些魔气的剑修。
这剑修背对着叶闻歌,只是剑意并不锋利,只在平淡之间暗含杀机。
黑衣剑修若已伤重,即便如此,他也在两名魔将围攻中丝毫不落下风。
叶闻歌心中有些熟悉之感,这样的剑意,他似乎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只是那人气质纯澈,并无这样污浊的魔气。
白玉尘身上伤口崩开,他剑意却逐渐递增,成围困之势将二名魔将困在剑意之中。
他举剑竖劈,叶闻歌才看到那剑赫然是诛魔剑。
魔将妄图最后一击,皆被此剑击破,继而被一剑封喉。
在魔将死时,叶闻歌亲眼看见,白玉尘身上的魔气又浓了几分。
白玉尘心口一痛,以剑支地,半跪下来:“阁下是谁?”
他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是魔界的追兵?还是修真界的追兵?
叶闻歌向他走近,神色不变,白玉尘回头看了一眼。
即便身染魔气,他眼中也是一贯的不染纤尘。
太和宗白玉尘,天资卓绝只不通俗物,本为众人敬重。
白玉尘只看了叶闻歌一眼:“苏师妹?”
叶闻歌以清凉风意替他祛除伤口上残留的魔气,并未隐瞒:“白师兄,你身上为何染了魔气?”
白玉尘还未说话,身后就传来破风声。
他立即想要举剑回击,却因伤势而延迟一瞬。
杀意到他后背不远处时顿住,叶闻歌风刃消散,魔将倒在地上。
白玉尘正要道谢,身上魔气就暴涨,他以最后的意识将自己打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