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是反派——宁归
时间:2018-03-19 15:15:29

  阿瑾刚起床就往这边跑,衣裳都没穿,肯定也没用早膳。刚好自己早膳也用得匆匆忙忙,正好陪着阿瑾再吃点。
  早膳很丰盛,燕窝炒熏鸡丝、鸡丝面、口蘑炒鸡片、白糖油糕、梅花酥、糯米紫薯酥、南瓜粥……
  向来不喜欢下人服侍的云雪衣在下人上完膳食以后,就挥退了婢女。云雪衣亲自给阿瑾盛了一碗南瓜粥后,就自己吃起了梅花酥。
  还是喜欢的味道。油酥将油皮重重相隔,经过受热,酥皮轻薄,层次分明,口感酥松,油润绵甜,轻轻一碰便会掉渣。
  云雪衣吃着梅花酥,满足地眯起了眼。
  阿瑾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看着云雪衣,也是满足地半眯起了眼眸。
  --有衣衣在身边,用什么都是香甜可口的
  一顿早膳就这样在两人都满足的氛围下用完。
  刚刚用完早膳,云雪衣准备带阿瑾在后花园逛逛,消消食。
  “郡主,百里家主来了。”素桃站在门边,屈身行礼。
  云雪衣本来也是想过几天去找百里初问关于那封信的问题的,正好百里初找过来了,她就不用再上门去找他了。
  云雪衣并不顾及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那些习俗。
  “阿瑾现在房里等着姐姐好不好?姐姐要去问叔叔一些事情。”
  “姐姐是要去找姐姐未来的夫君吗?就是那个黑衣服叔叔?”阿瑾扯住了云雪衣的袖子,低声道。
  既然阿瑾都问起了,而且阿瑾那天也听见了,云雪衣也就并不打算对阿瑾有什么隐藏:“是,姐姐觉得那封信不是表哥写的,所以想去问清楚。所以阿瑾乖乖等着姐姐回来好吗?”
  这是一根扎在云雪衣心间的刺,不问清楚,云雪衣不会安心。如果那封信不是百里初写的,百里初的解释自然就是一剂良药,可以去刺摸痛;如果那封信是百里初写的,百里初的回答最多也不过是将刺扎得更深。
  云雪衣宁愿将刺扎得更深,也不愿意刺就这样卡着不上不下。
  有时候明明前面是绝路,你还以为有希望,继续前行,到了最后满怀希望却发现被最爱的人骗了才是让人最崩溃的。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希望,永坠深渊,那么就不会那么痛。
  因为,我本可以忍受地狱,如果我从未见过天堂。
  所以云雪衣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无论答案的结果是好是坏,她都受得了。
  “那姐姐准备怎么开口问呢?”阿瑾询问道。
  “当然是直接问表哥有没有写过那封信。”不然还能怎么问?
  “姐姐可以委婉一些的,万一那封信不是姐姐未来夫君写的。但是姐姐这么直白地问,万一让姐姐未来夫君伤心了怎么办?姐姐未来夫君以为姐姐不信任他,肯定很伤心。”阿瑾诱哄着云雪衣,声音低哑如呢喃,仿佛使人平静的梵音,余音袅袅。
  那一双宛如深渊的眼眸直直看着云雪衣,仿佛要看进云雪衣的心底深处。
  云雪衣与阿瑾对视着,云雪衣看着阿瑾的深黑的瞳孔,仿佛看见一片沉寂的深渊,桃花缓缓飘落水面,荡漾起浅浅水涡,透着最原始的令人心安,云雪衣不觉顺着阿瑾道:“是,应该委婉些。不然表哥会伤心。”
  云雪衣声线轻柔得仿佛要听不见,双眼迷蒙:“可是,应该怎么问,才好呢?既不让表哥伤心,我又能得到答案。”
  直白地问了,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是如果不是表哥写的那封信,自己这样怀疑表哥,该让表哥多伤心?
  阿瑾看着眼神迷蒙的云雪衣,眼眸里不由闪动着愈发放肆的暗芒,声音带着不属于孩童的低沉诱惑:“姐姐可以问叔叔有没有写过一封信。”
  云雪衣逐渐放下戒备,几乎是本能地回道:“可是万一那封信被调包了怎么办?”
  阿瑾继续诱哄,附身在云雪衣耳畔撒娇般呢喃:“姐姐可以问叔叔是让谁将信件送到殊色手里的。如果叔叔亲手写了信交到亲信手里,必定不会被调包。这样问,姐姐也得到答案了,叔叔也不会伤心,岂不是皆大欢喜?”
  云雪衣的思维好像静止了,只能跟着阿瑾的牵引走,心境更是莫名的平静无澜,万籁俱寂,如同听到空山鸟语般的清醒。
  云雪衣顺从地附和:“对……表哥如果写了信交给四大暗卫,四大暗卫又亲自将书信给了殊色,必定不会被人调包。四大暗卫皆是姨父亲自为表哥挑选的,尤其衷心,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背叛表哥。”
  的确,死,不会让暗卫背叛自己的主子。从尸山血海里踏出来的暗卫,怎么会惧怕死亡?更何况大家族里面精心□□的暗卫,更是从小灌输给他们“主子重于性命”的思想。这样的暗卫绝对衷心。
  可是,如果一个暗卫有了比命还重要,还在乎的东西呢?
  阿瑾看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慢慢笑了,笑容里带着惬意,身上的戾气都收敛得干干净净,阿瑾安抚性地抚摸着云雪衣的秀发,发现触感尤其好,柔顺如锦缎。
  阿瑾柔软的唇瓣轻触云雪衣的唇角,眼里都是偷腥成功的笑意:“那姐姐就去问吧。”
  阿瑾不相信这次百里初还能洗白自己。
  脑子里思维几乎静止的云雪衣,在阿瑾的提示下慢慢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  黑化偏执病娇男主已上线
 
  ☆、误会
 
  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地好,天空一碧如洗,整个世界都透着湛蓝的色彩,不似春日里的阴雨连绵。庭院里的桃花似乎都已经开败,只有几枝零零散散的桃花挂在枝头,但是都不复三月的粉红般明艳,而是一种泛着白色的粉白。
  那粉白的枝桠上已经开始长了嫩绿的细芽,招展着绿意。
  桃花虽然开败,但正值四月,蔷薇开满庭院,一棵棵蔷薇花在阳光的沐浴下,蔓延生长,爬满墙头。微风过处,丝丝缕缕的清香飘散。
  空气中都是一片轻快的气息。
  但是云雪衣的心情却不似天气般灿烂,而是阴雨绵绵。 
  刚刚走出房间的云雪衣脑子还有些懵懵然,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百里初。
  微风吹过,吹起百里初的墨色华贵锦袍,黑色牡丹潋滟花开。
  百里初背光站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清晰地看到他头上墨玉冠闪着玉质光华,周身气息清浅高雅。几乎夺去太阳的光芒,与日月争辉。
  君子如玉,兰芝玉树。莫过于此。
  原本站着的百里初,看见云雪衣走出来,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向自己,而是呆呆站在那里。
  百里初没有多想,几步走到云雪衣面前。
  “绾绾,你怎么样?”不似往日清雅平淡的语调,今日的百里初声线中带着担忧。
  虽然派了云二赶回来救云雪衣,但是云二毕竟太单纯,百里初不放心。于是刚刚恢复了武功,百里初就连夜赶了回来。
  刚刚赶回京城的百里初没有回府,而是先来了右相府。
  百里初看见云雪衣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眸中也显出一些疲惫,神色却依然清雅,丝毫不见几日奔波的狼狈。
  云雪衣摇摇头:“表哥,绾绾没事。”
  “没事就好。”百里初低沉暗哑的声音应了一声,“抱歉,绾绾,今日表哥来得匆忙,只带了一只镯子,从江南带回来的其它礼物都在暗月那里,表哥过几日再带给你,好吗?”
  百里初从怀里拿出从江南买的墨玉梅花手镯,拉着云雪衣手腕,将镯子套了进去。
  手镯是镂空的,雕刻着一朵朵潋滟的墨色梅花,花枝滟滟,盛开如繁。手镯衬着云雪衣的手腕,越发显得云雪衣的手白皙如玉。纯净似天山雪莲。
  云雪衣没有看手镯,而是细细地看着百里初,看着百里初的神色,看着百里初的眼眸。
  表哥的神色依然淡雅漠然,似林间飘渺轻缭的风;表哥的眼眸依然深沉如墨,似有云雾笼罩看不真切,眼眸深处是些许疲倦,不见丝毫担忧。
  “绾绾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见云雪衣半晌没有说话,百里初问道。
  百里初语气不变,心里却很忐忑,怕云雪衣不喜欢。他只给凤卿和云雪衣买过礼物。
  当初给凤卿买礼物的时候,凤卿一般都是不收。久而久之,他也就知道凤卿不喜欢自己,虽然还是坚持送礼物去,但是凤卿都是不收。到后来,凤卿成亲了,他也就放弃了,也就没送过礼物了。
  再后来,发现自己喜欢上云雪衣,到现在的深爱。
  他也买过一些礼物送给云雪衣。但是云雪衣每次都是高兴地收下,从没遇见过今天这种情况。
  “没有,绾绾很喜欢,谢谢表哥。”云雪衣低头看着自己手腕间的墨玉梅花手镯,和表哥给人的感觉很相似,清浅高雅,“表哥什么时候回京的?”
  “今早。”百里初轻描淡写地道,省去了连夜赶路的话。听到云雪衣说喜欢,百里初心里的暗沉突然消散,连疲惫似乎都一扫而空。
  “那表哥岂不是还未回府?”云雪衣敛下心神,轻呼。
  “我先来看看你,看见你安然无恙了,我就回去。”百里初笑道。
  百里初没有追问云雪衣为什么被抓走,抓走之后发生了什么。既然云雪衣已经无恙,那么其它的那些他自然会自己去查。
  “表哥放心,绾绾没事。”云雪衣见百里初提起这件事,小心试探道,“表哥给殊色写过信?让暗风送去的?”
  暗风的武功是四大暗卫里面武功最好的,一般有什么事情,表哥都喜欢让暗风去解决。
  “嗯。”虽然奇怪云雪衣为什么会问这个,但是百里初还是应了一声。
  云雪衣听见回答的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表哥写了信,还是让暗风送去的。那么那封书信必然不会被调包。
  那封书信真的是表哥写的?他真的想她死?
  那么他现在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的来看她?甚至提起那件事。是来看她死了没有吗?
  表哥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他不想娶她可以明说,为什么要答应以后,却又希望她死?
  她就这么廉价吗?
  云雪衣很想大声问出来,但是最后却忍住了,转而问道:“表哥在江南遇见什么熟人没?我前些天都遇见清瑟了,她从江南回来了。”
  “熟人?”百里初思衬片刻道,看着云雪衣的眼眸中都是宠溺,“倒是遇见凤卿了。”
  云雪衣看着百里初,心几乎被百里初眼眸里的温柔片片凌迟。
  表哥是想起凤卿了,所以这么温柔吗?
  “绾绾,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这么白?”百里初看着云雪衣突然煞白的脸颊,奇怪地问道。
  云雪衣低下头,不再对上百里初的眼睛:“没事,就是突然感觉有些冷。”心也好冷。
  明明是艳阳高照,云雪衣却感觉心里仿佛下着大雪,冰封住了一切,再多再温暖的阳光都照不进去。
  “冷?”百里初看看高升的太阳,又看看云雪衣的穿着。
  云雪衣上身是广袖天蓝绣兰花对襟,同色系的兰花锦缎束着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下身是浅蓝绣兰花曳地长裙,腰间挂有一个镂空牡丹玉佩,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玉光,外罩一件素色薄纱。
  云雪衣微微垂头立在那里,未施粉黛,却面如凝脂,唇似朱丹……
  明明不是倾城绝世的容貌,却似乎让万千景色都成了他的陪衬,浑身都散发着光芒。那光芒不强烈,不刺眼,而是暖入人心。
  百里初皱眉道:“会不会是穿得太少?”
  百里初伸手脱下自己身上的墨色绣牡丹的华贵墨色锦袍,披在云雪衣身上。
  百里初比云雪衣高了很多,所以那外袍有些许拖曳在地上。
  “还冷吗?”百里初关切地问道。
  云雪衣感受着身上独属于百里初的清清浅浅的兰花熏香,一时间,头脑有些混乱。
  如果表哥想自己死,那么现在为什么还这么关心自己?还怕自己受凉。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云雪衣心乱如麻,理不清楚思绪,伸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
  云雪衣开始理头脑中接收的消息。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表哥,证明他确实写过那封信。表哥他自己也承认了自己写过那封信。而那封信也没有被人换过。
  而且表哥还在江南见过凤卿。
  但是现在表哥眼中的关切不假,他还是关心自己。提起凤卿时,眼中温柔的神色也不假。
  所以,到底是谁在说谎?到底真相是什么?
  云雪衣脑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太快,没有抓住,正想问问百里初那封信的内容。
  既然想不清楚,那就挑开了说吧。
  反正现在的情况也不比挑开了说,好多少。表哥既然喜欢凤卿,那么对自己的怀疑也应该不会感到伤心失望。
  云雪衣努力挣脱开脑袋里因为害怕表哥伤心,想要坚持只问表哥写过信没有的想法。
  “啊……”阿瑾凄厉的叫声突然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听到阿瑾的叫声,云雪衣本来开口问百里初信的内容的念头一下子停顿了,身体先于脑子做出了行动。
  云雪衣抬步快步跑回房间,百里初本来披在云雪衣身上的外袍在云雪衣抬步那一瞬间滑落在地。
  云雪衣刚刚跑进房间看见的就是阿瑾跌倒在一片碎瓷片边的情形。
  阿瑾跌坐在碎瓷片边,左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还扎着几片极其细小的碎瓷片。
  阿瑾抬头看见云雪衣进来了,略微有些小声地道歉:“姐姐,对不起,阿瑾摔坏了你喜欢的花瓶。”
  阿瑾语气中是做错事情害怕被大人责怪的小心翼翼。
  云雪衣看向妆奁边,那里那只被她用来插梅花的梅瓶确实没了,成了地上的一堆碎瓷片。
  赶在云雪衣身后进来的百里初,看见的也是阿瑾坐在碎瓷片边的模样。
  百里初虽然一直听身边的暗卫说,云雪衣捡了一个精致似玉雕的男孩在家养着,但是一直没见过。今日一见,果然如琉璃般剔透精致。
  只见阿瑾着一袭绣有白云暗纹的雪色衣袍,明明坐着,却丝毫不折损他的气度,姿态闲雅,孤傲似雪,如诗似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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