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男反派当女主/穿书系统误我——程十七
时间:2018-03-19 15:47:32

  “胡渚文?我看一看。”苏凌说话间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同时伸出手来。
  程寻闻言眼睛一亮,她转身将书放在苏凌手上:“你认识胡渚文?”
  她眼中星光闪烁,苏凌心中一荡,略带骄矜地点一点头:“略微认识一些。”他翻了翻,轻声道:“这是一本讲述胡渚风土人情的书,没什么意思,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讲给你听。”
  “你好厉害。那么难的胡渚文你都认得!”
  苏凌唇角微翘,对她的夸奖极为受用,神色淡淡:“其实胡渚文也没什么难的。”
  程寻心说,你不觉得难,我觉得难啊,我们家只有我爹懂,我哥他们都不认识多少的。她越发觉得苏同学厉害,除了箭术好,力气大,还能会外语。
  “咱们中土的文字,比胡渚文难多了。”苏凌眼眸轻垂,“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程寻嘻嘻一笑,没有作答,而是提起了一桩旧事:“哦,那次骑射课上,你三箭齐发,云蔚还说用拇指,那是胡渚人射箭的法子……”
  苏凌双目微敛,绕过了她的问题:“不是说云蔚出自将军府吗?怎么他箭术还不如霍冉?”
  “这我知道。”程寻一笑,“他家里不想让他习武,才让他进书院的。”
  苏凌点头:“原来如此。”
  两人闲话几句后,苏凌果真要教程寻胡渚文字。
  程寻觉得有趣,她也不介意多学门外语。
  一个学,一个教,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程寻轻轻拍了拍苏凌的胳膊,小声道:“你累不?咱们要不要下去走走?”
  “嗯?”苏凌握住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眉眼温和,“好啊,你想去哪里?”
  “小校场后边,有个碑林,咱们去碑林那边吧?”程寻抽出手,指了指北方。
  苏凌目光微闪,忽略心底的那点子遗憾,点了点头:“好。”
  两人离开文库,路过小舍时,程寻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那只兔子呢?”
  二十来天了,她好像没再见过那只灰不溜秋的兔子。
  苏凌身形微顿,神色不变:“沈夫子抱去养了。”
  ——那只兔子大概受了伤,又不肯吃东西,没多久就死掉了。但是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苏凌琢磨着,也许他可以去买一只家养的灰兔子来充数。反正大家都灰不溜秋的,也看不出好坏。
  程寻只是随口一问,听说是沈夫子抱去了,也没再多说,不过她的思绪倒是又转了转:“诶,我记得那天是杜聿一路抱回来的,我还以为他会抱去养呢。”
  “……嗯,嗯?”苏凌皱眉,这又关杜聿什么事了?
  程寻一面走着,一面扭了头去看苏凌:“杜聿同学过几日就要参加乡试了,希望他能高中。”她看了一眼苏凌,声音降低了些:“可惜女子不能参加科举……”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里女子地位低,不过系统说了,将来苏同学会努力提高女性地位的。
  这么一想,她看向苏凌的眼神更真挚了。
  她眼中光彩大盛,几许期待,几许憧憬。苏凌微微一怔,脚步微停:“你想参加科举?”
  程寻迟疑了一下,点一点头。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是另外一回事。她轻声问:“苏同学,你呢?”
  “我?我没想过参加。”苏凌摇头。
  八月初,阳光正好,微风徐徐。小校场上有几个没有离开书院的学子在一起蹴鞠,甚是热闹。
  苏凌和程寻并未走近,他们极有默契地绕过了小校场,经由山门,去了碑林。
  石碑林立,程寻指了指碑帽下的碑文,隐隐有点得意:“这些石碑,是我曾,嗯,是第一任山长建的,碑文你也看了,是四书五经,都是咱们必读的书目,老山长说怕学子在抄书过程中出现差错,就把经文刻在石碑上作为范本,以供校对……”
  她一直觉得她这个曾祖父,十分了不起。
  苏凌唇角漾起极淡的笑意:“我以为这该在国子监。”
  “没有……”程寻含笑摇头,她眼神一闪,看到石碑后露出的半截绯红裙角。
  她咦了一声。
  “怎么了?”苏凌心中一紧,神色微微一变。
  程寻指了指那点红裙角,凑到苏凌耳边,悄声道:“石碑后有个姑娘,我猜是杨姑娘。”
  书院女子本就不多,穿这种鲜亮颜色的更少。
  她刚一靠过来,苏凌的耳根就红了。他咳了一声:“什么羊姑娘,牛姑娘,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程寻斜了他一眼,继续跟他咬耳朵:“我那天听杨夫子说,杨姑娘有时闲着无事,会来碑林这边看碑文,不过都是在咱们上课的时候。”她低头看一看自己身上的男装,继续说道:“咱们这个样子,多有不便,要不,咱们先行离开吧?别让人家为难……”
  杨姑娘看到他们,都躲起来了。他们若一直不走,人家岂不是要一直躲着?
  苏凌脸颊发烫,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她说什么,其实他都没往心里去,只轻轻“嗯”了一声。
  程寻猜的没错,石碑后面的确实是杨夫子的女儿杨姣。她随父亲住在杏园,书院里没有同龄的姑娘,颇觉孤单。有时她闲下来了,会摆弄父亲的算筹,也会在学子们在学堂读书时,去书院的碑林里看看,或抄书,或校对。
  今日她刚来碑林没多久,就听到人声,她下意识藏身于石碑后。待听其中一人说话,介绍起石碑的来历,她觉得耳熟,疑心是程寻公子。
  犹豫了一会儿,杨姣才自石碑后悄悄望去。果真是程公子和那个姓苏的!她心中一喜,然而不过片刻,她就又变了神色。
  那两人正低声交谈,她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却隐约有种“这两人关系很亲密”的感觉。
  杨姣在书院待了几个月,偶尔也见过书院学子勾肩搭背,可是像今日姓苏的这般眼神温柔地看着另一个人,还是第一次见。
  她纤细的眉毛轻轻皱起,好像有哪里不对。可到底是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程寻并不知道这些,她在小校场与苏凌告别,心满意足往家走。
  江婶站在门口,看见她后,脸上立时露出了笑容,一把攥住她的手,悄声道:“呦呦,你先随我去换衣裳。”
  “怎么了?”
  江婶急道:“快一点,家里来客人了,看见你这样不好。”
 
 
第35章 貌似婚约
  “什么客人?”程寻跟着江婶回家, 好奇地问。
  “京城来的。”江婶头也不抬, 行得很快。
  程寻哦了一声, 瞬间明白了。他们家在京城有两门亲戚。一家是二叔家,一家是北乡伯府张家。如果是二叔家, 江婶会直接说, 二爷那边来人了。看来是张家。
  “张家的?”
  “嗯,可不是?”江婶说着已经和程寻到了程寻房门口,她将程寻往房里轻轻一推, “我给你打些热水,你赶紧把脸洗了, 换上好看衣裳,别给人看笑话了。”
  程寻应着, 她自己收拾了好一会儿, 恢复了姑娘家的装扮。
  一打开门,江婶就站在门外,上下打量着她,一脸欣慰地笑:“这样多好。”
  江婶无儿无女,在程家帮忙, 照顾程寻多年, 对她像亲姑娘一样。
  程寻也笑了:“真的好吗?江婶, 张家来的谁啊?”
  江婶迟疑了一下:“是张家的大爷和四少爷。”
  程寻笑意微敛,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却想:他们来做什么?从她有记忆以来,好像还真没见过他们父子上门。逢年过节两家走动, 也多是程家去北乡伯府拜访。
  她略一迟疑,小声道:“那,不需要我过去吧?我爹和我二哥都在家,又没有女客,我去做什么?”
  张家的大爷张勃,虽说她要喊他一声大舅舅,但毕竟不是亲娘舅,在无女客的情况下,她父兄俱在,原也不需她过去。
  然而江婶却笑道:“张家大爷指了名儿要见你,说是好几年没见过外甥女了,你这回想偷懒,可不容易。”
  程寻哦了一声,心说,话说到这份上,那看来是必须见了。她深吸一口气,随着江婶去了内厅,果真见到了父母二哥和张勃父子。
  张勃看上去有五十左右,圆脸长须,看着格外慈祥,正冲雷氏说着什么。而他的儿子张煜容貌上与父亲并不相似,气质也截然不同。他面无表情,坐得端端正正,一双眼睛正盯着门口的方向。
  程寻刚一出现,他便拧了眉。两人视线交汇,她若无其事垂下眼睑,低眉垂目,颇为温柔。
  “呦呦,还不快过来见过你舅舅。”母亲雷氏含笑道。
  程寻冲母亲点一点头,走上前去,略微福一福身,算作行礼:“舅舅。”
  “呦呦都长这么大了,可真像你娘年轻的时候。”张勃感叹。他虚扶了一下,捻须而笑,神情慈爱,“上次你外祖母过寿,我忙着招待客人,也没见你。原来都长这么高了,舅舅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边有两个白玉葫芦,你拿去玩儿吧。”
  他说着摸一摸袖子,取出两个精致的白葫芦玉坠,作势要递给程寻。
  程寻不着痕迹后退一步,下意识向母亲看去,见母亲点一点头,她才双手接过,含笑道谢:“多谢舅舅了。”
  “一点儿小玩意儿,说谢就见外了。”张勃神情越发慈爱,“呦呦多大了?平日都做些什么?”
  这些问题程寻遇到的次数也不少了,她微微含笑,一一答了。
  “一转眼都这样大了……”张勃感叹,“上回见你时,才那么一丁点高。”
  说着他还用手在腰际比划了一下。
  雷氏接道:“长兄也说上回,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瞥了一眼安静站着的女儿,轻声道:“呦呦,你二嫂给你找的花样子,你绣完了没有?”
  “啊?”程寻眨了眨眼,她不擅长针线,什么花样子?不过她心念急转,瞬间回过神来,她轻声道,“还没呢。”
  “那你先回去忙着,端娘的生辰就在下个月了。”雷氏笑道,“你不是要给她做生辰贺礼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女儿先告退啦。”程寻甚是配合,她福一福身,缓缓退了出去。
  走出厅堂,穿过内院,又行了数步,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江婶。
  江婶一眼瞅见她手里的一对玉葫芦,笑道:“这俩葫芦好看,多福又多禄,是个好彩头,用来做压裙坠也挺好。”
  程寻轻笑,她摆了摆手:“我不大穿女装,压裙坠也不一定用得着。”
  不过这玉葫芦触手温润,质地颇佳。张大舅舅出手挺大方,却不知他此行所为何事。
  程寻离开后,厅堂里的谈话终于又回到了正题。
  张勃叹了口气:“这孩子胡闹,在国子监里与同窗争执,闹得太大,被除名了,也不能一直在家待着荒废学业。我想着把他送到崇德书院来,也不求他金榜题名,只想着妹婿能多教教他处世之道……”
  这是他之前在信里就讲过的,此时送儿子进书院,他又重提了一次,向儿子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立时站起身,向程渊施礼:“夫子。”
  程渊摆一摆手,转向了张勃:“舅兄有所不知,我虽是山长,不过书院的事情,如今多由文山打理。”
  他说着看向程启:“文山,你表弟在书院,以后你留心多照顾一二。”
  程启性子直,素来不喜欢这样的话,哪怕是自己表弟,这种要他照顾,也让他心生抵触。但毕竟是舅舅的亲儿子,又是父亲当面叮嘱的。他同样站起身:“知道了。”
  他冲张煜道:“但凡学子想进入书院,都需先经过入学测试,表弟之前能进入国子监,那么崇德书院的入学试题,想必难不倒你。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你且随我来。”
  张煜拱一拱手:“是。”
  表兄弟俩一起离去,张勃又叹了一口气,对程渊道:“我有三个儿子,偏他年纪最小,又不懂事,最不让我省心……”
  雷氏轻笑,甚是客气:“小孩子嘛,不懂事,多教教就是了。”
  “我不比你们两口有福气,两个儿子俱是出类拔萃,呦呦也乖巧听话。”张勃感叹。
  雷氏脸上笑意微僵,她端起旁边的茶杯,轻啜一口,没有说话。
  程渊接话:“记得舅兄喜欢吃鱼,正巧入了秋,双泉河的鱼最鲜美,待会儿配上我珍藏的老酒,咱们可要好好喝一盅。”
  竟这么将话题岔了开去。
  因为有客人,程家的午餐颇为丰盛。不过程寻嫌麻烦,又要顾忌自己形象,就没到前院去,只在自己院子里用了午膳。
  她穿着女装,不好外出,饭后略坐一坐,就回房休息了。
  每日在书院,她精神集中,这会儿一放松,竟沉沉睡去,待睡醒已将近申正了。她看了看日影,估摸着张家父子已经踏上归程了。
  “呦呦,今日新做的小鱼干,你要不要尝尝?”江婶在门外问道。
  程寻闻言迅速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江婶手中瓷碗里盛着的金黄色小鱼干。她嘻嘻一笑:“好啊。”
  这种小鱼干,她前几日送给苏凌过,苏同学收到后,神情满足,眼睛似乎会发光,让她觉得原本就很好吃的小鱼干又美味了十倍。
  这次也可以留下一些送他。
  “张家舅舅走了么?”程寻好奇地问。
  “走了,吃罢午饭就走了。”江婶笑道,“你爹准备的酒,他都没喝,说是回去有事呢。”
  “哦。”程寻点一点头,她也觉得张家父子此次前来,肯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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