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儿子十四岁——诗尧
时间:2018-03-20 16:59:26

 
    姜民秀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他们前面。
 
    程婧娆刚进会议室,注意力只在自己被惊吓着的儿子身上,经姜民秀这么一指,这才看到在他们进入会议室门口的空地上,竟然有两位家长正跪在地上,一脸的泪痕,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母子两个。
 
    姜民秀小小年纪自然是没有见过这种阵势的,依着他的年龄和成长环境,不逼着给人下跪,就已经算是幸运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吧,被两位家长一同下跪,可不得吓着?
 
    可是程婧娆是谁,不客气地说,她是比别人多活一世的‘老妖怪’,这些年,她什么没见过。
 
    见此情景,程婧娆心头一阵冷笑,这是硬的不行,和她来软的了。
 
    她这些年,从前生到今世,从事教育事业里,什么样的家长没见过,什么样的阵势没经历过,想用这种方法让她屈服,哼,真是想得太好了。
 
    “哥,你带民秀出去,”
 
    这样直指人心的阴暗面,程婧娆不想让姜民秀看到,就像她到现在都没如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如愿地那般去扶他们一样。
 
    这两个家长一定以为会是自己先进会议室来,所以先发制人,想给自己表演一出深情的一跪,以打扰自己的情绪和原定的计划,同时在道德上面给自己带来压力,可惜他们看错了人。
 
    “走,跟我后面去,”
 
    靳紫皇拉了姜民秀一把,姜民秀哪里肯动,紧紧地贴在他妈身后不肯走。他怎么可以把他妈一个人留下呢?是他惹来的祸事,他妈能一心一意护着他,帮他解决,他又怎么能不和他妈时刻在一起呢?
 
    “你妈要发威了,你真要亲眼看着,不怕吓到?”
 
    其实靳紫皇想说的是你站在这里,会影响你妈的发挥,你妈总要顾忌着你些,不敢把她母老虎的形象真正展示出来的啊,怎么和那几位家长更好地谈人生呢。
 
    姜民秀讶异地看向他这个没有半分血缘的山寨舅舅,他干嘛会被他妈吓到呢?
 
    他妈多文弱的一个人,他都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他妈说话那么和气温柔。
 
    他惹那么多的大事祸事,胖子他妈进来就骂了胖子,他妈都没有,还小声地和他解释,给他讲其中的道理,说不是他的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不心不可无,尤其小人,更要多防。
 
    他听的虽然不甚明白,但心里却非常舒服,知道他妈是好意教他,他妈才不凶呢。
 
    靳紫皇洒然一笑,“你儿子带不走了,你自己看着来。”这孩子还是有几分可调教性的,对得起他亲来一趟给掌眼。
 
    把姜民秀还回给程婧娆,他大步绕过前面跪着的两个人,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进了大会议室,去了上午他坐过的那个位置。
 
    这局面闹到现在就有些尴尬,连着出主意的人都赫然地咋舌,这两个蠢货,既然刚开始扑错了人,如今人进来了,就别在傻跪着了,这么干拖着,岂不是更不好运作了,还是得按原计划来啊。
 
    熊民武重重地咳嗽两声,以示提醒,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家长这才反应过来,男的不好去抱程婧娆的腿,就由着柳特那瘦弱的妈冲锋向前,一把抱住程婧娆的腿,就开始哭上了。
 
    这顿哭天抹泪的泣诉,无外乎是对自己儿子犯下的错误,进行着深刻的道歉,并请程婧娆大人大量,谅孩子们还小,放过他们一次,给他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至于要打要罚,是他们没教好孩子,都由着他们还承担就好了。
 
    另一位跪着的男性家长像是得到了正哭诉着的女性家长某句话里的某个词的点拔启发,从地上爬起来后,把着站在旁边看得直愣眼的自己家的娃,那名叫韩棋的少年拉到程婧娆的面前,一巴掌打在韩棋的脸上,怒吼道:“你还不给人家好好赔礼,你想做一辈子的牢啊,我们老韩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猛然挨了一巴掌的少年,被他爸给打愣了,挨打的一侧脸上五个指印膨胀出来,才反应过来他爸打他了。
 
    他梗着脖子,‘嗷’的一嗓子,情绪激动地大叫着,“你打我干嘛,从小到大你就知道打我,你就知道说我给家里丢人了,你怎么从来不问问我,我为什么打架啊,我不赔礼,我宁愿去做牢,你也不用给人家跪,你走啊,你别来多好啊……”
 
章节目录 四十七、闹剧和三个条件
 
    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家长对于孩子来说是第一领路人,是孩子人生的启明灯。
 
    家长耐心的陪伴和悉心的教育,不敢说对于孩子以后的人生命运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也是成长的后天最大助力,可以轻易改变孩子人生的轨迹,向左向右,不过是家长一念之间的事,却会让孩子用一生来陪葬。
 
    程婧娆不大看得上面前两位家长的所作所为,没遇到事的时候,对孩子的教育主观忽略,能过一天且过一天,遇到事的时候,又拿自己的尊严为孩子惹的祸做垫脚石、殉葬品,岂不知你随时可以丢掉的尊严,也正是孩子为之在乎的,那也是孩子的尊严。
 
    “这个人向来是有理说理、就事论事的,我从来不喜欢咄咄逼人,你们这般以情压我、以德逼我,我是绝不会如你们愿的,你最好快点起来,我们还能商量,你要是一直跪下去,我转身就可以走了。”
 
    程婧娆面色淡定,她连看都没看跪在她脚下的那位苍白着脸孔的家长妇女,不是她心狠心冷,要是所有的错过都能用一跪解决,法制机关还有什么用?
 
    程婧娆如此清晰明朗的态度,不只是令在她面前大张旗鼓下跪、打儿子,实则演戏作假成份居多的两位家长没有想到,连着那边等待戏出结果的众人更是没有想到。
 
    只有靳紫皇最为清楚,他这个师妹啊,就没被谁的眼泪和示弱威胁过,否则,出了姜民秀这事后,为什么他前任师娘要哭天抹泪地打电话到他那里,反而在程婧娆这里行不通呢。
 
    事关程婧娆心里那杆秤的时候,谁的任何形式的威胁施压到她那里都不好用,亲妈都不行,何况乎别人。
 
    出这一计策的人,大大低估了程婧娆的承受能力了。
 
    “都是你,都是你闹的,让你认错你嚷什么啊?”
 
    那名男性家长见着程婧娆的态度十分强硬,自己儿子又是一脸的不服气,冲着自己大嚷大叫,面上立即过不去了。
 
    这个看着老实,当着别人连大气不敢喘的老男人,再次挥起了手掌,冲着儿子就打了过去。
 
    只是这次不同上一次,他的手在半空中时,就被人一把抓住,拦了下来。
 
    他顺着手抓的方向,往后望去,一张面对儿子时凶神恶煞的脸,在看到身后抓他手臂的人时,顷刻变得慌张惶神。
 
    抓着他手臂,拦着他打孩子的人,正是程婧娆,程婧娆冷冷的说:“做家长的,不说以身作则,总得要懂什么是‘自重’吧。”
 
    程婧娆最看不得家长打孩子,尤其是已经进入青春期的少年,这时候的武力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如一剂毒药,堪称得深入骨髓的痛。
 
    打人的家长,没太反应过来程婧娆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听不太懂什么叫‘自重’,更不懂什么是以身作则,可是程婧娆一张俏脸上写着的怒色表情,他是懂的。
 
    他不知该如何与程婧娆说话,悬在半空中的手臂,哪怕已经没有程婧娆相拦,还是僵在那里,没敢垂下去。
 
    如此堪堪不往的场面,令程婧娆的头皮发麻,她不是怕,只觉得沉重,沉重到恶心,怪不得业界总有人说教育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它是大到一个社会、一个民族、小到一个家庭、每个人的事。
 
    她前世在教育理论方面显然是非常成功的,可在教育实际方面,可以说比着面前这两位家长也强不到哪里,要不又怎么会重来一生,再接盘一回呢。
 
    想到这里,程婧娆心中唉唉一叹,拉起站在她身后的姜民秀,想要绕过挡在她腿前的那位妇女家长,回到自己的坐位处,谁知道那妇女家长仿佛没有听懂她之前说的话似的,又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都是孩子父母,都是为了孩子,他姨,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家小特吧,他不懂事,我这里给你磕头了!”
 
    这女人说完,还真要给程婧娆磕一个三拜九叩出来,程婧娆可受不起这个礼,当时就有点炸毛,刚平复下来的心情,马上就要接近爆炸。
 
    幸好,还有陈京飞这位尽职尽责的管教。
 
    陈京飞大步上前,凭着男人的力气,一把叉起跪在程婧娆面前的那位妇女家长,“大姐,可别这样,快点起来,要相信政府、相信咱们少管所、相信家长也是通情达理的……”
 
    有着陈京飞这么帮着一拦,程婧娆拉着姜民秀快速脱身,擦身过之前挨打的那个少年时,那少年冷冷地冲着程婧娆说:“你原谅我,我也不会感谢你的,我不用你们做假好人,我做过的事,我认,多大的罪,我担着。”
 
    “你……你担得起吗?你要是再去做牢,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手臂还悬在半空中的那位男性家长,听了儿子‘大逆不道’的胡话,立刻嚷嚷着训起来。
 
    程婧娆只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位敢正面和她说话的少年,小声问自己儿子,“他叫什么?”
 
    “韩棋吧,好像叫韩棋,”
 
    不是自己寝室的,平时又跟在熊林毅的屁股后面混,除了打架,与他一句话没说过,姜民秀只记得这些人的长相,至于姓名……反正打架的时候,都是骂人话,不是你妈就是你爸、你大爷这类的,或猫或狗的。
 
    程婧娆又问:“那个呢?”
 
    姜民秀顺着他妈下颌挑过的方向,看到柳特正瑟瑟缩缩地往着熊林毅的后面躲着,偶尔低头偷眼瞄他们一下,像过街的老鼠似的,眼光胆怯中透漏着浓浓的怨恨,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提迈出一步去拉给别人跪着的自己妈一下了。
 
    姜民秀相当鄙视柳特的行为了,那要是他妈为了他给别人跪下求情,他一定不会让的,他宁愿去做牢,也不要他妈那么屈辱。
 
    所以,姜民秀连回答程婧娆的话时,回到‘柳特’两个字,都带出不耻的语气了。
 
    “之前那个孩子还可交,”程婧娆抓紧机会给儿子讲解识人之道:“后面这个……你有多远就离他多远,实在不值交。”
 
    一没担当,二没孝义,遇事只知道往后面躲,挑事出坏主意的时候还愿意往前冲,惟恐天下不乱,好似全天下人都欠他一百块的嘴脸,实在叫人看不起。
 
    “我知道的,”姜民秀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反正那两个王八蛋,他哪个也不会交朋友的。他答应他妈,不过是让他妈放心罢了。
 
    程婧娆坐回自己的坐位处时,陈京飞那边也把那下跪的柳特妈拉到离下跪的地方最近的一把椅里,那女人俯着在桌面上失声痛哭着,他儿子竟也没过去劝慰一句。
 
    韩棋却拉着对他不停叫嚷、偶尔还打他两下的爸,回到了之前他们父子的坐位处,也不去看熊民武,更不看柳特,一副豁出去、想明白的样子。
 
    坐在正座的三位正副所长,真是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但分别负责各自少年的管教,开始分别安慰起来,怎么也得把哭得快昏过去的柳特他妈劝住啊。
 
    这时候,熊民武搓着两只手,羞羞答答,如新婚上娇的新嫁娘一般,磨蹭着凑到程婧娆的面前,该说的都说了,该闹的也都闹了,再次面对程婧娆,这位也算得叱咤留原市的一霸,竟不知该与程婧娆说些什么了。
 
    程婧娆瞥了熊民武一眼,这个狗熊似的男人,非要在她面前抖个机灵,结果这机灵没抖好,脸没赚着,屁股倒露了出来,是不大好看。
 
    “这样吧,既然三位所长也想给那几个少年一次机会,我也不是难为人的人,这个恶人不做也罢,咱们法庭上不见也行,但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程婧娆也狠不下心来,一定要把那三个少年送去监狱,毕竟是三个孩子的一生,她也是从事过教育事业的工作者,又受过这么多年教育理论学习的人,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还是有条界线的。
 
    熊民武听到程婧娆肯吐口,不和他们打这场官司,揪紧的心立刻松了几分,可又看到坐在程婧娆旁边的靳紫皇,挑着秀长的眼睛,绽出渗人的寒光,刚松下去的心,又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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