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马场的巴特:我的功劳。QAQ
杜黎追问:“她刚才问我是谁,失忆了?”
医生低声安慰他:“被摔懵了而已,睡一觉就没事了。目前来看,杜太太是食物过敏,她在比赛前是吃了什么吗?”
赛方为了安全,午餐是统一准备,按理说应该绝对安全。
杜黎拧着眉,扭头看向萧承:“她比赛吃了什么?”
萧承回忆了片刻,跟他打手势说:
——很普通的菜。米饭、炝炒青菜以及一份小炒肉。
杜黎追问:“没有芹菜?”
萧承摇头。
——没有。起初工作人员送来一份炒芹菜,但娆娆要求换了一份儿。也因此,受到光头讥讽。
这就奇怪了。娆娆只对芹菜过敏,平时他在酒店做饭、点餐,也会忌讳芹菜。
娆娆拒绝了有芹菜的工作餐,怎么还会过敏?
萧承想到什么,又说:
——对了,娆娆还喝了一杯果汁。她抱怨果汁味道奇怪,喝了便吐掉,是果汁有问题?
杜黎胸腔压了一波怒火,无处发泄。
他让文涛去负责与赛方接洽,让那边务必给他一个交代。准备餐食的工作人员,一个都别想跑
萧承还得去照顾扭了脚的苏悦,不能再这里多做作停留,见娆娆没有生命危险,跟杜黎打了个手势。
——小悦也在医院,我得过去看她。娆娆如果有什么事,再叫我。
杜黎点头,嘱咐他:“苏悦为了你,也不容易,你对人家好点。”
萧承点头,然后离开。
等房间里只剩秦易和杜黎,以及昏迷的娆娆。秦易拍了拍他的肩,问:“老铁,你真的喜欢她?”
杜黎给了他一记凌厉目光:“你说呢?”
秦易将搭在他肩上的手缩回,“这么凶干什么……人家见你之前爪子消过毒。QAQ”
杜黎:“…………”
*
凌晨时分。娆娆被饿醒。
她一睁眼,一动身,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她疼得“嘶”了一声。
她刚发出动静,床头灯忽然被人摁亮。光线刺眼,杜黎那双红肿又带着暴戾气息的眼睛瞬间进入她的视线。
嚯。
娆娆吓得往另侧一缩,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腿部、一双胳膊,以及头部一并传来撕裂的疼痛。
“啊……”
杜黎摁响她床头的护士铃,俯身过去,轻声问她:“娆娆,怎么样?”
娆娆?杜黎平时都称呼她为“杜太太”、“邹小姐”,挺难得听他叫一次“娆娆”。她觉得稀奇的同时,呵出一口气,摇头小声说:“没……”
她一张嘴,牵扯头皮,疼得一皱眉。
杜黎握住她的手背,宽慰她:“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让赛方给我一个交代。”
“手……拿开。”娆娆盯着男人的手,皱眉道。
她的胳膊因为过敏而起了很多红疹,有点可怖。她又吁出一口气,嗓音嘶哑:“杜黎,我——”
杜黎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打断她:“无论你什么样,我都不嫌弃。”
“谁稀罕你不嫌弃,”娆娆有气无力道:“我饿……”
杜黎迟钝片刻,立刻松开她,“好。”
他起身,取过挂在衣架上的大衣,穿好走到门口,转身嘱咐她:“你先睡一会,我很快回来。”
娆娆手搭在腹部,那里挺不争气地“咕噜噜”叫起来。
她从下午睡到现在,已经毫无瞌睡。护士将她扶起来,她靠枕而坐,抬眼看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一分一秒转动,看久了挺无聊,她又低头看长满红疹的手背,长吁一口气。
她心里有点空,大概是……饿的?
她记得跌下马背昏迷前,是陈榆阳第一时刻冲上来,蹲在她身边,问她有事没事。
她无聊地用一根手指划着手机屏幕,动作迟钝。
大概凌晨一点半,有人推门进来。进来的人与她四目相对,有点惊讶,大概没想到她会醒着。
娆娆看着眼前这个戴鸭舌帽、口罩的男人,怔了一瞬,开口问:“陈……榆阳?”
男人点头,摘掉口罩和帽子,拉开她病床旁的椅子坐下。
娆娆盯着他,耳根莫名滚烫:“你……来干什么?”
“你还好吗?”陈榆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脸认真向她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娆娆垂首,将头埋得很低,下巴几乎戳到锁骨。
她用一根手指戳着手机屏幕,音若蚊呐:“挺好。你今天给我发短信,想跟我说什么?”
陈榆阳松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后才道:“两年前的事,我跟你道歉。”
“嗯?”娆娆疑惑,抬起下巴对上他一双眼睛。
陈榆阳继续解释说:“为我的不辞而别道歉。”
娆娆“喔”了一声,一张嘴,头皮阵阵扯疼,却依然弯了弯唇,笑着说:“喔。你说那件事啊,已经过去了,没什么,我自个儿都已经忘掉了。”
女孩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陈榆阳心里却宛如被堵。
杜黎从外面回来,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出于好奇心,他捧着还滚烫的餐盒等在门口。
“娆娆,我很喜欢你,如果你没有结婚,我想,我会不留余力的追你。”陈榆阳抬起手臂,指着胳膊肘说:“你胳膊肘这块疤,是因为我留的。那时候我问你,疼不疼,你说为我受伤就不会疼。你这段话,我大概能记一辈子。”
这事儿他不提,她差点忘了胳膊肘那块疤是因为他留的。
娆娆虽然情商低,但她明白和陈榆阳已经没有可能。杜黎帮了她这么多,站在道义角度,她也应该完成与杜黎的两年之约。
她立刻打断他:“陈……榆阳,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脾气倔。如果我放不下过去,不可能和杜黎结婚。”
陈榆阳的目光里压着几分忧郁,看她的眼神楚楚可怜。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两年前的娆娆对他生了怜悯之心。
陈榆阳长得好看,学生时代像个文弱的女孩,娆娆对他是真的很有保护欲望。她总调侃陈榆阳是一只需要保护的小白兔。
娆娆回避他的目光,低头盯着手机屏幕继续说:“我已经结婚了,我的丈夫对我很好。他爱我,我也很爱他。你是大明星,前途无量,身边跟着无数狗仔,以后我们还是尽量回避吧。”
陈榆阳盯着女孩的侧颜,沉默半晌后,点头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还奢望什么,我希望你能幸福。”
“你这人蛮奇怪的,如果你真的只是希望我幸福,有些话就不该说,对吗?”娆娆抬眼看他,以教育的口吻说:“陈榆阳,我不知道你这两年经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两年前你没有赴约,跟我玩失踪,今天来见我,又说这些话,真的很让人讨厌。像个心机婊欸。”
她说话时因为嘴唇蠕动而牵扯了头皮伤口,疼得嘴唇发白。
门口全程绷着脸的杜黎,忽然笑了一声。
对。那小白脸,可不就是心机婊?
陈榆阳带着一丝希望而来,却满腔失望而归。他出来时,在走廊遇见杜黎。
男人用一种睥睨苍生的眼神,仰着下巴打量他。
陈榆阳冲他微微颔首。男人却“哼”一声扭过脸,抱着餐盒进入病房。
杜黎心里莫名地甜滋滋,拉过病床上的简易小桌板,将餐盒一一摆在女孩跟前。指着几道热腾腾的小菜介绍说:“这个时间点吃太荤对肠胃不好,老板说莴笋叶小粥适合病人吃,入口清爽,怕你单喝粥下不去口,我让老板给你炒了盘青菜。这个凉拌折耳根你尝尝,虽然味道有点诡异,老板说搭配小粥很不错。”
莴笋叶小粥青翠碧绿,看着爽口宜人。她吞了口唾沫,尝试伸手端碗,胳膊却疼得她“啧”一声。
“我喂你。”杜黎端过粥碗,搅匀,舀起一勺,送到他嘴里:“来,老婆,张嘴。”
娆娆:“…………你叫我什么?”
杜黎正色:“张嘴,听话。”
她乖乖张嘴,怎么都觉得杜黎喊的那声“老婆”像猪肉糕一样油腻。
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 杜大佬“秀恩爱”蜜汁尴尬。叫“老婆”也蜜汁油腻尴尬~哼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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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吃过夜宵, 娆娆重新缩回被窝,胃里食物未消化,毫无睡意。
杜黎收拾完餐盒,洗完手重新坐回她身边, 边利用手帕擦手,边对她说:“岳父岳母, 给我打过电话了。”
“你怎么说的?”
“我说没大碍, 皮肉伤。”
“喔,你够机灵。”娆娆松一口气, 又浑不在意地说:“如果他们知道我摔成这样,一定又会来干涉我。”
娆娆后背略不舒服,皱眉动了动肩。
杜黎一脸紧张问:“怎么?”
“痒……”娆娆继续扭动肩膀, “背痒,你帮我挠挠。”
“你别动。”杜黎绕到她身后, 掀开被子,手掌覆在她肩胛骨处,“是这里吗?”
娆娆说:“不是,再右边点。”
他手掌往右挪了一点。
“对对, 就这里。”
杜黎隔着衣服给她抓了抓,俯身过去,几乎贴着姑娘耳背问:“好点了吗?”
“嗯, 舒服了。”娆娆舒坦地吁出一口气。
杜黎替她重新拉上被子,又回到另侧坐下。他盯着女孩打完哈欠,对她说:“等你出院我们就可以搬回家了, 你的房间我也让人重新装修了。”
“是吗?谢谢了。”
“应该的,”杜黎轻扬嘴唇,冲她笑说:“你跟我,倒不用这么客气。”
娆娆似乎想起什么,追问他:“对了,你的洁癖还好吗?等我出院,你要不要……再去教授那里看看?”
“我个人认为已经没什么问题。”杜黎向她摊开手,“不信,你试试?”
“真的?”娆娆小心翼翼将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握住男人的五指,“那你别动,让我握着,看你能坚持多久。”
一副考验他的语气。
有时候这姑娘,真是单纯天真的可怕。杜黎想。
“好。”杜黎看着女孩一双漂亮的眉眼,问她:“在你的世界里,生命,是否比马更重要?”
“当然命重要。”娆娆不假思索回答说,“命是父母给的,当然命重要。”
杜黎一脸正色看她:“可你今天差点没命。你想过放弃吗?”
“没有。”娆娆嘴角一撇,吸了一口气说:“赛场意外只是小几率,恰好这个小几率被我遇见而已。杜黎,难道连你也想劝我放弃?是你相信我有无限潜能,是你将我划为重点骑手培养,怎么,我才刚拿了一场小比赛的冠军而已,你就想劝我放弃?”
“我是——”杜黎深深抽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怕你疼。”
室内灯光偏暗,她好像看见杜黎的眼睛有点湿。可他的声音依旧那么严肃和稳重:“从马上摔下来,有多疼?”
娆娆心脏突兀一跳。好像除了家人,她跌倒,似乎没人在意她疼不疼。
娆娆“嗯”了一阵,回答说:“当时摔懵,记不得有多疼了。不过现在呢……动一下就很疼,但也在可承受范围,你要让我说有多疼,我真描述不出来欸——”
女孩拧着小细眉看他,一双乌黑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声音突然放轻柔,“你,你的脸凑过来。”
杜黎一怔,像个愣头青似的,将脸凑过去。
他觉得,女孩要亲他。
娆娆双眼含笑,看着他:“啧。再近点儿。”
女孩灼热的气息喷在男人面颊上,致使他脊骨一瞬绷直,浑身毛孔炸开。
他心跳加速,难掩惶恐,索性将眼睛闭上。
娆娆抬起另只手,揪住他的耳朵,拧了大概一百八十度,松手后才问:“疼吧?”
杜黎睁开眼,下意识用另只空手捂住耳朵。看女孩的眼神委屈又错愕,像一只无辜被揍的小奶狗。
他眨了眨水汲汲的一双眼,良久,点头。
娆娆一本正经跟他科普:“大概就是这种痛了,虽然疼,但也能忍受。你不用担心,我体质从小就很好,生病受伤都能很快恢复。”
她打了个哈欠,困得忘记松开男人的手指,“谢谢你啊杜黎,做你的妻子,真挺好。”
杜黎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女孩的话发自肺腑:“不管你对我好是不是为了做样子,我都很感激。眠眠和老邹忙工作,姐姐有皓睿,老东去世……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为我做饭,生病给我送饭。虽然你脾气挺臭,老生气,但还算是个讲义气的好人。嗯……不管怎么说,杜黎,我真的很荣幸有你这个朋友。”
“朋友?”
“不太对……我们之间的情谊,应该在朋友之上,夫妻之下?”娆娆冲他笑,调侃说:“如果不是我们有过婚姻关系,说不定能做一辈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