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要做首辅——拍个西瓜
时间:2018-03-20 17:03:47

  林如海本想着一道,不过他盐政上且脱不开身,就只好交托贾敏回一趟老家帮忙张罗着。虽然这些年林瑜独个儿也早就习惯了,但是这次祭祖他是主角,没一个亲近的长辈张罗着可不行。
  横竖黛玉和鲤奴都大了些,也不怕苏扬之间短短的水路,贾敏便将两个小家伙都带上了。
  一同上路的还有贾雨村,在林瑜离开扬州赴金陵赶考的那一段时间里头,他到底还是寻摸着谋得了黛玉的西席这个差事,期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林瑜得知后去信林如海之后,林如海心中已经尽知。
  不过,在两人的计划中,这一任盐政结束,必是要卸任的,到时候无论是平调进京,还是外任,他都会荐了贾雨村去贾家。
  再者,估摸着贾雨村也不会在林家安心地呆上数年,否则也不必特地谋进来。
  这一回林瑜来时这么些人,走的时候地支的护卫除了两人贴身带着之外,包括辰子在内,都被林瑜留在了漕运之上。这样的事,没有辰子这个老人把着,他也放心不下。
  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候辰子至少能收拢漕运三分之一多的势力,另外两个再斗得狠一些,能吃下一半也未可知。
  不过这样的话,他身边的人又缺了。
  “人总是不够用。”林瑜歪着头看着手里头的密信,是辰子那边寄来的,借了漕运,倒比以前还要快一些。
  “不是说家里头已经开始教起来了吗?”白术将他堆得凌乱的书桌理了理,问道,“辰子留了下来,大爷可要选出新的地支来?”
  林瑜抚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道:“人还是要选的,但是要稍微改一改。”
  随着辰子留下的地支有两个,而他身边的这个两个在将他们送回姑苏与黄石交接过后,必定也是要去辰子那里的。这是他留给辰子的心腹力量,没这人在漕运那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根本排不开手。
  这些人在扬州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辰子的指挥,虽然在名义上他们都是一般的地支,代号是巳午未申,但是具体决策都是林瑜锻炼着辰子做的,就像是当初他培养黄石一样。而这四个人也都是辰子一手从新人□□亲自教出来的,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时候给辰子一个独立的队伍了。
  摊开一张信纸,林瑜在上面写道:保留辰子代号,由其独立带领一支,挑选出新任巳午未申。
  白术瞧了,若有所思道:“原本地支是为了您的安全才设立的,现在这样的话,您身边就缺了一个人了。”
  林瑜摇摇头,道:“天干才是为了安全设置的护卫,地支我原本的设想就不只是这个。只是那时候除了我的安全,他们也没别的事情好做罢了。”想了想,林瑜笑道,“辰子、不,辰龙,等他完全掌握漕运之后,我身边可不就多了一条货真价实的水运之龙。如此,才不枉我给了他这个代号。”
  这一段只存在与林瑜和他的贴身侍女之间的谈话,传于后世之时已经彻底变成了不可考的传说。
  后世有载,传靖朝首任林首辅身边常设天干地支明暗代号共二十一个的护卫,其中辰龙不知所向,从未补足。野史有闻,漕帮(后改名青帮)之首名为辰龙,并代代相传,乃后世第一家族林家跟足世界的不传之秘。
  野史多有无稽之谈,只是此般巧合,难免叫人侧目。只是早在百年前的席卷整个世界的风暴中,原本的青帮也改组、渐渐销声匿迹,史实到底为何已经不可考矣!
  林瑜自然不知道自己心血来潮的一番决定给后世留下多大的谜团,如今他还在很朴素地烦恼着人手不够用的问题,扩建天干倒不是很难,但是地支因其特殊性,合格的人才必须有人手把手的教着,出师了才能用。
  原本他设想着,按照辰龙的例子,其他的十一个地支身后都扩建一支小小的队伍,仔细想想还是不太现实。他考虑了一下,在信纸上写下:扩建地支,满三年的地支可带一小队,三人为上限。
  再将其他要交代的事情写下之后,林瑜将信纸交给白术。白术接过来,拿过一张空白的信纸来,先在右上角用银针刺出两个洞,表示第二本密码书。
  再根据脑海中密码书的内容,将林瑜书写的内容变成一行行的数字,最后将这些数字编进一封普通的信件中。
  黄石那边拿到信件之后,根据右上角提供的密码书,按着那个来解码,才算是知道了林瑜的命令。
  密码书是常换的,也就是说,没有将几十书籍背下来的本事,黄石也做不了这个地支的首领。即便是普通的地支,背书也是日常考核内容之一。合格的地支平时都能通过这个来打手势交流,无论多少的密码书都能牢牢地刻在他们的心里头,成为本能。
  这也就是地支实在难以扩大的原因之一,要是不会背书,只怕连别人平时交流什么都看不懂,还能玩什么。
  等到了姑苏的时候,张大舅已经亲自准备好了马车麻绳荆条等在了岸上,张晗泪眼汪汪的被林瑜亲自交给了张大舅,然后看着自己的小外甥在林老管家等人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他那天最终还是没有拿起那把剑,在没有威胁的时候他实在做不到杀人,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妥协了。
  张晗自己心里清楚,他其实并不是读书的料。不是读不出来,要真是那样,他当初也没办法考进西山书院。而是他实在受不了条条框框的生活,若是有机会,他还是想跑。
  特别是他已经享受过一次自由的滋味的时候。
  只是,这一次,他是彻底惹毛了整个张家还有自己的小外甥,还差点把危险带给瑜哥儿。不过,也因此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小外甥是一个一言不合就敢拔剑的猛人,这可比他原本以为的风姿优雅的贵公子要厉害多了。
  所以,以后到底要如何,还是要从长计议。
  这一头,张晗总算乖觉的叫张大舅给捆了个死紧,拎着回去给张老太太请罪。
  林瑜则还没来得及回自己府上,先去隔壁拜见了事先已经回来的贾敏。抱着一个半月不见,看起来却依旧认识他的鲤奴玩一会,又陪黛玉说了一会子金陵风光,放下了金陵带来的土产,这才算是被放过了。
  好不容易在这几年来就没正经住上几回的家里松快了一下,就听张家那边来人,请他去。
  “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林瑜头痛的按了按额角。
  白术拿来一件纱面绸里的大氅,给自家大爷披上道:“隔壁府里新做的,正好用上了。”金秋时节刚过,天色晚时已经有了一丝凉意,像林瑜这般只穿一件单衣是不行的。
  “果真好看。”刘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零零碎碎的摆在玉环玉佩之类的配饰,还有长簪、镶玉发带等物,少有金银,尽是各色各样的白玉制成,如脂白腻。偶尔有一件翠玉混在里头,越发显得盈盈如水。
  “这都是隔壁太太挑了送来的。”刘嬷嬷道,“知道您不爱听我们的话,少用配饰,只是再不能没了个大家的体统。”将贾敏的话转达了,这老嬷嬷笑道,“我瞧着这话很是。”
  林瑜探头一看道:“全都是玉的,婶婶还真是喜欢玉。”又道,“我那匣子里头的配饰都快比姑娘都多了。”
  “净胡说。”刘嬷嬷不赞同的摇头,道,“这大家公子便是用脂粉的也不再少数,些许配饰又算得上什么呢!”
  “脂粉就罢了吧,听着就有些渗人。”林瑜忙摇头,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的想什么样子。
  刘嬷嬷仔细瞅了自己这个大爷半晌,方笑道:“您原是个傅粉何郎,再没什么脂粉能比得上您啦!”
  “就算嬷嬷你这么说,我也是不会觉得高兴的。”林瑜叹了一声。他小的时候还好一些,毕竟不大出门,偶尔一次也大斗篷的罩着,马车轿子的行走,少有人能看到他。可自他长大了一些,关于他容貌的传言越来越多。他又不是什么闺阁姑娘,真的一直带在家里。再不喜欢应酬,但是像鹿鸣宴这样官方的场合还是要去的。
  而古人夸起人来,可是真的肉麻。有时候,林瑜都被他们夸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神仙下凡来,这不是夸张,而是真的有人在他面前这般说。
  所以,现在只要不是把他和美女拿出来比,他一概不在意,实在管不过来。
  因着只是去外家,在林瑜的要求下,就没有全幅打扮,只拿玉簪半挽了青丝,身披大氅,脚踩香木屐就过去了。
  到张家的时候,林瑜被直接引去了张老太太的院子。
  等他出现的时候,高坐的张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的张大舅、跪在地下的张小舅三个人皆目露期盼的看过来。林瑜被这热情的目光看得顿住了脚,定了定神才走进去。
  先给张老太太行礼,腰还没弯下去呢,就又被一把抱进了怀里。看在现在这世上也就张老太太一个人能名正言顺地抱着他的份上,林瑜也就笑眯眯地任由老太太去了。
  他看着地下被反绑着双手的张晗,无奈道:“我以为那时候你就已经放弃了,怎么原来这里等着我呢?”他也不说具体什么事情,就怕吓到了老太太。老太太年纪大了,虽然性子通透,也不是拿漕运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来吓她的理由。
  也不理会自己这个小舅苦巴着的脸,林瑜转身曼声细气地哄了张老太太,又给她保证:“必叫小舅留在姑苏先成亲的。”这才得了老太太的放心,与张大舅甥舅两个拎着不省心的张晗去了外书房。
  到了外书房,张晗这才耷拉着脸,道:“我不想成亲。”他是想往外跑的,和他成了亲,岂不是真的喊了那个姑娘一辈子。
  “不想也得成,哪怕只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林瑜寒了脸,现在是什么时代,又不是几百年后,你不想要老娘还不乐意嫁。若是那个姑娘命好,摊上一个讲理爱护子女的父亲,自然也就没有张晗什么事情了。
  偏偏那个姑娘的父亲就是林瑜最讨厌的那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错在张家,就连张家自己都主动上门要求退亲,又愿意陪礼,可谓是做足了。只要找一户不那么讲究这些的人家,那姑娘嫁过去不是没有好日子过。
  却有一种父亲,自己所谓的好的名声要用自己亲生女儿的一辈子去填,捧着排位出嫁、要么就送去出家,亏他想得出来!这年头的尼姑庵藏污纳垢,真当有什么好不成?
  反倒是张老太太生怕好好的姑娘被糟蹋了,才出主意,先娶进来,做女儿养着,好歹还有一条活路。
  所以说,他是真是很讨厌这个时代,尤其这种时候。
 
 
第44章 
  “大爷。”跟来的白术在外头敲门。
  林瑜头也不抬:“进来。”白术从来都不是看不清情况的人,既然她不顾里头正在谈事会打搅, 应该是有更要紧的要禀报。
  白术低眉顺眼的进了屋, 凑在林瑜耳边低低说了些什么。
  林瑜听了一挑眉道:“消息怎么漏出去的?”也太快了些。见张大舅看过来, 他止住了想说什么的白术, 吩咐道,“正好,都在这里,你把你刚才收到的消息说一下吧!”
  白术面对两位舅老爷,福了福身, 然后按着林瑜的吩咐,略略提高了声音道:“秦姑娘立下重誓, 发誓不嫁小舅老爷,并自己绞了头发, 跑到了城外的玄墓番香寺出家去!”
  张晗抖了下唇瓣,道:“她竟这般刚烈!”
  林瑜哼道:“现在便是你想娶, 人家好姑娘也不愿意嫁给你。”又问着白术,“这事多少人知道了?”
  白术低头回道:“除了秦家人, 暂时还没有传出去。”他们知道, 还是黄石按着林瑜的吩咐,稍微注意了一下那边的动向,这才发现那个姑娘自己跑了出来。
  为防她被那些黑心人牙子给拐了, 黄石还点了人好生跟着, 生怕她跑到那些个藏污纳垢的庵堂里头去。哪晓得这姑娘还挺有主意, 知道换一身不起眼的衣服, 偷偷将自己扮丑了,往玄墓番香寺里跑。
  这玄墓番香寺的名头并不十分的响亮,林瑜知道还是因着这名字太奇怪了一些,后来还是老太妃留给他的人手力原本寒山寺的知客僧、如今已经升上方丈的那位告知他,里头是正经庵堂,有一个极精演先天神数的静怡师傅。
  这个师傅本事不小,知道的人却不多。但是说起她的徒弟林瑜心中便了然了。
  欲洁何曾洁的妙玉。
  也不知秦姑娘怎么知道的蟠香寺,但是地支见她往哪里跑,倒是不用费心再想办法不着痕迹的送她去正经清修的庵堂。无论她最终是不是要出家,去了蟠香寺总归不会出事。
  不过从林瑜拎着张晗回姑苏不过才一天的时间,秦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叫原本没什么声音的姑娘居然做出这样的选择。
  按理来说,既然张晗给找回来了,按照时下人的想法,秦姑娘既然不用再抱着排位结亲,也算得上是圆满。怎么,突然就闹了这么一出?
  “小舅在老太太院里说得话叫人给漏出去了?”也不怪林瑜会这般怀疑,如果这是林家,他自然有信心不会有人将内宅的一言一行给说出去。但是这是张家,一时不慎,并非不可能。
  张大舅听了,走两步叫外头小厮去里头将这事告知主母李氏:“慢慢地说,万万莫叫老太太听见了一丝风声。”毕竟张老太太是真的很喜欢秦家姑娘,即便她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也愿意娶她进门。现在看来,还是老太太的眼光好,看得准。
  “行了,别在地上跪着了,反正这亲是成不了了。”林瑜捡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反而没了那股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张晗闷闷地起身,手一翻,身上的绳子就掉了下来,往边上的椅子里一坐,默默无语。
  张大舅交代了外头的小厮之后回来,看到自己这个当做儿子关照大的弟弟一脸沉闷,不由得冷哼道:“你不是不想成亲吗,如今称心如意了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张晗低着头,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第一次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半晌,李氏遣人来回说,外头嚼舌根的婆子已经找到了。
  “那秦姑娘的母亲爱女心切,买通了张府的婆子只为听个声气。哪知道小舅老爷回来后并不愿成亲,那婆子为了赏钱按耐不住听了半拉的话就跑去与那边说,没想到反叫秦姑娘听了去,悄没声地就自己绞了头发,留了封信就跑了。”同时,黄石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将秦府上发生了什么给打听清楚了,“如今秦姑娘的父亲已经气得要断绝父女关系,母亲因着拦不住他已经急晕了过去。”
  听完了外头的回说,林瑜拂袖起身,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太太那边我去说。”他往外走了两步,留下空间交给张大舅收拾自己的弟弟。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道,“论理,没有外甥教训舅舅的,但是,这个姑娘的一辈子是叫你的任性给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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