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多闲事——饼干馅面包
时间:2018-03-21 14:18:46

 
    也亏得这木棚子小,沈长致也不是头一回来。
 
    沈长致一进来,就冲着摆着床板的地方直奔而去,果然,看到王寡妇躺在床上,沈长致摇了几下,也没有将王寡妇摇醒,看着火苗已经窜到了床板边缘。
 
    沈长致当下坐在床板边缘,将王寡妇艰难地背在自己的背上。
 
    沈长致一直憋着气,背上王寡妇就往外面冲。
 
    沈团团和三丫看着浓烟中出来的沈长致,丢了水瓢,赶紧来接人,“走!”
 
    沈团团和沈三丫帮着架着沈长致后背的王寡妇,几人刚离开木棚子,就听到了一声巨响,木棚子架不住熊熊烈火倒了。
 
    沈长致到底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子,硬撑着将王寡妇背了出来,就已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会儿,见着没事儿了,瘫倒在一旁,喘着粗气。
 
    “吓死我了,阿弥陀佛,幸亏没事儿,都没事儿,菩萨保佑!阿弥陀佛!”沈三丫双手合十,转着圈儿感激着各路神佛。
 
    这回,沈团团没有阻止沈三丫,心里也默默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沈团团摇了摇王寡妇,也没有将王寡妇摇醒,“婶儿,婶儿——”
 
    “不会出事了吧?”沈三丫也有些担心地道。
 
    这火势越来越大,但是王家湾的人就好像是瞎了一般,也没有一个人来救火,就连木棚子贴着的王寡妇的大哥家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扑火。
 
    沈团团将破缸里的水都倒完了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火势越来越旺。
 
    沈三丫看着火苗吞噬了一切,有些发傻,“王婶的东西,可都是烧没了啊。等王婶醒来,发现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可怎么活……”
 
    听着沈三丫的话,沈团团兄妹俩都没有说话。
 
    王寡妇是个能干的,就算是被休弃在家,不得娘家人待见,拿着婆家退回来的嫁妆和自己攒下的体己钱,一回娘家就置办了三亩薄田。这么多年咬牙自己做针线活,卖了换银子,也偷偷地攒下了不少的家当,所以每逢节礼,王寡妇该有的礼数半点儿不少……
 
    也就是如此,这么多年挣下的,一场火给烧没了,也不知道王寡妇能不能受得了。
 
正文 093 蓄意而为
 
    等沈忠得了音讯一路跑着过来,就看到沈团团几人瘫倒在一旁。
 
    “团团,你们有没有事儿?长致,你怎么样?”沈忠担心地看了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之间也失了头绪。
 
    沈团团摇头,“我们都没事儿,只是王婶昏迷不醒!爹,你将王婶背回家吧,让宁爷爷瞧瞧看,这么大的动静,还不醒,该不会是被烟熏着了吧?”
 
    沈忠正有些犹豫,就听到沈长致在一旁说道:“这也不是头一回背了,救人要紧!”
 
    沈忠一咬牙,抓着王寡妇的俩个胳膊,就将人给背了起来,沈三丫护在一旁道:“长致哥,你先缓缓,我先陪着沈叔一道儿回去。”
 
    “哥,你怎么样?缓了一缓了吗?穿着湿衣裳,吹着北风,着凉了可不好。”沈团团摇了摇依靠着院墙的沈长致。
 
    沈长致点点头,“嗯,我吓得腿软,我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斜梁,我还以为我今天是要交代在里头了。”
 
    “然后是不是发现,突然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沈团团揶揄了一句,抓着沈长致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一点点地传过去。
 
    沈长致无力地笑了一声,“嗯,是啊,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没有看着你嫁个好夫婿,我怎么会甘心。我还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
 
    沈团团红了眼眶,她的哥哥哟,虽然平日里最爱闹她,打趣她,但是到生死关头,却是只想着她,想着她以后没依没靠。“嗯,所以哥哥,一定不能丢下我。你就算去哪儿,都不能丢下我!”
 
    沈长致侧目点了点沈团团的额头,“没出息,这样就哭了?要是往后我捧着一大堆的钱财放在你的面前,你再哭不迟。”
 
    “嗯,不过现在也要哭,就当是利息了。”沈团团说着,就放声大哭。惹得原本来闹亲的附近的村民,纷纷侧目。
 
    “别哭了,别人不晓得的,还以为烧死了人了。”沈长致无奈地摇摇头,俩只手颤抖地抬起,摸了摸沈团团的头顶。“乖了——”
 
    不等兄妹俩温情完,宁南星就出现了。
 
    “长致,你怎么样?”说着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向沈团团的,看到沈团团只是哭红了眼睛,身上却是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了心。
 
    “宁南星,你怎么来了?”沈团团看到有外人来了,一抹眼泪,吸着鼻子收了哭。
 
    宁南星看着沈团团在自己面前收敛了哭腔,那滋味,那酸爽,这是拿他当外人看呢。“我听人说这儿起火了,我估摸着你们兄妹俩一定会在这儿,我就赶过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宁南星算是明白了,对于沈团团,他要是不搭理,沈团团是就是一年到头都能想不起他来。宁南星虽有挫败感,但是好歹,沈团团对旁人也是如此。
 
    这也算是宁南星自己安慰自己了。
 
    “我拿了一件我的衣裳来,你起来换换,要不然,这风一吹,恐怕就要倒下了。”宁南星不愧是大夫,想的就是周到。
 
    沈团团催着沈长致起来,用了半天的劲儿,也没有将沈长致扶起来,“南星哥,你帮帮我!”
 
    宁南星现在已经发现了,沈团团若是叫自己“南星哥”多半是有事儿相求,若是直呼其名“宁南星”,那意思就是普通的打招呼,或者潜意思是有多远滚多远。
 
    宁南星帮着将沈长致扶了起来,沈长致有些脱力,靠着墙站着,“我没事儿,就是胳膊有些没力气。”
 
    “哥哥,我靠着墙站着,我帮你换衣裳!”沈团团说着,就去解沈长致的系带。
 
    刚一碰上系带,就被宁南星伸手打开,“我来!”
 
    “你会穿吗?”
 
    宁南星瞪眼,“我不会穿衣裳,难道都是你给我穿的不成?”
 
    “这么凶做啥,你穿就你穿呗。”沈团团扶着沈长致的胳膊,撇撇嘴。宁爷爷说的没错,宁南星也太阴晴不定了。
 
    宁南星帮着沈长致脱了湿漉漉的衣裳,“看你的脸色还不愿意了?我还是头一回伺候人穿衣裳,你可就知足吧!”
 
    “我也是头一回被人伺候着穿,要是换成了平时,我早就踢开你了!”沈长致已经缓了过劲儿,穿上了干干的衣裳,舒服了不少。
 
    沈团团拿着湿漉漉的长衫挡着,宁南星帮着沈长致穿衣裳……
 
    宁南星也觉得这个姿势有些怪异,匆匆地系上了带子,一把夺下了湿衣裳,“挡那么高做什么!”
 
    沈团团受了无妄之灾,表示给委屈。
 
    等着一行人慢慢地回了村,谁也没了心情去牛家坐席。
 
    沈忠刚到门口,就看到回来的兄妹几人,沈忠看了一眼宁南星,宁南星识趣地打了一声招呼就回自家院子去了。
 
    “那个啥,宁家的床板已经给扔了,所以,我只能将人安排在咱家的客房了。”沈忠生怕俩孩子有意见,小心地说着话。
 
    当初,宁家药房里的床板因为沾了血,等王寡妇好全了走了后,宁家就将床板给劈了,当柴火烧了。这事儿沈团团自然是记得的,宁南星为此,还讹了她一把。
 
    “嗯,上回也是为了避嫌,才将王婶放在宁爷爷家的药房里。而如今,王婶的家都没有了,东西全被烧了,恐怕也没地方能去了,先住着吧。哥,你说呢?”沈团团还不忘征求沈长致的意思。
 
    沈长致一双胳膊酸疼地厉害,刚想如以前一样抬手,就酸疼不已,这才作罢。“总不能刚将人救回来,就眼睁睁地看着又去死一回,那我这一双胳膊不是白搭了吗?”
 
    沈忠着急地问道:“胳膊咋啦?受伤了吗?”
 
    “没有,估计就是背着王婶出来的时候,拉伤了。”沈长致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大碍。
 
    沈团团去了客房看了一眼王婶,仍是睡着,退出了房才拉着沈长致往隔壁的宁家去。
 
    宁爷爷看到沈团团兄妹俩过来,招呼着俩人落座才道:“吸进了不少浓烟,恐怕还要睡一会儿,不过这人是早就喝下了*了,所以才没有醒过来。”
 
    沈团团惊了一跳,“*?不可能啊,王婶儿只是咳得厉害,还说看了大夫,买了好几副药的。”
 
    沈三丫正在给王婶熬药,也是被吓了一跳,刚刚她随口那么一说,还真猜对了?“总不能王婶自己喝了*,然后自己将木棚点着了吧?”
 
    沈长致摇头,“不可能,王婶还刚买了几条竹椅子,说是以后我们去都有地方坐,不可能想不开。”沈长致斩钉截铁地道,沈团团附和地搭腔。
 
    “那就是有人蓄意而为了。”宁老头儿只是一个大夫,只管将检查的结果说出来,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他能管的。
 
    好一会儿的宁静。
 
    沈团团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唉——”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宁南星想也也没想地就斥了一句。
 
    沈团团瞪了一眼宁南星,才想起沈长致的胳膊,“宁爷爷,你看看我哥的胳膊,好像是背着王婶出来的时候拉伤了。”
 
    宁老头儿给沈长致检查了一番,从屋子里摸摸索索地拿出了一小罐药膏。“好好地给揉揉,过几日就好了,没事儿。”
 
    等到王婶醒来的时候,沈团团也没有瞒着,将所有的事儿全盘托出,王婶听完后,看着屋顶半晌没有做声,好半晌,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婶儿,你在我家住下吧,你那棚子里已经啥都没有了,都被一把火烧完了。”沈家人经过了商议,都同意让王寡妇在沈家住着。
 
    只不过,名声不好听。
 
    但是沈家又几时在乎过名声。
 
    王寡妇摇头拒绝,“不成,你跟你哥都要说亲了,我一个寡妇住在你家算是咋一回事儿。”
 
    正巧沈长致也抬腿进了客房,“正巧,我最近还真没有成亲的打算。您就安心住下,回头身体好了,跟团团说说话,也有个伴儿。”
 
    王寡妇闻此,也不再说话。王寡妇比谁都清楚,这是她家里人容不下她了,要不然动静那么大,也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站出来,若不是恰巧沈家兄妹也来凑热闹看新娘子,王寡妇很清楚,自己这一觉就要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虽然王寡妇也没觉得醒过来有啥欢喜的,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吗?
 
    “婶儿,谢你们收留了。若是你们不嫌弃,也跟以前那样子,给我在旁边搭个棚子就好。”
 
    沈团团摇头,打趣道:“婶儿你就歇了这心思吧,如今进了我家的门,就算是想走,我也是不依的!嗯哼!”
 
    “哥,你看着些婶子,我去端药来,宁爷爷说,醒了就要喝药的。”
 
    沈团团走了后,王寡妇面对着沈长致有些拘束,脑子里过了一圈才道:“我——等我找人搭好了棚子就会走的。”王寡妇也很清楚,沈长致对她只是有感激,但是从来都不亲近。
 
    沈长致在沈团团刚刚坐过的凳子上,缓缓坐下。“团团的意思,从来都是我们家里人的意思。婶子不用有负担。”
 
    “这不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