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佩——风又归
时间:2018-03-22 15:44:40

 
    渐渐地,狐谷中人都会在死后化身狐狸,这也成了狐谷的象征。
 
    百余年的寿命尽,再失掉所有记忆,化为狐狸,回到森林,过完狐狸的一生。狐谷那片森林便是圣地,里面有着成百上千的狐狸,但是却没有人分得清它生前是谁。
 
    而且狐谷和枫素族一样,他们即使和外族通婚,诞下的后代还是没法避免同样的命运。
 
    一想到小野以后会变成一只狐狸,攸桐就不自觉发笑,远远看着,狐狸还是很可爱的,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狐谷人都长寿,逾百岁是常有的事。
 
    只是从第三十九代首领开始的后面几代准继承人都不算长寿,这也是背离的代价。
 
    “攸桐姐!”
 
    是小野来了,攸桐兴冲冲地往外跑,见到焕然一新的小野,猜到他必然是已经继位,那种由内而发的蓬勃力量,在和自己体内的玉佩力量相辉映。
 
    “你没事吧?”
 
    攸桐笑了笑,“没事,很好。”
 
    小野上前朝她伸出手,攸桐将手搭过去,一把被带离了狐谷之巢,她感到舒畅极了,终于可以离开这儿了。
 
    “丫头!将这个带走,会有用的。”一个包袱从云彩中飞出来,攸桐一手接住,这包袱怎么那么眼熟?不就是床底下那个……
 
    “给我这个干嘛啊?”
 
    “拿着吧,这东西本就该是枫素族的。”
 
    攸桐:……
 
    祖上的爱好是看这种图册?真是不敢苟同。想到这儿,攸桐决定把这包袱东西扔了,眼瞧四下无人,她轻轻将包袱松了手,任它掉到地上,管他谁捡去。
 
    岂料就逸辰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伸手接住了包袱,还顺便拆开来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
 
    “你在狐谷之巢待这么多天,就是看这个打发时间?”
 
    攸桐见逸辰安出现,觉得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选择了沉默。
 
    “不用害羞啊,诶,我发现这可比中原那些画师画得好多了。”说完又翻了起来。
 
    小野疑惑凑上前,“你俩在说什么啊?”
 
    逸辰安立刻关好包袱,暧昧地看着攸桐,“这是我和你姐姐的秘密。”
 
    攸桐冷笑,“你喜欢,送你好了。”
 
    “怎么能呢?我们可以一起看啊。”逸辰安很开心地看到攸桐的脸色由白转青,后又听攸桐幽幽地对小野说:“能不能帮我打前面那个人一顿?”前面那个人?不就是逸辰安嘛。
 
 
 
 
 
第164章 一百六十四、这是什么字
    夜深人静的时候,包袱又回到了攸桐的床边,但当攸桐醒来时,却以为是逸辰安干的,拎着包袱来找逸辰安。
 
    “我还以为你是偷偷拿回去的呢。”
 
    “真不是你干的?”攸桐了解逸辰安,他是不会在这等小事上撒谎的。
 
    “你都说送我了,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干嘛给你送回去。”逸辰安心想,他就算要恶作剧,都得把每页展开来,贴满攸桐的房间。
 
    “算了,放你这儿了。”攸桐扔下包袱又走了,但是没多久这个包袱还是又回到了攸桐手里。
 
    攸桐这下有点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包袱啊,冰那老头子记性那么不好却还记得将它扔给她,应当不是为了好玩。
 
    想到这儿,攸桐又将包袱打开,却发现册子里的画儿都已经变了样,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像蚯蚓一样的字,反正攸桐一个字都不认识。
 
    没办法,她再次来找到逸辰安。
 
    逸辰安奇了,“它又跑回去了啊?”
 
    “是啊,不仅如此,连里面的东西都变了。”说着,攸桐将包袱拆开来,里面露出了一摞纸,全是密密麻麻的字。“你知道写的什么吗?”
 
    “不认识。”逸辰安摇头,联想发生的一切,“也许,时候到了,就会知道的。”
 
    “怎么连你说话都开始神叨叨的了。”
 
    “实在是近来发生的事,都超乎想象。”
 
    逸辰安说得没错,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是以前没法想象的,无能为力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攸桐还惦记着要去天山的事,但是觉得逸辰安在这儿玩得有点忘乎所以了。“我看你很喜欢这儿,不如留下来吧,不过狐谷人一辈子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除非对方死了,这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我当然知道,所以不会留下来。”
 
    “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
 
    “诶,这你可说错了,我舍不得的是你。”逸辰安总是有本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攸桐道:“骗鬼吧你就。”
 
    得知逸辰安和攸桐决定离开,小野失望极了,因为他暂时不能离开狐谷,身为首领,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做。
 
    大约是看出了小野的无奈,攸桐安慰他,以后会来看他,虽如此说了,小野还是没见得有多高兴。
 
    逸辰安将小野拉到一边不知对他说了什么,小野立马就转悲为喜了。
 
    离开狐谷时,是珠察西和赫罗前来送行的,小野并没有来,攸桐还有些失望,只听赫罗说他去闭关修炼了,因为要面对明年的一场大劫。
 
    “那小野就拜托你们了。”虽然知道大家对首领都是极为看重的,攸桐还是忍不住要嘱托几句。
 
    珠察西:“虽然我们和枫素族有所嫌隙,但你毕竟于首领有恩,所以日后若遇到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多谢。”攸桐想起了冰,日后或许还是得见他一面,只是他说过自己时间仿佛不多了,但愿还有机会吧。
 
    还是驾着原来的那辆马车,攸桐和逸辰安穿过树林的绿光,离开了狐谷。
 
    回头看一眼那树林,却发现它渐渐消失在了原野上,一阵风吹过,攸桐觉得恍如梦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肯相信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世外之境?
 
    小野闭关的地方就在狐谷之巢,在这里,他也听到了冰的声音,冰告诉他,自己的生命和枫素族是联系在一起的,因此,族人减少至今,他的生命也渐进垂危了,但这些攸桐并不知道。
 
    有些路还需要攸桐自己去走,但是冰怕自己等不到那天了,于是将一些暂不能说的事告诉了小野,他希望以后若自己不在了,由小野转告攸桐。
 
    “但是你切记,接下来十年之内是不能告诉她的,十年以后,你视情况而定吧。”冰说完又睡了过去,他不断地沉睡,只希望自己能再多活些日子,虽然他活了一千多年,早就活够了,但为了宿命终结的那天,他还是想亲眼看看。
 
    十年的时间,足够那人回来了。
 
    到天山时,阳光正好,攸桐一路风尘,这会儿倒不急了,躺在一块石头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逸辰安将水壶递给她,“喝点吧。”
 
    “不要,待会儿喝多了要出事。”之所以会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酒,有一次逸辰安在喝多后就一晚上抱着攸桐没撒手,害得攸桐也没睡好觉。
 
    “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喝酒了?”
 
    “主要是没想到狐谷的酒味儿这么好,你不尝尝?真可惜了。”
 
    “喜欢就尽情地喝,待会儿倒在路边,我可不会管你。”攸桐嘴里叼着一根草,眼睛半眯着,觉得舒服极了,要是师兄在就好了。
 
    多年前,她和苌楚还在西江月时,便经常外出游玩,累了就这样躺着晒太阳,不过那会儿并不安静,两个人说不了几句话就会跳起来打。
 
    以前觉得苌楚很可恶,如今想起来,那些讨厌的情绪却全都消失了。
 
    “辰安,我想起之前冰说的话,师兄可能还活着。”
 
    “干嘛告诉我?你得知道我是一定要他死的。”
 
    “权当我是在胡说八道好了。”
 
    攸桐吐掉嘴里的草,翻身站了起来,她不想想那么长远,况且一切都只是猜测,谁知道是不是又是梦一场。
 
    “走吧,上山了。”
 
    “马车怎么办?”逸辰安靠在马车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我的。”攸桐双手合十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马车周围就多了一层结界。“这还是冰告诉我的,他说我体内的玉佩力量可以帮我生成结界,也可以在我遇到危险时,抵挡一切。”
 
    “好事,好事。”逸辰安不住地点头,这样一来,他倒是可以稍微省点心了。“不过怎么挡呢?”说完逸辰安就将扇子朝攸桐的方向扔了过去,用了半成的内力。
 
    果不其然,那扇子被弹开了,逸辰安这下算是信了,道:“流离佩还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人惊喜。”
 
 
 
 
 
第165章 一百六十五、巨大的墓碑
    惊喜?攸桐想,全都是惊,没有喜才对。
 
    “带路吧,你应该比我熟。”
 
    逸辰安摇摇头,“这话可错了,连你这样从小生在西域的人都不熟,我哪儿会很熟?”
 
    “但你应当知道空碧救回小野和溪冷的地方吧。”
 
    “隐约知道。”但终归只是耳闻,并未亲临,所以路到了脚下,还是得慢慢摸索。“对了,把那个包袱带上,说不定有用。”
 
    攸桐迟疑片刻,又到马车上把从狐谷之巢带回的包袱也带上了。
 
    这是攸桐第一次在不下雪的季节到天山,晴朗的天空下,攸桐觉得一切都很美好,溪冷牵着她的手走在山路上,似乎还是昨天的事。
 
    转眼,身边牵手的人就换了一个,此处路不算平,还是须得有人相扶持才好。
 
    路上,攸桐给逸辰安讲了许多关于枫素族的事,其中有些是逸辰安早已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
 
    “如果说枫素族本来住在狐谷,但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才被迫迁到了天山的寒冷之地,那也是合理的。”
 
    “而且同时还被封存了寿命,听冰说,枫素族人从前会活很久很久,至于多久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攸桐也没在意这个事情,只觉得再久也不过就是比普通人久一点。
 
    “还有一个时辰差不多也该到了。”逸辰安看着远方茫茫一片,忽然替溪冷有些可惜,那会儿他明明就快接近真相了,谁知还是苌楚棋高一着。
 
    逸辰安问攸桐,关于溪冷当初调查苌楚一事知道多少,攸桐缄默了,她一直都知道溪冷在调查苌楚,但是却知道得很晚。
 
    “最开始,还是我托他查的,但是他后来查苌楚是为了我。”
 
    “可是他却没想到,他做的一切都是枉然吧。”逸辰安并非刻意说人的伤心处,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一个会让攸桐悔恨莫及的事实。
 
    “他为了我,甘愿冒那么大的险,只为保我不受伤害,谁知从头到尾,苌楚根本没想过要我命。”攸桐笑了,笑得那么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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