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总想抛弃朕——延琦
时间:2018-03-22 15:47:28

  静瑶心中一暖,不禁微笑道:“我会的,你也是。十年寒窗,能有今日之成绩实在不易,往后也要多加小心,还有,我在宫中虽然看似风光,却始终不得自由,照顾母亲的重担,还是落在你身上了。”
  李尚林闻言立刻一脸郑重,“姐姐放心,我一定将母亲照顾好。”
  静瑶点头笑笑,心中甚是欣慰。
  既然已经成了李妙淳,这就是她的亲人,虽然并非一起长大,但好在看得出来,李尚林是个懂事,聪慧又孝顺的人,比那些游手好闲的富家子不知强出多少,今后在朝中与他相依为命,倒是可以放心。
  说完严肃的话题,静瑶转而问起李家母亲的状况,得知她很好,便也放下心来,气氛轻松了些,她这才注意到,李尚林的身上竟然隐约散着一股酒香。
  她不由得惊奇,问道:“方才喝了不少酒吗?”
  她倒没想到,李尚林看着年轻,酒量竟然如此好,方才与她谈话时,头脑清醒,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饮过酒的模样啊。
  李尚林听见姐姐这样问,不由得一怔,“今日陛下在场,宴间并未有人劝酒,我酒量不佳,也只是跟着众人举了下杯而已……”说着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忙哭笑不得的解释,“姐姐可是闻到酒味了?那并非是我饮酒,其实是方才宴前有人送了我一壶酒。”
  这倒叫静瑶有些意外,问道:“哦?可是在宴间遇见熟人了?”
  李尚林摇摇头,“不算是,仅有两面之缘而已……”抬眼见姐姐目光充满好奇,只好大概讲述了一下,“前些日子会考结束,我带母亲去看新宅,中午去盛和居用饭,点菜的时候,不想发生了一件小事,有位客人看中了我点的糖醋鱼,非要叫我让给她。”
  听到这里,静瑶不由得眼睛一亮,“那你让了?”
  李尚林回想起来,心间还是觉得好笑,脸上甚至自己毫无察觉的泛起笑意,道,“她说她最爱吃鱼,为了那道糖醋鱼千里迢迢的赶来京城,还说若是吃不到,恐会睡不着觉……加之母亲也在旁边发了话,我便让了。”
  静瑶听后不禁也觉得好笑,点头说,“竟然有人为了吃鱼如此执着!既这样,倘若不叫人家一饱口福,实在是罪过了。”话说到这里,她不禁更是奇怪,“莫非这人近日也来赴宴了?还中了功名?”
  李尚林解释道,“她今日的确就在清晖园,却并非今年的进士,而是……而是大理国的公主。”
  只见静瑶一愣,惊讶道:“竟是三公主?”
  李尚林无奈笑笑,“我也是今日才知,原来那位客人是女子,今日她来颂春园外找我,才告知我她的身份。”
  只是说到这里,李尚林不禁有些奇怪,“不知她又如何知道那日的人是我……”
  静瑶短暂惊讶过后,细想了一下,觉得这的确是段菁菁的风格,不禁掩唇直笑,又问道:“所以她今日特送了你一壶酒,是为了赔礼?”
  李尚林点点头,“正是。”他顿了顿,又问道:“姐姐与这位公主熟悉吗?”
  试着想象了一下段菁菁当时的模样,静瑶还是忍不住唇畔笑意,点头说,“段三公主自从来了大梁,时常去我宫中玩,因此我们还算熟悉。”
  李尚林哦了一声,心间似乎还有些好奇,知道再打听下去有些不妥,便没再多问。只是想了一下后又道:“我一向不怎么饮酒,听闻那酒乃是大理国王子所酿,留在手中,岂不浪费?不如将它送给姐姐如何?”
  静瑶摇头说不妥,“三公主今日带了酒来此,便是特意要送给你的,念在她的一番心意,你怎么好送人?还是好生留着吧。”
  李尚林闻言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只好道是。打消了要将那坛雕梅送人的念头,其实心底里悄悄的想法,也是想好好存着的。
  姐弟俩难得今夜得以说了不少话,但毕竟是恩荣宴,作为主角之一的李尚林缺席太久也不好,很快,便有人进来提醒,“李大人,该出去同陛下谢恩了。”
  李尚林闻言忙同静瑶道别,重新返回了宴席上。
  眼看着恩荣宴已经到了尾声,就意味着她们也该回宫了,静瑶便打算回到方才的地方去,哪知还没动身,又见有人来递信儿,同她说,“贵仪娘娘,陛下有旨,特允您一同乘坐御辇回宫,请您在此稍后。”
  原来宇文泓是这样安排的,静瑶便道了声好,留下来,乖乖等候他。
  ~~
  倘放在从前,好不容易出一回宫,御驾大多会在清晖园歇上几日,然而此时外界风波才刚落幕,宇文泓不愿留给世人自己耽于享乐的印象,便依然决定回宫。
  好在路并没有多远,总不过多半个时辰就能到达。
  皇帝既要回宫,除过太后可随意,嫔妃自然得跟上,因为静瑶在宇文泓的御辇中,段三公主便独占了她来时的车驾,而淑妃,则依然独乘。
  落英有幸在车中侍奉,车行过一会儿,想起方才起驾时的见闻,不由得又有些不平,同主子道:“李贵仪可真是愈来愈得意了,有娘娘在,她怎敢与陛下同乘?”
  现如今淑妃已经不太在意这个了,闻言冷笑一声,“自然是有御旨允许的,否则她岂能胆大到这份上?”
  落英却依然愤愤不平,继续道:“依奴婢看,她就是愈发胆大了,您可瞧见了,今日与太后用膳,她竟也能撒谎早退,出来同陛下幽会呢……就算您引着太后过去亲眼瞧见,她也能巧言令色为自己开脱,放眼这后宫,可真没有这样一位主儿呢!”
  原想叫李妙淳当众出个丑,但哪知却被她三言两语扭转了,关于这一点,淑妃自然不忿,但此时耳听落英提及此事,她脑海里却在思量其他。
  今夜她们赶到的时候,正瞧见皇帝亲手为她簪花,或许别人都未在意,淑妃却瞧得清楚,皇帝为李妙淳簪的可不是别的,那可是朵牡丹呢!
  呵,牡丹……
  稍有些常识的人都知,牡丹素来被人称作花中之王,是皇后的象征,皇帝此举,难道已经属意她为皇后?
  皇后……
  淑妃有些不寒而栗,越想越觉得危机重重。
  起先李妙淳出身实在低微,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但现在,不过半年不到的功夫,她已经处处占优了——她身怀皇嗣,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男孩,便是极其重要的皇长子,若是女孩,历来长公主的地位也不容忽视。
  她已经预感到,只要李妙淳顺利诞下孩子,皇帝必定还会晋封,她现在已是贵仪,再晋封一级……岂不就是妃位,与自己平起平坐了?
  还有,她的那个弟弟居然连中三元,虽然状元历代初始官位都不会太高,但他连中三元,已经格外引人注目,如果不出差错,肯定还能高升……
  难到将来,她果真要对一个宫女出身的狐媚俯首称臣?
  淑妃沉浸在心事里,不知不觉间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掐进肉中,她甚至忘了疼……
  一旁的落英无意间一瞥,瞧见主子手中的帕子被鲜血浸染,顿时吓了一大跳,忙手忙脚乱的为她包扎,紧张得连眼泪泛了出来,“主子这又是何苦?都怪奴婢,是奴婢多嘴,不该叫主子难过……”
  落英泣不成声,淑妃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喃喃的自语,“不成,不能叫她将好处占尽……”
  落英一听,忙劝道:“可是圣心有失偏颇,这也是咱们没法的事……”说着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忙小声劝道:“主子千万别起那个念头……眼下陛下与太后都格外重视棠梨宫,很难下手,倘若被人发现,那可是万劫不复的死罪啊……”
  若敢戕害皇嗣,且是陛下第一个孩子,必定是诛九族的死罪无疑!
  淑妃其实比落英更清楚,她出身几代显赫世家,岂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然不能对棠梨宫下手,难道就眼睁睁的瞧着自己被人骑在头上吗?她不是没有觉察,李妙淳近来对她面和心远,已在刻意防备自己了。
  淑妃渐渐凝起眉来,急切的去想应对之策,忽然间,听见落英压低嗓门同自己谏言,“娘娘别急,就算棠梨宫诞下皇嗣,毕竟母家地位不高,不会有什么好前程的……但若是您也能诞下皇嗣,那就不一样了,有卫国公府做支撑,您的孩子必定前途无量啊!”
  淑妃一顿,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同是女人,既然李妙淳能生,她也可以生啊!她的孩子,外祖为堂堂公爵府第,岂不比那个仅出了一名状元的李家强得多?
  她眼睛亮起来,对,这才是现下的好办法。
  只是念头才起,她又开始着急起来,孩子自然是好事,还是该怎么来生?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急别急,淑妃正在为领盒饭做准备呢。
  皇桑:好气哦!自从老子有了崽,戏份可是越来越少了!
  作者君:谁叫你妈不省心……
 
 
第七十三章 
  静瑶现如今很容易疲乏, 尤其白日活动一天后, 到了晚间, 她只想躺着。
  可是现在不成啊,这可是在御辇里,皇帝都笔挺的坐着,她哪能松懈呢?是以她也只得挺着腰, 陪他一起端正的坐。
  但终归腰酸,马车行了一会儿,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只好抬眼看看他, 请示道:“陛下,臣妾能不能回自己的车驾上?”
  宇文泓一愣, “怎么了?不愿同朕同坐?”
  她摇摇头,怕他误会, 只好解释道,“臣妾有些累了, 想回去躺一会儿。”
  这话说完, 只见他微微挑眉,“朕的御辇还不够你躺的?”说着拍拍自己的腿, “来,朕抱着你躺。”
  她脸红了红, 虽然他大方,但她可不敢顺势没了规矩,想了想, 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将脚收到坐榻上,腰下再垫个软枕,然后微微歪身,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总算比先前舒服多了。
  他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揽住,故意道,“这样就好了,不必抛下朕一人了。”
  那语声似乎还含着些哀怨,她忍不住扑哧一声,“陛下何至于这样说,您来的时候不也自己乘车的吗?”
  他挑挑眉,“那时是白天,那么多人围观,朕不得不独坐,现在不同了,外头夜深人静,朕为什么还要孤家寡人。”
  说着顺势将手覆在她的小腹,试着轻轻抚摸,问道:“他长大了吗?朕怎么觉得没什么变化?”
  静瑶知道他在问孩子,想到这个小生命,自己心里也是一片柔软,便也将手覆了上去,答说,“听说头三个月长得慢,后面才会长得快些。”
  宇文泓唔了一声,继续用温柔的声音说道,“那就再等等,叫他好好长,等长好了,再出来见面。”
  言语间似乎有了慈父的味道,静瑶试着想了一下,他做了父亲的模样。
  他今日穿了一套黛色通袖膝澜,这个颜色衬的人很清俊,因为挨得近,衣料上熟悉的熏香传到了她的鼻尖,叫她不由得回想起元正那日,头一次替他更衣的情景。
  谁能想到,那时候她满心惧怕的人,已经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这命运是逃不掉的,或许一切都是天意,这一步一步总由不得自己回头,她唯有尽全力保护自己与腹中的孩子。
  想到未知的前路,她不禁有些凝重,而他却全然不觉,此时拥着自己的女人与孩子,心底一片柔软。先前簪花时的柔情蜜意被太后等人的到来打断,此时两人终于得以好好说说话了。
  他道:“原本那些昙花,朕是打算叫人送去你那里的,但是没料到太后会忽然而至,所以再叫花匠们培育吧,等下回,一定给你。”
  静瑶倒并不在意这些,温婉笑笑说,“太后也是爱花之人,臣妾心甘情愿将好花敬献……”
  话未说完,她倒是忽然想到了那位赵家三姑娘,今夜太后要在清晖园中留宿,赵娉婷也留下来了。
  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只是今日赵娉婷碰了壁,往后是否还会执着?
  她兀自想着心事,他倒觉得她方才的话似乎没有说完,便好奇问道:“怎么了?话说了一半怎么没了?”
  她思绪收回,听见他这样问,心间不由得一动,该不该趁现在他心情好,探探他的意思……
  她咳了一声,假装无意间问起,“今日在园中有幸见到了承恩公府上的三姑娘,果真是如花似玉的妙人儿呢。”
  就见宇文泓皱了皱眉,“谁?”
  她心间一顿,段菁菁不是说赵娉婷专门去见他了吗,他现在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是真的不知道是谁,还是在装傻?
  她仰脸来看他,“臣妾说的是那位赵家三姑娘啊,今日得太后恩准游园,一直陪在太后身边呢,今夜不是还陪太后留宿园中了,陛下竟不记得了吗?”
  这叫宇文泓有些莫名,他今日除过带她去看昙花的时候见到了那些女眷,除此之外一直待在颂春园里,什么三姑娘四姑娘的根本没有印象,又何谈什么记不记得?
  他垂眼下来 ,对上她的目光,察觉到那里含着不确定的试探,忽然微微皱眉,“有话直说,绕来绕去难道不累吗?”
  静瑶一顿,果真是试探的太过明显,叫他看出来了,心下有些懊丧。不过他显然心情还好,她想了想,索性又道:“臣妾只是在猜测,今次太后趁恩荣宴的机会将赵家三姑娘带到清晖园,莫不是想为三姑娘牵线,寻一段好姻缘?”
  宇文泓闻言想了想,觉得有可能,“太后素来爱操心,这样想也不奇怪,只是不知她看上了谁?”
  静瑶一楞,看上了谁?难道不是看上皇帝自己了?
  只是他这样问,看来真的是没什么心思的。
  她便安心了,心间还不由得有些自责,怎么如此小心眼儿起来?这样可不好,眼看要成妒妇了……
  她在一旁自我矛盾了一会儿,哪知忽然听见他在旁问,“该不会是李尚林吧?”
  听见宇文泓提及李家弟弟的名字,静瑶顿时一个激灵,再去瞧他,果然看见那眸中满满的疑问。
  坏了,该不会叫他以为是自己想同承恩公府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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