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旭清河——帘十里
时间:2018-03-22 15:49:45

  周祁皓说:“不是,因为爸爸要去中国谈生意,回来收拾东西,妈妈帮他,所以吃了个中饭。”
  杨清河蓦地睁开眼,“周坤要来?”
  “对,所以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多少得准备一下,爸爸去了肯定会见你的,虽然他不会管你。”
  “他要去哪个城市?”
  “淮城。”
  杨清河捏了捏眉心,笑了声,“这么巧。”
  “听爸爸的口气似乎要待一段时间。”
  “行,我知道了。”
  回想过去在周家的六年,她和周坤打照面的次数很少,平日里也没什么话说。
  崔萍来了兴致的时候还会询问周祁皓的学习成绩,可周坤对他们不会多过问一句。
  周坤脸上总挂着笑,浅浅的笑,但是像机械般冷硬,他看上去永远都是那么镇定自若。
  这样的人,冷血,狠毒,不近人情。
  而她也不想和他建立什么深厚的父女感情,显然,周坤也不想,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心照不宣。
  杨清河想不出究竟是一笔怎样的生意让他重视到亲自过来,还恰巧的在淮城。
  ......
  深夜的审讯室里,警方依旧在和曾国发对峙。
  曾国发双手连着手铐,搁在桌子上,眼神木讷呆滞。
  一开始的狂躁愤怒被时间磨成了凝滞呆板。
  赵烈旭回到警局,立刻去了审讯室。
  陈冀在审问。
  他们坐在单面镜后面看着整个过程。
  蒋平说:“无论问什么曾国发都说不知道,现在干脆一个字都不说了。”
  “张宏那边呢?”
  蒋平摇摇头,“张宏的精神疾病比曾国发的要严重的多,智商和一个五岁小孩差不多,只是说是曾国发要他在那边看着,不要乱跑。”
  赵烈旭走到审讯室,边上陪同陈冀一起审问的小警察起来让坐。
  赵烈旭:“去倒杯热水。”
  “是。”
  小警察把热水端来的时候赵烈旭把杯子推到曾国发面前。
  曾国发抬眼看他。
  赵烈旭把一袋东西摊在他面前,透明的塑料袋里是两本结婚证和一张照片。
  曾国发瞪大眼睛。
  赵烈旭双手合十,身子微微往前倾,“你妻子和你很配,我能从照片里看出来,她对你非常仰慕,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曾国发抓过那袋东西,仿佛要将照片看穿,热水的水汽缓缓上升飘着,隔了很久他终于开口道:“我和小美是在学校的文艺晚会上认识的,她是主持人,声音很好听,我当时弹了个吉他唱了首歌,她在后台跑过来主动和我说话,我们就这么认识了。你知道吗,我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和她告白的!”曾国发扯了扯自己的衬衫。
  他激动道:“她说过,她最喜欢穿格子衬衫的男人了!”
  赵烈旭:“那她还喜欢什么?”
  “她还喜欢......喜欢花,她最喜欢彼岸花,她说以后死了就在黄泉路上等我,这花就开在黄泉路上,有花就有她,她还喜欢跳舞,她是领头的,跳的最好了,每次学校有比赛我都会去看,她跳舞比比赛好看多了。”
  “是吗?”赵烈旭说:“可我怎么听说她喜欢玫瑰花,喜欢画画而不是跳舞。”
  曾国发双手握拳,“你怎么可能认识小美!”
  “我认识她。”赵烈旭把杨清河的照片推给他看,“这不是小美吗?”
  曾国发呆呆的盯着照片,半响后摇晃着脑袋自言自语道:“不,她不是。”
  “她怎么不是了,你今天到处在找她,她就是小美。”
  “不,不对,她不是小美!你们都胡说!我试探过了,她不是!”
  赵烈旭眼尾上翘,低声道:“你们?除了我还有谁告诉你她是小美?”
  曾国发眼珠左右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说小美回来了,我就去找小美,可她不是!”
  “他当面告诉你的?”
  “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说小美回来了,就在我身边。”
  “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美不会回来了......她不会回来了......”曾国发双手捂住耳朵,忽然痛哭起来。
  ......
  审完曾国发,队里开了个小会。
  面上看似结案了,可实际不是。
  结束的时候天蒙蒙亮,夏日的清晨天边透彻清亮,几丝晨光从云海间崭露。
  陈冀约他去警局外面的小餐馆吃早餐。
  蒸包子的蒸笼腾腾的冒着热气,餐馆前头已经排起长龙,老板娘一手叉腰一手煎油条,笑盈盈的招呼着。
  老板和老板娘都认识这些警察,常客,点点头问道:“白菜猪肉的馄饨?”
  陈冀挤眉弄眼,“还是老板娘懂我!”
  赵烈旭进去挑了个位置坐下。
  陈冀抽了两双筷子,说道:“我看这曾国发不是装糊涂,是真疯了。”
  “嗯。”
  陈冀见他眉间绷着,问道:“还在想曾国发说得那个他?可不是查过他的通讯记录了吗,根本没有这通电话。”
  “这事还有待考量,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盯上清河。”
  “哟哟哟,清河?什么时候叫的那么亲密了?”陈冀咧着嘴笑得抬头纹都有了。
  赵烈旭挑挑眉,勾唇笑着。
  陈冀:“昨晚小嫂子看见你就直接扑你怀里了,怎么着,成了?”
  赵烈旭:“还没。”
  “人家那么喜欢你,你勾勾手指就成了,拖什么,不是受了惊吓吗,正是需要你温暖怀抱的时候。”陈冀双手抱住自己摇了摇。
  赵烈旭第一次发现陈冀那么骚,这么多年,一年比一年骚。
  她需要他怀抱?现在怕不是恨不得一拳捶死他吧。
  赵烈旭舔了舔唇,笑了声。
  几乎能想象这丫头耍泼时挂在他身上咬他打他的样子,小小的一只,用上所有劲道依旧不疼不痒,气鼓鼓的模样像只小青蛙。
  这会凌晨五点,不知道她睡得好不好。
  想到家里没什么吃的,赵烈旭对老板娘说道:“打包一份豆浆和菜包。”
  “好咧。”
  陈冀:“馄饨吃不饱?”
  “给她带的。”
  “擦,你咋把人姑娘拐自己房里去了?心机深的,让你给个拥抱不是让你裹上被子一起摇摆!”
  赵烈旭睨他一眼,“思想端正点。”
 
 
第29章 
  清晨的小区干净宁静,楼下还有大爷在打太极拳,赵烈旭停好车拎着豆浆包子上楼。
  阳光从阳台那处大片涌进,照亮整个客厅,祥和安宁。
  赵烈旭烧了点热水温豆浆,又把包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他推开卧室门,里头窗帘被拉的紧密不透风,依旧黑沉沉的宛如黑夜,床上缩着个人,头也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赵烈旭坐在床边,轻轻拉开被子。
  杨清河侧躺着,睡得正熟,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但她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眼珠在动,神情焦灼不安。
  突如其来的新鲜空气和光亮感一步步把她拉离梦境,杨清河睁了睁眼,恍惚中看到个人影。
  偏瘦硬朗的脸颊,深邃黑沉的眼睛,慢慢和梦里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杨清河抬手覆在额头上,隔了一会才清醒过来。
  “起来刷牙洗脸,我买了早饭。”他说。
  他背着光,线条柔和,连低哑的嗓音都带着几分温柔。
  杨清河怔了几秒,脸一沉,“哦。”
  她掀开被子无视他,穿拖鞋去卫生间。
  赵烈旭的视线落在这件白衬衫上,她前面有两粒扣子没扣,锁骨精致,衣领宽宽松松的歪向一侧,宽长的袖口被她挽起,而小姑娘站直的瞬间,衬衣长度差不多到她大腿那。
  衬衫是夏季款的,布料比较薄,衬衫贴她身体的时候,若隐若现。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穿了这件,好看倒是挺好看的。
  杨清河虽然个头不高,也不是性感妖娆的类型,但是气质在,似乎穿什么都很好看。
  赵烈旭轻笑了声,喉结微微滚动。
  杨清河没关卫生间的门,在洗手台前刷牙,赵烈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魔怔了似的,就跟了进去。
  她头发没扎,刷牙时用手微拢在一侧,但泡沫还是很容易沾到头发。
  赵烈旭站在她身后,顺手挽住她的发,拿过她放在洗手台上的发圈,生疏给她扎了起来。
  身后的男人比她高太多,杨清河能从镜子里看清他的动作和表情。
  嘴角带着浅笑,很认真的研究扎头发,也不觉得这个动作暧昧。
  赵烈旭看向镜子里的她,“刷牙别那么用力,牙龈会出血。”
  杨清河:“哦。”
  他笑笑,拿过一旁的杯子挤了牙膏也刷牙,两个人的刷牙方式截然不同。
  一个挤了药膏干刷,一个要嘴里含点水刷出泡沫。
  见她要漱口,赵烈旭说:“你刷牙就刷这么会儿?能刷的干净?”
  杨清河上下牙抵住朝他做了个标准的笑脸,皮笑肉不笑那种。
  “干净吗?”
  赵烈旭失笑,“下回稍微时间长点牙齿会白一些。”
  杨清河:“你说我牙齿黄?”
  “我没那么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看起来牙齿黄吗?”
  “嗯?”
  “因为我皮肤白。知道你为什么牙齿看起来白吗?因为你黑。”
  赵烈旭被她这套理论呛的哑口无言,杨清河洗脸,甩甩手,故意把水渍甩他身上,微傲着下巴潇洒离去。
  赵烈旭漱了口水,说道:“豆浆在桌子上,我放热水里温着,包子在微波炉里,吃完,听到没?”
  小姑娘没回他。
  赵烈旭摇头笑着,这女人脾气上来了,挺难哄的。
  一进客厅就看见小姑娘坐在小吧台那边吃早餐,双腿轻搭着,衬衫遮的点是正正好好。
  赵烈旭给自己倒了杯水,“等会你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学校拿东西。”
  杨清河咬了口包子,“我没事了,住宿舍也没关系。”
  “我会担心。”
  “宿舍楼一般人进不去。”
  “以防万一。”
  “凶手你们已经抓了。”
  “事情还没彻底水落石出。”
  杨清河看向他,“什么意思?”
  赵烈旭坐在客厅里翻今天早上的报纸,果然,这则新闻已经是头版头条,警方给出的说法就是已逮捕犯罪嫌疑人。
  杨清河走到他身边,“什么叫没彻底水落石出?”
  赵烈旭抬起眼,她离他很近,光滑白皙的双腿就在眼前,再往上,里头是淡青色,带有蕾丝,她微微一动,又看不见了。
  是那天她故意晾在他阳台上的那套内衣。
  赵烈旭挪开眼,喉咙干涸,浑身都开始发烫。
  这丫头对他还真是没一点戒备心。
  他抬起右腿搁在左腿上,抖了抖报纸抵在下腹,试图遮挡些什么。
  赵烈旭说:“如果曾国发他想置你于死地,大可不必让张宏绑着苏妗待在篮球场,仿佛是在等待警方来发现,能布下这个局又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杨清河在他身边坐下,“那昨晚问到了些什么?”
  “曾国发选择你为目标,根据他的说法是有人告诉他你是他妻子,他本就精神不正常,容易受误导,昨晚也查过他所有通讯记录,核对过所有电话号码,没查到他所说的这通电话,也不排除是他胡说的,但这是个疑点,所以——”赵烈旭偏头和她对视,“这段时间先待在我身边,我要确保你的安全。”
  “你觉得真正的凶手不是曾国发?可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在美国也是,我没有。”
  “我知道。”赵烈旭欲言又止,“快吃,都冷了。”
  杨清河余光瞥见那幅画,想到他昨晚义正言辞的模样,说道:“那画回头我会找人搬走的,赵队长海涵,请再忍耐一下这幅辣眼睛的画。”
  说完,她起来鞠了个躬。
  衬衫领口都垂了下来,几丝黑发也随着垂下。
  里头的风景如山峦。
  他一直觉得她发育不良,原来这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赵烈旭深吸一口气,放下报纸,“别闹了,我去洗个澡,等会陪你去学校。”
  这声音沙哑低靡,难耐又克制。
  杨清河狠狠咬了口包子。
  这人不去红十字会工作真是可惜了,多么伟大的爱心。
  赵烈旭进卧室就把门反锁了,房间里还遗留着她的香气,一闻,血液更加沸腾,都往一个地充血。
  他随手拿了内衣和t恤就进去冲澡。
  篮子里有她昨晚换下的衣服,黑色的一套,他扶了扶额头,开始觉得让她住在这里是个错误的决定了。
  他以为自己不重欲,以为自己自制力强,以为能不为所动。
  自以为是。
  冷水冲了很久很久很久,依旧挺立如钢铁。
  赵烈旭闭眼,手覆了上去。
  快感和情感冲撞在一起,是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兴奋。
  ......
  从小区到学校,两个人一路都没说过一句话。
  一个刚做了亏心事,一个心里生着闷气。
  赵烈旭把车停在她宿舍楼底下,看着她干净的小脸干咳了两声,不自然道:“我在这等你,也不用拿太多,缺了可以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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