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富贵荣华——昔我晚矣
时间:2018-03-22 15:50:21

  就是不知她是什么身份,但必然也是神仙,能出入地府,还能与秦广王,阎罗王两位同桌饮茶说话。听两位言语间,似乎十分尊敬这位王姑娘,似乎在他二人之上。
  都说真正的高人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没想到他还有幸碰到了真神仙,可惜他的机缘终究是单薄了一点,未能认出来。
  锦荣也说了,“他下棋下的不错。”
  “哦。”秦广王也知道这位大人在人间开了一家酒坊,就他认识的几个神仙好友还经常化作凡人去买酒呢。
  锦荣虽见过他,但缘分浅薄,何况人已到了地府,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阎罗王已翻开生死簿,在查看此亡魂一生经历,不紧不慢道,“宁望儒,出身名门世家,在世时最高位至首辅,天子帝师……”
  宁望儒听完这些后,已真正相信了此非他之梦,而是真的到了地府黄泉。
  叙述大致一生经历之后,阎罗王再读到最重要也是决定宁望儒归宿的部分,在世善恶。
  “治水有功,三度平患,辅佐君王,乃大德之人,但……”
  阎罗王面露威严,目光直视堂下人,“你曾为维护皇帝颜面,朝堂安稳,坐视废黜有功之臣,将军苏蛰,其一家三十余口流放早逝,还有历皇九年科考,出现舞弊,你查出了真相,但却因皇帝暗示,放过了主犯官员,导致有才之士未能入选,这些你虽非主罪之人,但也担下了部分因果。宁望儒,你可认?”
  “是老夫的过错,老夫愿认。”宁望儒叹了口气,在阎罗王与秦广王面前跪下身来,那一桩桩在他听来如锥心之痛。
  身为官员,忠孝仁义,从来不能尽全。
  阎罗王听他有真心悔意,面色微缓,他向来是嫉恶如仇的神君,若是大奸大恶还不知悔改之人,在他手里绝落不了好处。
  秦广王也是微笑,插嘴道,“功大于过,可入黄泉轮回投胎,许大富大贵之家。”
  “慢。”锦荣忽然出声道,
  “可是大人觉得此判有误?”秦广王不解道,心中以为此凡人与她有过节,若是这样,也可减去些许福德。
  锦荣笑了笑,“并非如此,这是阎罗的本职,我岂会僭越。只是……”
  她秀眉轻挑,“我记得他阳寿未尽。”
  闻言阎罗立刻往前面翻,出现宁望儒的寿数,十月十九于家中逝,他又一掐算,“错了,今日是初十,差了九日,还未到寿终正寝之时。”
  秦广王皱了皱眉,“许是鬼差算错了时日,勾错了魂魄,待我回去严查,定要惩处一番。”
  这回是差几日,若下次误人性命,那便是大祸了。
  但这次事以至此,阎罗看向宁望儒,是要问他的意思,
  宁望儒多年世事睿智,怎会因为鬼差早勾了他的魂魄几日,就心生怨怼,起身拱手行礼道,“全凭神君做主。”
  阎罗和秦广王对视了一眼,略有迟疑。
  锦荣随口帮忙说了句话,“不如放他回阳世吧。”
  “也行。”阎罗淡淡道,
  宁望儒没想到,自己死了一回,还能再回阳世,恭恭敬敬一作揖,“多谢神仙。”
  “那便回去吧。”阎罗王一挥袖,宁望儒便原地消失了。
  秦广王又道,“未让他忘却这段记忆,可会对大人有所妨碍。”
  “无妨。”锦荣淡淡道,“我在江城待的也够久了。”
  与这里的因果都了结的差不多了。
  ……
  “老太爷还活着。”
  “老太爷醒了。”
  宁家老宅,一片灯火通明,原本凄凄惨惨,围在床边的人忽然惊喜了起来,望向床榻上的人。连大夫都诊断了老太爷已经没了呼吸,都让他们准备后事,没想到老太爷居然又醒来了。
  宁家人立刻又找来了大夫,大夫几乎不敢相信,又把了好几次脉,“难道是回光返照?”
  宁望儒的孙子宁骁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话呢,又到床边,语气里透着真心的在意,“祖父。”
  宁老醒来,恍惚间还觉得做了一场梦,居然梦到自己入了地府,还见到阎罗王和秦广王,还有王家酒坊店主。
  “骁儿。”
  看见焦急还带着泪痕的家人,宁老才醒悟过来,那不是梦,他是真的承了那位王姑娘的情,返回阳世。
  他叹了口气,握住孙儿的手。“骁儿,叫你父亲叔伯回来。”
  ……
  宁望儒并没有告诉家人,自己提前去了一回地府之事,只是简单召回了几个儿女,交待后事,多出的这几日足够他安排好身后,教导几个为官的儿子,待他逝后,安心丁忧,哪怕是天子降恩夺情,也不要贪图权利。宁家已经足够富贵,日后当惜福行善。
  宁家大爷和其他兄弟当听到父亲说到过世,就连忙跪了下来,“父亲何必这么说,陛下特命我们带了几个太医来照料父亲,父亲定当长寿百年。”
  “生死有命,岂是人力可为。”宁望儒淡淡道,
  他还交托孙儿一件事,将他最珍爱的九珑棋盘送给江城王家酒坊的老板王姑娘。
  宁骁不解,不过是个寻常酒家的女子,这副棋局可是先帝亲赐,从皇家宝库中拿出来的,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别人,哪怕传出去也不好说吧。
  “王姑娘与我有大恩,你记住便是。”宁老看着孙儿郑重道,他也不打算将王姑娘乃神仙的身份说出,一是怕冒犯了仙人,二是宁家就是攀上了仙人也无用,若肯勤勉本分,再保数十年荣华也非难事。
  见祖父如此严厉郑重,宁骁乖乖应下了。
  三日后,十月十九,宁望儒于家中去世,众太医也回天无力。
  ……
  身着素服的宁骁来到江城,敲了敲王家酒坊的门,却无人应。
  “你是找王姑娘吧?”有邻居探出头来,
  宁骁点了点头,他是来替他亡故的祖父送东西的,顺便他也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那邻居看着这青年温文尔雅秀气的模样,心生好感,也就爽快答了,“王家姑娘出远门了。”
  “何时归?”宁骁又问道,
  邻居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日子还挺多人来的。”
  有求酒的,也有来找王姑娘的,
  宁骁无奈离去,却多年未有消息,仿佛世间再无此人。
  沈家,周氏抱着才五岁大玉雪可爱的女儿,忽然落下泪来。
  十三年后,周氏之女沈遥嫁得良婿陈郎,陈郎青云直上,当得首辅之位,沈遥受一品诰命,夫妇二人待周氏极孝。
 
 
第295章 亡国公主
  红颜白骨俱是皮相,锦荣当然懂这个道理,但美色不分男女,即便不抱有别的心思,也会觉得赏心悦目。
  美人一词可不止适用于女子的,但凡相貌出众,引入注目的,都不免冠上此称。
  “这位公子看的太久了吧。”
  那坐在席中被认为是美人的年轻男子有些恼怒,俊色中透出几分锋利来。
  哪怕那目光清澈,不含有亵渎之意。
  代老师前来赴宴的王遗川也略感不悦,若注视他的是个女子,那只能说明他的魅力,换成男子,心情实在愉快不起来,他看似温和的表象下也有着自己的傲气。
  言辞还保持着礼节已是显现了他的涵养。
  “没办法,你好看嘛,比我还好看。”锦荣笑道,眉眼弯弯竟透出几分真心实意来。
  这话一出,锦荣的扮演形象从浪荡贵族变成了单纯傻白甜刚离家不久的贵公子。
  时人也崇尚肤白貌美者,无论男女,对于美,也各有心得,更有热衷于比美的戏谑之言。但王遗川显然不属于此列,淡淡道了一句,“大丈夫当以治世安国才华立足,怎可较于相貌。”
  “可我只看到你的脸啊。”锦荣装傻充愣道,像是不知世情般,却又偏偏在王遗川真的怒起来之前,起身一拱手道,“方才是我冒犯了。”
  “在下容镜,容颜之容,铜镜之镜。”
  王遗川也不好再生气,便道,“在下姓王,名遗川。”
  “如遗世而独立,依孤城而忘川,这名字太冷了。”锦荣叹道。
  王遗川听到这句注释,也就知道对方也不是个绣花枕头似的人物,但再听,却没了下文。
  只见对方又拿了一块席上的糕点吃了,吃完还不忘评判一番,“比我家侍女做的差多了。”
  王遗川对他是在家中娇养惯不食疾苦的贵公子印象更深,“容公子也是杜府卿嫁女请来的贵客?”
  锦荣的回答令他意外,“不是,只是看着热闹就进来了。”
  “原来是魏国前府卿杜大人的府邸啊。”
  锦荣稍稍感叹了一下,进来时还真没注意过。学宫上午不对外开放,她便在附近转悠了会儿,瞧见这里门庭若市,还有戏舞,就进来了。
  王遗川素来温和谨慎的面色也微微失态了一瞬,他还没见过不请自来还能如此坦然自若的人。
  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什么别的。
  他唇角微勾,目光带了些淡淡的笑意“你就不担心有人告诉杜大人一声,将你赶出去。”
  锦荣微挑了一下眉,“杜大人知道了,也未必会赶我出去。”
  “我可是送上了二十金的礼钱啊。”二十金,别说是礼钱了,便是买下一整个杜府都够了。
  王遗川惊讶了一下,继而道,“你说的也不错。”杜府卿若知道,恐怕还会将他奉为上宾。
  锦荣眉眼飞扬,看似得意极了。
  王遗川眸子微深,“不知容公子来魏国国都是何事?”
  “自然是久慕学宫之名。”锦荣随意道,“魏国为秦国所败,听说魏国闻名于天下的学宫也要为秦国所有,不趁学宫无人之前,再睹学宫风采,岂不可惜。”
  王遗川神色微微严肃起来,学宫乃是魏国精粹,以文风学识吸引天下各地有才学之人,魏国虽为秦国吞并,但学子却不愿从秦国,也就不会在学宫留下。
  他忽然道,“公子可觉得秦能长久?”
  论大胆,他可比锦荣大胆多了,居然在已经降秦的杜府卿府上说出这话来,锦荣望着他,眸子里藏着戏谑的笑意,
  “我道不能。”
  王遗川唇角泄出微凉的笑意,如陡峭的山风嘶鸣锋利地划开来。
  ……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锦荣的想法没那么美化,就是觉得王遗川是个挺有意思的人,长得还好看,既能聊天又能观赏。即便出了杜府,也没丢下认识不久的她,反而还领着她进了学宫。
  学宫并未受到战事的太大波及,虽有反秦弟子离去,但学宫内依旧一派欣欣向荣,毕竟天下难寻这样的地方。
  王遗川缓缓道,“学宫从不拒天下欲求学的士人,但想进来,也要通过一二考验。”
  锦荣淡定道,“考验是什么?考官呢?”
  “考验之人就是我。”王遗川温和微笑道,
  考验两项,一是策,二是数,锦荣应付起来,也是绰绰有余,她本意并非扬名,也没有显露得惊艳。王遗川收起了两张锦荣答题的绢纸,神色无什么变化,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看似光风霁月,但实则是个内敛之人。
  锦荣微微勾了勾唇。
  “容公子,随我来吧。”王遗川带着锦荣来到学宫之内有几处授课的地方,当世学识渊博的大贤就在此授课。
  锦荣也不急着请教问题,就在旁边安静的听着,老实说,她很多年来都没有当过学生了,也很少有能教得了她的人。但这个时代似乎正处思想百花齐放的状态,哪怕以她这个见识过后世的人来听,也颇有益处。
  王遗川看着乖乖聆听讲课的年轻公子,心底微微笑了笑,尊师重道的人总是受人喜欢些。
  朝闻道,夕死可矣,
  锦荣作为学宫内的陌生面孔,并不怎么引入注意,可她身边的这位王遗川,显然是学宫内鹤立鸡群,天之骄子的人物。
  “遗川兄。”“遗川兄。”
  下课后不一会儿,周围就多了几张面孔,容貌俊朗各异,但都是优秀卓然,学宫出身的似乎都有一种天然的气度,是由于对身怀才能的自信带来的。
  而能令他们信服的人更是与众不同。
  其中一位蓝衣儒士看到锦荣疑惑道,“这位是?”
  得知锦荣是慕学宫之名而来,几人都隐隐有些骄傲,后又提起要去茶谈,这是时人的习惯,尤其是士人,喜欢一边饮茶或饮酒,一边畅谈。
  “容公子也随我们一起来吧。”叫周雱的蓝衣儒士态度友善道。
  锦荣笑眯眯道,“好啊。”
  王遗川的房间摆设简洁却不失风雅,进来可见他手作的书法还有悬挂于墙上的画卷,
  室内,五六人盘膝而坐,谈的不过是最近风行的秦事,魏国被灭,楚国苟延残喘,已是要降于秦了,这天下离秦一统不远矣。
  秦虽实力雄厚,上下一心,可惜统一的进程过于急了些,天下多是不愿归秦之人。对给秦国添乱,更是乐此不疲。
  思想激荡百花齐放之下,也更愿意抒发己见,哪怕魏国国君降了,魏国子民也不愿降。
  秦王也不是他们所认可的国君。
  锦荣也不插话,细细品着茶,心道学宫之人煮茶的工夫也还不错。
  又有一人道,“听说出了一个墨门,善剑术,还有经营钱财,诸多奇淫技巧。”
  有人觉得不过是小道,成不了大事,王遗川却眉头微蹙,“未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钱财有时也能左右得了大势,若非魏国弹尽粮绝,也不会惨败于秦国。”
  锦荣眼眸微闪。
  “容公子觉得如何?”那叫周雱的蓝衣儒士不想客人受到忽视,便问道。
  锦荣捧着温热的茶杯,纯良笑道,“我觉得王公子说的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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