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富贵荣华——昔我晚矣
时间:2018-03-22 15:50:21

  这要说一说孟府了,一家之主的孟省之是禧庆年的探花郎,娶的是青梅竹马互有情意的表妹,三十七岁之龄已经做到了知府,知府就是府尹,即“太守”,又称“知州”,一州郡最高行政长官。
  可以称得上是人生赢家了,没想爱妻因病故去,留下老母幼子。孟省之悲伤了两年,孟府有无人打理,于是在恩师的牵线下,娶继室萧氏。毕竟,堂堂知府,连个打理后院的正室都没有,说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然而孟老太太和年纪幼小的孟锦荣心中却是不乐意的。前儿媳是孟老太太从小看到大的侄女李氏,又给她添了这么宝贝的大胖孙子,她早年丧父,儿子又忙于科考一心读书,一直是这个侄女在照顾侍奉她,这样的情谊怎么能忘。
  再者她出身小门小户,听多了高门里有后母就有后爹的可怜事,担心儿子再娶,新儿媳会容不下她这个宝贝孙子。但木已成舟,又是儿子老师做的媒,她也不好多说,只在继室过门后,把孟锦荣接到身边教养,深怕萧氏掌家会短了她孙子一分一毫,另外在孙子面前也多加叮嘱,要是萧氏对他有半点不好就告到他来。
  话说萧氏,也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家里看重了孟省之的前途,人又风神俊茂,也不在意他还有个原配嫡子就把女儿嫁了过来。若说萧氏萧玉眉一开始还存了些许小心思,但一进孟府,看到孟老太太和孟锦荣的态度,心都凉了。
  孟省之也没怎么在意后院的事,只教萧玉眉用心侍奉孟母,照顾孟锦荣。而他则化悲伤为力量在官场上打拼呢,从翰林到大理寺寺丞,再到外放云州知府,可谓是步步高升。
  萧玉眉凉了几年的心思,在一朝怀孕,生下了孟省之的第二个儿子孟平清后,又稍稍躁动了起来。
  然而孟省之和孟老太太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孟老太太抱了小孙子两天也就没再看了,还是她的大孙子可爱,而孟省之的态度更为明显,一个‘锦绣荣华’,一个‘平易清淡’,哪个更看重,显而易见。
  萧玉眉侍奉孟老太太也算孝顺,但有孟锦荣在,孟老太太永远用看阶级敌人的眼光对待这个儿媳,深怕她夺了属于她宝贝孙子的家产。萧玉眉心里苦闷,难道她生的儿女就不是孟家的子孙了。
  有时候,萧玉眉也忍不住想,要是孟锦荣不在就好了,至少府里会多看她儿子孟平清和女儿孟菀一眼。
  “老爷又去祠堂了?”萧玉眉拈着帕子立在院子门口,远远望着祠堂的方向,虽然知道是明知故问,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她边上的嬷嬷低声道,“回太太,是的,把张大夫叫来府里后,老爷就去祠堂了。”
  说着嬷嬷在心里怪道,十天半月地去一次祠堂,也不怕惊扰了原夫人的亡魂。
  “打在他儿子身上,疼在他心里呢。”萧玉眉叹气道,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打了孩子又去找孩子他妈了。
  萧玉眉摆了摆手,“罢了,去准备些滋补润喉的汤水吧,老爷撒了气又心情不爽快,等他从祠堂出来了正好喝上。”
  “太太贤惠。”嬷嬷福身笑道。
  萧玉眉轻叹了一声,她也只剩下贤惠了,毕竟得为她的这双儿女考虑啊,幸好她也不图孟家家产能分到多少,清哥儿年纪虽小但读书用功,又不算愚笨,还有娘家的几个哥哥可以提携照顾。
  孟省之和亡妻孟李氏唠唠了一个多时辰,分享完了儿子的斑斑劣迹后,顿时神清气爽,心满意足地走出了祠堂。
  孟省之,省之是字,名为辙,取省之二字是在他年幼时,父亲因他做错了事,要他每日三省己身,他年少不服气,硬是坚持了下来,也就在肚子里憋了一通话,身边唯有亲亲表妹可以倾诉,表妹是个好人啊,从不厌烦于他,而且是个极好的倾听者,从不多嘴。
  于是连孟老太太也不知道她这个儿子已经变成了一枚话唠。
  可惜表妹去世,孟省之也就偶尔揍了一顿孟锦荣后,来到表妹牌位前倾诉一番了。
 
 
第54章 古代纨绔
  没两天,锦荣的伤势就好了大半,可以下地走动了,孟父在大理寺待过,这杖责多轻多重又怎会不知,下手都是有分寸的,不然就是张大夫再怎么圣手也不可能让原主一下子活泼乱跳了。
  “老爹他人呢?”锦荣问了平安一声。
  平安苦着脸道,“老爷清早就去府衙了。”少爷不会是又想趁老爷不在溜出府吧。
  锦荣挑了挑眉。说起来孟省之倒是个能吏,对外风评也好,旁人只道可惜出了个不争气的儿子。谁不知道云州小霸王孟锦荣,不学无术,欺男霸女,妥妥的纨绔子弟,累得他爹给他擦了不少屁股。
  孟省之把儿子给禁足关在府里了,自己则是去府衙忙公事了,毕竟身为一州最高长官,大事小事也不少。
  锦荣不知道的是,他现在的爹也在忙着给他收拾烂摊子呢。
  “不用担心,我不出府。”看出了平安所想,锦荣笑道。
  说着不出府的锦荣也没在院子里闲着,老对着平安那张苦瓜脸,他也腻歪,溜达溜达着就到了厨房,白胡子张大夫正在熬药呢,张大夫一向专心对待病人,孟府既然请了他过来,每副药也都是经过他手。
  见孟锦荣过来,厨房里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深怕这位大少爷脾气上来了,掀了这里也是可能的,末了受罪受累的还是他们。
  倒是张大夫见了孟府的大少爷,也不慌不忙道“喝完今天这帖,应该好了。”
  锦荣撇了撇嘴,“今天可以少放点黄连啊?”
  张大夫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端得是德高望重的样子,“黄连清热燥湿,泻火解毒。”
  锦荣抢白道,“甘草也有这功效,你怎么不加这个呢?”
  区别是一个苦,一个甜。
  张大夫一惊讶,这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居然还知道什么是甘草和黄连,不怪他看低孟锦荣,的确是孟锦荣这纨绔不能高看。
  锦荣也不等张大夫回答,摆了摆手道,“别说了,你再加这苦了吧唧的东西,打死我我也不会喝的。”
  张大夫手一抖,差点没揪下两根胡须来。“既然这样,那今儿个的药也不必喝了。”
  “张大夫……”锦荣身边的书童平安一惊,张大夫这是恼了他家少爷?
  谁料张大夫又慢条斯理道,“已经断药了,这药和前几日的药不同,是普通清热的,喝不喝都无大碍。”
  所以还是记恨孟锦荣捣乱他药房的事呢。
  张大夫能别这么大喘气说话呀?平安拍了拍小胸脯。
  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就更看不懂少爷和张大夫了。少爷不是来兴师问罪,大闹张大夫的吗?怎么现在又坐下来像是在聊天了。
  锦荣随手找了个小板凳,也不嫌有灰尘脏就撩起袍子坐下,“张大夫看诊问病,走遍不少地方了吧,有什么好玩的说来听听。”
  “老夫可不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张大夫小小矜持了一下。
  “欸,说书先生可不一定有您见识广博。”锦荣调侃道。
  “这话说的老夫爱听。”张大夫微眯了眯眼,“不说其他地方,就这云州城最近老夫也见了不少奇怪事。”
  “江氏商行江老板的嫡女摔了头,之后性格大变,江老板还找老夫问过药……”说着,张大夫还多看了孟锦荣一眼,据他所知,这位江小姐还是孟锦荣的未婚妻。
  结果对方只是伸手在厨房台上拿了一盘糕点,边听边吃,呵,还真把他当说书先生了。
  “我诊过脉了,身体康健无恙,也许是人从生死关走了一遭,彻悟是非了,而且这位江小姐近日还帮忙打理了江家的好几间铺子,生意都是蒸蒸日上。”张大夫笑呵呵道,
  说起来这江小姐命可比孟锦荣苦多了,同样是幼年丧母,但孟锦荣是泡在蜜罐里不知福,而江小姐则是被继母妹妹欺凌的可怜儿。江家的糟心事,云州城的人听多了。
  至于孟省之这么重视嫡长子孟锦荣,又为何会替他结下这么一门亲,那就要论及江小姐的舅家了,是京城的靖安侯。
  当年云州城的人也奇怪,江老板江海平再富不过一商人,居然高攀上了侯门千金小姐。也因为有这门亲事,旁人也忌惮高看了江老爷三分,江氏商行也无人敢得罪。
  这样顶好的一门关系偏偏又给江海平给作没了,堂堂原配夫人,侯门千金因为他的花心宠妾灭妻给气得郁郁而终,靖安侯一门从此恨透了江父,不再有任何联系。江父也知道不好了,所以硬是要留着江清语,不让侯府那边把这个外甥女接走了。
  若不是离得远,对江父这个女婿有怨气,京城那边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不管这个唯一的外甥女。
  孟省之已经对孟锦荣不报任何希望了,总归他死后家产都是孟锦荣的,能保他一世衣食无忧,娶了江清语那必要时候能避祸挡灾。靖安侯一门怨得是江清语的父亲,等江清语嫁人了,他们也有了帮这个外甥女的机会。
  再者,江清语可是云州城有名的大美人,少年慕色少艾,孟省之平日里管儿子管得严,是怕坏了身子。孟锦荣娶了江清语也容易收心,最不济也能做个富家翁,大地主。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锦荣和张大夫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继续在聊着,从江清语的铺子最近的纷争,到城西的王家生了第六个女儿。
  “大少爷安。”一个嬷嬷打扮的妇人来了厨房,见到锦荣行礼道。
  锦荣倒没空搭理她,嬷嬷也不敢有任何怨气,和这位金贵的大少爷对上,倒霉的只会是她。
  这嬷嬷对着锦荣是一脸小心翼翼,但转身看向厨房的众人却是拿着架子的,“三小姐要吃的水晶糯米糕呢?”
  厨房大小的仆妇厨子:“……”
  看向了刚被锦荣手里已经吃完的盘子。
  主院里,五六岁大的扎着团子髻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坐在榻上依偎在萧氏身边,得知她最爱的水晶糯米糕被讨厌的大哥吃完了,孟菀小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
  
  气哭了小姑娘的锦荣被回来的孟知府孟省之给叫去了正厅。锦荣暗自腹诽到,不会这么快就知道他吃了孟菀的水晶糕吧。
  堂堂的孟知府当然不会是为了这点小事,他正一肚子气却还要装出笑脸和江老爷谈论退亲的事。
  站在江氏商行江老爷边上的是一位着浅水蓝的裙约莫十七八岁出头的姑娘,只见她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气质恬静淡雅。孟知府不过见了她手腕间戴的白中透翠的和田玉镯,便知道她身份了,是江老爷的嫡女,他为孟锦荣定下的未来妻子,江清语。
  那和田玉镯还是孟锦荣亡母留给未来儿媳的,他在和江家定亲时把它送了出去。
  没想到,江清语居然戴着着玉镯上门来定亲了,孟知府心中冷不悦,冷笑了两声。故坐在上座,晾了这父女半晌,只让仆人传孟锦荣过来。
  江老爷已经擦了不止一次汗了。
  “老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孟知府听到这声音,都觉得手痒痒。话说他当年在大理寺多年也没见过像他儿子这么欠揍的家伙。
  只见从花厅那走来的少年郎,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长袍,腰间系着银色祥云锦带,眉目如玉,的确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可惜日后会是个寻花问柳不求上进的浪荡子,白生了这副好样貌,江清语心中恨恨道。
  她在闺中时就听多了这位知府公子的纨绔事,继母和妹妹又总是拿这事明里暗里地来刺她,前世嫁与他也受了不少薄幸苦。
  孟锦荣好玩乐,常常不着家,多混迹于青楼赌场,结交的也都是些狐朋狗友,她有心劝他上进,却反遭他冷落,他连他的知府爹都不服管教,哪里听得进她一个妇道人家的话。
  可孟家的老太太却不管,她心疼她的宝贝孙子,对这个孙子不甚喜爱又没带来多少嫁妆的孙媳妇,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开始的时候公公还会维护一二,但时间久了,她迟迟未给孟家添个曾孙子,处境就越发艰难了。
  当时她心中悲苦,孟锦荣一个月也不到她房里来两次,如何为孟家生儿育女,江清语就不明白了,孟锦荣的那些姬妾论颜色,哪里比得上她,不过是些媚幸的手段罢了,偏偏孟锦荣这个负心薄幸人就是喜欢这个,那些姬妾仗着宠爱给她没脸,孟锦荣也不管不问,令她心都冷透了。
  只见院子里新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她的肚皮也迟迟未有动静,孟老夫人怨她厌恶她,孟锦荣的继母也对她冷嘲热讽。最后她为了生子喝药,把性命都给弄没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嫁给了孟锦荣。
  想到前世的事,江清语收在袖子里攥着的手心一紧,都掐出血印子来了,这一世,她绝对不要重蹈覆辙,不让孟锦荣拖累她,定要为自己觅个好姻缘。
  至于前世薄情的孟锦荣,还有蛇蝎心肠的继母庶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若是有一点敢碍她的路,她绝不会有任何留情。
  孟省之的茶杯重重放在手边的桌子上,严肃喝道,“孟锦荣,有贵客至,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成何体统?”
  这一声响来得突然,又有知府大人的威严气势,把江父吓得不轻,一直都有听闻孟知府是大理寺出身,律法严明,许多犯人进了府衙没一刻钟就招了。
  江父心下后悔不已上门退亲。
  反倒另外两人平静淡定,江清语前世嫁给了孟锦荣后,这场面见了不下二三十遍,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孟锦荣也梗着脖子压根就不怕,孟知府看似严厉端正,但实则骨子里也溺爱这个嫡长子,不然她的那位继婆婆怎会那么不满呢。
  如她所料,锦荣也就随意拱了拱手,“拜见父亲大人,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
  孟省之已经学会自动忽略锦荣的话,看向江氏父女,“江老爷,江小姐,有什么话,就对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说吧。”
  江父冷汗涔涔,座上孟知府眼里的意思,分明‘胆敢当着我的面嫌弃我儿子’的威胁眼神。这位年纪不到四十却已经做到从四品的知府大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啊,而他在云州的生意商行也多仰仗了和知府的关系。
  “这……”江父支支吾吾,不肯说,但他身边的江清语可不会不敢说,她都重生了一回,有什么不敢的。
  江清语撇开她父亲,直言道,“孟公子,齐大非偶,清语高攀不上。”
  话一说出口,江清语就想起了她的疏漏,孟锦荣这家伙根本就是不学无术,前世也素来讨厌这文绉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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