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富贵荣华——昔我晚矣
时间:2018-03-22 15:50:21

  谢嫣然在心中骂着傻子,疯子,面上只是微微扭曲,让九皇子以为她只是不悦,心上人不高兴了,九皇子自然要帮忙,“你放心,我也让我的暗卫去找陆锦荣了,不会让他妨碍到我们的计划的。”
  至于怎么做,当然是只有死人才开不了口,告不了状。这些私下龌龊的事还是不要和嫣然说了,免得他心软。
  闻言谢嫣然稍稍放心,九皇子的暗卫有多厉害,她前世就领略了,陆锦荣一个书生,能凭着小聪明躲过姜珠公主的人已经是万幸了,但绝逃不过九皇子的网。
  然而就是她口中的这个年轻书生,在京城各方势力的追捕下,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让人忍不住怀疑是否逃出了京城,
  但如果是,那京兆府门口每日必有的诉状又是何缘故,难道有人在暗中帮陆锦荣?又是谁的人,四皇子,九皇子,还是六皇子?
  文襄帝面色阴沉地想到。
  底下跪着的京兆府尹,背后冷汗涔涔,这诉状每天雷打不动地照例送一份,那他是接还是不接?
  文襄帝漠然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办不好,你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臣遵旨。”京兆府尹心惊胆战地退下了,文襄帝继续在想这次是他的哪个皇子动了心思,要把这事闹大,对付的又是谁。
  谢府,听闻京兆府出现诉状一事,谢玉树就更心中积郁了,为了不连累家族,他有仇不能报,但妻弟陆锦荣却敢于为姐申冤。
  谢嫣然见她哥哥面色不好,像是又陷入了痛苦之中,连忙劝道,“大哥,你别多想,陆锦荣这是愚蠢之举,他既然逃过了姜珠公主的毒手,就该找个地方好好躲着,或者是来找我们,现在弄成这个局面,圣上难堪,南疆那边的人又闹了好几回。迟早……迟早圣上也会要了他的性命。”
  见兄长隐隐有所动摇,谢嫣然又继续劝了好几回,总算让谢玉树暂时打消了自责愧疚,振作了起来。
  在谢嫣然心中,十个陆婉儿也比不过她兄长谢玉树的重要性,她兄长是谢家未来的顶梁柱,也是她的依靠,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废了。
  即便知道了谢嫣然的想法,锦荣也不奇怪,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谢嫣然的性子都没有变,是个利己之人,前世谢家因她卷入夺嫡斗争中,这世她依旧奔着这个目标前去,甚至要把谢家打造成比前世更为坚实的后盾。
  她却是后来为陆家姐弟报了仇,但那不过是一石二鸟,又或者说是胜利者的炫耀。
  在弄死了姜珠公主后,她自认给嫂子侄儿报了仇,然后毫无心理障碍地撮合她兄长和旬阳公主在一起,让自己这边的势力更为强大,还美名其曰是为了她兄长能早日走出阴影。
  谢玉树在妻子死后,数年不娶的深情的确吸引了很多女子,希望能成为他下一个情深的对象。
  在父母认同,妹妹支持下,也半推半就同意了和九皇子,也就是未来皇帝的姐姐,旬阳公主的婚事,之后幸福美满,官途顺畅,公主还为他生了对龙凤胎。
  谢家满门尽享富贵荣华。
  陆婉儿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终究只是祠堂里两座被人遗忘孤零零的牌位。
  不管是感同身受,还是心生怜悯,锦荣都想为这些枉死的人讨个公道,问罪魁祸首,问她情深不已的夫婿,问这个国家的主人。
  不问,谁都会装作不知道。
  谢嫣然等人不会想到,这一切的风波原因会是这么简单,他们习惯了用复杂的权谋去猜测,却忘了最简单的律法,杀人偿命。
  除了每日送诉状,锦荣还经常去各位达官显贵的府邸,甚至皇宫里探听消息,他总得知道他们想怎么做,但也因此听了不少隐秘而丑恶的事。
  陆婉之死,乃至这本‘书’也只是冰山一角。
  人性之恶,可以狠毒至此,贵人府邸乃至皇宫中随手拈来的各种手段,比之律法酷刑,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越是光鲜亮丽的外表,藏着的险恶,埋没的血肉性命更是不尽其数,然而还是有无数人拼了命使劲手段也要往这高门里钻。
  为此可以不惜一切,让心肠变得狠毒一点,害更多的人。
  京兆府最后还是给了陆锦荣一个结果,库房着火,陆婉儿被杀一案的公文还有犯人的尸体皆被烧毁,沦为无头公案。
  京兆府尹还心满意足地晚上多喝了两杯酒,他真是聪明,懂得揣测上意。
  很多人都松了口气,比如姜珠公主,比如九皇子和谢嫣然,他们的计划可以继续进行了。
  但锦荣会这么罢休吗?当然不会。
  这个国家的王法既然坏了,那就让它坏的更彻底一点吧,既然普通的平民妇人可以随意杀害,那一国公主,一国帝王呢。
  锦荣心情异常轻松平淡地提着把长剑,潜入了皇宫。
  文襄帝大寿,在宫中设宴,南疆王子,姜珠公主,还有皇室中人,很多达官显贵都会出现。
  如果姜珠,还有文襄帝死了,这场宴会的落幕应该会更精彩吧。锦荣擦拭着长剑,心中想道。
 
 
第100章 宅斗有毒
  宴会上,南疆的木柯王子还有姜珠公主依旧肆意张狂,众臣多是畏畏缩缩,引得对方气焰更为嚣张,倒是九皇子借比试,挫了一下对方的锐气,还引得了文襄帝的赞赏,其他兄弟对他的嫉恨。
  姜珠公主看着同样俊美无双的九皇子,一双美眸也微微亮了起来。
  宴会正酣时,三皇子起身,拊掌笑道:“为恭贺父皇寿辰,儿臣特地花费千金请来了闻名于世的大家萱娘,来为父皇寿宴弹奏一曲。”
  三皇子早年从马上摔下来,断了腿,于皇位早已毫无竞争力,又不得文襄帝宠爱,早早封了块偏远的地方,再过几年就要前往封地的。其他皇子也乐得给他鼓掌,“三皇兄真是孝心可嘉。”
  一着藕荷色罗裙的年轻女子抱着古琴走到了台上,向上座的皇帝行过礼后,便开始弹奏了起来,
  她手下的琴曲不像她本人素淡雅致,反倒极为惊艳,声震林木,珠落玉盘,荡气回肠,琴奏到中段,宛若莺啼花语,引来了百鸟,令众人震惊。
  百鸟盘旋在琴声上空,萱娘却好似没有看到般,依旧弹奏着琴曲。
  一曲过后,百鸟散尽,令人意犹未尽。
  “不愧是名誉天下的古琴大家啊。”
  “三皇兄这份贺礼送的好啊。”
  姜珠公主见众皇子都赞叹这琴曲,注意力也都在这弹琴女子身上,不免心生气恼。起身来言词嚣张道,“不过是些腻歪的曲子,有什么好听的。”
  “公主说的是。”萱娘低着头,不敢得罪贵人。
  殊不知姜珠公主一旦不喜欢了某个人,就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哪怕对方再顺着她,不过,这毕竟是北襄国君的寿宴,要是没个由头发作人,也说不过去。
  姜珠公主念头转了转,便有主意,扬起笑容,一副明媚的模样,道:“我要向北襄国君献上一支舞,不如你来以乐和我的舞吧。”
  姜珠公主面上带着笑,话里却是不容拒绝的傲慢,而且她还另有要求。
  “若是和不上,毁了舞,让国君扫兴,你这双手也就别要了吧。”
  三皇子听了都忍不住一冷,“姜珠公主,这是否过了些,宫里多的是乐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座的文襄帝皱眉打断了,“老三,姜珠公主一片好心,你就不要扫兴了。”
  “是啊。”姜珠笑嘻嘻地道,步子轻快地走上了莲花台,还对弹琴的萱娘道:“可千万不要弹错了一个音,不然这手可就没了。”
  “民女知道。”萱娘垂首,看不清她的神情。
  姜珠嫌弃她的懦弱,也没继续恐吓下去,而是提着裙子开始跳舞,反正等会这个乐师的手就没了。
  姜珠穿的是南疆的服饰,上面有许多流苏般的银饰,鲜艳又美丽,当跳起南疆风情的舞蹈时,带起阵阵清脆的铃声,也是最难和上的,因为不知道她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当萱娘的手抚上古琴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改之前懦弱的样子,仿佛只要弹着琴,她就是最为耀眼的那个。
  琴声毫无阻碍地融入进了舞蹈中,十分相契合,隐隐带动着姜珠的舞姿。
  姜珠心中一气,改变了舞蹈,换做了南蛮特殊的战舞,而萱娘一丝犹疑都没有,自然而然换做了激昂的战曲,配的还是前朝征战的入阵曲,仿佛弹出了千军万马之势。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听得旁人心血沸腾。
  南蛮战舞本就累,一曲跳下来,姜珠公主已经大汗淋漓了,琴声也同时停歇,分毫不差。
  姜珠狠狠瞪了萱娘一眼,吓得她连忙又低下头去。
  皇帝夸赞了几句,又赏赐了些许,便让萱娘退下了,之前姜珠公主的话也没人再提起。
  萱娘抱着琴,随着小黄门走出去,但越走她越觉得不对劲,停下来小心翼翼问道,“公公,这好像不是出宫的路。”
  那公公回头冲她狞笑了一声,“这当然不是出宫的路,是送你上黄泉的路。”
  忽然从边上又冒出了几个公公,按着她不让她走,萱娘死死抱着琴,不停挣扎着。
  给她引路的公公冷冷道,“主子说了,拔了她的舌头,砍断她弹琴的手,填到莲花池里头做肥料。”
  “原来是这么说的啊。”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是谁?”几个公公一回头,还没看见什么就倒了下来。
  萱娘死死抱着琴,原以为真要丧命了,肩上按着的手忽然松开了,那些要她性命的公公也都倒在地上,她反应过来抬起头,看见一个青色衣衫打扮的年青人冲她微笑,“你琴弹得不错。”
  半晌后,萱娘才想起开口道:“谢谢。”
  不知是谢对方救了自己的性命,还是谢对方夸赞了自己琴曲。
  锦荣带她离开了皇宫,她原本是想杀了姜珠和文襄帝,为枉死之人偿命的,但见了萱娘后,她的想法改变了。
  难得看到一个愿意反抗的。
  听了锦荣的夸赞,萱娘不禁苦笑道,“萱娘只是不想失去这双手而已。”
  “那你为何不在一开始就藏拙示于人前?”
  萱娘有些激动道,“小女子毕生都献给了琴艺,藏拙无异于要了我的性命。”
  话一说出口,萱娘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矛盾,眉间笼着轻愁,“公子说的没错,是萱娘太过张扬于人前。”
  “你又误会了我的意思。”锦荣连忙打断了她的话。
  见萱娘面露讶异,锦荣认真告诉她,“一个人出色,这绝对不是她的问题。”
  如果要因此失了性命,那是世道的错。
  锦荣也认真思考了一番自己的行为,京兆府尹的行为激怒了她,让她决定杀人偿命,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也不对。她能杀几个人,害死陆婉儿的人太多了,不仅仅是文襄帝,姜珠公主。
  即便她杀了他们,但还会有像陆婉儿这样的受害者,比如萱娘。
  命小黄门谋害她的不是姜珠公主,她只相信自己南疆的死士,真正的凶手是文襄帝的侄女,临阳郡主,只因她未来的夫婿,文嘉侯世子多看了萱娘一眼。
  如果锦荣不是放弃了刺杀的机会,过来救她,萱娘就真成了莲花池里的一缕冤魂。
  姜珠视萱娘性命为草芥,临阳郡主也一样。
  他们太傲慢了,傲慢得锦荣想做的绝不仅是了结一两个人的性命。
  他们需要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萱娘看不懂身旁年青人眼眸中复杂的情绪,但她相信,他是个好人。
  好人锦荣带她离开了皇宫,而且在听她说不能回原来的地方后,又为她安排了新的住处,给她做了一副人皮面具,并且信誓旦旦道不会戴太久的。
  锦荣经常会来看她,而且问她很多事情,萱娘都知无不尽,偶尔锦荣还会问她一些看法,比如她真正想要什么。
  萱娘沉默了半晌,最后道,“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弹琴。”
  只可惜那些上位者连这点东西都不愿意施予,他们把天底下百姓的供奉顺从太当作理所当然了。视其为猪羊,为草芥,任意剥削啃食,任意践踏轻辱。
  锦荣不仅问了萱娘,她还问了很多人,市井街巷,升斗小民,民心之所在。
  萱娘在宫中的意外失踪,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兴许是被某个王孙贵族看上带回府了吧。
  真正引起轰动的是,四皇子和姜珠公主酒后乱性,在宫中成就了好事,文襄帝下旨赐婚,另外赐婚的还有谢家小姐谢嫣然和九皇子。
  两桩天作之合的婚事,引得京城上下热议,也没人会去在意那些悄无声息的人了。
  直到婚礼前夕,天下各州的市面上出现了一本书《风月录》,看似香艳的名字下,却是无尽冤屈的百姓骨肉。
  涉及许多皇家世家官宦中的阴私龌龊,狠辣手段,还有其中因此惨死的无辜平民,详细到每一笔每一桩,简单言语,谁都能听懂,被做成蜡人的仕女,被虐杀以供人享乐的孩童。
  还有皇帝为掩盖子孙争斗牺牲的正直官吏和数万遭难的百姓,克扣不发的灾银军粮,和敌国私下做的交易。
  皇室贵族朝臣,不是想装聋做哑吗?那锦荣就把这些全部大白于天下,让天下人来审判这一桩桩冤案苦案如何了结。
  这些都是锦荣这两个月来耗费心血收集制成的,风月录,道尽人间血泪,风月下的血肉淋漓。
  当第一个看过风月录时,锦荣就感受到了怨气,对当朝的不公,对那些害人性命者的愤怒。
  看得人越多,积累的怨气也越多,因为他们甚至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的亲人,他们勤勤恳恳,安分守己,却依旧沦为玩物,毫无缘由屈辱的死去。
  这公道吗?
  等到朝廷反应过来时,怨气已冲天而上,直达九霄。
  民反,天下乱。
  古代和现代最为显著的差距之一就是对舆论的利用,古代君主专制,唯我独尊,但民心犹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不过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已经忘记了这一点吧。
  北襄很快就要成为被这民心之水推翻的朝代了。还不等某些挂念国家安危的大臣担忧南疆那边趁机入侵,就得闻南疆那边也乱了。
  锦荣给南疆那边也送去了一本《风月录》,听说激起的民愤更大,那本就是以部落逐渐形成的国家,前几朝也有过有能者居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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