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物?”元蓉蹙起眉,总感觉那玉肌膏自祁王口中说出,定不是什么好物。
尹擎苍俊美的面容微低,带着薄茧的手指碰了碰元蓉的脖颈,衣领上犹冒出不少红痕:“给你消肿用的。”
元蓉立即身体后倾,手挡在脖颈前,成一副防备之姿。
尹擎苍对元蓉这番反应,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他挑眉:“做什么?以为本王要吃了你?”
元蓉别过小脸没说话。
随后尹擎苍坐在床边未开口,元蓉缩在床角也不语,气氛一度僵硬。
瞥了会儿那抹几乎背对自己的纤柔身影,祁王意识到无人说话,唯有朝元蓉说道:“本王派人去取你的行装包袱。”
元蓉仍旧没有理他。
从来没有女人敢这般对自己。
尹擎苍顿时心中不悦,然而他还是站起身,乖乖去外头叫丫环取元蓉的行装来。
而后祁王未经元蓉同意,便打开了那几个包袱,元蓉想阻止已来不及。
尹擎苍发现除了几样简洁素雅的面膏首饰外,都是素色的衣裳,当下他不太满意地将衣裳丢回原处:“元府就给你这些?”
元蓉终于快步走下床榻,至祁王身边将包袱收拾,同时她冷声道:“刺史府自不如王府奢华,还请王爷勿要以己度人,说出何不食肉糜之言。”
尹擎苍听闻元蓉这番冷嘲热讽,冷笑一声决定不跟她计较。
下一瞬,他突然灵机一动,抓住元蓉柔若无骨的素手,似笑非笑地引诱道:“本王能给你更好的衣裳首饰,只要蓉蓉尽心服侍本王。”
蓉蓉……?
元蓉只觉浑身都似要打个冷颤,她一把甩开尹擎苍的大手,声音依旧冷得像冰:“恕元蓉做不到。”
尹擎苍听到她的拒绝,并不意外,也不生气。只有具备挑战性的猎物,才能勾起猎者的兴趣。
而元蓉,就是祁王眼中肥美无比的猎物。
此时丫环手捧一锦盒的玉肌膏推门而入,尹擎苍又朝丫环吩咐道:“去把锦和县最好的成衣铺主叫来,让他带精美的衣裳,腰身要细,胸围要大。”
丫环得令,放下那宽大的锦盒就退出门外。
元蓉整理好自己的包袱,听闻尹擎苍的话,又是气又是羞愤。
尹擎苍朝她挑挑眉:“怎么,本王有说错么?”
元蓉气得转过头,眼角余光却瞥见祁王打开那锦盒,里面躺着少说有十盒玉肌膏。
她登时吓得面色发白,不由想到这么多盒玉肌膏,得要多少次,才用得完?
尹擎苍旋开一盒膏药,抹了点在手指上后,便见元蓉白着一张脸,袅娜的身影立在屋内。
祁王本有些不解,自己还并未做什么。然而想通关节后,他忍不住唇角扯了扯,甚至轻笑出声。这小女子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尹擎苍大步朝元蓉走去:“不会全用光的。”
元蓉快步走开。
尹擎苍很快追上元蓉,扯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女子一把带入怀中。
他轻轻地给元蓉脖颈上涂抹:“这玉肌膏可是流芳馆的紧俏物。”
二人的姿势颇为亲密,祁王的俊脸在元蓉眼前放大。他盯着她的脖颈,神情似是十分专注认真。
然而元蓉却只是淡淡说道:“王爷常去自然有的是。”
第6章 绝食
尹擎苍听闻这话,唇边忍不住扩大笑意:“吃醋了?”
祁王笑时眼尾上挑,更显双眸狭长;唇边则勾起抹肆意的弧,面容俊美风流。若论其人男色,并不逊于凌轩。
然而元蓉只是偏过了头。
尹擎苍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元蓉的脸又扳转回来。他向她解释道:“本王只去过一回,那也是部下带本王去的。”
元蓉心内发笑,谁会信祁王的解释,再说她也不想知道。
尹擎苍见元蓉一脸不信,也未曾多言。他话都说到这儿了,信不信是她的事。若是换作王府的女人,尹擎苍根本没必要解释。
男子的手指在元蓉肌肤上抹了会儿。尹擎苍收回手,又提议道:“成衣铺的人赶来需些时辰,本王带你逛这别院如何?”
元蓉只觉脖颈上有些凉意,想来是那膏药的缘故。然后她还没答应,便被祁王带出了屋子。
瑜山别院属祁王所有,布置自不会差。眼前这座园子栽种桂花、丁香、石榴等花木,并妆点稀有的木化石,和一座人工凿取的小假山,景致可谓十分清雅。
尹擎苍素日调兵打仗,对造园艺术并非有多少研究。他强行牵着元蓉的手,让瑜山别院的余管家来介绍,再时不时附和两句,诸如:
“此处景致确实巧夺天工。”
“余管家说的不错,这别院建造极为考究。”
元蓉则不管眼前二人说了何话,全部通通无视。
尹擎苍心头火不由生起,怎这女人怎么哄都没用?
恰好就在此时,一名丫环带着成衣铺的陈老板走来。
“王爷,草民带了最时新的衣裳来,包您和这位姑娘满意。”
正值中年的陈老板身材十分富态,肚子圆滚滚的。他拎着几个包袱,朝尹擎苍点头哈腰。
尹擎苍心情不甚好,他不耐烦道:“把衣服拿出来。”
“是是是。”陈老板立刻手脚麻利地解开包袱,将那几套华美的衣裳摊开,一件件介绍。
他还颇为自作聪明地带了几件舞姬穿的舞衣,那衣裳暴露得很,看着便让人觉得口干舌燥。
尹擎苍此时终于满意,看向陈老板的目光充满赞赏。陈老板见此,介绍得愈发卖力。
可元蓉顿时不依,那舞姬穿的衣服怎能拿来给她看?且这衣服还如此令人羞耻,该不会是要她来穿吧?
她忍不住一把甩开尹擎苍的手,就要离去。
尹擎苍眼疾手快地将元蓉捉回来,他朝陈老板说了句:“衣服全留下,走吧。”
陈老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乐呵呵地离开了别院园子。这些衣裳可会让他赚不少银子。
尹擎苍觉得他今日已够忍让元蓉,不料她还是那副态度。他沉着语调问:“你想怎样?”
元蓉话中之意依旧没变:“放我回去。”
尹擎苍听后猛地将元蓉一把抱起,不顾她的抵抗,将人扛在肩头大步离开。
他忍让她,结果做的都是无用功,还不如直接回屋行房来得尽兴些。
“放我下来!”元蓉的腰际磕在尹擎苍的肩头,极为不舒服。
尹擎苍一掌拍在元蓉翘起的不明处:“别乱动!”
虽然眼前并无丫环小厮看见,然而余管家就站在祁王身后。元蓉不由倍感羞愤,眼泪直接落向地面,她用粉拳使劲捶着祁王的背脊。
待尹擎苍回到屋内,将元蓉放在床榻上后,发现她又哭。顿时祁王更没了耐性,上前扒了元蓉的衣裳便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要了几回。
事毕,元蓉缩在床角面朝里,双肩之上的锦被不时起伏,显然是在抽泣。
尹擎苍赤着精壮的上身坐在床榻边。听闻女子细微不断的哭声,他不想理会,起身穿上墨袍便打算离开。
此时丫环端着备好的避子汤上前,正好被祁王瞥见,半道拦下。尹擎苍接过那碗黑乎乎的避子汤,示意丫环出去。
而后祁王转身走向床榻,他霸道的声音响起:“避子汤。”
元蓉依旧背朝着他,缩在床角抽泣。
尹擎苍稳稳地俯下身,手中汤药未洒出半分。他一手扳过元蓉,将青瓷碗凑到她唇边。
元蓉面上犹挂泪痕,但她实际上不想怀祁王的孩子,便张口打算饮下。
却不料尹擎苍又突然撤回瓷碗,将其一把扔在地上碎裂:“你无需喝这个。”
元蓉不解祁王何意,咬着唇说道:“……元蓉不想与王爷有瓜葛。”
尹擎苍方才不过试探元蓉,他潜意识中以为元蓉如他的王姬一般,只是欲拒还迎,现如今不小心被打脸了。
他直起身,沉声不悦道:“本王说不喝就不喝,你之前在元府都喝过?”
“自然。”元蓉停止了抽泣,抓着锦被撑起身来,“还请王爷赐药。”
在避子这件事上元蓉不能退让,祁王的孩子,她不想有。
尹擎苍望着坚定的元蓉,目光跟着暗沉下来。没想到他不给元蓉避子汤,她却还给自己来这一出。
她的用意,祁王如何不能猜到。然而元蓉不想有,他偏要让她有。
于是尹擎苍一把掀了元蓉身上的锦被。元蓉只觉身上一凉,她试图用手臂捂住身子,下颔被祁王高高抬起。
尹擎苍霸道的模样刻在女子瞳孔中,他道:“你喝一碗避子汤,本王就多要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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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膳后,祁王方才回到素日居住的王府。
他的三位王姬,梅夫人、荆夫人、陶夫人今日都聚在一处,特意等在祁王的必经之路上赏花。当然,赏花只是幌子,她们还是为了“偶遇”祁王。
尹擎苍远远便见到几名女子妖娆各异的身影,他停下脚步,抱臂站在一旁。
他好像有些时候未踏足后院了,貌似把王姬们都给惹急了。算算时日,他自从在流芳馆要了元蓉,就开始冷落王姬,也不知是中了什么蛊。
梅玥余光早就瞥见祁王高大挺拔的身姿,却假装在那专注地赏花。为了抢得先机,梅玥突然灵机一动,脚似被鹅卵石一绊,就要摔倒在地。
随后如她所愿,梅夫人落入一温暖的怀抱内。
她抬起头,似乎十分惊讶地望向接住自己的祁王,声音娇媚无比:“王爷,您何时回府的?怎也不告诉妾一声。”
梅玥说话时,手指无意间勾掉了松散的衣襟,露出大片雪白的酥胸。
旁边的荆夫人和陶夫人这才注意到祁王已回府,她们对反应迅速的梅玥心中恨得牙痒痒,却还是笑着朝祁王柔媚地行礼:“恭迎王爷回府。”
尹擎苍自是未曾错过梅玥的大好风光,就在他大手上移,意图有所作为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元蓉的小脸。
祁王顿时心绪烦躁,他莫不是得了病,竟只想着元蓉一人,偏偏她还是不乐意的。
尹擎苍将梅玥的身子托起,语中带了几分寡淡:“夜里露重,诸位夫人早些回房歇息。”
荆夫人和陶夫人闻言面带失落,尹擎苍已有数日不踏足王姬们的屋子了。
梅玥点点头,似是未曾察觉祁王之意,笑道:“王爷也是,今晚可要歇在妾的房中?”
另外两位王姬顿时提起了神,心想祁王可千万别去梅玥那没皮没脸的小贱人房里。
“不了。”尹擎苍说完未曾久留,大步离开王姬身边。在王府内,他向来说一不二,不留宿就是不留宿。
梅玥望着祁王身着墨袍的高大背影,眸色陡然犯冷。
她有一种预感,王爷一定是被外面的小贱人勾走了魂,要不然绝不会多日不曾踏足后院。
到底是谁,她要把人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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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元蓉在别院屋子内,神情浅淡地望着桌案上那方绣着青竹的丝帕。
“吱呀”一声,木扇屋门被人推开。尹擎苍走入屋内,身后跟一名提着食盒的丫环。
元蓉在听见声响之际,就将丝帕收入掌心。随后她依旧坐着,一眼都未曾看去。
尹擎苍面上不辨喜怒,走到桌案附近,命丫环将食盒放在桌案上,随后朝元蓉问道:“不肯吃饭?”
元蓉依旧坐于桌案前,静静地一句话也未答,却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若祁王不放她回去,她就绝食。
尹擎苍唇角却划过抹笑,他伸出长臂,将元蓉的素手抓到眼前。
元蓉使劲挣扎,力气却因绝食小了不少。她的五指被掰开,掌心的丝帕顿时没了束缚,被祁王一把夺去。
“不……”元蓉起身欲夺回丝帕,然而她一时未站稳,还是祁王抱住了她。
尹擎苍将丝帕抖开,上面一个“轩”字分外刺眼。他望向怀中的女子,似笑非笑:“本王该如何惩罚你?”
第7章 惩罚
元蓉未回话,在祁王的怀内挣扎,却反而被抱得更紧。旁边的丫环则低下头,只当什么都未曾看见。
尹擎苍一手揽着元蓉的腰,另一只手原本高举,现来到她腰后。他两手一撕,那方青竹丝帕便一下子成了两半。
元蓉听到身后裂帛声,登时不可置信地望向祁王:“那是我的帕子!”
那帕子有元蓉对凌轩的念想,是她在心中发誓,为凌轩绣的最后一条,如今竟生生被祁王撕毁。
尹擎苍将丝帕的碎片扔给丫环,又沉声道:“去取缅铃来。”
丫环看出祁王心情不佳,连忙应是后退下。
尹擎苍面部线条紧绷,他将有些恍惚的元蓉按在圈椅上,不许她起身。
不一会儿,丫环捧着个精致的锦盒入内,每走一步,那盒子都发出声响。
尹擎苍沉声道:“打开。”
丫环依言将盒盖掀起,只见盒内放着一串葡萄状的空心铜珠。
尹擎苍按着元蓉的肩头,给她介绍道:“这缅铃产自番兵,金贵得很。若放入体内某处,则会翻滚作响个不停,用于自渎最合适不过。”
元蓉十指握紧,微微泛白。她几乎能料想到这是祁王给她的惩罚,然而却不肯服软,只紧抿着唇不说话。
尹擎苍瞥见元蓉轻颤的眼睫,和微微起伏的胸口,知道她是害怕,然而他却笑了:“你说,给那名叫司琴的丫环用上一天如何?”
元蓉蓦地抬眸望向祁王,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祁王有多恐怖。
司琴是自小陪她长大的丫环,二人情同姐妹,元蓉如何会舍得司琴受这种难以启齿的苦?
祁王以司琴拿捏着元蓉,她几乎是瞬间,就认了命。元蓉此刻唇色泛白,不知是因绝食还是惊惧,她轻声道:“求王爷放过司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