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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小全子被冬芽拉去买东西,宋西楼闲着无聊去了厨房。
她笑眯眯的没一点架子,小院的人没一个不喜欢这个主子。
宋西楼转了两圈,问:“这一直做水晶糕好吃的那个王大娘呢?我今是来这特意叫她教我两手的。”
她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双手来回的搓着,低下头的脸满是羞涩。
这个样子明眼的一下子就看了出来,宋姑娘这样的羞涩,一定是想做给爷吃呗。
转头想想,这贝勒爷也真是好久的没来了,之前还有人传闻,贝勒爷这是生宋姑娘的气,这才不来的。
脑子活络的灵光一转,大喊:“主子你来的不巧,王大娘今天肠胃不适,没来。”
“哦……”
宋西楼低下头,一脸的遗憾,嘴里还念叨着:“上次见他吃了不少呢,还准备……”
还准备什么?自然的是学会了亲手做给贝勒爷吃了,他们这些奴才大多都是庄子上的,这一生能不能荣华富贵就看宋姑娘能不能进贝勒府了。
若是进了贝勒府,封了个格格当当,爷疼惜她在这要两个人伺候可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点的人不少,都大喊着:“主子要不过去看看?王大娘就在屋子里,这都过了好一会了,也不知道好些没。”
“不然老奴们过去帮你问问?”
宋西楼红着脸,满脸的难为情,在场的人都看懂了,宋姑娘这是不好意思被她们知晓。
“我走这边回去,顺便……顺便的看看王大娘?”
宋西楼指着条道,逃跑似的溜了。
王大娘住的下人间,因院子宽敞倒是一人分到了一间。
宋西楼每间屋子都敲门进去看看,找到最顶头的才有人回答:“是主子?老奴身体不舒服,主子推门进来吧,门没锁。”
宋西楼推门进去后,反手的就锁上了。
屋子里面亮堂堂的,挤满了三个人。王大娘坐在一边笑脸盈盈,她身后坐着个大汉正捧着茶杯不要命的灌。
至于最后一个人,则是跪着的,见表情有些神智不清。
“就是他?”
宋西楼走过去,端详了一下地上的人,眉毛皱了起来:“这人都这样了还能说的出话吗?”
地上的人闻言抬起头,哆哆嗦嗦的开了口,虽然不流畅但还是听的清楚:
“小人是大理寺的狱卒,多谢主子救命。”
这便是那日不小心听见秘密的狱卒了,回去之后他思来想去的睡不着,就怕王庆要杀人灭口,趁着天黑还是悄悄的溜了。
哪知不过是贪心,想走之前去牢里拿他藏着的银子,就被黑衣人追杀了。
黑夜里没人,他一边跑一边喊救命,滚到小巷在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却被人救了下来。
“只是被吓到了,缓两天就没事了。”冬柳摸着脑袋挠了挠,“幸亏他喊的声大,要不然我就睡过去了。”
宋西楼闻言一笑,盯着地上的人道:“你知道我救下你,你该做什么吗?”
“知道,”狱卒点头,王大人不仁那就不能怪他不义。
“击鼓报案。”他跪在地上抬起头,看见宋西楼嘴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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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坐在案桌前办案,外面的苏培盛脚步来来回回,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他放下书,揉着眉心对着外面大喊:“进来。”
走来走去的,都快把他烦死了,手中的书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苏培盛闻言一愣,推开门走进来:“爷。”低着头断然不敢看上方的四爷一眼。
“什么事,有事就开口”
苏培盛张开嘴,思索了几番,试探道:“是……宋姑娘那边的人来了。”
胤禛摸着珠子的手放了下来,过了会才开口:“可有说是为了什么?”
还没等苏培盛说话,又道:“叫人进来吧。”
来的是厨房的嬷嬷,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见到贝勒爷,紧张的都不知怎么开口。
“你们主子找你过来,有什么事?”
胤禛看着下方的人,语气有些冷。
那嬷嬷更加的紧张了,“主子……主子想爷了”
怕自己说的不清楚,她又继续:“主子每天都想爷过去,还——还找我们学爷最爱吃的水晶糕,说,说是等爷来了就可以吃她做的了。”
她是听那些厨娘说,暗自揣摩的,但心里觉得主子的意思也是说了个八/九不离十,这才斗着胆子过来了。
“爷?”见胤禛没反应,她悄悄的抬起头看过去。
却见上方的人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
“水晶糕?”胤禛心里冷笑一声,谁说他喜欢吃水晶糕的了。
他喜欢吃的一直都是她那个人,垂眼瞄了一下案桌下的抽屉,他冷哼着拿手摸了摸下巴。
以前的心里还怜惜她小,看来这下是不用了。
撑着桌案站了起来,小姑娘长大了,再不打上自己的烙印,怕是要变成别人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时码的太爽了,字数多了,但是来的慢了,啊啊,意想不到
最后,我们的四爷出来冒个泡,委屈了 呜呜呜
第31章 计谋
中午那一断时间的闷热过去后,下午就有了阵阵的凉风。
一路赶到她的院子,那骨子里透露的焦灼燥热感也好了些。
胤禛是在厨房找到她的,来的时候特意没让任何人通知,除了脚步声,他没有露出半点的破绽。
靠在厨房前边儿的柱子上,他听见身后传来的说话声:“小姐,这锅好了吗?”
冬芽眼巴巴的看着宋西楼的手,里面端着的是刚出锅儿的水晶糕,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摆在盘子上,上面还用玫瑰露点了个花样,看着就诱人。
宋西楼一向是宠爱她身边这个丫鬟的,闻言也只是一笑:“你今个都吃了不少的了,再吃该吃不下晚膳了。”
冬芽是个牙尖嘴利的,对自家小姐也不放过,撇着嘴不信:“我看你这是等着贝勒爷来吃吧。”
看着糕点又继续娇俏的哼了一句:“他都好长时间没来看你了,小姐你这见天的做,何必呢?”
胤禛只看见这句话说完后,宋西楼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都失落了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她语气里的失落怎么也瞒不住,瞧着眼眶都红了些。
她长的本就好看,年纪小外表瞧着又些的天真,可骨子里透露出种清媚感,软软弱弱的站在那里,让人忍不住的想去呵护。
宋西楼站在厨房,低垂着脸,可外面的人却不知她的眼眸在悄悄的瞄向柱子后面他的衣摆。
胤禛的鞋底比被人的厚些,脚步声走起来与旁人的自然不同。
上辈子宋西楼就发现了这个,钮祜禄莲心有次好奇的抓着她的袖子问:“姐姐,你怎么每次都能猜到是爷来了?”
当时自己满心的喜欢这个天真不喑世事的妹妹,见她问便教她:“你看,贝勒爷的鞋底与旁人的不同,声音也微微的重一点。”
“再有一点的就是,爷习惯性的出右脚迈的阔一些,发出的声音也是右脚比左脚重一点。”
钮祜禄莲心暗地里点着头,乖乖的学了下来。
之后便隔三差五的问:“姐姐,可有注意到爷的习惯?”
宋西楼当时做的是她的丫鬟,她心思细腻,就算是胤禛不表形与色但只要有心,多注意几回还是能发现一二的。
她当时当钮祜禄莲心为最好的妹妹,自然是什么都说。
直到看到有一天,钮祜禄莲心听见胤禛脚步声后连忙的哭诉胤禛听后心疼时候,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发现就有用。
最重要的还是,看你怎么把你发现的习惯发挥到有用的点上。
冬芽见她失神,悄悄的在她手里的盘里偷了块糕点出来,一塞进嘴里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满脸的嫌弃。
“呸呸呸,小姐,你怎么不加糖。”她嘟着嘴,满是委屈的样子。
宋西楼脸颊顿时就红透了半边,娇俏的跺着脚:“都叫不不要吃了。”
冬芽爱吃,特别是糖,水晶糕只放了平日里一半的糖量她就吃不下,指着糕点问:“小姐,你这是忘记了?”
宋西楼双手捧着,站在那儿小着声儿:“贝勒爷……贝勒爷他不爱吃甜食。”
冬芽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的不相信:“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贝勒爷每次来,吃的可都是一样的,也没见他多嫌弃啊。”
宋西楼一笑,眼里带着满是温柔:“他喜不喜欢都会吃,但若是喜欢的话心情会好,眉毛会高高的扬起。”
“他若是不喜欢,通常只是尝一个就放手,眉头还会微不可察的皱一下。”
胤禛确实是这样的人,什么事都是放在心里,自己不说旁人很难的知晓。
就连口味身边的也只有苏培盛知道,还是这么多年来仔细钻研出来的。
宋西楼与他相识还没半年,可倒是比他额娘还要了解他。
胤禛听到这里,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思考着。
又往里瞧了两眼后,才轻声的走了。
苏培盛跟在他后面,听他沉默了会开口:“这几天她都这样?“
小全子赶忙的上前,低头跪着不敢看贝勒爷的眼睛:“是,姑娘这段时间一有空的就待在厨房。”
上次贝勒爷发怒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小全子实在是同情这个主子,见状还想开口多说两句。
苏培盛都有些感动,就刚刚听的那些,若不是把心思都放在爷身上的话,怎么肯能会发现?
却没成想门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胤禛书房里伺候的太监。
“贝勒爷,宫里来人找你进宫。”
今个沐休,一般是没什么事的,胤禛眉毛皱了皱有了丝不好的预感,沉着声:“可有说是什么事?”
小太监脸上是没有血色的惨白,手都在打颤儿:“福晋……今个福晋进宫了。”
胤禛眯着眼睛猛烈的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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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那拉氏在府里越发的沉不住气儿,府里的一切都是爷的,权利与地位,这些都是建立在胤禛对她的态度之上。
这几日胤禛歇息在书房,整个府里的气氛都是怪怪的,暗地里李氏还不知怎么的笑话她,乌拉那拉感觉脸面上都挂不住威严。
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爷的宠爱靠不住,女人这一生如果只依靠男人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傻了。
乌拉那拉氏想到胤禛怀里藏着的木雕,指尖狠狠的掐着手心。
“把上次我绣的那个屏风找出来,明个我们进宫看看额娘。”
她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身影,喃喃自语:“爷靠不住的话那便只能靠自己了。”
德妃宫里一向是最热闹的,她虽年纪有三十了可保养的极好,依然是十分的受宠。
康熙一个月总会找几天过来坐坐,四阿哥与十三十四虽然会岔开时间的过来,但她的宫里一向是不缺人气的。
宫里的女人,年纪大后依靠的除了宠爱便只有儿子了,乌拉那拉氏最是清楚这点,自从弘晖走后,就连额娘对她都不再友好了。
见到自己也都是淡淡的,说话也是爱答不理。
“额娘,”乌拉那拉氏满肚子的委屈,可还是得笑着说话,举着身后的屏风:“这是媳妇亲手绣的,您看看可还喜欢,”
屏风不大,但是上面的刺绣确实精致,德妃原本懒洋洋的看上一眼,倒是起了点心思。
“看着还不错,你有心了。”她这句话说完,身后的大宫女才上前收起来。
乌拉那拉氏的脸色有些不好,德妃就知道是有事,想到老四她也只得揉着眉心无奈的问:“今个来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乌拉那拉氏抿着嘴,有些犹豫。
见她这般,德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后宅的那些事情,女人除了孩子为的就是男人,乌拉那拉氏没孩子,这般表情还不是与老四有矛盾?
“额娘……”
乌拉那拉氏到底还是开了口,尽管知道说出来后贝勒爷肯定会生气,可是——她的手紧掐着手心,为了自己的地位还是向德妃开了口。
她想了想,绕了个弯儿,聪明的说:“贝勒爷在外面认识了个女子,搞的后院的有些不太平。”
“这段时间更是连后院都不怎么去了。”
“应该只是个平民女子,若是爷当真喜欢的话,不若额娘做个主给纳回来?”她为难的看着德妃:“贝勒爷这样的总出去也不是个事。”
她是想让爷与那女子断了的,想找德妃来帮忙,若是断不了纳回来也没事。
进了贝勒府,人怎么样还不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这儿子后院的事,德妃本是不想过问的,但前段时间十四说的话却提醒了她。
“额娘,四哥这次在江南找了个女子,此人手艺高超,在夏日里能让百花齐放。”
“一手的菊花种的尤其的好。”
十四就说了这两句,德妃一时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这四儿子跟她不怎么的亲近,有什么事从来不跟她说。
但是她却知道,皇上最爱的就是菊花,这人到底是给他自己准备的,还是给皇上准备的,还是个未知之谜。
德妃暗地里琢磨了几下,还是决定不在冒险。
她在宫里现在还算是受宠,十四还小,段然这个时候不能失去宠爱的。
“叫老四进宫。”
德妃淡定的举着杯子,不过是个女子,她倒是要看看能翻出什么浪花出来。
没成想的是,康熙这个时候过来了,他今个心情好,见乌拉那拉氏也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