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老师也心疼孩子的伤,语气满是愧疚,“今天十点,我带着班里的小朋友去户外玩,玩滑梯时,幸幸身后的一个小朋友推了她一下,幸幸没扶住,从上滑梯的台阶上摔了下来,对不起,是我们没有看顾好孩子们。”
幼儿园上滑梯的台阶,是铁质的,女儿从上边摔下来,看伤就是双膝滑下来的,何清韵深吸一口气压下腾腾燃起的怒气,哄睡了已经疲惫的女儿,低声说,“我要看录像。”
知道家长一定会有这个要求,幼儿园三十岁出头的女园长早有准备,“可以,您把孩子放下,跟我去监控室吧。”
何清韵摇头,抱着女儿进了监控室,仔细观看调出来的画面。三个老师,一前一中一后带着班里二十多个小朋友到了室外活动区,然后是准备活动,开始玩滑梯,看起来一切正常。
然后,自己的女儿从滑梯上滑下去,一脸笑容地又上了滑梯,转身伸手要拉下一个小朋友上来。就在同时,她背后的小男孩,忽然伸手把她推了下去!
然后,场面一片混乱。
何清韵怒冲冲冲地指着僵硬立在上边,绷着脸的小男孩,“这是许念吧?”
正文 第93章 我要找我爸爸
这个叫许念的男孩子是上个月才转到幸幸班来的,外表酷酷帅帅的不爱理人,幸幸回家说提过几次,所以何清韵有点印象。
“恩,就是他。许念虽然不爱说话,但也不爱打架,他这几个星期与幸幸相处还是蛮好的,不知道今天是为什么推了幸幸,我怎么问他也不说。”带班老师也很头疼,上个月她的班里有五个小朋友转学了,所以又从人数较多的中三班分过来五个小朋友,安全度过了一个月的融合期,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幼儿园老师,不怕哭哭闹闹的孩子,怕的就是许念这种不声不响的,这样的孩子很难沟通,憋得时间久了也容易生病啊!难怪中三班的老师把长得这么养眼的男孩子分过来!太难搞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忽然推幸幸下去,都是做得不对。”何清韵面如寒霜,“好在那里是只有四个台阶的滑梯,如果是在教学楼内的楼梯上把我女儿推下去,会怎么样?”
幼儿园校长一脸歉意,“何幸妈妈,这件事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小孩子也没有那么坏的心眼,他也想不到轻轻推一下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念念入园快两年了,一直好好的,从来没有出过今天这样的事情,这个孩子真的不坏......”
“校长,我跟你讨论的不是他坏不坏的问题,是他的行为对不对的问题!你别混淆概念。”事关女儿,园长明显地偏向让何清韵的态度更为坚决,“他是个孩子,也许不知道这行为的严重性,那么幼儿园的老师,有没有反复向学生讲述在楼梯上推挤的严重性?”
带班老师的态度比起园长要真诚很多,“幸幸妈妈,我们真的有反复讲的,可能我们用的方法还是不到位,才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让幸幸受了伤,我们很抱歉。您生气是应该的,幸幸受伤,我们心里也很难受、很自责......”
这样还算是有种解决事情而不是单方面压制事情的态度,何清韵消了些火气,压着声音说,“我知道你们每天照顾二十多个孩子也很辛苦,但是请你们理解一个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伤成这样的心情。”
这所幼儿园,是附近条件最好,教育理念与何清韵最接近的一所,所以虽然它收费也是最贵的,但何清韵还是咬牙把女儿送了进来。她的幸幸是没有爸爸,但是她要给幸幸创造自己所能创造的,最好的条件,让她快乐成长。如果这里连孩子的安全都无法保证,那么她就没有必要把孩子留下。
见到家长态度有所缓和,意识到自己漏嘴的园长赶紧顺坡下驴,“......每一个孩子,我们都是当做自己的宝宝来关心和疼爱的,孩子受伤虽然有时候是在所难免的,但我们也很难受。我已经通知许念的家长过来了,不过,我希望您不要当面去苛责许念,他也是个孩子,现在也是害怕的。”
何清韵点头,这点道理她当然懂。
待到许长右家的保姆张莲匆匆忙忙地赶到幼儿园时,园长的态度却出奇地好。她把张莲拉到自己的办公室,讲了事情了的始末,然后解释道,“莲姐,这件事肯定是何幸跟念念说了什么,惹了念念不高兴才会推了她。只是恰巧当时何幸站得位置不好才摔下去的,如果是在平地上,肯定没事。小孩子的事情本来就难分对错,不过,人家的孩子受伤了,孩子妈妈不依不饶的,我也很为难,莲姐你就多担待一下。那是个单亲妈妈,对孩子的问题尤其敏感。”
张莲平静地着挤眉弄眼的女园长,“人家孩子受伤了,肯定气不过,这跟是不是单亲妈妈并没有关系。念念呢,他现在在哪里,哭了没有?”
园长没得到认同,讪讪的,“念念还好,还在班里。这件事不需要跟许先生说一声么,万一念念受了惊吓生病可就麻烦了。”
园长对许长右心怀念想这一点,张莲早就知道。但张莲作为保姆,不想掺和雇主的私事。而且,这个女园长逢高踩低的秉性她都看得不舒服,许长右又怎么可能看得上!
“我能先见念念么?我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去给人家道歉。”
现在是午饭时间,中二班的教室里一桌六个小朋友,五个都捧着小碗吃得香甜,只有许念绷小脸倒背小手坐着,老师哄着也不肯动勺子。
张莲看得心疼。
老师把许念带出来,张莲搂住,问什么他依旧不肯说。无奈之下,张莲只得带他去给何幸道歉。
见到被妈妈搂在怀里,眼皮和鼻子头通红,膝盖小腿被紫药水涂得触目惊心的何幸,张莲的心,疼得一抽。
许念也低下头,小拳头在身后握得紧紧的。
张莲声声道歉,何清韵以为她是许念的妈妈,见她态度还好,心里舒服很多,提了几句自己的担忧。
人家说的句句在理,张莲连声应是,心里则发愁,虽然许念是她带了两年的孩子,可她毕竟是保姆,重话也不能说。这要是她自己家的皮猴子,估计她就直接大巴掌招呼了。
何清韵搂着熟睡的女儿,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小萝卜头,轻声问,“念念,我的幸幸回家跟我说过你好几次,说你虽然不爱说话,但也是她的好朋友。你可以告诉阿姨今天上午玩滑梯时,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么?”
屋内的几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许念的小脑袋。许念依旧一动不动地立在哪里,只是他面前的地板上,出现泪珠,一颗,两颗,三颗......
何清韵也不是心狠人,看到一个小孩子这样就知道他已经知道错了,“好了,念念别哭,阿姨不问了,阿姨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幸幸因此受伤了是不是?你能答应阿姨,如果以后你和幸幸之间再有问题,可以说话解决,或者告诉老师,不要动手,可不可以?”
许念几不可见地点了小脑袋。
看得出来这个孩子是个脾气倔强的,何清韵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熟睡的女儿离开学校。
幼儿园内,许念忽然抬起头,通红着小眼睛,嘶哑着小嗓子,说出几个字,“我要找我爸爸。”
正文 第94章 绝对不可能
许长右与公司的核心部件供应商开完视频会议后,气得把一桌子的文件扫翻在地!
他面前的采购科长吓得一哆嗦。连上次公司被人恶意收购时,也没见总裁气成这样。不过GT的产品经理的确够气人的,仗着手中的垄断产品,漫天要价,他听了都气得牙疼,可是不采购这家公司的产品,他们的新产品就没有办法达到产品质量要求。现在离着签订的客户订单的交货日期,已经迫在眉睫了。
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忍着,采购科长不甘心地问,“许总,您看?”
许长右依旧怒火中烧,“你先回去,等我的通知。”
喝了两大杯冰水后,许长右拨通罗睿的号码,“认不认识比TG更好的制造商?价钱高点也没关系。”
坐在西藏错高湖畔欣赏水中天的罗睿挑眉笑了,“怎么,TG公司又抽风了?前天他们在欧洲市场被韩国的AX公司夺走三亿美元的大单子,估计是拿你当出气筒了!”
温和的许长右,少有的语中带火,“少废话,认识还是不认识?”
看来TG真是把许君子惹急了,罗睿吹了声口哨,“认识两个,你问他们有没有。不过最近是黄金期,不大好说,待会儿给你发过去。”
许长右拨了这两家公司的电话,果然没货!
他站起身转了两圈,拨通舒语默的电话。
舒语默皱起秀眉,中国经济崛起的太快,让欧美企业普遍感到恐慌。他们在人工智能的尖端核心领域不谋而合地打压中国公司,不肯把最先进的技术和零部件卖过来,而是采用技术垄断的方式,让国人只能高价购买他们的产成品。实在是,欺人太甚!
“许大哥,你等我打个电话,五分钟后回复你。”
舒语默翻开电话本,几经挑选,拨通以色列好友拉斐尔的电话。说了几句别后现状,舒语默直接进入正题,“拉斐尔,我需要三千部中等型号的3S伺服电机,你手中有现货么?能三天内运到中国A市。”
弯曲披肩金发,面若神邸的拉斐尔惊讶地放下笔,“Book,你的公司刚刚起步么,今天早晨卡西才跟我辞行,等飞机去找你。怎么会需要这么多高级伺服电机?”
舒语默明亮的眼睛眯起,愉悦地卷着头上的短发,“不是我用,是我朋友的公司。他与TG谈崩了,找我寻找货源,我就想到你了,怎么样,接不接?”
拉斐尔听了立刻拍板,“接!能让TG吃shi,是我最开心的事!谢谢你亲爱的,我实在太爱你了!”
舒语默忍不住笑了,她不止一次听拉斐尔抨击TG公司的CTO,就知道找他有门,“中等3S级的,别一高兴弄错了。”
“放心,妥妥的!25个小时内一定运到A市机场,货物起运时我再通知你。你要替我保密,不要让对方知道货物来源。”拉菲尔也是要在圈内混的,他的公司规模与TG相差悬殊,能暗搓搓地让TG吃瘪,更有乐子看。
舒语默当然明白,“向上帝保证,他们绝对查不到你头上。拉斐尔,谢谢你。”
“既然要谢我,就告诉我一件事。”自觉也算帮了舒语默的忙,拉斐尔浓密的睫毛抬起,望着初升的太阳,一脸神秘地问,“Book,你是怎么把卡西从他那发霉的地下室挖出来的?”
舒语默狡猾笑了,“这是我与卡西的约定,不能告诉你。”
“那你偷偷告诉我,卡西要跟你干多久?”舒语默越不说,拉斐尔越是好奇。
“十年!”舒语默得意地爆出期限。
拉斐尔满目刺眼的阳光,不甘地叫嚷着,“原来真的是十年!我还以为卡西在骗我,Book,你太狡猾了!”
舒语默大笑着挂了电话,又给许长右打过去,“许大哥,你找嘴严的人,明天下午两点到码头等着提货。”
本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许长右惊喜地来回走着,“语默,你太让我,太让我惊讶了,太惊讶了!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实在太好了,太好了!语默,你这次帮了我的大忙,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感谢你才好!”
舒语默心情愉悦地眯起眼睛,开起玩笑,“把小念念借我玩几天?”
舒语默与许念很是投缘,这个不爱说话的小家伙,在舒语默面前,简直跟个小机关枪一样。许长右当然赞同,“好,你什么时候要,我立马给你送过去!”
解决了大问题,许长右痛定思痛,提出一个在心中徘徊已久的想法,“语默,咱们三家公司合作,开发咱们自己的伺服电机,你觉得怎么样?”
这件事也在舒语默的计划之中,不过,“你说的另外一家公司是?”
“简云科技,他们的CEO是罗睿,他的名字你应该不陌生。”许长右自谦笑道,“比起简云和梁科,我的易衡科技就是大巫面前的小巫,是我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