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素心恶狠狠地说,“你要敢在你爸面前胡说,我剥了你的皮!”
“我的皮是你给的,你想剥,随便!”田莫宇光棍地顶了一句,轻轻拉开门,伸手抱住贴在门上偷听的奶奶,直接下楼。
蒋素心气得咬牙切齿。
一楼客厅里,田老太太抱着大孙子,一把一把地拍着,“人家都说,今世的父子前世的仇人,你跟你妈也是啊,没准儿上辈子你欠了她的,所以这辈子来还账了。大孙子,别难受啊,你妈就是那个脾气,她不稀罕你没啥,奶奶稀罕,你爸稀罕你,别难受啊。”
田莫宇抽抽鼻子,“其实妈待我也不算坏,她就是骂,也没动手打过我,要钱给钱,我想干嘛就干嘛,比起雷子他妈,已经好很多了。而且雷子还没有奶奶疼,我知足了。”
雷子是田莫宇在泽城老家的好哥们儿,他妈是个火爆脾气,讲不通道理就上手,打起来就收不住手,打完了又后悔,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十几年,雷子长大后跑得快,她追着打追不上了才算完事。
田老太太咧嘴笑了,“我大孙子就是大气,你放心吧,你妈就知道疼你姐,等你姐嫁人走了,有她后悔的时候。”
田莫宇撇起嘴,“那不一定,奶奶也不是心疼我姑,大老远地跑过来了嘛。”
田老太太不爱听这个,抡起大巴掌轻拍在田莫宇脑袋上,“我说啥你就听着,顶啥嘴!我过来这边,是你爸要要我过来的,要不然我一个孤老婆子愿意大老远地跑过来?在这儿连个说话的老街坊都没有,打麻将都凑不上手!蒋家和边家那么多上了岁数的老头老太太,居然每一个好摸排的,你说这叫啥事......”
听着奶奶念念叨叨的,田莫宇嘴角的笑越来越大,“奶奶,岁数大的,你说的是梁爷爷、蓅叔、年叔他们?”
“除了他们,还有谁!梁边梁家院子这么大,这附近可不就他们两家!”田老太太不高兴地叨咕着,“院子大了也有大了得不好......”
“这还不好办,明天我跟文叔说一声,让他派车天天送您到市里去转悠,哪有摸排的您就下去摸,该吃饭再回来。”田莫宇抬头,两眼清亮。
田老太太也是眼睛一亮,“就这么着了!明儿我就去,还是我大孙子脑袋好使。”
祖孙俩聊了很久,田莫宇才回三楼睡觉。田老太太怒冲冲地上二楼,找儿媳妇讲理,结果二楼一片黑暗,蒋素心已经熄灯睡了!
田老太太气得跳脚,也不敢大声嚷嚷吵着孙子,刚下楼就看到孙女田宜欣描眉画脸、一身花里胡哨地回来了。
田宜欣见到奶奶还没睡,刚要打招呼,就被奶奶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你一个大姑娘,没结婚没男朋友,天天晚上出去疯到这时候才回来,算怎么回事?嫌咱们家没丑事,想添上一件是不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你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
田宜欣耐着性子听完,才怒气冲冲地上三楼,一脚踢开弟弟田莫宇的房门。浑身上下只裹一块浴巾的田莫宇吓了一跳,捂着浴巾大吼,“不知道敲门啊!”
田宜欣不屑得上下扫了他一遍,警告说,“捂什么捂,你哪块肉我没见过!田莫宇,你以后给我老实点,别闲着没事儿就惹妈生气,听明白没有?否则拿药让你拉七天七夜!”
田莫宇眨眨眼,嘿嘿笑了,“你也挨骂了?”
“要不是因为你,我会挨骂!”田宜欣摔门回屋。简直气死了,妈骂完弟弟,奶奶就骂她出气,她这是惹着谁了!
田莫宇爽了,他喜滋滋地拿起手机,拨通舒语默的号码。
“喂?”舒语默一边看书,一边接电话。
简单的一个字,就让田莫宇觉得浑身舒畅,他伸展身体,一脸傻笑地说,“是我。”
“恩,找我有事?”舒语默合上书,抬头看时间,将近十一点了。
田莫宇没有提今天发生的事,“后天中午咱们计算机二队聚餐,你也一起来吧?全队都过来,就差你一个了。他们说你要是不来,他们就挨个给你打电话,直到你来为止。”
大家一起训练了两个月,感情还是有的,舒语默点头,“好,时间地点?我到时候过去。”
田莫宇听了大喜,跳上床又往高一蹿,结果“砰”地一声,脑袋顶与房顶亲密接触,上下牙捉住了舌头,顿时奇痛无比地躺倒,悲剧了。
舒语默听着那边一连串的响动,诧异地问,“田莫宇?”
田莫宇眼含热泪,颤巍巍地把手机捡起来,大着舌头说,“具体还没订,到时我通知你,你还有伤,早点睡啊。”
舒语默想想就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事,苦笑不得地挂了电话,继续啃书。她每天的时间有限,需要做的事情又很多,所以要抓紧每一段可利用的时间,不让光阴虚度。
A市外不远处的特种部队驻地内,一大队指挥室的灯也还亮着。罗燿靠在椅子上,拿出一根烟,也不点,只是单纯地叼着。
几只小扑棱蛾子围着头顶的灯泡打转,其中一只再也无法抗拒光亮的诱|惑,一头扑上去,然后掉落在罗燿面前,晕头转向地踢腾几下,又扑棱起来飞上去,再次进入朝拜的队伍。
罗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拉过座机,按出一串手机号码。
野营帐篷里睡得迷迷糊糊的牧天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罗燿,你最好有生死攸关的大事,否则回去让你蹲厕所蹲到怀疑人生!”
罗燿也不废话,直接发问,“你做颞叶肿瘤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大?”
正文 第113章 火爆的夜
本来迷迷糊糊的医生牧天原,瞬间清醒,立刻进入工作状态“颞叶肿瘤?胶质瘤还是脑膜瘤,几级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临床症状是什么?病人的基本情况是什么?”
罗燿轻轻敲击着桌面,“具体不详。”
牧天原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怒吼,“什么都不清楚,你给我打什么电话,罗燿,我也是要睡觉的,你以为谁也能有你的本事,一天睡三四个小时就够了啊!谁病了?”
罗燿也没有隐瞒,“语默的爸爸,舒成文。我只知道他是颞叶肿瘤,其他不清楚,但他自认为已经无救了。”
“若语药物研究所的舒所长?”牧天原面色凝重,“他自己就是专家,既然这么做一定有充分的理由。你查不到他的病历?”
罗燿缓缓摇头,“我没查,是在他的箱子里发现了治疗颞叶肿瘤的药,推测出来的。天原,你和秦叔叔是我认识的最好的脑外科医生,我希望你能抽出时间,尽快为他诊断病情,确定治疗方案。”
牧天原苦笑,“如果病人不配合,医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不过,我一定会尽力,因为舒所长如果出事,将是医药界的巨大损失。”
不知道有多少病人和医生,正在翘首期待他的抗肿瘤药物尽快上市。可是谁能想到,这位身负众望的舒所长,自己竟得了肿瘤呢,还是最为危险的脑瘤!
罗燿眼神坚定,“你先为他诊断,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有办法说服他配合治疗。”
“好,我后天回去,结束休假,为舒所长检查。”医生牧天原,立马进入工作状态,“你也不用太担心,舒所长是研究肿瘤的专家,他手中应该有控制肿瘤的效果最好的药物,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嗯。”罗燿应了一声,他心里担心的恰恰就是这一点,因为药物可以暂时控制,所以舒爸爸才会坚持要把手里的事情做完,而不是及时接受手术治疗,“把罗睿也带回来,如果情况不能控制,这件事或许需要他帮忙。”
牧天原薄唇上启,笑意满满,“绝对没问题!”
罗燿放下电话,站起身,带上军帽,跨步出指挥所,看了一眼天上的满月,对旁边的哨兵说,“紧急集合,夜间二十公里徒步越野。”
精神饱满的哨兵眼神大亮,拿起哨子用力地,有节奏地吹响。安静的军营瞬间复苏,九十秒后,四百人已全副武装整齐列队,点名完毕。
同样全副武装的罗燿站在队前,左手食指一顶帽檐,开阔具有扩张感的声音,明明不高,却响彻全场,“二十公里全速越野,能跟得上我的,回来有赏!”
“报告!”
罗燿的目光准确定位在王靖宇的脸上,“讲!”
“赏什么?”
罗燿嘴角神秘一笑,“只要规定范围内,你所想的!出发!”
说完,罗燿向下一压帽子,如出膛的子弹一般,飞速全进。全队的特种兵顿时如打了鸡血,“嗷嗷”叫着全力追上。
罗燿快如风地奔跑,闪光的露水被军靴带起,水线四散,风从耳畔乎乎而过,身后的弟兄们的脚步声杂糅其中,这是怒放的生命!
他驻脚回身,看着追上来的一张张熟悉的脸,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热血沸腾。
值班守营的特种兵一脸羡慕的看着奔跑远去的兄弟们,一脸羡慕。罗队的赏,他们也想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这样的好事!
这里的夜是热血沸腾的,边宅的夜,却安静无比。主宅不远的小楼内,三楼的灯光一直未灭,带着眼镜的边蓅,全身灌注地敲击着键盘。
主宅后,西侧不远的醉玉楼内,头顶一块浴巾的边蒗,仰头睡在温池中,一脸幸福,嘴角疑似有可疑液体滑落。
西南角的晚晴院二楼主卧,身穿紫罗兰睡袍的蒋素心,目不转睛地盯着漆黑地电脑屏幕,几次抬起手,又几次放下。
东方微曦,罗燿傲立山巅,迎接第一缕阳光。
一个小时后,舒语默伸手按停闹钟;田莫宇一身运动服跑出院门,沿路晨练;平静的温池忽然钻出一颗脑袋,拍打着水面,仰头用力呼吸。
“待会儿跟小姐请示一下,这里需要安一张床,必须尽快。”边蒗咕哝着,站起身,抬头却看到精神矍铄的边蓅,交脚一滑又栽进水里!
“蓅叔,你居然偷|窥我!”边蒗捏着嗓子尖叫,以手遮身,在水中瑟瑟发抖。
边蓅瞪了他一眼,“保护小姐安全的人,明暗各一个,你觉得谁合适?”
沉浸在幻想中的边蒗立马清醒,如青蛙般从水中一跃而出,端正立于边蓅面前,“我,我!”
边蓅低头看了看被溅上两滴水的上衣,不满地皱起眉头,“把衣服给我穿上!”
边蒗咕哝着拿起浴袍,“又没光着......蓅叔,让我去吧?”
田莫宇跑到梁宅门口,看到晨运的梁奇夏,抬脚跑了进去,大着舌头喊了一声,“表哥!”
梁奇夏原地慢跑等他追上来,笑着问,“昨夜这么火爆,嘴都伤着了?”
田莫宇翻白眼,“我是被自己咬得好不好!”
“是谁咬得不重要,关键昨夜被咬的这个事实。”梁奇夏继续调侃着单纯的表弟,“这个事实,很关键。这个好消息一定要告诉唐哥!”
田莫宇气得一脚横踹,“你以为谁都是原哥和薛林宗啊,满脑子就那点事儿!”
梁奇夏闪开,边跑边笑,“林宗好几天夜里没露头,肯定是猎到新目标,醉倒金屋了。”
田莫宇对这样的事情不敢兴趣,“你帮我找好地方没有?”
“市区的一家中档酒楼,干净卫生,价格中等,菜量十足,完全满足你的要求。电话回去我发给你,你直接提我的名字就行,你自己出一万,多的我兜底。”梁奇夏心情甚好。
“这么好说话?”田莫宇看着表哥一脸得意地笑,“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