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务局在市中心,离着梁氏不远,的确很顺路,有顺风车可搭,何清韵也不会拒绝。
两个小家伙在一个班,作为父母的可聊的话题就多了。
“这学期幼儿园的兴趣班,许董打算给念念报哪一个?”何清韵主动开口。
许长右略惊讶,“兴趣班的事我还没有接到通知,有很多班可选么?念念对手工类很感兴趣,如果有倒可以报一个。”
何清韵这才想起加入班级家长聊天群的是许念的妈妈,“放假前通知的,有手工课,还有跆拳道和足球,男孩子学业挺合适的,我记得念念的妈妈在群里提过一次,想给他报个运动类的。”
许长右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何清韵说的念念的妈妈是谁,“我平时比较忙,接送念念的是他的阿姨。”
何清韵尴尬了。群里的人为了沟通方便,群名片都是自家孩子的名字,大多数都是妈妈,还有几个是奶奶。她想当然的以为,那个见过一次面,上个月才加入聊天群的三十多岁看起来很干练的女人,是许念的妈妈......
“抱歉。”
正好红灯,许长右握着方向盘转身,目光十分真诚,“你有这种误会很正常,我总是忙着工作,孩子都顾不上。跟你比起来,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家长。”
何清韵的笑容终于不再那么疏离客气,“你的工作比我忙太多,请人照顾孩子很正常。如果过一段时间我能加薪,也会想办法请人帮我接送孩子的,总让她孤单单地在幼儿园等我,很心疼的。”
贵,有贵的原因。让何清韵让幸幸去读鑫和小区的幼儿园,也是因为这所幼儿园放学之后全方位的托保服务。如果自己加班实在没时间去接孩子,可以提前给幼儿园打个电话让老师帮忙照顾,加完班再去接。加班过了九点,也可以让孩子晚上睡在幼儿园里,第二天放学再去接。
所以,她要努力工作,努力赚钱,让自己和女儿,可以生活的更好!
许长右温雅地笑了,“一定会的,我对边茳总经理和语默的工作能力,很有信心。”
何清韵也同样对舒语默充满信心,不过谦虚还是要滴,“许董的易衡,才是咱们A市科技股中,最闪耀的新星。”
许长右看着她修长洁白的脖颈和高高挽起的长发,以及满脸的认真,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路聊得很开心,以至于何清韵在梁氏大厦下车时,脸上的笑都没有淡下去。
这让薛林宗觉得,十分碍眼!自己的女人,一大清早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居然笑成这样!
薛林宗甩上车门,大步追上正在打卡进公司的何清韵,用力握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大吼,“何清韵!你居然坐别的男人的车!”
所有打卡上边的员工都停住看热闹,何清韵刚在梁氏立足,很怕在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力气没他大,吼也后不过他,讲道理也讲不通,她该怎么办!
“薛林宗,你别闹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何清韵拉着他到旁边的楼梯间里,服软。
“求我做什么,求我放过你,好让你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薛林宗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一步步地逼近她,“何清韵,你不是装清纯玉女,不让别人轻易得手抬高抬高自己的身价么?那个许长右得手没有,你们做昨晚做了没有?”
浓烈的男人气息越来越近,何清韵吓得贴在墙边瑟瑟发抖,双手毫无章法地向外推打着薛林宗,慌乱地声音如溺水欲亡般地挣扎着,“走开,你走开!”
“让我走开,你休想!”薛林宗抓住她挣扎的细腕压在墙上,以头抵住她的额头寻到让自己惦念的发狂的红唇,用力压住,辗转折磨。
“啊——”何清韵发出刺耳的尖叫,几乎痉挛地挣扎着,用力撞开他的头,蜷缩成一团,不住的尖叫。
楼梯门被人用力打开,“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
看着情况完全不对的何清韵,嘴角带血地薛林宗抬头吼了一句,“叫医生,快!”
大厦的保安认出薛林宗,吓得转身就跑。
地上蜷缩着的何清韵还在不住尖叫着,用力拉扯自己的头发。自己就这样让他讨厌吗,薛林宗心疼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弯腰握住她的手,“不要抓了!”
他的碰触引发何清韵更激烈地反应,她尖叫着,挣扎着,踢打着,完全失去了理智。
“何清韵,何清韵,你给我醒醒,你到底怎么了?”薛林宗用力抱住她,“别闹了,你打不疼我,只能伤了你自己。”
何清韵的长颈抬起起,像极了濒临死亡的白天鹅,失声的嗓子发出嘶哑的悲鸣,然后陷入昏迷。
薛林宗吓坏了,他抱起她,冲出大厦,开车直奔最近的医院,急诊大夫马上把昏迷的何清韵推入急救室抢救。
“薛少,何小姐是我的病人,她患有较为严重的肢体接触恐惧症。”医院的心理科的刘医生看着躺在病床上嘴角带血的何清韵,再次强调,“何小姐一直积极配合心理和药物治疗,病情已经得到初步控制,但是对异性的肢体接触还是具有极为强烈的抵触心理,你最好不要刺激她。”
薛林宗静静地坐在病床边,“她为什么会得这个病?她已经生过孩子,不应该有异性接触恐惧的。”
“这涉及到病人的隐私,我无法回答。”这几年一直关注何清韵病情的刘医生,看着已经好转的何清韵再度恶化,虽然畏惧薛林宗的身份,就还是劝说着,“薛少,您放过何小姐吧,她真的活得很不容易。”
薛林宗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何清韵参加企业年会从来都是站在边上,也从来不和男人跳舞,为什么她总给人疏离的态度。
不是因为她故作清高,不是为了吸引别人的眼球,而是因为她不能。看着她纤细苍白的胳膊和尖尖的小脸,薛林宗恨不得揍自己一顿。
活得很不容易么?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昏迷中的何清韵痛苦地皱起眉头,薛林宗下意识地抬手就要握住她的胳膊。
刘医生立刻拉住他,声音低沉严厉,“薛少!何小姐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
薛林宗无力地看着她,轻轻问,“我该怎么做?”
“请你立刻离开,段时间内不要出现在何小姐面前,以免引起她强烈的情绪反应。”刘医生立刻给出最合理的建议。
正文 第136章 没人能欺负你了
不要出现在她面前?薛林宗愣了,不要出现?!
刘医生看着何清韵颤动的睫毛,低声催促,“薛少,何小姐快醒了,您看?”
“用最好的治疗方法和药物,照顾好她。”薛林宗立刻站起身,大步走出病房。
于此同时,何清韵猛地张开眼,目光惊恐地看着洁白的房顶上挂着的输液瓶,张开被咬破的小嘴,重重地喘着。专业素质极高的刘医生没有贸然上前,只是用舒缓安抚地语气提示她,“语默,别怕,这里没有别人,别怕,这里很安全......放松,放松......”
何清韵转头,慌乱的瞳孔在刘医生脸上聚焦,慢慢分辨出这张熟悉、温和的脸,是了,这是她的主治医生,这里是她熟悉的医院。
“对,是我,刘瓷。”刘医生站在病床一米外,微笑着说,“深呼吸,压住,然后缓缓吐出,对,就是这样,别急,别急,慢慢来。”
已经用了镇静和舒缓神经药物的何清韵,努力尝试着舒缓心理的紧张,但还是无能无力,她忽然起身,趴在床边干呕着。
“过去了,都过去了。你这次地反抗做得很对,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不是你的问题,别担心。你做得很对,你做到了,没有人能欺负你,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刘瓷采用心里疏导的方法,针对何清韵的病情起因,出声安慰她。
门外,薛林宗以头触墙,吓人的脸色让他身边三米,成为真空。
十五分钟后,何清韵的身体排斥反应才得到控制,她躺回床上,怔怔地看着一滴滴透明的液体落,在输液管壁上,溅起细小的水珠,尽量控制住发抖的身体和嗓音,“刘医生,我不能住院。我没事,你帮我加重药量,我下午还要上班,我女儿还在幼儿园,我答应了今天准时下班去接她的。”
刘瓷知道她的特殊情况,也不强迫她住院接受治疗,“好的,输完液再起来,不急,还有几个小时。如果可以,今天尽量别去公司,去幼儿园接了幸幸就回家,多跟她接触,尽量不要一个人独处。”
久病成医,现在的身体和心理情况何清韵很明白,“我会的,您放心,我会的。您能把我的手机拿给我么,我需要跟公司请假。”
刘瓷左右看看,“你的包没送过来,电话号码记得么?我帮你打。”
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被送进医院,何清韵又开始呼吸困难。刘医生马上开始新一轮的心里安抚。
病房外,薛林宗紧握的拳头开始滴血!
他盯着病房的门,听着里边的女人发出的一阵阵痛苦的声音,猛地转身,大步走出医院,回到梁氏大厦。
梁氏大厦的保安看到是他,立刻点头哈腰地把何清韵的小包双手送上。
薛林宗接过,转身大步向外走,迎面遇上一脸不爽的梁奇原,懒懒散散地晃了进来。梁奇原看到薛林宗手里的女士坤包,笑得一脸不能细说,“宗哥,得手了?真不坠你花帅的名头!快给兄弟我传授传授经验......”
薛林宗握紧手中的包,少有的严肃认真,“奇原,我只是过来看望朋友而已,我不希望在这里听到不好的议论。”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梁奇原摸摸下巴,叫过保安,“怎么回事?”
“薛少追着一个公司的女职员进来,把她拉到楼梯间,那个女职员反抗激烈,后来晕倒了被薛少亲抱走了。”保安陈述他所见到的事实。
这么火爆,这么急?梁奇原两眼放光,“抱着出去的?”
“是,应该是去医院了,薛少在那之前让我帮他叫了医生。”
梁奇原压住自己的嘴角和一脸的笑,摆出上位者的姿态,“管好你的嘴,我不想听到公司有一句非议,否则,你立刻给我背包走人。”
例行吩咐完,梁奇原心情颇为愉悦地进了电梯。
发现惹事的是薛少后,他可是一个字也没敢说。嘴笨的保安僵在原地,可看到那一幕的,不只他一个啊......
这可怎么办......
保安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呆呆地问身边的瘦高保安同事,“你说我这张脸,辨识度高不高?混到人堆里,找不出来吧?”
瘦高保安看着他,一脸便秘。
薛林宗把何清韵的包交给护士,脸色阴沉地坐在车上,点燃一根烟,打通助理的电话,“去查何清韵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
放下手机,薛林宗盯着医院大门,一根接一根地车里吸烟。中午十二点半,换了衣服,也换了能遮住脸上伤痕的发型的何清韵,职业干练地从医院走出来。
如果不仔细看,谁也不会注意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强压住慌乱的眼神。
薛林宗静静地看着,看着她小心避开行人,一步步地,坚定地向自己走过来。
然后,从自己的车边经过,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薛林宗开车跟在出租车身后,跟着她回到梁氏大厦,看她下车,在公司门口站了有五分钟,才控制住颤抖的小拳头,慢慢走进去。
薛林宗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从没有哪一刻,让他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混蛋!
在学校用过午饭,赶回公司上班的舒语默,被高分贝的车喇叭声吓了一跳,站住瞪着车内没素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