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承说:“不是。”
方靳堂问:“那你喊我干什么?”
“里面是我小外甥。”
“我不相信。”
盛景承说:“真的。”
“真的假的,我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方靳堂再次朝盛景承的车子走。
方诗雨一下紧张起来,真的是盛景承喜欢的人吗?盛景承喜欢什么的人,比她漂亮吗?
孙雪烟好奇地看过去。
盛景承想到自己与夏清暂时的关系,仍旧延续结婚时的约定,并没有打破,此时如果他不去阻止方靳堂,那就是他违反契约精神,或许夏清会不高兴,于是他赶紧上前,正要阻止,车窗突然被摇下来。
盛景承步子一顿。
方靳堂抬眸看过去。
孙雪烟吓了一跳。
方诗雨呆呆地看着车窗处,车窗处出现一张可爱的包子脸,不是别人,正是盛东霖东东小同学。
“舅舅!”东东大喊一声。
盛景承惊了一下应。
“你怎么那么慢?还回不回家了?”
“回。”
“快点啊!不然、不然,我就把车子开走了!”
“好,我马上来。”
东东说完,车窗呼呼地又摇上去了,东东早就学会按车窗升降按钮了,片刻后,车窗再次紧闭。
方靳堂吃惊地问:“真是你小外甥啊?”
盛景承点头。
“还真可爱啊。”
“准确地说是可怕。”回回都抢他的镜。
“你小外甥长得挺好看的。”方靳堂说的是真心话。
“嗯,除了胖,其他优秀的方面都随我。”盛景承说的也是真心话,东东很多出类拔萃的方面真的很像盛景承。
“你还真不谦虚。”
“没办法,天生帅。”
方靳堂听言笑起来。
孙雪烟跟着笑。
方诗雨得知盛景承没有女朋友浑身轻松,一直以为盛景承是无情冷漠的,没想到和她哥聊起来天来,这么幽默可爱,她忍不住心生欢喜,对盛景承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少自夸了,既然没抓到你的实料,那么,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好,回头抽个时间我们再聚一聚,另外,祝早点找到心上人啊。”
“彼此彼此。”
方靳堂笑着和盛景承挥手离开。
孙雪烟拉着方诗雨跟上。
方诗雨边走边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盛景承。
盛景承连余光也没有留给她,而是大步朝他的黑色车子走,矮身迈进车子里,看见夏清、东东都在弯腰捡东西。
“干什么呢?”盛景承问。
“捡豆豆。”东东答。
“捡什么豆豆?”
“捡我和舅妈爱吃的豆豆。”
“为什么捡?”
“因为因为都被我弄洒到车里了,所以我和舅妈一起捡。”
“别捡了。”盛景承说:“回头让人打扫就行了。”
“捡完了。”夏清直起身体来,说:“走吧。”
盛景承看夏清一眼。
夏清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开车了。”
“好。”
盛景承发动车子,其实是他刚才想说,两天没见夏清,夏清又漂亮了很多,可能是出去玩了一趟,整个人脸上神采奕奕,朝气十足,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亲切,他一想到,她是他的老婆,情不自禁地就自豪起来。
可是自豪没多久,他又生起闷气来,因为夏清总是忽略他,一路上陪着东东吃,陪着东东喝,陪着东东聊天,真把他当出租车司机了,他几次做小动作吸引夏清的注意,夏清却连目光也没有给他一下,直到到盛家。
到了盛家盛老太太、芳姨、兰姨都上来迎接夏清,嘘寒问暖的,他记得几个月前,大家对夏清都爱理不理的,现在怎么一个个都跟见亲闺女似的,连盛景桐也上前询问,东东更是哪热闹往哪儿凑,根本没人理盛景承。
盛景承双腿交叠坐在起居厅看着电视,一副对“乱哄哄”的家中情景漠不关心的样子,眼尾却一直盯着夏清,看着夏清被大家簇拥,看着夏清和芳姨一起上二楼,看着夏清从二楼下来,看着夏清喝水,看着被东东缠着,看着夏清入座准备吃晚饭,看着夏清终于吃完饭一个人上楼了,他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澡,换身干净又帅气的衣服,专门热了两杯牛奶,准备了一碟爱心饼干,来敲夏清的门。
夏清打开门,问:“什么事儿?”
盛景承想了想说:“今天的月亮很圆。”
夏清疑惑地问:“然后呢?”
“月亮很好看。”
“所以呢?”
盛景承摸了摸鼻子,问:“要不要一起看月亮?”
夏清站在门口,向阳台瞥了一眼,说:“不要了,我一会儿还要忙,还有事儿吗?”
被拒绝了!
盛景承不高兴地转身就走。
夏清一脸疑惑,怎么又走了,莫名其妙,于是她将门关上,没一会儿,门又响了。
“谁啊?”夏清问。
“我。”
又是盛景承。
夏清将门打开。
盛景承递个托盘进来。
夏清吃惊地问:“干什么?”
“你不是为了爱好熬夜吗?宵夜。”
“宵夜?”
“嗯,拿着吧。”
夏清刚伸手接过来。
“偏心的。”盛景承说完扭头就走。
偏心的?
他是说偏心的了?
什么意思?
她还没开口问,盛景承就回到自己房间了,她站在门口怀疑自己幻听,好一会儿端着托盘走进房间,先喝了两口牛奶,看着心形的饼干……有点丑啊,她伸手捏一口,咬一口,软脆适中,香甜可口,一点也不腻,夏清敢肯定,这不是外面卖的,也不是芳姨、盛景桐做的,难道是……盛景承。
夏清忽然想到盛景承气呼呼地说的那句“偏心的”,可能不是她的幻听,她抬头看向窗外,正好看见一轮圆月,皎洁、明亮,正好这时,房门又响了。
“景承?”夏清问。
“是我。”
夏清笑了,走到门前,打开房门,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盛景承。
盛景承又问:“月亮那么圆,你确定不看一看吗?”
“月亮那么圆,我确定看一看。”
盛景承绷着的脸顿时融化了。
夏清说:“等一下。”
盛景承脸色瞬间一沉,说:“你又变卦了?”
“不是,我们拿着东西去阳台看。”
夏清端着托盘到阳台。
阳台上的月亮如水一般,倾泻至二人身上,为二人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美不胜收。
“这饼干是你做的?”夏清捏起一块饼干问。
盛景承想都不想拒绝:“不是。”
“真不是?”
“是。”
“你居然会做饼干?”
“被逼的。”
“被谁逼的?”
“还有谁?”
“东东?”
“嗯,上午芳姨请假,妈她们去商场,正好我在家,就东东丢给我,东东看见电视上有做饼干的,就让我做,所以我做了。”
“然后就给我留了几块?”夏清笑着问。
盛景承扬扬下巴,死不承认,说:“主要是做太多,东东吃不完。”
夏清笑笑说:“挺好吃的。”
盛景承心下顿时喜悦,抬眸看向夏清,夏清正坐在如水的月光中,眉眼弯弯,有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朦胧美,盛景承看着看着魂儿都快丢了,一直到与夏清分开,躺到自己的床上,他才想起来,他约夏清的目的,是为了谈他和她的关系,他想和她说,他真的喜欢她,不想和她做名义上的夫妻,想做真正的夫妻,对她好,爱护她,没想到一和她在一起,一颗心都在她身上,连正事儿都忘了。
盛景承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算了,再找时间说,于是心中喜悦地闭上眼睛,夏清回来了,就在隔壁,真好。
夏清又回到自己的床上入睡,睡的很好。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大家就开始忙起来了。
盛景承、盛老先生要上班。
东东要上幼儿园。
夏清也要上班。
所以饭后,一家人都是急匆匆的。
夏清怕迟到了,特意开车,车子刚开出门,东东便说:“舅妈,你下班早点回来啊!”
夏清笑着说:“知道了知道了。”
东东这才跟着盛景桐去上学。
夏清一转头盛景承的车子和自己并排了。
“开车慢点,注意安全。”盛景承说。
夏清点点头说:“好。”
两人微笑着分开,夏清开车很快到了北州汽车集团,如以前一样,每个星期一都要开一上午的大会小会,开完会之后,吃中午饭,吃完中午饭开始午休,午休完之后聊天、游戏以及喝茶等等,夏清看着大家都这么虚度光阴,突然之间有种自己并不适合在这里待的感觉,正在这时,部门经理突然站到门口,喊:“夏清,你来一下。”
夏清愣了一下,站起身来,余光中瞥见方诗雨得意发笑。
“来一下。”部门经理说。
“嗯。”夏清跟着部门经理,来到经理办公室。
部门经理顺手将办公室门关上,示意夏清坐下。
夏清缓缓坐下,问:“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儿?”
部门经理看着夏清,问:“听说你在写?”
作者有话要说:马甲很快会掉,大家别着急哈,一步步地来。
第60章
夏清吃惊地望着部门经理,条件反射地问:“经理,你听谁说的?”
“这个、不能说,你应该懂。”部门经理说。
“懂。”夏清轻轻点头,大概也猜出了是谁说的。
部门经理顿了顿,问:“那么,你真的在写?”
“是。”既然已经有人打小报告了,那么夏清也不打算装下去。
“写的怎么样?”
“还行。”
“收入比工资多吗?”
“多一点。”夏清很保守地说。
“那么我建议你不要再写了。”
不要再写了?
夏清大吃一惊地看向部门经理,问:“为什么?”
“因为你被人盯上了。”
“那又怎么样?我没犯法。”
“可是,你一个人签了北州汽车集团和绿江文学城两份合同,你要知道一点,北州汽车集团有自己发行的报纸刊物,现在新合同写明部分文职类员工笔下文字版权属于北州汽车集团,你在北州汽车集团的合同快到期了,但凡打小报告的人聪明一点,她等着你签完新合同,通过关系,直接将你告上法庭,你要两边赔偿违约金的。”
夏清镇定地说:“可我签的是旧合同,我的文字不受北州汽车集团约束。”
部门经理反问:“那你是不想和北州汽车集团续约了吗?”
夏清微微一顿。
部门经理说:“虽然北州汽车集团有诸多也不好,但是它五险一金齐全,福利好,工资在北州也不低,你也是本科生,熬一熬,过不几年,肯定会升职,回头你生孩子也有福利。这事儿,要是搁在以前,你可能不在乎。但是我听说,你爸和你哥最近又要卖公司……你一个女生,待在国企名声好听,又清闲,挺好,你觉得呢?”
夏清低头不说话。
部门经理继续说:“写这种事情,现在固然好,可是,万一以后写不出来了呢?而且听说写是件挺封闭的事儿,你年纪轻轻就宅在家里,与社会脱轨啊。”
夏清抬眸看向部门经理,部门经理一直对她不错的,她也知道部门经理和她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所以她打心眼里对部门经理表示感谢。
部门经理无奈地说:“这也是我个人的建议,你自己考虑考虑,我还是希望你留在北州汽车集团的。”
夏清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那么,你就先回去吧,好好考虑考虑。”
“嗯。”
“考虑好了,再来和我说。”
“嗯。”
“回去吧。”
夏清起身和部门经理说再见,回到办公室内,看见大家和以前一样,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八卦的聊八卦,化妆的化妆,不同的是,大家一看到夏清,便凑上来问:“夏清,听说你在写是吗?”
“夏清你写的什么?”
“夏清,你在哪儿写的?”
“其实,我也想写的,就是懒的,告诉你,我小学作文写的可好了。”
“夏清,怎么写的?教教我呗,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夏清,你笔名叫什么?”
“……”
写对夏清来说,是件很隐私的事情,是她内心情感的表达,是在书中与读者相会,而不是在生活中与人大肆谈论,这会让她羞于开口,甚至有点尴尬,此时脸上便浮现出了些许尴尬,正好被方诗雨、孙雪烟捕获,两人有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