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不开心——七杯酒
时间:2018-03-28 13:29:06

 
 
第38章 第 38章
  沈蓉呆呆地看着盒子半晌才反应过来:“我生日啊?”她眯着眼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哎呦, 还真是我生日,你怎么知道的?”
  最近身边的变故实在太大, 她自己都忘了自己生辰了,没想到远在这异地他乡竟还有人记得。
  燕绥挑了下眉毛:“原来在饭馆里的时候你说过的。”
  沈蓉自己都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了,不过在举目无亲的烨王府,有人还能记得自己生辰,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冲他笑了笑伸手接过匣子,拨开搭扣瞧里面的东西。
  燕绥略带希冀地看着她:“好看吗?”
  就见锦缎托着一只光润无比的珊瑚钗子和一对儿珊瑚珠子耳环, 那耳环倒还罢了, 钗子的钗头雕着一朵芍药,就连花叶根茎都纤毫毕现,整朵花儿将开未开, 栩栩如生,除了花儿的鲜亮美好,竟透出几分似人的□□,雍容端雅,含羞生情,珊瑚串成珠子做成手钏的多, 因为难以雕刻,这般鲜润的珊瑚已经是珍品, 再加上这精巧的手艺, 更是堪称极品了
  沈蓉打小也算见过不少好东西了, 但这只珊瑚钗子还是跻身前十, 她抖着手指把簪子取出来:“你,你好大的胆子,偷东西偷到烨王哪里去了!”
  她实在不能信一个亲卫统领能弄到这样的好宝贝。
  燕绥:“...”
  他给她这话生生噎住,半晌才无奈道:“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我有个朋友是在海边当差的,他们那边的珊瑚一两银子一大把,这个实在算不得贵重。”
  他说完暗自懊恼,他一见这只钗子瞬间就想到沈蓉了,也没多想就亲自买了下来,现在又得自己给自己圆场。
  沈蓉半信半疑,但是人家好心给自己送礼物,她也不能不识好歹乱怀疑,笑着道:“那就多谢你费心了。”
  她说完细细打量着这只钗子,就见钗子尾端隐隐约约刻着一个‘枣’字,她哎呦了声:“你个冤大头,难怪人家便宜卖给你呢,这钗子原来是个二手货!”
  燕绥肯定道:“不可能,这就是给你的。”
  沈蓉把那个‘枣’字给他看:“我大名小名可都没这个字啊。”
  燕绥笑而不语:“这是我刻的,你只管戴上就是。”
  沈蓉啧了声:“别是你准备要给你哪个相好的,人家不收你才转送给我的吧?”
  燕绥啜了口茶:“可不就是你这个相好的。”
  沈蓉瞪了他一眼,没接这话茬,伸手把钗子和耳环要放回盒子里,燕绥轻轻按住她的手:“放回去干什么,你不拿出来戴着?”
  沈蓉道:“算了吧,我整天在厨下做活的,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找谁说理去?”
  燕绥硬是把钗子取出来:“首饰买回来就是要戴的,这么藏着掖着做什么,我帮你戴上。”
  他说完硬是按着沈蓉肩头让她坐下,取了钗子要帮她戴上,沈蓉拗不过他,只得坐下了,又伸手道:“我自己来吧。”
  燕绥不答话,伸手把她头发上随意簪着的木钗取下来,她下意识地垂了垂眼,一头乌发纷纷扬扬落下,蜿蜒着垂落腰间,她眉眼低垂,眉心若有似无地蹙着,红唇微抿,似嗔非嗔地看着他,倒真有些何处不可怜的意味。
  燕绥看着她微微抿着的红唇,想忍着抚上去的冲动,伸手取来木梳子沾了水,帮她梳着头发。
  沈蓉被空气中丝丝缕缕的暧昧弄的脸上发烫,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问他道:“瞧不出来你还会给人梳头?”
  燕绥当然不会盘发梳妆,不过简单的盘一下还是能做到的,而且她的一头青丝生的极好,拿在手里柔顺服帖,任由人摆弄,他干脆放下梳子伸手把玩着一缕青丝,任由他缠绕盘旋成各种形状,倘若这青丝的主人也能如这般由得他揉.搓...
  他想着想着身上都燥热起来,不敢再乱想,将她的一头乌发挽好,再用珊瑚簪子定住:“好了。”他顿了下才道:“又不是很难的事情,瞧几眼就会了。”
  沈蓉从屋里取来靶镜一瞧,就见三千青丝之间殷殷一点红,既鲜润又不会抢了主人风采,笑眯眯地点头:“你眼光还挺好。”
  她说完又发愁起来,她过生日燕绥送他这么贵重的礼,燕绥过生日她能送点啥呢?要是燕绥能听到她的心声,此时定要接一句,什么都不用,把你的人送来就成。
  她说完就想起身的,被燕绥轻轻拉住,他捻起两只耳环帮她戴好,两指不经意般的轻轻捻住她耳珠,故作惊异:“阿笑,你耳朵怎么红了?”
  沈蓉想推他但是一下子没推开,脸上针刺般的开始发烫:“天太热。”
  燕绥笑一笑:“已经快到秋天了。”
  他见她眼睛已经瞪了起来,不进反退,伸手在她脸上刮了刮:“我听人说,心中有事的人才会时不时脸红,不知道阿笑心中有什么事,心里的事是否跟我一样。”
  沈蓉觉得被他刮过的地方酥酥麻麻,呼吸乱了几拍,说话都颠三倒四的了:“事,什么事能有我心里,想多了你。”
  燕绥眨了眨眼,手指移到她的下巴上,微微一抬:“阿笑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这几天沈蓉也没心思想旁的事,但他这样让她不禁回想起来蜀地之前两人之间的暧昧来,只不过这回他更加不容抗拒,甚至连遮掩都不再了,难道他恢复记忆了,还对她有旁的心思?
  沈蓉脑子都乱成一团麻了,良久无语,他看着两瓣抿着的红唇,被蛊惑了一般,不自觉地想要欺身靠近,她慌忙偏头挣开,他唇瓣堪堪擦过她脸颊,她腾的站起身来:“你,你这样对得起烨王吗!”
  燕绥:“...”不亲下去才对不起啊!
  沈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了,转过身往屋里走,不再看他:“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燕绥知道自己今儿是又过火了,在门外好声说了几句,见屋里迟迟没有动静,只得道了声:“有什么事来寻我。”然后转身走了。
  沈蓉在屋里拔下那只珊瑚簪子,对着烛火蹙眉瞧着,又长长地叹了声,重新把簪子收回匣子里。
  她现在对燕绥的身份是越来越怀疑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纠结这事儿,哪怕燕绥真有一百个假身份呢,只要不害她,又跟她有什么关系?装傻充愣反倒能享受他带来的各项特权和好处。
  但是燕绥身份有异她就是忍不了,假若他是个陌生人,他爱怎么说谎怎么说,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他只是寻常朋友,说谎是因为有难言的苦衷,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独独只有他不行?
  沈蓉往深处琢磨一二,不自觉伸手抚了抚被他亲吻过的地方,差点把自己的冷汗给吓出来,脸上满是别扭诡异,除此之外还有点隐隐的期待。
  她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要么大锤真跟烨王有好几腿,来撩她是为了躲避烨王的纠缠,证明自己是喜欢女人,要么燕绥是真对她有些意思,并且想把她强留在身边,不想她跟沈家大房有接触,那么他的身份就是...
  或者他真就是亲卫统领,而且真的对她有好感,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两人可以先慢慢地互相了解,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怕不是这样。
  她咬着下唇想了想,先把这事抛到一边,既然怀疑,干脆想法弄清燕绥身份。她在屋里走了一时,又把烛盏挑亮,托腮想了会儿,忽然眼睛一亮写了封书信。
  她早上起来见到他先问道:“我父兄有下落了吗?”
  燕绥眉梢微动,缓缓摇头。
  她再没多问了,把信封交给他,信封也没封口,她直接递给燕绥道:“我在府里进出不方便,你要是能找着我的家里人,把这封家书交给我爹和我哥。”
  燕绥还以为她得为他昨日的无礼气上一阵,没想到她今日神色如常,他怔了片刻才接过手里的信封:“好。”
  沈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加重语气叮嘱道:“这信上也提了你几句,是我给我爹和我哥报的平安,不过你不许偷看啊。”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说是不许让他偷看,但那语气简直跟让他看一眼一样,燕绥挑了挑眉才道:“阿笑拿我当什么人了。”
  他又问道:“王爷后天要出去练兵,我这两天不在府上,你有什么事只管托府里的管事传一声,有什么东西要托我捎带吗?”
  沈蓉摇了摇头,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燕绥把她方才的神情和说的话细细思索一遍,不由得眯了眯眼,忽的又挑唇一笑,把信封搁在抽屉里,竟然真就老实不看了。
  晚上的时候沈蓉小心探问道:“我那信...你送出去了没?没偷看吧?”
  那份信没写旁的,就写她这几日对燕绥身份的种种怀疑,还罗列出了证据一二三四,她要送家书是假,要看燕绥看了家书之后的反应才是真的,她还故意透露了信中的几分信息,就算他没隐瞒身份,她也不信他会忍住不看,大锤才不是什么本本分分的老实人。
  燕绥优哉游哉地道:“没看,你的叮嘱我哪里有不遵从的?”
  沈蓉紧盯着他的神色,见他表情没有分毫异样,心里又左右摇摆起来,嘴上胡乱应道:“没看就好。”
  平时怎么不见他这般老实,这时候竟老实起来!
  她还是不死心,从屋里取出一大碗蒸的槐花饭,上面淋了香油麻油蒜末秋油还有蒜苗:“特地给你准备的,你快趁热吃吧。”
  燕绥此时肯定是吃过她准备的晚膳了,这时候也不大饿,表情古怪地瞧了她一眼,拿着筷子拨出了小半碗:“我吃这些吧,太多吃不完了。”
  沈蓉眼睛一亮,故作疑惑地问道:“怎么会吃不完呢?我可是按照你寻常的食量准备的。”
  燕绥从从容容地道:“东院有专门给我们这些下属准备饭菜,所以我在东院吃过了。”
  沈蓉:“...”
  天衣无缝!!
  沈蓉简直想一脑袋撞死,亏她还以为自己想了多么好的招数呢,给人轻轻松松就破解了。
  她正在郁闷间,燕绥偏头瞧了她一眼:“阿笑,你最近有些古怪啊。”
  沈蓉犹豫着直说还是继续试探,最后还是怕打草惊蛇,故作高深地道:“你觉着我怪,我还觉着你怪呢,怎么你一到蜀地,处处都不大一样了。”
  燕绥展开双臂,勾唇笑道:“阿笑观察的可真仔细,你要不要看一看摸一摸,究竟哪里不一样了?”
  沈蓉试探不成反被调戏了,登时闹了个大红脸:“你...你闭嘴!”
  燕绥很无辜地道:“不是阿笑你想看的吗。”他含笑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我对阿笑的心意,可是一直没变的。”
  他自打昨晚上之后就越来越不要脸了...沈蓉实在招架不住,抽回手落荒而逃,燕绥在她身后发出几声轻笑,等她走远了又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家小甜枣...开始怀疑他了?
  沈蓉落荒而逃之后又开始琢磨法子,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个万无一失的,又想到燕绥今日的反应,看着都十分正常,难道真是她自己瞎想的?
  后天烨王带人出去练兵,沈蓉这个厨娘也没了事儿做,管事给她特批了假期,她一觉睡到晌午,正琢磨着能不能出府去买点东西探望探望李夫人,她还没来得及问管事,胡王妃身边的侍婢就敲她院门来寻她:“沈姑娘在吗?”
  沈蓉开门道:“我在呢,姐姐有什么事?”
  侍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芙蓉潭那边给老王爷和王妃进献了十几尾活鱼,厨下的厨子竟没有一个知道怎么做的,所以想请沈姑娘过去瞧瞧。”
  沈蓉迟疑道:“能不能把鱼拎过来让我瞧瞧?”
  侍婢为难道:“那鱼生性胆小,一离水片刻就会吓死,而且娇贵得很,水温水性都有要求的,送到王府上已经死了二十几条,剩下的也没几条精神的,就怕拎过来又要死了。”
  其实这要求倒是不难,但是沈蓉也没去过王府正院,胡王妃脾气好倒还罢了,老王爷可不是好相与的,她想了想,婉拒道:“前日做菜的时候不留神割伤了手,这鱼既然这般娇贵,想必肉质也极细腻,我手现在不灵便,若是弄坏了大人们进献给老王爷的食材可不大好。”
  她说完把前几天不小心割伤的口子给她看,侍婢也不大好说什么,回去回禀了胡王妃,胡王妃想着沈蓉到底是燕绥的私厨,她也不大好随意支应,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那行吧,我回头问问李夫人,看她有没有善于烹调鱼肉的厨子。”
  倒是老王爷在一边听了,那颗敏感的玻璃心又不痛快起来,大概是想到了自己连燕绥的一个厨子都支应不动,重重哼了声:“让她过来,菜做的好不好不是她说的。“
  侍婢无奈,只得又去传了一次话,沈蓉听完也是头疼,但老王爷的话,就是烨王也不好明面上违抗的,更别说她区区一个厨子了,哎罢了罢了,只是做顿饭而已,她想了想,请侍婢稍等片刻,自己回屋把那身抹布一般的制服换上了,又梳了个又土又丑的发型,再用厚厚的刘海遮住脸,这才起身随侍婢去了正院。
  听李夫人说老王爷的侧妃小星也不少,不是她自恋瞎操心,小心无大过啊。
  沈蓉一路低着头,老王爷也没看清她长相,胡王妃是见过她相貌的,心里总担心这般貌美的女子心气儿也高,会生出什么事来,见她如此装扮,便知道她是个有骨气的,不至于闹出不才之事。
  老王爷虽说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也不至于特地为难她,让人把她带到厨下去选鱼,沈蓉看这种鱼肉多刺少,而且味道极其鲜美,脂肪肥厚,便跟传话的人道:“这鱼肉依奴婢之见,烹煮涮烤反倒失了其鲜味,不如直接片成薄片,以上好的秋油和芥末佐之,方不掩其清鲜。”
  她说完心里忍不住擦了声,第一次自称奴婢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吃生鱼脍古已有之,老王爷点头应了,沈蓉想这鱼离不得水太久,干脆让杀鱼的师傅现杀了,她切好端盘,在盘上放了一层薄冰,又调好秋油和芥油,端着托盘捧给老王爷和胡王妃。
  胡王妃最爱鱼虾之类的,先给老王爷夹了一片,等到自己要吃的时候,突然就一阵反胃,捂着嘴巴不住地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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