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白软胖——萌冬萌冬
时间:2018-03-28 13:30:33

  软软见他这般动作,忍不住便看着纪天云笑了。
  其它人不知,纪天云有个看家本领;便是由他手中经过的汤、菜、饭,无论放了多少种调料、用过多少种制法,又炖煮了多少时候,他皆能轻轻一嗅,便分辨得出其中的绝大部分食材;若是再让他轻轻尝上一丝,那么他便能将汤汤水水中下了多少的盐粒子,都能估算出来。
  现在纪天云拿了这汤盅,不说一个字反而将糖水先轻轻嗅了一嗅……软软便知,他心下也是怀疑了这杯糖水了。
  引路嬷嬷却见居然有人截胡,心下不悦。想着若是完不成这趟任务,回去少不了被魏家千金收拾。因而便上手来夺这糖水:“你是何人,又有何资格来饮这糖水!这是大管家赏给小师傅的,必须要他一人服用!”
  嬷嬷伸手去抓汤盅,纪天云闪身便躲。
  不妨的嬷嬷一个激动,碰了汤盅的一个小角,引得糖水在汤盅里立时溅了几滴出来,正滴在了白软软的脸颊边上了。
  纪天云回头一看,微微笑了一笑。也不理会嬷嬷,竟抬起手来,顺手欲帮她将腮边的一粒糖水抹掉……
  说来也巧了!
  可在外案房里转了很大一圈的大胡子沈少堂,足在这个时候才转到了刚刚白软软所立的那食案边。一见桌上切得碎碎的细芹,突然便心灵福至地一抬头——
  透过纸窗,居然正正好看到回廊之外纪天云、白软软、引路嬷嬷所站的方向!那纪天云竟还刚刚抬起手来,朝着他的小胖皇后的脸……啊呀!
  沈少堂几乎心下一个咯噔,脚底便如着了火一般地,直窜出了外案厨房!
  白软软和纪天云这边还没明白过来,便只觉得脸前突然刮来一阵平地灰旋风,连泥土带砂子中间夹着碎石子,那真真叫一个飞沙走石、疯狗回避;几乎刹那间一道影子便直直地旋到众人的面前,一把将白白软软胖胖嘟嘟的小胖皇后白软软,一把搂住!
 
 
第32章 
  搂!
  不是肩并肩, 你与太阳能比肩的那种搂;沈少帝的这种搂,完全是霸道的、任性的,如同卡脖子一般地将白软软一把搂在身边。而且因为软软的个子本来就不高,沈少堂如此重重地一搂一卡之下, 她活脱脱就像是被他夹在了咯吱窝底下,前也不得, 后也不得, 动弹不得。
  沈少堂一脸的大络腮胡子,一身的粗布麻衣, 竟然还分外粗犷;因而操着十分粗粗的口音,对纪天云道:“你——做什么?!”
  纪天云也被沈少堂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他突然动手将软软一把卡住的时候, 纪天云也差点瞬间作出反应,将沈少堂的手臂挡住。但是白软软被他一把夹在腋窝之下居然还不挣扎, 而眼前的男人虽然贴了满脸的胡子,但是手背上的细皮嫩肉,脸膛上的星眉剑目,到是令纪天云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
  因而, 纪天云反而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她的脸不小心被糖水溅到……”
  纪天云伸手欲要往白软软的脸颊上,却被沈秒堂一手隔开!
  “她不管如何, 我自会处置,便不劳兄台废心!”
  沈少堂夹着白软软往后倒退一步,直接离开纪天云的手长范围。并且这句话说得毫无客气, 若是旁人,自然也会掂量几分。
  但是纪天云非但没有什么惧色,反而微微挑眉,淡然挡回道:“你若能处之,自然是好。希望以后的日子,你莫忘了此话。”
  咦?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少堂抬眼,将纪天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身形颀长,相貌英俊,表情镇定自若,尤其是他身上这一抹风淡云轻的淡然气质,竟让沈少堂觉得有三分的熟悉,三分的陌生。怎会如此?他从未见过此人,唯只在前往临海郡的驴车上,听阿宝和软软谈起,但为何却有种与他旧日曾相识的熟悉之感……难道于他在十数年的皇宫生涯中,曾见过纪天云?
  沈少堂心中讶异,于脑海中思索再三,却并无此人的身影。
  但是,这般的男人却与小皇后白软软相识多年,共处多时,只怕这些年间的感情也是……
  沈少堂思及此,眉宇微微一动!两男人迎面对视,目光凌厉相对,纪天云于沈少堂,竟丝毫不惧怕、不闪躲、不闪避。空气中冲满了噼哩啪啦连闪带电的火花,差点把数名“围观群众”都给噼晕了。
  但是,有一个人,却再也忍受不了了……便是沈少堂一出现时,就把她夹进咯吱窝里的白软软!
  软软初被他卡住的时候,被他吓了一大跳,那时便一大口口水完全呛在了喉咙里,差点把她噎住。到了后面,沈少堂只顾着与纪天云火花带闪电,完全忘记了还夹在咯吱窝下的白软软。软软越来越觉得气喘不顺,她微微挣扎一下——
  “唔……”
  沈少堂一把将她按回去了。
  软软又挣扎:“那个……”
  别闹,大人这里对视呢!沈少堂又将她塞回腋下。
  软软活脱脱快被他憋死了,手舞足蹈巴拉:“快……快放开我……咳咳咳!”
  白软软连声大咳十数声,憋得连脸都差点涨红了。还是纪天云先发觉,伸手便想来扶她,沈少堂终于回神,但是纪天云不如他占据天时地利;只见得小皇帝一放胳膊,左脚一旋,瞬时一个漂亮的卡位,一下便将纪天云卡在身后!沈少堂一把捧起白软软的脸,深情出声:“怎么了?伤到何处了?快让我看看……”
  软软白白嫩嫩的脸颊,终于被捧在了沈少堂的手里。
  多日分别的小皇帝小皇后,终于这一刻,在这堂堂魏国公府的、飘着油星子、鼓着油烟,墙上还挂着茄子、晒着辣椒的大厨房院子里,相见了。
  但是,这个明明是应该情深款款、催人泪下的画面,不知为何却怎么这么喜感——
  知道的人,尚明白这是一对小夫妻久别重逢;不知道的,便只看到一个穿着天云楼大师傅的男装,唇上还有一簇毛茸茸小胡子的小男生,一张软嘟嘟的俊脸,被另一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脸上一簇黑乎乎、脏兮兮,活像大猩猩一般的大胡子柴夫捧在了手掌心里!
  站在旁边的引路嬷嬷,几乎是激零零打了个寒战,倒抽一口冷气!
  素来只听说大齐官宦贵族家的公子哥儿们,有的尚好男风,但也不过是有钱人的玩意儿,讨个新鲜;但是万万没想到,今日就在这堂堂的国公府内,居然就让她引路嬷嬷看到了一场活生生的……夫夫情深?!而且夫的还是两个最为基层的劳动人民,一个厨子一个柴夫啊!啥时候大齐的民风居然已开放到如此境地,啥时候底层人民群众的日常娱乐生活,竟然已到了如此时尚的境地?!
  引路嬷嬷活了足足五十岁的人生观,受到了一百万点的剧烈冲击。
  但是,正当众人于此处纠缠之际,隔着大厨院的门廊,便听到了外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依稀还能听到那脚步声中,夹杂着刀剑枪甲、兵器的撞击声。沈少堂立时便觉得情势不好,他将地上的软软一拉:“快走!”
  引路嬷嬷发现他们欲要跑路,抢先一步将纪天云手中的红枣糖水夺了过来,一把拽住白软软的衣袖:“不行,将此喝了再走!”
  若完不成任务,魏家千金还不与她个五十板子的死罪!
  软软被引路嬷嬷缠住,而门外的脚步声越加急迫。偶尔还听到有士兵的喝声——“速寻蚱蜢!”“找到蚱蜢者,赏千金!”
  来不及了!
  沈少堂不由分说,一把从嬷嬷的手里将汤盅一夺——
  软软一个“别”字还没有喊出来,堂堂大齐少帝、满脸络腮了胡子的沈少堂,便将那盅加了料的红枣糖水一饮而尽!
  呃……
  软软目瞪口呆。
  纪天云微抽一口冷气。
  引路嬷嬷腹诽:他他他他竟然干了……不过就算不是小胖哥喝的,也总能交待了吧?
  沈少堂一口饮完,将汤盅一丢,拉住小胖后白软软,转身便跑!
  *
  简直来如风、去无影;动若脱兔,行如疯狗!
  沈少堂才将白软软拉着疯跑出大厨院,后头一队全副武装的国公府的家丁士兵们便匆匆赶至。他们口中喊着“搜寻蚱蜢,寻至千金”的激励口号,不由分说地便将大厨院的门层层关闭,刹那落锁!纪天云和引路嬷嬷连分辩的机会都没有,便全部关在了大厨院的院子里。
  纪天云回想起刚刚一瞬,一道好看的俊眉顿时微微地迭了起来。
  *
  那边,一身粗犷的大胡子少帝沈少堂,拉着小胡须皇后白软软的手,一阵狂疯乱跑。数个路过的仆从看到,惊得差点没连眼珠子都弹掉地上。何时男男之风已如此深入民情,竟连人家长满大胡子的都能找到小胡子了,居然仆从自己还是个单身狗!仆从顿地。
  沈少堂早于宫中仔细看了魏国公府的府院地形图,所以他手拉着白软软,还算顺利的便一路奔到了国公府后苑的库房。这一路,他们总是听到似远似近的脚步声,因而沈少堂也将白软软的手腕紧紧地握在手中;软软竟也没有挣扎,一路跟在他的身后小跑。软软不由得回想起上次他在宫中与文太后争执了那一架之后,也是这般狂风暴雨;或许是他们小别重逢,她竟觉得仿若昨日,分外亲切。
  沈少堂一路奔走,直闯进了魏国公库房中的一处很是窄小的小偏房,此房看起来十分破落而陈旧;门上的锁头已经锈坏,轻轻一拉便已推开。沈少堂紧握着白软软的手,将她拉到墙角之处的一处大柜前,拉开柜门——
  “快,你先在此处躲一躲。”
  软软朝大柜中望了一眼,回头道:“我躲在此处,那你呢?”
  沈少堂:“魏国公此番要对付的人,是我;要搜寻的人,也是我。只要你先于柜中躲起来,待我找到莫南风,先抵挡住魏府人的搜查;再令人于后院门处接应,让他们将你从此处带出国公府去。”
  白软软眨了眨水灵灵的眸子,很快便消化了“魏国公要对付皇帝”这般严重的突发事件,脸上笑眯眯的表情,先收了起来。她朝着门外望了一望,又看了一看这破败屋中的大柜,转头问道:“你可与莫南风约好了?”
  沈少堂怔了一下:“与他约在未时,后苑掷杯为号。”
  “既然如此,”软软忽然握住沈少堂的手,“陛下先与我一同至柜中,躲至未时再现身!”
  软软一把握住沈少堂的手,不由分说,将他一把推进了大柜内!
  沈少堂十分吃惊,完全没有料到,却还是被她推着一头栽进了大柜里。接着便看到他的小胖皇后白软软也跟着跳进的大柜中,还轻轻地将两扇柜门,紧紧关上。
  一柜的漆黑,顿时洒了下来。
  唯有两扇柜门间的点点微光,透过缝隙悄悄钻入柜中。
  他与她,便在这窄窄的、漆黑的、伸手不见却又呼吸迎面的大柜中,相对而坐——
 
 
第33章 
  魏国公府的西花厅, 气氛沉如冰窖。
  正中首的魏国公,一直端坐于扶榻上,微闭着眼睛,气色沉静。
  下首的几名带了刀的将军和魏国公的长子魏羚, 一直目光来来去去,皆是有心开口问一问魏国公, 但又谁都不敢开口。魏羚也看着父亲气沉丹田, 稳坐钓鱼台的模样,犹豫了半天都未敢开口。
  此时有士兵头目匆匆从门外奔进来, 回禀道:“回禀国公爷,已将国公府内上上下下所有的廊门院门皆已关闭,但是经过详细搜查, 未能寻到蚱蜢!”
  魏羚一急,上前道:“可都搜仔细了?宾客人堆里也都查验清楚了?”
  士兵:“回大公子, 都验看清楚了。国公爷已吩咐过,蚱蜢或许已乔装改扮,但是人形总脱不了画像,我们已在宾客当中细细详查, 均未发现他们的踪迹!”
  “再去搜!从前院至后院,务必搜个清清楚楚!”魏羚急了。
  士兵应了一声,转身便要走。
  “慢。”端坐于扶榻之上的魏国公, 慢悠悠地开口。
  士兵又回头,跪于地下。
  魏国公微微张开眼睛,语调平稳地吩咐道:“以他的性子, 必不会混迹于宾客当中,若要隐藏,他会隐于我们国公府的家仆、家丁当中才是。而且以他的个性,必不会于宾客中走动,反而应该会躲至某处才是。你们不要再去前院宾客中搜寻,而应至国公府的后苑,在役从中细细筛查,尤其是后院当中那些鲜有人迹罕至的库房之地,更要重中之重的严密搜寻。”
  士兵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魏羚心急了,终于上前:“父亲!父亲只令士兵于咱们府中后苑筛查,万一于宾客中错过了该怎么办?万一真的被他由正门逃出去了怎么办?”
  魏国公扫了长子一眼,老谋深算地慢慢道:“他如果会来我国公府中,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救他的皇后脱身。既然云燕刚刚是在后苑看到了乔装的大齐皇后,那么他若是来了,有什么理由还要混迹于宾客之中,而不直接前往后苑?况且,以他平素多疑不言的性子,他必不会将守卫森严的正门当作出逃路线,反而会将我国公府巡查薄弱的后院当成突围之径。李将军,你去立刻调动你的人,将我国公府的后苑、后门、夹廊、回廊之处,皆布上家丁暗线,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不管是谁,都立刻拿下!”
  在侧持剑的李将军,起身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魏国公又看了一眼魏羚,再吩咐道:“魏羚,你再去做一件事,速命人快去准备好金銮凤仪,就抬来西花厅内。”
  魏羚吃惊:“父亲,这又是为何?”
  魏国公细长的眼眸微微一闭,并不打算解释:“照做。”
  魏羚心中是满心的狐疑,但是不敢忤逆父亲的命令,只得匆匆而去。西花厅里的魏国公,又端坐在扶榻之上,微微地闭上了眼睛。虽然他沉默不发一言,但是心下脑中,却已是不停疯狂的计算。今日此事,已是他一辈子之中,与命相搏的一刹,若是功成,便是千秋万载;若是失败,便是赔上一府人命,血戮满地。
  *
  国公府里的士兵们,又于夹廊回廊之间,来回穿梭。一边在后苑里层层布守,一边将后苑里每一块山石都细细查找。有一个脑子抽风的小士兵,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一根筋,居然攀上后苑的假山,把山顶的大石头都翻过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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