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面。”卫珣撑不住，说了真话，忍不住拍了一下驾驶座上小张的肩膀，叫他不要按喇叭。
小张无奈地在心底叹气，这几下明明都不是他按的啊。
再说，明明一开始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被他搞成这副局面，还怪他咯？
“我发现你最近有事瞒着我。”唐苋皱了一下眉，“算了，我先不问你，回家再说。”
卫珣慢吞吞把电话收起来。
前面的小张问：“卫老师，咱们还要去下一家西餐厅吗？”
卫珣没说话。
“卫老师？”小张回头，前面的路都堵死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疏通。
“啊？去啊。”卫珣说，又把手机按亮，没有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
“卫老师，这前面堵住了，我看得堵一个多小时。”小张宣布了这个噩耗。
卫珣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刚刚大家还很急躁。这会儿却都诡异地冷静下来了，大约是因为都知道着急也没有用。
再堵一个小时，等去了西餐厅再回来估计得十一点多了。
卫珣摆下手：“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小张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可是卫老师，这地方掉不了头。”
前后都被堵，他们在路中央，成了夹心饼干。
卫珣郁卒，围了围巾，戴上口罩和帽子：“那我打车回去了。”
小张：……
您不陪我等吗卫老师？
卫珣下了车，低头一路往前走。这一段都打不到车，可是穿过一条街之后，他却看到了眼熟的车。
这不是他家的车吗？
卫珣走上前一看，车里没人。不知道唐苋在哪儿。
这可真是巧了，卫珣开心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却在准备拨号时，瞥见了对面珠宝店走出来一道红色的身影。
“阿……”他才要打招呼，扬起了一只手，就看见唐苋身后也跟着出来一个年轻男人。
他刚刚是帮唐苋推着门，所以卫珣才没有看见他。
两人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在说什么。
卫珣在车子旁只站了两秒钟，就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咦？”唐苋忽然看见他了：“你怎么找来了？”
卫珣还没说话，先拉起了唐苋一只手，十指相扣。
唐苋抬头看了一眼珠宝店的招牌，有点心慌：“我们走吧。”
卫珣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年轻人：“毛斯羽？”
“卫老师还记得我！”毛斯羽本来也是带了口罩，为了表示尊敬，把口罩摘了，很激动地看着他，想握手，低头看见卫珣的右手已经被占着了，默默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算了。
卫珣当然记得他，唐苋还夸过他好看的嘛！
“嗯。”卫珣点了点头，对唐苋说：“好吧，我们先回家。”
唐苋松了口气，回头朝毛斯羽摆摆手：“今天谢谢你啦，再见。”
“诶别那么客气，再见再见。”毛斯羽根本没有读懂卫珣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偶像记得自己名字，超开心。
“你刚刚从哪儿过来的？”唐苋不想让卫珣发现自己在买什么，想趁着他发现之前转移话题你。
显然，她太高估了卫某人的观察力。
卫珣随手指了指车窗外：“从那儿过来的。”
“我以为你昨天说嗓子疼，今天要在家里休息呢。”唐苋离开了那地方，松了一口气。
卫珣闷闷的，没说话。
“你怎么了？”唐苋觉得他安静地过分。
“没事，我想回家了，有点累。”今天外面特别冷，眼看着快要下雪了。唐苋看了一眼他穿的衣服，说他：“不是让你穿厚一点吗，不听。”
“……”卫珣沉浸在他自己的脑洞里，不想说话，又不想晾着唐苋不理，还是扯了扯自己袖子：“我穿了。”
保暖内衣。
要死，绑得慌。
卫珣委屈。
唐苋没什么好说的了，舔了下嘴唇：“好吧。”
回到公寓之后，卫珣要去做饭。唐苋在帮忙择菜清洗，洗了一半，她突然发现小猪佩奇的围裙被挂在冰箱门上，就甩了手上的水，把围裙拿了过来：“你小心衣服弄脏。”
她准备帮卫珣系上，卫珣躲了一下。
“干嘛？”唐苋对着他腰就拍了一下：“你怎么了？”
卫珣没说话，闷声剁排骨。
唐苋叉了叉腰，觉得事情不对。
“等等，卫狗子，你这是在冷暴力我吗？”
卫珣闻言一怔，准备放下菜刀，刀口却划过了食指指尖，一下就拉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第65章
唐苋拉着卫珣来到客厅，从茶几下的小抽屉里面拿出医药箱，为他处理伤口。
等贴好了创口贴之后，她收拾好了医药箱，要去厨房。
卫珣拦住她：“你干嘛去？”
刚刚才说他冷暴力，说的他有点心慌。事情没有谈好，就这样不谈了吗？
“做饭去啊。”唐苋一脸自然地说：“你手都这样了，难道我还能欺负伤残人士吗？”
她说完，见卫珣还不让路。
她就明白了：“好啦，等下再谈。”
卫珣在沙发坐了一会儿，听见她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就跟着过了去。
他靠着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被唐苋嫌碍事，撵他走。
“我从来都没撵过你。”卫珣不忿儿。
“行行行，你就站这儿。”唐苋手上捏着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站这儿别动啊！”
她忘了，卫珣轻易听不懂反话。
她说完那话之后，卫珣就真的站那儿不动了。只有在她进出厨房的时候，微微错一步给她让个路。
唐苋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行，站就站吧。男朋友只是蠢了点，她忍忍。
两人吃完饭，卫珣念念不忘刚刚的问题：“为什么说我冷暴力你？”
唐苋：“……”
还没组织好语言。
“你看，家庭冷暴力是指夫妻双方产生矛盾时，漠不关心对方，将语言交流降低到最低限度，停止或敷衍性l生活，懒于做家务①……我都没有。”卫珣照着手机念完，对着唐苋认真地说：“我没有不关心你，也没有敷衍，我们昨天晚上才……”
“你别说了！”
唐苋恼羞，拿毛毛虫抱枕砸他：“你这，还一套一套的，还挺会吵。”
她觉得，两个人要是真吵架了，卫珣不让着她，她一定吵不赢。
因为脸皮没他厚。这个人什么都敢说。
“没有吵。”卫珣默默地抱着毛毛虫，挪挪屁股，朝她靠近：“没有和你吵。”
唐苋顿了顿，瞧见他受伤的手指：“你今天怎么了？”
“……”一提这个，卫珣的表情就更奇怪了：“你今天为什么会在第七大道？”
唐苋：“就随便逛逛啊，怎么了？你今天不是也出去玩了？”
“那毛斯羽怎么也在那？”卫珣果然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
唐苋一听，嘴角就抽了抽。她想笑，又怕伤了卫狗子的自尊心，强行忍了下来。
“哦，你说他啊。”唐苋漫不经心地捋了一把头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那儿。”
眼角忍不住去看卫珣的表情，见他模样纠结，似乎是还有话想问，又犹豫该不该、能不能问，好笑地抬手摸了摸他皱着的眉心：“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卫珣望着她：“你以前还说他好看来着。”
合着是以前就埋下的祸根啊，唐苋挑眉：“你记性怎么那么好，我都不记得了啊。”
“真的吗？”卫珣的表情突然就变了。
“真的。”唐苋信誓旦旦。
假的，她夸过的小哥哥她怎么会忘？
但是也就仅限于夸了，而且也就是随口一夸。
“你比他好看。”唐苋摸了摸卫珣的脸，突然觉得他们两个的角色好像反了，表情略微有些奇怪。
可是卫珣不觉得，他觉得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是多幸运的事。
“那你们为什么会在那儿？”
唐苋愣了，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呢？
她叹了口气：“卫先生，要是照你这种吃醋法，你一年吃的醋可绕地球两圈，500毫升瓶装的。”
卫珣蹙了蹙眉：“没有那么多吧？”
他俩在一起都没一年的哇。
“你也不能让我吃那么多醋啊。”
唐苋不想和他说话了：“我要睡个午觉，你自己玩吧。”
“外面下雪了！”卫珣才说要跟她一起睡觉，就看见窗外开始飘雪了。
唐苋往外面一看，果然，说下就下起来了，还真快。
她走到阳台去看，雪落在地上都化了。地面很快就晕染湿了，阳台的边缘有点滑。
“呀，这朵要开了。”唐苋看了看茶花，对卫珣说：“我要把它搬进去，上一朵就被风吹掉了。”
小茶花花骨朵颤颤巍巍，很是可怜。
卫珣抿紧了嘴，心虚地点头，帮忙把花盆抬了进去。
“下大雪，好睡觉。”唐苋心满意足地看着窗外。
外面风呜呜地刮着，里面温暖如春。这样的睡觉环境，会让人本能地多一层满足感。
小爪爪自从入了冬以来，一天比一天懒。
有的时候逗它，它也没什么反应。
这会儿它又在睡。
唐苋有的时候简直就想化身成一只猫，有人养着，时不时就睡觉。
可是瞪她回到房间，脱下毛衣就有人拿到一边放好时，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跟小爪爪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干嘛？”可是很快等某只作乱的爪子摸上她胸口时，她就发现她刚刚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了。
小爪爪可不需要献身。
“我来证明我没有冷暴力你。”卫珣说的很诚恳，动作更诚恳。
他腾出一只手，把空调的温度又调好了几度。
被子太碍事了，他觉得。
“高腰牛仔裤不好。”卫珣一连解开了好几颗扣子，左手食指受了伤，一只手不够给力。
动作有点慢，唐苋疑心是自己中午吃多了，导致扣子绷得太紧，所以小心地吸了一口气。
“哪里不好？”她最喜欢高腰裤了，显腿长。
“不好脱。”卫珣终于扒掉了，松了一口气说。
唐苋差点一口老血喷死他。
才亲上，床头柜上卫珣的手机响了。
他本来是想挂掉的，一看来电显示是小张，就接了。
唐苋拉了被子把自己盖上，听得卫珣说：“好的，我马上下来。”
他说着把电话挂了，回头找自己的衣服。
唐苋目瞪口呆：“你要走？”
卫珣点点头，似乎觉得她表情不对，解释说：“有点急事。”
行。
非常好。
唐苋看了一眼他某处，凑过去咬了一下他的喉l结，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你走吧。”
今晚她要是让他上床，她就不姓唐。
卫珣坐在那儿，愣住了，觉得那个小眼神让他有点受不了。
他咽了口口水，喉l结上下动了动。
“唐啊，我真的有急事。”卫珣慢吞吞把刚刚披了一半的衣服又拽掉了，“但是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快一点。”
唐苋瞪大了眼，他说什么？
谁，谁想了？有这么倒打一耙的吗？！
“你个……”她话才说到一半，就没法外往下说了。
……
雪越下越大，伴着唳唳风声。
鹅毛大的雪花被寒风卷起，又抛下。眼看着都快要落地了，北风又起，偏不给其安宁。
似乎不玩到痛快处不罢休。
小张看了看车窗外的大雪，忍不住给卫珣打了个电话。
第一次打通了，但是对方没有接，很快就挂了。
再打，就关机了。
小张很迷茫，找赵恺东。
后者一拍大腿：“你走吧，浪费你的休息时间了，别等他了，爱咋咋！”
＊＊＊
傍晚，唐苋才醒。身边躺着那个说有急事要出去的男人。
她在被窝里踹了他一脚。
气死她了。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寒风呼呼地吹。
唐苋掏出手机玩，突然看见有好多人@自己，吓了一大跳，连忙点进去看。
前几天的都是她在大学的照片，但是今天又有了新的内容。
是她和毛斯羽在珠宝店内和店外的照片。
在里面的时候，两个人站在一起，看柜台上摆出来的东西。
因为姿势的原因，两个人在照片里显得很亲密，但是都没有露出正脸。
然而在店外那几张照片却刚刚好拍到了两个人的脸，清清楚楚。
唐苋翻了翻，照片就这么几张，来来回回地被转发。
可笑的是，里面偏偏没有卫珣的影子。
配的文字也大同小异：“白富美和小白脸么？呵呵呵呵，绿了大影帝，厉害了我的糖！”
还有人发了长微博，指出唐苋和卫珣恋情中间的种种可疑之处，暗示他俩根本就没在一起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