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却吓破了胆,起身扔了手里的针线篓,急急跑向屋内给千元找衣服。
跑了一半,又急忙忙回来对一脸坦然的千元喊道:“小姐,快跟我进屋!”
千元睁大了眼:“大丫,你糊涂啦~这就是我的屋子呀~是某人该出去~”
大丫反应过来,又跑过去催促陈宇桓:“表少爷,快出去快出去!”
“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样赶主子,谁给你的胆子!管教不严,林公子不要在意。”只怕不够乱,江承楷的声音和步子也进了屋。
而且还带着男主来了。
大丫大惊失色,陈宇桓也心里惊慌。
千元听着外面的雨声,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暗道不妙,连忙起身向屋内的床上冲去,不想被大丫的针线篓绊了一下,生生摔了个狗吃/屎。
MD!千元暗骂,疼死老子了!
屏风外,大丫还在拖着那些男人,可自己现在已经爬不动了(╥╯^╰╥)
第7章 炮灰嫡女
“大姐姐病了?昨天我们还在一处下棋呢,怎么突然就病了?”女主柔柔的声音传来。
“就突然身子不适,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卧床休息几天就好了。”大丫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慌,心里只盼小姐赶快转移到床上去。
千元努力撑起身子往近在咫尺的床边爬,可膝盖好像被绣针扎到了,刺疼刺疼的说●^●还有手肘,我去,肯定被这破地摔折了。
为什么这么倒霉啊!!!!
眼看着就要够到床沿了,千元感觉身子一轻,抬头对上陈宇桓羞红的脸,尴尬地扯开嘴角:“表哥…”
陈宇桓眨眨眼睛没说话,双手一伸将怀里的人送到床上,快速扯过薄被将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被子蹭到膝盖,一阵尖锐的疼痛传遍全身,千元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陈宇桓紧张地问:“怎么了?哪摔疼了?”
千元刚想作答,余光看到闻声走进来的男女主和江大少,便轻轻摇摇头:“表哥,谢谢你来陪我,躺床上一天了,我快无聊死了。”
陈宇桓会意一笑:“左右爷闲着也是闲着。”
江承楷一听立刻跑到床边,关切地问:“怎么了?请大夫了吗?”
“不碍事啦~是我贪凉吃坏了肚子,不碍事的。”千元傻笑。
男主林公子狐疑地看了眼地上的针线篓,再看看明显不自在的陈宇桓,目光最后落到床上看似虚弱的江大小姐身上,疑窦丛生。
刚才明明看到一个人影从窗边跑过去,这江大小姐和陈宇桓在耍什么把戏?
女主江若婉同学看到陈宇桓与大姐姐要好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舒服,陈宇桓以前还从来没有忽视过自己呢。
千元双手揪着被子往男主那边瞄了一眼,不期然对上一双没有温度的眸子。
原来男主也在打量自己。
千元装作惊吓的样子避开他的目光,冲着江若婉说:“今儿外面雨那样大,我还以为妹妹不会过来了。”
江若婉上前绕过陈宇桓坐在床边,拉过千元的手说:“就是因为这雨下得人闷得慌,才来找姐姐玩呢。路上碰到大哥和林公子,就一道过来了……呀!姐姐你这手怎么受伤了?”
千元闻言,刚想原来陈宇桓不是跟你们一路过来的,突然又听到女主话音转到自己手上的伤,心跳了两下,条件反射抽回手遮掩道:“可能不小心磕哪儿了。”
江若婉不依不饶:“这伤看着像摔了一跤……”
“啊!那什么,她既然病着,我们要不先走?让她好好休息。”陈宇桓打断了江若婉的话。
江承楷赞同地点头:“林公子,走吧。”
男主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听了江承楷的话后,看了眼江若婉,便率先转身出去了。
江若婉跟千元道别后,也起身走了。
陈宇桓在最后,看众人出了屋子,凑到千元跟前说:“我晚上再来看你。”
千元一脸震惊,这二世祖的态度转变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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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元想起原身那个要嫁给男主的愿望就恨不能挠墙。
目前为止且不说与男主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是话都不曾说!上!过!一!句!啊!
不,准确来说,千元到现在还没见男主开!过!金!口!
大丫小心翼翼揭开被子,轻轻把千元的寝衣裤腿挽上去,待看到千元膝盖时,大丫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在千元光洁圆润的左右膝盖上分别插着两根明晃晃的针,针头已埋入半截,只留下一节针尾。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我不该随手乱扔针线篓的……”大丫说着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千元回神看了眼插的牢固的绣花针,伸手帮大丫擦了擦眼泪:“傻大丫,这又不是你的错。快帮我拿出来吧~好疼啊~”
大丫听了赶紧擦干眼泪:“小姐,你等等,我去洗干净手。”
千元等大丫出去,随手抓过被子一角咬在嘴里,双手分别轻捏住针尾,把眼一闭,快速用力将两根针拔了出来。
那一瞬间的痛感让千元闷哼一声,背上的汗刷地就冒出来了。
“看不出来江大小姐对自己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冷淡又带着嘲讽的清朗男声从窗口传来,千元偏头去看,因为背光,只能瞧个大概轮廓,不过,那样冷冽的气场,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除了男主还能有谁。
现在看来,虽然不知道男主脑补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摄政王站在窗口,床上少女半露的小腿和胳膊以及膝盖上的殷红都看的一清二楚,红白交错,有一种莫名的美。
他就那样负手而立,静静看着少女眼里的惊讶褪变成淡然,看着她吐出嘴里的被角,看着她缓缓将手里的绣花针插到床头的蜡烛上,看着她旁若无人地低头吮吸膝盖上的血珠,看着她抬头舔干净嘴边的鲜红,看着她蓦地对自己灿然一笑:“林公子还要看到几时?”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猛转过身大步离开。
妖女!他咬牙恨道。
第8章 炮灰嫡女
千元感觉身侧躺了个人,顿时睡意全无,双手用力将人推下了床,黑暗中一声痛苦的“哎哟”传来。
千元听出是个男人,吓了一跳,连忙对着黑漆漆的屋子大喊起来:“大丫!大丫!”
地上的黑影倒吸了口冷气,艰难开口:“笨女人,别叫,是我。”
“陈宇桓?!”千元辨清来人,惊讶不已。
大丫持灯急急跑进屋:“小姐怎么了?要起夜吗?我这就来扶……表少爷?!您怎么在这儿?!不是收拾了暖阁让您休息吗?!”
大丫盯着地上抱着肚子哎哟痛叫的某人,满脸不可思议。
千元听这话像是大丫知道陈宇桓要住在自己院里一样,便问:“大丫,这怎么回事?”
大丫刚要开口,陈宇桓却冲着千元说:“你又怎么回事?起个夜都要叫人扶,娇不娇气?!”
千元被说得无言以对。
大丫走过去将陈宇桓扶起来,安排他在软凳上坐好:“说什么呢!小姐下午腿被针扎了,这会儿还疼得跟什么一样,表少爷您就少跟小姐斗一次嘴不行嘛?”
陈宇桓揉着腰道:“这是什么话?好好的怎么被针…啊!是下午摔的那一跤?”
大丫点点头。
陈宇桓像想到了好玩的事,哈哈笑了起来。
千元无奈地看着俩人一问一答,克制着怒火问:“现在能说说,陈宇桓你是为何出现在我屋里,还要上我的床了吗?”
大丫一听,立马瞪着陈宇桓:“怎么还上小姐床了?!说说为什么?!”
陈宇桓被两个女人的目光盯得不自在,看着大丫底气不足吼道:“还不是怪你!暖阁那屋子又热,床又硬,本少爷根本睡不着好嘛!我看了一圈,就江若琳的屋子最舒服了!”
大丫也怒了:“我敬你是表少爷,是小姐亲亲的表哥,这才听你派遣。可你看看你自己做的事,你多大了?!做事还只考虑自己舒服不舒服,你有没有为我们小姐想过,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跟一个男子同床共枕,这要被有心人拿去宣扬,我们小姐还做不做人了?!”
陈宇桓被训得一愣一愣的,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后悔,嘴上却不肯服软:“怕什么,大不了爷娶了她!”
大丫恨不能冲上去打这家伙一顿:“你说得简单,我们小姐可是有婚约的。”
陈宇桓抿抿嘴,没吭声。
千元瞅着他那脸很不对劲,不知是不是烛火太暗的缘故。
千元点亮床头的蜡烛,冲陈宇桓说:“你过来。”
陈宇桓下意识起身就要应声而来,蓦地想到什么又坐下来:“小爷凭什么听你的!”
千元仔仔细细打量着陈宇桓,半晌,叹口气:“你跟人打架了?”
陈宇桓哑然。
大丫笑着扶起陈宇桓:“小姐,夜深了,你早点睡,我会安排好表少爷的…”
“大丫,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千元掀开被子,挪动着要下床。
“我猜猜,能让大丫这么紧张的,想必是跟我有关咯。”千元扶着床沿站起来。
陈宇桓看了眼笑眯眯的千元,情绪低落地甩开大丫的手:“算了,反正她早晚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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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为千元披上外裳,想着去小厨房为两人准备些茶点,便出声询问:“小姐,表少爷,有什么想吃的?大丫去做些夜宵来。”
千元拢了拢衣服,听见外面屋檐滴答滴答的落雨声,突然想起以前在现代每逢下雨的晚上,自己一定会裹紧被子窝在床上看小说。因为下雨不想出门,晚饭便只是一桶泡面而已。
现在,居然有了专门伺候的丫鬟,在这样的晚上还有加餐。
陈宇桓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千元,心里莫名不大舒服。这个表妹,其实自己一开始是不喜欢的。因为她总是嘻嘻哈哈,像个疯丫头。十年前是这样,没想到十年后长大了还是这样。自己喜欢的可是像若婉表妹那样温柔似水的姑娘,可是这次回京,感觉这个表妹似乎变了不少。
比如,现下这副安静的样子,真少见呐。
“喂!笨女人!大丫问你要吃什么呐?”陈宇桓不习惯看她眉头皱起来的脸,便凑到千元跟前扯了扯她的头发。
千元吃痛回神狠狠瞪了一眼陈宇桓:“你幼不幼稚?!”
陈宇桓痞气十足地笑笑。
千元被他眼里的神采晃得一愣,这家伙还真是生了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
大丫扑过去拉开两人,不高兴地向两人申诉:“你!们!靠!太!近!了!”
千元尴尬地撇过头。
陈宇桓快速跳开回到自己的凳子上。
大丫满意地点点头:“这样说话就很好。现在说吧,你们都要吃什么?”
“大丫,我要吃馄饨,不要葱花要香菜。对了,还要一个煮鸡蛋。”千元又坐回床上,顺手拉过被子盖住腿。
陈宇桓听了,立刻说:“我和江若琳吃一样的!”
大丫点头应下:“幸亏下午炸丸子的肉还有一些,我这就去做。”
看着大丫出去,听着她的脚步远去,千元对陈宇桓说:“表哥,现在可以说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陈宇桓看了一眼千元,这丫头,想套话的时候就知道叫表哥了。
第9章 炮灰嫡女
千元咽下嘴里最后一个馄饨,抬眼看到对面陈宇桓脖颈上的抓痕以及他肿起来的嘴角和脸颊,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难怪你不敢回家睡,被外祖母看见了怕是要抱着你喊:‘哦~我的心肝儿~谁把你打成这样了~’哈哈哈哈~”
陈家人员简单,陈宇桓要算这辈里的独苗,原来听院里的嬷嬷说八卦时,提起陈老太太护孙子的事迹,那真是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想当初陈宇桓在书院被同窗嘲笑男生女相,娇里娇气,陈老太一气之下让陈宇桓休学在家,然后把书院的夫子全“请”到陈家来教陈宇桓一个人。
后来,书院没了夫子,学生散漫无度。诸多学子的父母看不下去,便让那些闹事的学生挨个儿去陈家赔礼道歉,并当着所有夫子和同窗的面发誓再也不欺负陈宇桓,陈老太才“开恩”放了那些夫子。
没办法,谁让陈老太太是皇上的亲姑妈呢。
千元这边笑得趴在了桌子上,大丫无奈地收走她面前的碗筷,递了一杯茶让她漱口。
陈宇桓吞着馄饨含糊不清道:“还有脸笑!我这伤是为了谁受的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这笨丫头也是个心大的,原以为听到外面那样的流言会让她吓得哭鼻子呢,这样没心没肺,也挺好的。
千元吐掉嘴里的茶水,大丫又端来一盆水让她净手。
陈宇桓喝掉碗里的汤,嫌弃地对用锦帕擦手的千元说:“当你的丫鬟一定很受累。”
千元似笑非笑地说:“是啊~比不得你在书院还有女扮男装的丫鬟随时伺候着。”
陈宇桓讨了没趣,悻悻然问大丫:“不是还有煮鸡蛋吗?”
大丫收拾了陈宇桓的碗,也照旧伺候他漱口净手:“在锅里呢,我这就去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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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元快速剥好鸡蛋,用浸了水的帕子将鸡蛋包好:“大丫,你先去睡吧,我刚吃完东西,和表哥说会儿话再睡。”
大丫为二人添好茶,不放心地说:“深更半夜,你们孤男寡女的……”
陈宇桓一听这话,一口茶噗地全喷了出去,羞愤交加的脸看起来更好玩了。
“大丫~你就睡在外间的榻上,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你明儿还要早起呢!”千元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