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宠妃(重生)——半袖妖妖
时间:2018-03-31 14:40:36

  上了二楼,入鼻的就是腥苦的药味。
  顾青城还真是病了,楼上还有个大夫正给问着诊。
  她们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徐妧连忙让琴书把葡萄放了桌上,过来见礼。
  这楼上是后改的卧房,单在里间摆了床和屏风,一边的柜子都是从前留下用着的旧物,一共没几个摆件,看着冷清得很。
  老大夫一边吩咐药童熬药,徐妧和徐椀走了过来,楼上很暖,暖炉竟然已经点着了,顾青城的枕边还放着一个手炉,他靠着软垫坐着,脸色苍白。
  见了礼,徐椀小心翼翼地凑了暖炉旁站着,徐妧笑道:“我娘让我给顾大公子送点山葡萄,她让我跟大公子说有什么事不要见外,只管提了就是,还让问上次送的药还有没有了。”
  顾青城眼帘微动:“多谢夫人小姐记挂,药还有……咳咳……”
  话没说完,就先咳嗽起来,他脸色本来就白,此时虚得更是没有血色了,徐椀双手交叠在身前,这样更能烤一烤,身上暖了,她才抬头。
  巧了是顾青城也似瞥了她一眼,他眉眼精致,目光撞了一起,又飞快移开。
  就只能看见他侧脸,徐妧和他说着话,徐椀光站在边上偷瞧着他,他凤目狭长,半晌才眨了一下眼睛,眼帘很长,挺直的鼻梁,薄唇微抿。
  本是秀美的脸,因着这三分淡漠,平添了些许不怒自威的冷。
  十年的时间,会把人的相貌改变多少,亦或是,她现在也开始不确定了,记忆当中那张脸,竟然有些模糊了,眼可是这样的眼,脸可是这样的脸,越是想,越是看,竟然越觉得很相似,越觉得相似越是心惊。
  也许是她定定看着他,看了太久,顾青城转头又看了她一眼。
  这一次,他微扬了眉,抬了眸。
  若真是七八岁的孩童可能不会有什么想法,可她骨子里可是十七岁的徐椀,撞进那样深邃的眸子里,那样的脸,天老爷啊!
  徐椀转不开目光,心肝乱颤。
  幸好徐妧话传完了,也过来暖炉旁边搓着手取暖,撞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连忙低了头。
  也幸好,顾青城叫了小厮过来,让去再点一个手炉,似乎并未瞧见她窘态,
  再抬头,顾青城依旧是侧颜相对。
  那个人的话,这边脸有蜿蜒下来的伤疤,因为怕他,她就没敢细看过。
  若是年少,没有疤的话……
  她盯着他的手腕处,可惜长袖将那处遮得严严实实,徐妧拉了她的手,这是要走了,再次上前见礼,顾青城也是一脸疲色,叫了人拿手炉给了徐妧。
  才点着的手炉也暖了,喜得徐妧连忙谢过,不过只这一个,她忙是回头:“阿蛮,你冷吗?你冷的话给你。”
  徐椀忙说不冷,少年轻咳了声,也拿了枕边这个:“不用,你拿你的,这还有一个,给她好了。”
  说着,看向徐椀,示意她过去。
  他单手拿着,等她走过来,才递给她:“你叫阿蛮?”
  眉眼虽是冷清,但唇边却似有笑意,还笑,他还笑,笑什么……天老爷!
  徐椀腿都要抖了,赶紧低头双手来接:“谢大公子,我名徐椀,乳名阿蛮。”
  顾青城没有放手:“哦,是满堂堂的满?”
  不等徐椀回话,徐妧一边笑了起来:“不是啦,是强蛮的蛮,我娘说阿蛮生下来时候早产,像猫儿似地虚得都不哭,姑姑怕养不活,起的这乳名。”
  掌心一暖,顾青城将手炉放了她的手中。
  徐妧这个大嘴巴还要再说什么,徐椀拉了她赶紧告辞。
  下了楼,外面北风渐大,更是冷了,一人抱了一个手炉都更是脚步飞快,各回各院,快到门前了,徐椀心中不甘,叫洪珠先回去了,自己往前院去了。
  风摆着灯笼,院子里只有风声,若论长相,那双眼睛更像。她不知道围着自己身边的人怀疑,会不会太可笑,走过假山,脚步更轻。
  这时候还不算太晚,还是多打探打探才好,到了小舅舅门前,看见他屋里亮着灯,徐椀敲门。
  屋里烛火跳着火花,里间隔着屏风更是昏暗。
  幔帐被扯了下来,徐凤白只着里衣,半靠在墙边,赵澜之衣衫半解,埋首在她肩头啃吮,正是紧拥着她,只听敲门声响起,顿住了。
  当当当,当当当。
  徐凤白一把将他推开,应了声:“谁?”
  才推开,男人的气息又到唇边,赵澜之抓住了她手,与她十指交缠才不让她动。
  门外软糯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小舅舅,我是阿蛮!”
  惊雷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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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色胆包天
  栗子倒了盘子里, 徐凤白慢条斯理地挑着齐整的, 形状最好看的放入口中。对面坐着的赵澜之已经喝了第五碗茶了,这会他单手托腮,就那么倾着身子,半趴了桌子上看她,眉眼间全是笑意。
  徐凤白也不抬眼,继续挑栗子:“我家茶那么好喝?”
  赵澜之点着头, 拿过栗子袋,往出倒了一些, 开始剥:“好~喝~呀!”
  看给他浪的,徐凤白轻笑出声, 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好吧, 那现在茶也喝了, 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外面要禁行了。”
  他扬着脸,光是那么看着她:“我要是不走呢?”
  徐凤白站了起来:“怎么,茶没喝够?”
  赵澜之下意识就趴了桌子上面,他双手各自扳着一边桌檐, 很怕她过来撵他:“我再坐会儿, 就坐一会儿,我保证什么都不干!”
  谁想徐凤白起身到了一边洗手漱口, 好像没瞧见他这副无赖样子一样。
  洗了手, 她又去了屏风后面:“你保证?”
  赵澜之一口应下, 自然是妥妥的保证:“我保证,你让我再坐一会儿,我一定不干混事……”
  话未说完,音已经降下去了。
  徐凤白脱了外衫,啪地搭在了屏风上,烛火映着她的身影,能看见那影子被拉得老长一条,眼看着那影子在里面窸窸窣窣的,他赶紧剥栗子,多多的剥栗子,要把剩下的栗子都剥完才行。
  飞快将剩下的栗子都剥好了,赵澜之端着盘子这就走了过去。
  屏风后面的人果然已经将胸前的布条解开了来,裸着的肩头背对着他,他重咳了声,就站在一边看着她:“还吃栗子吗?我都剥好了。”
  徐凤白回头看他:“你还要坐多久?”
  简直要命了,赵澜之面不改色:“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走。”
  解开胸前束缚,胸口的药布也露了出来,看见她走了柜子前面去换药布,他赶紧跟上,问她伤口好了没有,她打开让他看看,本来就是旧伤,已无大碍了。
  包上伤处,直接穿了里衣,徐凤白也拆开了发冠,披着长发坐了镜前。
  赵澜之站了她的旁边,把栗子放了桌子上。
  她好笑地在镜子里看着他:“漱过口了,不想吃了,你什么时候走,马上要夜禁了吧?”
  丝毫没有要留他的意思,女人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他有心上前再赖一会儿,见她又坐了床边,似乎真的这就要歇下了,也就叹了口气。
  “算了,我走了,你早点歇息。”
  徐凤白点头,目送他转身。
  她起身靠了床边墙上,在心里数数,一二三四五六……
  脚步声果然去而复返,不等十个手指头数完,赵澜之又大步走了回来,女人倚着墙,抱臂而立,唇边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
  赵澜之看见她站在那,到了她面前,扬起了脸来:“真不留我?再不留我可就真走了。”
  他伸手到她面前,故意做出一种你再不拉住我我就走了的姿态。徐凤白许久没有这样放松过,看着他,更是勾唇笑得不能自已,她别开脸,虽不说话,却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反应是直接拥她入怀,低头,寻了她的唇瓣抵死纠缠。
  半晌得空了,徐凤白将他推开一些:“只这一晚,以后不许来。”
  从前她找他时候,也说过是露水夫妻不作数的,后来生了阿蛮以后更是把他抛到脑后,若非他缠得紧,估计也早就一拍两散了,这种话他听过不下百次,才不当真。
  拉扯着,难免情动。
  烛火跳着火花,呼吸也急促起来,冷不防徐椀这一声阿蛮,惊得两个人赶紧分开了来。
  赵澜之慌忙拢了衣衫,下意识就跑到了屏风后面,二人倒是默契十足,徐凤白拉了挂在屏风上面的外衫将他的影子遮住,这才走出来一些:“什么事?这么晚了,你怎地还不睡?谁跟着你呢?”
  徐椀的声音在门外软软响起:“我想问舅舅点事,没有人跟着我。”
  徐凤白拢了长发随意在脑后一扎,又在大柜里拿了斗篷披了身上,走到门前来:“什么事明天再说……”
  话未说完,门外的小姑娘突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她赶紧打开了房门,徐椀怀里抱着个手炉,正怯怯地看着她:“小舅舅,我可以进来吗?”
  这副模样像个小可怜,徐凤白点点头,让她快进来。
  手炉不大热乎了,徐椀把它放在了桌子上面。
  桌上都是栗子壳,俩碗茶一边一个,一个空着一个满着。
  水壶似乎还热着,她伸手,试着摸了摸果然很暖,赶紧揽了过来。
  徐凤白坐了另外一侧,上下打量着她衣着:“晚上出来怎不多穿点,也没个人跟着,花桂干什么去了?”
  徐椀忙说:“我跟着徐妧去探望顾大公子了,回来没告诉花桂就来这了,也没想到外面竟然这么冷了,不是她的错。”
  徐凤白没有束发,光只看着她的脸,果然不大一样。
  这么看着,竟也觉得很是亲近。
  果然,今日的小舅舅看着十分的温柔,也没有再怪花桂,光只看着她:“要问什么事,天凉了,要记得早点歇息,别让舅舅担心。”
  徐椀点头,连忙应下。
  不过她没有忘记前来的目的:“我爹说你十三岁就上战场了,是真的吗?”
  徐凤白嗯了声,目光在屏风上一扫而过:“是真的,怎么了?”
  徐椀双手捂了水壶两边,取着暖:“舅舅,最近都无战事的吗?”
  徐凤白不知道她一个小孩子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眸色渐沉:“怎么?突然问这个。”
  徐椀忙说,不想让他离京。
  “假若有了战事能不能先告诉我,不然不见舅舅,我一定会伤心很久的。”
  “好。”
  “对了,小舅舅,后院住的那个什么顾大公子,真的是长公主的儿子吗?徐妧说他暂住府里,却不知道他要住到什么时候呢?”
  “……”
  好不容易把问题引到了后院那个身上去,徐凤白却是沉下了脸来。
  后院那些小动作,她不是不知道,各房献殷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眼见着徐椀也来问他的事,只当这孩子跟着徐妧,也生了什么心思,顿时不快起来。
  “你还小,只管吃喝玩乐日日开心就好了,别想太多。”站起来,不由分说地转身,“我给你拿件能披着些的,送你回去。”
  徐椀心念一动,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想必是误会了,她才要叫住小舅舅,却是眼看着舅舅斗篷一动,烛火猛地忽闪偏过了光亮去,隔着屏风的暗处被这么一晃,似有个影子动了下。
  也只那么一瞬,烛火又直了,屏风后面暗得可以,什么都看不清了。
  分明是个人影!
  也是有迹可循,目光扫过桌面那两只茶碗,心下了然。
  徐椀不敢再看,低了头来。她想起李昇和小舅舅那日模样,更是忐忑,难不成这屋里还有个男人不成?小舅舅果然喜欢男人,在家里藏了男人?还是,藏了的就是二皇子李昇?
  正是胡思乱想,脚一动踢了个东西。
  一柄长剑就靠了桌腿边上,之前被桌腿挡住并未在意,此时被她一踢差点踢倒,徐椀连忙扶住,可再看一眼,立即呆住了。
  放开水壶,桌面上,一堆栗子壳。
  心里怦怦直跳,小舅舅的斗篷下面,分明能看见里衣,那之前就是歇下了?
  五味杂陈,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垂着眼,余光当中是那柄长剑。
  之前回来时候,赵澜之还给她看过,徐椀站了起来,下意识就走向了这边屏风。她爹对她讲的她娘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心里,他说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眼里,漾出来的柔情蜜意,可不似作假。
  站住了,一抬头徐凤白正站了对面看着她。
  徐椀忙是扯唇笑了:“小舅舅,出来半天了,我是有点困乏了,该回去了。”
  徐凤白手里还拿着个小些的斗篷,也是从前徐椀穿过的。
  走过来给她披上,这就要送她回去。
  徐椀回到桌边拿起了手炉,却是笑笑:“院子里也亮着,不用舅舅送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徐凤白也没有勉强,送她到门口。
  在门口看着小姑娘的身影就隐没在了假山后面,这才关门。
  约莫着女儿走远了,赵澜之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真是虚惊一场,他衣衫已经齐整了,走了徐凤白的面前,长长叹了口气:“真是我亲闺女,来得也真是时候,幸好她没看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
  当然了,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其中牵扯多少事,只能先瞒着。
  徐凤白也是抚额。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赵澜之有心继续温存一番,才一伸臂,却被她拍了下去。
  烛火映着这边,想必这时候两个人的影子应该就在门上。
  徐凤白回头看了眼:“她看见你了。”
  说着,对着他那长剑下颌一点,用轻的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 :“只是现在还不确定你在我这房里干什么,这孩子心里能藏事了,她走的时候看似镇定,目光却是避开了我,说不定现在就藏在假山后面看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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