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派面前作死——大头蛙蛙
时间:2018-03-31 14:57:18

  王小五这才知道原来侯爷是收了皇上为徒的。转而他又觉得统领是真的醉了,因为之前听统领提起过,离他去皇宫当陪练已经过了快十年了。
  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统领,王小五有些无奈。他正想去找老板要碗醒酒汤,却听统领喃喃了句:“快暮春了啊…”
  “主子又得伤心了。”
  说完便睡了过去,鼾声大起。
  王小五未曾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在他心中,侯爷是如神仙一般的存在,而神仙,是不会伤心的。
  直至今日,他及一众侍卫陪同侯爷到了一处坑坑洼洼的山洞,他满心好奇,因为这不像是侯爷这种身份该来的地方。
  侯爷老远就让他们止了步,一个人往山洞走去,虽然隔了好段距离,但王小五视力一向很好,他看到山洞口有座墓,侯爷在那座墓前慢慢蹲下,然后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墓碑,就像是在抚摸心爱姑娘的头发一样。
  不知为何,王小五突然就想起了统领的话。
  他想,如果侯爷也有伤心的时候,那应该就是在这时吧。
  离岑言辞世已经过了十二年了。
  夜寒想到昨日萧络写了密信同他商量事情,最后却提起这件事来,一笔一划,尾锋坚劲。
  『总觉得这十二年,每年如一月,总不过一年罢了』
  一年吗…为什么他却觉得,这些事像是就在几天前发生的一样,清晰地一想起来,就刻骨铭心地难受。
  他仍记得那天岑言死后,他抱着她的尸体坐了快两天,屋中满是腐烂的味道,他坐在床边,麻木的嗅觉分不清是好闻还是难闻。
  最后是惊蛰忍不住跑进来,她只看了一眼,眼泪就哗地往下流。
  然后立刻跪在地上,磕头求他:“主子,让姑娘她入土为安吧。”
  他那时心已经跟着死了,听着这句话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茫然地抬头看向惊蛰:“入土为安?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惊蛰眼泪流地更厉害了,她又磕了个头:“姑娘死因不明,不能让姑娘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还请主子查明真相,为姑娘报仇。”
  他突然就笑了。
  “你说得对。”
  于是这股子劲又将他支撑起来,他急需这样一个发泄口,可以将他满心的悲伤怨恨发泄出来。
  然后很快他便查出岑言死于蛊,死法类似控心蛊的蛊器。
  难道苏一并未将蛊移出?可是移蛊那日他守在旁边,亲眼看着那血色虫子从岑言手臂处划开的口子里顺血而出。
  他让人将苏一找来。
  苏一被他逼问的时候却低声笑了起来,反问他:“姑娘近日可曾中过什么毒?”
  他道:“未曾。”
  苏一停了笑,抬头看向他,眼里是一片凄凉:“我知道侯爷怀疑我,我下面说得话侯爷恐怕也只会当做狡辩,但即使是这样,我也得说出来。”
  “之前那只控心蛊应该是在这位姑娘体内产了卵,但想要让蛊破卵而出,需得要砚草和荟蛇皮两种用来制毒的材料才能激其出生,所以我想问问,这位姑娘近日可曾中过什么毒,例如七千酒,若离粉,黑骨软筋散这类使人麻痹的毒。”
  接下来苏一还说了什么,他那时已经听不见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仿佛刺在骨子里一样冰冷。
  他将她害死了。
  原来到头来,是他将她害死了啊。
  不敢再去看床上静静躺着的那具尸体,他有些失控地站起身,甚至连这个房间都不敢再待下去,他总觉得她的灵魂就在旁边注视着发生的这一切,而他却再也没了能面对她的勇气。
  “备棺吧,”他艰难地开口吩咐道。
  然后走出屋子,默默地站在门口,再不曾踏进一步。
  直至有人将尸体抬了出来,经过他的身旁,他突然出声道:“等等。”
  “我再看她一眼…”
  “最后一眼了。”
  她身上盖着白布,一如初见时她身上那件怪异的白色裙子,是一尘不染的颜色。
  他看着那颜色,本想掀开白布再看看她的那只手僵在原地,好似他一碰,就会印上好大一块黑色的污渍,最后只能无力地垂了下来。
  算了…
  就让他的小姑娘,安安心心地离开吧。
  ×××
  萧络的儿子阿简今年已经五岁了,被宫里的嬷嬷养得白白胖胖的,和萧络小时候如出一辙。
  阿简喜欢黏着他,时不时会让嬷嬷抱到侯府找他玩。
  有一次宫里被进献了许多甜点,阿简揣了一大包到他府上。阿简一直是这样,自己喜欢的东西,也觉得别人会喜欢。
  他却一点都不喜欢吃甜食,甜食总会让他想起很多年前有天晚上,一个小姑娘伸出手向他递来的那张手帕,以及手帕上的那几块糕点。
  明明过了那么多年了,可一想起来,还是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手帕上绣着梅花,一共有七快糕点,他伸手将所有糕点都接了过来,她气鼓鼓地想找他理论。
  他不禁笑起来,将阿简递过来的梨酥吃了下去,甜得有些腻人。
  “好吃吗?侯爷爷!”阿简听到别人叫他侯爷,便以为他姓侯。
  “我不喜欢,”他摸了摸阿简的小脑袋,看着阿简有些难过的垂下头,又笑着补充道,“但有一个人一定很喜欢。”
  是啊…那个人,只要是吃的,她都很喜欢。
  “我知道!是言奶奶对不对!”
  他微微有些惊讶:“你父皇同你说得?”
  阿简撇撇嘴:“父皇才不给我说呢,他只关心我的功课。只是有一次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个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团纸发了许久呆,我觉得好奇,就跑去问了周嬷嬷!”
  “哦?”
  阿简过来拉着他的手臂:“侯爷爷,我听说言奶奶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是不是啊?”
  温柔?
  他想起她生气时总是喜欢瞪他,偶尔会发些小脾气,遇到不喜欢的人也懒得装样子,一脚把别人踢下了水,还曾拿着剑就跑出山洞杀了一匹狼。
  这样的她,根本谈不上什么温柔啊。
  他嘴角轻轻勾起,摇了摇头:“一点也不。”
  阿简更加好奇了:“那言奶奶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她啊……”
  他想了想,还未想出能形容她的词,声音便突然的哽咽了。
  “她很好。”
  只是再也,再也见不到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点感冒于是没更
  小伙伴们也要注意身体嗷嗷!
  作:再见了小侯,你可以拿着你二十章的工资走人了
  夜寒:???
 
 
第22章 召唤阵
  大长老擅长召唤术,上可召唤死魂,下可召唤烤鸡,见过的人都说这个本领无敌好用。
  大长老也为此沾沾自喜,每一次布阵施法都会摆出特定的造型,再悄悄刮一阵风起来,吹起他的衣摆,看起来沧桑又神秘。
  可今天站在召唤阵面前,他却怎么都神秘不起来,被高台上那个恶妖紧紧盯着,他甚至有点想哭。
  他现在要召唤的这个,不是死魂,也不是烤鸡,是那恶妖死了近千年的妹妹,同时也是他明知不可能能召唤出来却还厚着脸皮装模作样的站在这里准备施法的原因……
  为什么不可能能召唤出来呢?
  因为这种召唤转世之物需要三个代价,第一是召唤者也就是他的一根手指,第二是一千个童妖的心脏,前两个问题都不大…只是这最后一个代价,是需要被召唤者亲人三分之一的血。
  而这血得是极净之血,说通俗一点,也就是这位亲人他——得没杀过生。
  看着高台上那被召唤者唯一的亲人,大长老更加想哭了。
  别说杀没杀过生,据他所知,死在那位手里的妖怪就像草原上的草,数不清也看不到尽头。
  大长老现在很后悔,特别后悔。
  后悔自己怎么就答应了那群被欺压久了脑子也被欺压坏了的妖怪们的话,若不是自己一时心软,现在他还待在巫族里磕着葵花籽享受美好人生呢。
  哦对,忘了说,那群妖怪的计划听上去还挺有理有据的,他们需要他用这次召唤来打个幌子,目的是干掉高台那个放了三分之一血的恶妖。
  确实是挺有理有据的是吧?谁放掉三分之一的血还会有多少战斗力呢?大长老之前也这样想得,一根手指换整个妖界的一个人情。
  很赚。
  直到今日,他亲眼看着那恶妖面无表情地放了血,一大半桶,猩红偏黑,然后恶妖手腕上的伤口自动愈合,脸色连白都没白一下,依然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
  他那时整个大脑放空,只有一个大写加粗的想法印在了脑中最显眼的位置——真是信了这群废物妖怪的鬼话。
  不禁看了看周围那群兴奋到蠢蠢欲动的妖怪们。
  你们…是瞎吗?
  看不出来你们想杀的人他放了血也一点屁事都没吗…?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希望恶妖他是为了面子强撑着没事,希望周围那群废物妖怪们接下来真的有点本事能够围剿成功,不然到时候施完法恶妖看到召唤阵上空无一物,不把他拿来开肠破肚才怪呢。
  这样想着的他,看了眼因为之前也召唤过转世之物而已经缺失了两根手指的左手,心一狠,就将唯三之一的食指给切掉,扔进召唤阵中心。
  样子也要装得…毕竟周围妖怪是准备在恶妖的注意力被召唤阵吸引的时候搞偷袭来着。
  他又将桶中的血沾了一点在右手手心,念叨了几句术语,桶中剩余的血便全部飘起,像是只落在指定位置上的雨,一点不剩的落到了摆在阵里的那一千个童妖心脏上。
  紧跟着童妖心脏一边发出了“呲呲”的响声一边开始融化,像是小孩的尖叫,在整遍空地中久久不绝。
  可比起这不断响起的“呲呲”声,身后那群妖怪们各种呼喊就刺耳多了,其中夹杂着兵器的挥舞声和此起彼伏的咒语声,即使他背对着,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一时火光迸裂,估计是开始围剿那恶妖了。
  但大长老不能回头看,因为一旦开始施法,这个术式就不能中断,否则他会被术式反噬,再也醒不过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啥,口中熟练地念叨着咒语,一时聚精会神连周围的声音也辨别不出来。
  直到这一连串咒语终于念完,大长老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立马回头去看如今场面如何——
  然后他看到满地的横尸以及站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召唤阵的恶妖。
  ……
  完了
  家中的葵花籽还没吃完…看来得浪费了…
  大长老认命地闭上眼睛,可过了好半天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疼痛感都没有来临,于是他悄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睛,恶妖居然还是静静地盯着召唤阵……这个傻恶妖,他以为这样就能等到他的妹妹吗?
  大长老突然觉得恶妖傻得有点可怜,正想告诉他不要等了,他等得人永远不可能回来了,却听到后面传来几声咳嗽,是个女声。
  他呆住。
  愣愣地将头回过来,然后看到那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召唤阵中心…坐着个身穿白布裙子赤着脚的女人。
  这个女人大概是吸了点周围扬起的灰尘的缘故,正垂着头不住的咳嗽,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显得她垂在身后的头发又黑又亮,大长老不知为何想起了人世街道上那些纸糊娃娃,有种来自鬼魂的诡异。
  不对…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在召唤阵上?
  他可是比谁都清楚,这个术式应该面临着怎样的失败。
  岑言刚来就被灰尘呛着了。
  于是对这个世界的初印象就不太好,她私心里认为这是个严重缺乏环保精神的世界。
  不过出于之前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现在妖界正是被她需要攻略的BOSS整得天翻地覆的时候,谁还会注意环保呢,理解理解。
  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BOSS啊…希望能像上次一样直接把自己送到BOSS面前吧,也免得天涯海角到处去找。
  于是忍着咳嗽抬头想找找附近有没有人,谁知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正一脸震惊地盯着她看的小伙子,诶这位小伙子,长得还挺好看啊,正太脸什么的…最没有抵抗力了。
  “小哥哥你…”岑言坐在地上,叫他。
  “小…小哥哥?”大长老愣愣地重复了遍。
  岑言点了点头,又开口道:“认识那个谁…”
  大长老迷茫:“哪…哪个谁?”
  岑言沉默了会儿,她一时忘了BOSS的名字,想了好半天这才突然灵光一现想了起来:“就是那个!灰湮!”
  大长老更加迷茫:“谁?不认…”
  然后光速被后面的声音打断,大长老吃惊地张大嘴,此时就算来个人往他嘴里投个鸡蛋也能直接从嘴投到胃。
  因为恶妖他说:“我就是灰湮。”
  岑言这才注意到正太脸小哥哥身后还有个人,此人身躯凛凛,一席平平常常的黑衣也掩不去他不自觉便散出的压迫感。斜飞的长眉,高挺的鼻梁,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全都将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衬得更加冷峻,就好像傲视天地的帝王,举手投足间都是不屑。
  对了,刚才这帝王说啥来着?
  是不是说…
  他就是灰湮?
  救命…现在当反派必须得脸好才能当得吗!
  职业要求是不是?
  还有他为什么直接朝着自己走过来了啊,不会是心情不好想杀人吧?她可是听说这位BOSS是最喜欢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诶实在不行就让他杀一杀吧,说不定他觉得有趣就把自己捡走了呢。
  这样攻略的机会就可以蹭蹭蹭往上涨了。
  希望能下个狠手让她死得快一点…
  嗯?
  他干嘛把手放在了她头上?哦,可能是想一掌把天灵盖拍碎吧……电视剧里那些练了邪功的人不都是喜欢搞这一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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