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派面前作死——大头蛙蛙
时间:2018-03-31 14:57:18

  岑言觉得这个发展非常不好,感觉气氛像是一触即发,偏偏树上的敖空还在啃着果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将手里的雪蜜果往西蛇姬手肘处一塞,西蛇姬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岑言笑了笑,就朝灰湮跑了过去。
  “哥哥走啦!你说过今天陪我出去玩的!”她抱住灰湮的胳膊,然后拉起他就走。
  灰湮倒也没反抗,老老实实地随她拉着走出庭院。
  走出一段距离,岑言回过头看了一眼庭院里,敖空也已经离开了,东狐郎正蹲着身子将他所穿那件纯白的狐毛披风搭在西蛇姬身上,西蛇姬依然倔着不肯抬头,东狐郎最后手臂一揽,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可她还是紧紧用手捂住脸,大红的蛇尾因为腾空的缘故微微摆动起来,像是海洋中随水而动的珊瑚一角。
  岑言从没觉得蛇的尾巴这么顺眼过。
  “那个果子,我给你摘的,”灰湮同她说道,“你怎么给了别人。”
  岑言看了他一眼:“你把别人打伤了,这是赔偿,赔偿懂不,败家哥哥!”
  灰湮嘴角轻轻抿起:“那等下个十年,我再给你摘来,你可别又给别人了。”
  岑言愣了愣,鼻尖莫名其妙一阵酸楚,但她强忍了下来,对灰湮笑道:“那你可别再把这种无辜的人打伤了,不然到时候又给赔出去了咋办,可怜二十年来我一个果子都没吃成。”
  灰湮摸了摸岑言的头,承诺道:“不会的。”
  也不知道到底承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四王也只剩一个啦,你们猜是什么妖呀!
  猜对的下次更文时给红包么么哒!
 
 
第27章 油纸袋
  “所以,”走在巨堡内弯弯绕绕的行廊中,岑言仰起头,以她的高度必须得这样才能看到灰湮的脸,“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灰湮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向她。他的唇很薄,眼角偏长,是副冷漠的长相,可在面对岑言时眼皮会微微垂下,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看上去却是多了几分与他完全不相符合的柔和。
  “你刚才,”他顿了顿,似有疑惑,“不是说让我陪你玩吗?”
  岑言想起刚才为了避免灰湮一爪子拍下去把西蛇姬的心上妖给拍没了,情急之下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拖走,没想到他倒是听了进去。不知道该说0情商还是他根本不需要在乎这些东西才好,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话也就只有他会当真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只把整个妖界闹得天翻地覆的狼居然有些蠢萌蠢萌的……
  大概是被自己的想法惹得想要发笑,岑言一双眼忍不住微微弯起:“那就陪我去吃早饭吧。”
  灰湮轻轻嗯了一声,转而又问她:“去哪儿吃?”
  岑言用手支起下巴,仔细地思考了下这个问题,她也不确定妖界会不会有早饭卖,于是向灰湮问道:“你能去人间不?”
  一刻钟后,人间一条叫卖声不绝于耳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位让上至八旬老太下至幼龄女童纷纷侧目的男子,该男子身着黑衣,衣上没有任何花色作为点缀,头发只是简单地高高束上,明明是最为普通的打扮,可却掩盖不住他古雕刻画一般天赐的五官以及卓越不凡的气质。
  即使从五官到气质都强烈地透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可这完全不妨碍附近一片女性远观的欣赏。
  可是谁能告诉一下她们,为什么这样一位出色的公子身旁会有个矮个小姑娘?
  嗯…不过这小姑娘长得稚嫩清秀,十四五岁的天真模样,约莫着应该是这位公子的小丫鬟吧,出于对一位优秀的异性大家可以一起看但这异性不能属于私人的心态,她们产生了这样能好受许多的想法。
  可惜这想法还没在心底落根,紧接着她们就看见矮个儿小丫鬟伸出手,突然紧紧地抱住了黑衣公子的胳膊。
  八旬老太手中的拐杖掉了,幼龄女童嘴里咬着的糖落了。
  真是刺眼又扎心的一幕啊。
  岑言自然是不知道她正在被周围一众女性以眼刀轮了又轮,她只知道如果再不将灰湮拉住,他很有可能就要冲过去给那些一直在盯着他看的人一人一爪子,毕竟此时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受到他的忍耐和愤怒,看得出来是相当不爽了。
  不就是被人看几眼,用得着这样呲牙又竖毛的吗。
  岑言这样想着,踮起脚抬起手然后轻轻拂了拂灰湮的后颈,灰湮立刻转过头看向她,像是被摸到了敏.感位置一样,一向没什么波澜的眼睛居然微微瞪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岑言。
  岑言笑嘻嘻地收回手,看着他:“给你顺顺毛,不气不气啊。”
  灰湮愣了半晌,这才吐出一个字:“你…”
  岑言:“啥?”
  灰湮抿了抿唇,闷闷地低下头,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看着灰湮这种居然面露挫败的模样,岑言不由得将头埋在他胳膊处笑了出来,笑了好一会儿这才仰起头,又是她能看到他脸的角度:“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还能露出这种表情啊,我一直以为你会一个表情过一辈子呢。”
  说完她还模仿了下刚才灰湮转过头时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模仿完又憋不住埋在灰湮胳膊中笑起来。
  灰湮还是没说话,眸子微微垂着,盯着地面看。
  “诶诶你不会生气了吧,”岑言止了笑,扯了扯灰湮的衣袖,有些心虚,“你别生气啊,我这个人有时候不太懂得顾忌别人情绪,要不…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灰湮本是准备回答他没有生气,但听到岑言要讲笑话于是又将要说的话收了回去。
  而岑言在一旁自顾自地讲了起来:“我以前遇到了个强迫症他在河边钓鱼,我问他今天钓了多少鱼了,他说。”
  灰湮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她,大概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怎么讲。
  可她却停了下来,扬起抹笑,半天都不再开口。
  “说啥?”灰湮问她。
  岑言又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好像她才是听笑话的那一个,她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说道:“我的笑话讲完了。”
  灰湮还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本抱着他胳膊的岑言却是突然放开了手,朝前面小跑出去,不知道是看到了啥,眼里亮亮的,满脸的激动与兴奋,最后停在了一家包子铺前,嘴里念念叨叨道:“妈呀好香啊!”
  接着转过头来朝灰湮招了招手,又指了指面前的蒸笼:“哥哥!我想吃这个!”
  灰湮走到她旁边,点了点头。
  岑言正想让老板给装几个,可立时想起个非常致命的问题,问灰湮:“你身上有钱吗?”
  灰湮看向她,不知道她所问何物:“钱?”
  岑言心里叹了句果然如此,又后悔自己怎么没早一点儿想到,非得等这包子散发出的浓烈香气钻入鼻中,惹得肚里饥肠辘辘才反应过来,她在饥饿中努力挣扎了下,最后向灰湮笑了笑:“算啦,感觉也不太好吃,我们回去找敖空小弟,他肯定会管伙食的!”
  正想拉着灰湮走,一个装着好几个包子的油纸袋突然递到了她的面前。
  岑言抬头看去,见位面目温和的少年正向她递来这纸袋,少年看上去年纪轻轻,眼睛生得很是好看,如同黑玉一般,能将印在上面的倒影看得一清二楚,睫毛又浓又密,像是黑玉上的一把小刷子。
  “吃吧,”少年对她说道。
  岑言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天使,可仅存的一丝理智却打败了她,她摆了摆手:“谢谢啊,不过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
  少年笑了起来,双唇勾起半月形的弧度:“虽说你是无功不受禄,但我是因为能在此处相逢极为有缘才给你吃的,嗯……准确来说,应该是能在人间相逢极为有缘。”
  岑言听完惊讶地瞪大眼,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半天,只是在重复一个字:“你你你你……?!”
  少年并未回答她,只是本来垂眸看着她的眼睛一下抬了起来,看向站在岑言身后的灰湮:“您说是吧?”
  岑言立马转过身面朝灰湮,见他负手站立,冷冷地看着这位少年,也没开口张理他的打算。
  少年倒也不在意,可能压根也没指望着会灰湮会回答他,目光再度垂了下来,手中装着包子的油纸袋向前一递,对正在慢吞吞地将身子转回来的岑言说:“这下包子接受起来能心安理得了吧?”
  “我……”岑言感觉到白软皮薄的小包子就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喉咙咕噜一滚,深呼吸忍了下来,“这更不能吃了啊…说不定你俩什么仇什么怨,在里面给我下个毒啥的。”
  少年听后只是笑,笑完伸出另外一只没拿纸袋的手指了指自己:“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连浅。”
  岑言立刻点头应道:“恩恩连浅你好。”
  他又继续说道:“因为掌管南海的缘故,在妖界中还有个名号,叫作南鲛皇。”
  岑言说不出话了。
  连浅笑意更深,本是指向他自己的手越过岑言的肩直指灰湮,问她:“所以你觉得,我会不顾自己子民的生死,当着他的面给你下毒吗?”
  最后以岑言伸手讪讪地接过包子而结束了这场对话。
  她递了一个给灰湮,灰湮淡淡地瞟了一眼,随后只是道:“你吃吧。”
  估计是不愿意吃不熟的人请的东西,岑言倒不勉强,又拿出一个递给连浅,连浅居然也摆了摆手:“之前已经吃过了,这份姑娘吃就好,不用客气。”
  岑言没法,只得一个人吃了起来,她张嘴在包子上咬了一口,酱汁直往喉间冲去,像是有万马奔腾而过,踩着味觉淌入肚中,味道简直好极了。她盯着包心的肉馅,好半天才感叹出一句:“我天这包子超级无敌巨好吃!”
  连浅轻轻颔首:“人间这么多家包子铺,就属这家最资格了。”
  他这样一说,岑言还怪好奇的,于是问连浅道:“你是不是老往人间跑啊,还知道带钱买包子,而且站在扎堆的人群中一点也不拘谨,就像被同化了一样,我哥哥刚才被那么多人看着,差点就上去揍人了。”
  说完她转过头朝着灰湮笑了起来,像是想起了灰湮被顺毛后的模样,灰湮也正看着她,眼皮微微垂着,眼中和脸上不带一点儿情绪,但连浅却莫名其妙觉得此时这平日里残暴无常的恶妖看上去竟有些温顺。
  看来传闻中恶妖找巫族之人召唤其妹转世真的成功了啊。
  也不知道对妖界而言是福是祸。
  连浅默默轻叹一声,这才回答起岑言所问的问题:“嗯,之前有位故人是人类,我经常往来人间,所以倒还挺熟悉的。”
  岑言又往包子上咬了一口:“怪不得啊…”
  气氛突然就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只有街道两旁撑着大伞的商贩所吆喝的声音传到耳边。
  还是连浅打破了沉默,他朝岑言和灰湮问道:“刚才听两位说要去找敖空,同路吗?”
  岑言倒是无所谓,可始终没有说话的灰湮却开口了:“不。”
  冷冰冰地一个字。
  岑言手中还拿着连浅给钱的包子,觉得这样对办了招待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为了避免尴尬说道:“分开走吧,我和我哥哥再去街上逛逛。”
  又扬起手中已经瘪下去一半的油纸袋:“谢谢你了啊。”
  连浅垂着眼笑了笑,小刷子一般浓密的睫毛在眼前刷出一片阴影:“姑娘客气了,那到时候再见。”
  说完朝灰湮拢了拢身,然后转身抬脚只是朝前跨出一步,一阵风拂过,他便消失在了岑言的视野里,岑言看得目瞪口呆,同时立马抬头望向周围的人群,见所有人都像是没看到连浅突然消失的这一幕而依然在干着他们的事,她微微松了口气。
  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转而她又问灰湮:“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啊?”
  灰湮看着她嘴边因吃包子的油渍,抬起手用拇指给她擦了擦。
  岑言拿着包子的手一僵,有件什么事像是从心底钻进脑海,只是速度很快,她一时没能捕捉察觉到,这件事就如同沉进海底的石头,一丝波澜都没留下了。
  她还在努力挣扎着将这件事想起来,灰湮却开口回答她了。
  他说:“之前没感觉,现在很讨厌。”
  岑言愣愣地仰头看他:“啊?为啥?”
  灰湮想了想,也许是习惯性地在组织语言,最后归于一句话:“他很碍眼。”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蠢作者要出门五天,不知道中途能有几更!
  紧脏,等我回来么么哒!
  之前猜对的宝宝们给红包!
 
 
第28章 喜欢你
  西蛇姬是条孤儿蛇,她从蛋里钻出来时望向四周,既没母亲也没父亲。
  她靠着吃泥土中的小虫子填饱肚子,明明出生时只是条肉粉肉粉蚯蚓大小的仔蛇,可随着吃的虫子越来越多,她身上的红色也越来越鲜艳,连外面最亮丽的花儿,也在她鳞片面前显得黯淡无光。
  有天她去捕食乳鼠,刚好鼠妈回了来,对着小指粗细杂草长短的她一阵乱咬瞎拍。她那时小,鳞片也软,身上全是鼠妈留下的伤痕,最后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咬了鼠妈一口,但只是浅浅一道口子,比起鼠妈那张将她变得血肉模糊的嘴,完全不值一提。
  她那时就想啊,拼尽全力保住的性命可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而且连乳鼠都还没吃上一个。
  真亏。
  但她只能奄奄一息地趴在鼠洞中,等着鼠妈再来一抓或是一嘴直接让她超生。可惜鼠妈的牙离她还不到一只乳鼠长短的距离时,她看到鼠妈身子直直地瘫了下去紧接着全身连着抽搐了好几下,便再也没能起得来。
  她突然就有些想笑,她这样一条不知道遗传了谁的基因的小红蛇,居然还带了点毒。
  可蛇怎么笑啊,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劫后余生的高兴,最后木着一张脸在鼠洞中趴了三天,靠失了依仗的乳鼠为食逐渐康复了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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