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十年代围观军婚的日子——雨落窗帘
时间:2018-03-31 15:12:54

  林郑娟本来也不奢望两个人能够见面,能远远的看见一面她就很高兴很踏实了,多年的相伴,顾仲斌能给她的安全感,比她以为的要多了很多。
  袁向媛兴致勃勃,“你那个小哥哥长得俊吗?”
  “俊俊俊,不比向前哥差。”袁向媛更加好奇了,打定主意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看看。
  袁家,郑又荣做好了饭,左等又等等不到林郑娟姐妹俩,袁国庆父子坐在餐桌上面面相觑,林郑娟不用说,来到家里那么久了,从来就没有睡过懒觉,袁向媛上初中睡的也少了,像今天这样到这会儿都还没起床的情况更是绝无仅有的。
  正在想着呢,郑又荣就从楼上跑下来了,一边跑一边解围裙,“老袁啊,快别吃了,咱们快出门,到火车站去,这俩孩子跑火车站去了。”
  “嚯。”袁国庆一听就不得了了,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大步往外走,袁向前紧随其后,郑又荣小跑跟上。
  袁国庆现在是一团政委,部队是给他派了一辆小汽车的,给他开车的警卫员今天放假了,他便自己上手开,这一路上开的快极了,郑又荣在副驾驶座上哇哇干呕,袁向前坐在后座上,身子微微前倾。
  郑又荣干呕完了一气儿,整个人舒服多了,“这俩孩子怎么这样淘!”她恨恨地道,这俩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刚刚上房间去看俩孩子没影了的时候,她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袁国庆利用车子拐弯的空档看了她一眼,“一会儿见到两个孩子,一定要克制,不要冲动。”
  郑又荣急切的看着前面的路,心不在焉地点头。
  袁国庆抄近路走的,在拐过一个小巷子后一出来就傻眼了,这条巷子尽头里有一家人正在修房屋,沙子水泥砖头堆满了整条街道,袁国庆一拍方向盘,再慢慢的往后倒车,这个巷子道路狭小,真真是应了那句话,进来容易出去难。
  光把车倒出去外面就花了将近半个小时,袁向前坐在后座上面汗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等他们再扰一段路开车到火车站时,火车站外面电杆顶上的大喇叭已经开始报站了:“各位旅客您好,列车H-3233趟列车即将到站,本次列车从从昆明发往北京南站,本次列车将在本站停靠三十分钟,要上车的旅客请做好准备;各位旅客您好......”
  袁国庆三人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往火车站里跑去,而此时,林郑娟和袁向媛已经开始往出站口走去了。
 
    
第23章
  中午的火车站人比早上多了许多, 袁国庆三人一进站, 就直奔这出站口去, 跑近了,就看到林郑娟和袁向媛两人抱着站在墙根处站着。
  郑又荣堆积了一上午的怒火一下子就起来了,压都压不住, 撸起袖子大步走过去, 抓着林郑娟的手把她拖过来,一弯腰扬起巴掌就往林郑娟的屁股揍, “你厉害了啊,还知道大半夜离家出走了啊?”
  袁向媛被这变故惊呆了,反应过来以后她上前一步站在郑又荣的面前, 正想开口, 郑又荣放开林郑娟,对她屁股就是一巴掌,她被揍得更懵了。
  长这么大,在这个世上活了十三年, 她袁向媛还没被谁打过屁股呢, 连袁向前都没打过,这会儿被郑又荣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她一时间又羞又窘。
  周围的旅客有听到郑又荣的话的,也不忙着走了,站在原地对林郑娟和袁向媛指指点点的,袁向媛和林郑娟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袁国庆上前一步拉住郑又荣, “你刚刚在车上怎么答应我的,跟你说要克制克制。”他说完妻子,又转头看向排排站在一起的林郑娟和袁向媛,“还有你们两个,简直无法无天,等你们回家了,给我写一百遍保密条例。”
  林郑娟和袁向媛闻言看了一眼袁国庆的黑脸,半点反驳都不敢有。
  袁向前等着袁国庆教训完了,才对着林郑娟和袁向媛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林郑娟不明所以但却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冷战,袁向媛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来。
  “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袁国庆放了一句狠话,也不急着走了,找了个地方坐下喘着粗气。
  郑又荣刚刚气头上郑又荣打了袁向媛,她尴尬忐忑不已,她环顾四周,问了林郑娟一句:“你们吃饭了吗?”
  郑又荣不说还好,一说林郑娟两个觉得肚子都有点饿了,她们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两个烤红薯,那个红薯一点儿也不经饿,到这会儿早就消化光了,卖饭的地方离火车站比较远,她们怕错过顾仲斌的列车,她们也没敢去,这会儿早就饿扁了。
  袁向媛虽然心里别扭,但还是摸着肚子朝郑又荣点头,做人,不能和吃的过不去啊。
  郑又荣见袁向媛不怪她,喜上眉梢,“那你们等着我,我出去买点吃的来给你们。”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不许去,就让她们饿着,看他们下回还敢不敢偷跑。”袁国庆的声音在一边生硬的响起。
  林郑娟和袁向媛对视一眼,沮丧地低下头,郑又荣对着她们做了个爱莫能助地表情,袁向前笑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转头对着袁国庆,道:“爸,你也好久没有下厨了,下午炖个肉吃啊。”
  袁国庆闻言想也不想的点头,“可以啊,一会儿让你荣姨去卖点上好的五花。”
  袁国庆做别的菜不行,但炖肉却很有一手 ,林郑娟来到袁家吃过一回,那味道,真是棒极了,咸淡适中,入口即化,林郑娟的胃口吃着不会觉得咸,袁向媛她们吃着也不会觉得淡,想到那肉的滋味儿,林郑娟忍不住吸溜一下口水,感觉肚子太饿了,早上吃的那个红薯估计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袁向媛则是摸着肚子在心里摸摸的腹诽拿美食诱惑人的袁向前:小心眼,大贱人,大坏蛋!
  一家五口等了二十分钟,终于,搭载着顾仲斌的从西南省昆明市发到北京的列车进站停靠了,一群人翘首以盼着,一些提着行李包的普通人先出站,等那些人都出来完了,一群穿着绿色军装的军人才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出站口走来。
  林郑娟忍不住往前去了点,以便顾仲斌能第一时间看见她,可林郑娟等了好久,身边的新兵走过来一批又一批,也没见着顾仲斌,林郑娟一颗心慢慢地掉落到谷底,她忍不住想,顾仲斌难道不是坐这辆车来的?或者郑又荣听错了,顾仲斌其实没有被分到这个军区?
  林郑娟这么想着,眼睛却也不停顿的在往他们身边走过的队伍当中搜寻,因为她的目光太过炙热,走过的兵哥中有些脸皮薄的,悄悄的红了脸。
  顾仲斌下了车,和战友们大步朝前走,远远的,他看到了林郑娟,他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乘着带队连长不注意的时候举起手朝林郑娟挥舞了一下,林郑娟也笑了,从地上蹦起来,手臂也挥舞着。
  袁向媛对顾仲斌也十分好奇,她顺着林郑娟的目光看过去,顾仲斌长得确实不错,五官精致身材也行,但是要和她哥哥比,那就差远了,她哥比顾仲斌有男子汉气概多了。
  顾仲斌走过林郑娟的身边,看见林郑娟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特别想上手摸一摸,但他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这一路上,他和他的战友们没少上政治纪律课,对违反纪律的人员,部队里的惩罚都挺严重的,特别是对像他们这样还没有正式入伍的新兵,违反纪律了没准就要被送回去了,他好不容易才让家里同意他来当兵,可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顾仲斌走过以后,新兵队列也差不多走完了,林郑娟目送顾仲斌他们走到车站外,上了去部队的军用大卡车。
  林郑娟一家五口也该回家了,林郑娟心情很好,和她相比,袁向媛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好了。8她爸刚才不发落她们,肯定是为了一会儿能好好的秋后算账,太可怕了。
  坐上回去的车,郑又荣问袁国庆,“咱们现在是去菜市场买菜还是怎么着?”
  袁国庆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现在也快十二点了,回家做饭来不及了,在外面随便吃一口垫吧垫吧得了。”早上他也没吃饭,这会儿饿得慌了。
  郑又荣的工资和袁国庆的津贴每年都能存下来不少,下个馆子并不会影响什么,郑又荣也就没有反对,“行吧,回家做饭确实来不及了。”
  袁国庆把车开到大院斜对面的一个小饭馆门口停下,林郑娟和袁向媛一起下车,袁向媛抓着林郑娟的手臂,打死也不要和袁向前走一路了。
  “我跟你讲,我哥特别变态。”袁向媛又抓着林郑娟开始吐槽袁向前。
  林郑娟面无表情的听着,和袁向媛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就把袁向媛给摸透了,她自己怎么吐槽她哥哥都行,要是别人附和一句,那就很有可能捅马蜂窝了。
  小饭馆不大,里面就只有几张四人坐的长方形桌子,在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原形桌子,但也不是很大,一家五口到圆形桌子旁坐下,老板娘很快就拿着一个茶壶过来了。
  大茶壶放到桌子中间,郑又荣拿起来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
  老板娘用手手擦擦围裙,“袁政委,今天你们准备吃点什么啊?”
  “老样子,再来一个辣菜,大盆米饭,上快点。”袁国庆对老板娘道。
  老板娘嗳了一声面带笑容的朝后厨走去。
  袁向媛又在和林郑娟咬耳朵,“他们家做的菜可好吃了,特别是西红柿牛腩,味道特别棒。”
  这家小饭馆开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主厨以前是在国营饭店当厨师的,后来国营饭店倒闭了,便由老板娘夫妻盘了下来。
  当年袁向媛他妈妈走了以后,袁向前不会做饭,袁国庆天天在部队忙着,袁奶奶没时间照顾他们,袁国庆便在这个店里订了饭,按时按点的把饭菜给他们送去家里吃。
  饭果然上得很快,林郑娟才喝完一杯水,菜就被端上来了,这个年代的饭馆的菜饭都实诚,两个林郑娟的脸这么大的盘子满满当当地盛了一大盘子。
  袁国庆点了两个菜,一个京酱肉丝,一个西红柿牛腩肉,还有一个海带汤,再加上专门点给林郑娟炒的辣椒炒肉,还有一大盆白花花的米饭。
  林郑娟盛了碗米饭就着辣椒炒肉大口大口的吃着,这份辣椒炒肉的肉是用切得薄薄的带皮五花肉抄的,在炒之前应该用水煮过,皮很糯,肥肉的地方不腻,瘦肉也不柴,这份炒肉里不止加了辣椒,还放了好多的葱白和蒜苗,这样炒出来的大葱白和蒜苗带着点微微的甜味,十分下饭。
  眼看着她们吃得差不多了,袁国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开始算总账了。
  做文职工作的,口才都不会差,袁国庆一开口,道理便一套一套的来,林郑娟和袁向媛都放下筷子,专心聆听袁国庆的教导。
  老板娘在收银台坐着,等袁国庆的训话告一段落了,她才笑着朗声说道。
  “最近火车站那边可不太平,我去买菜的时候可听那些大老娘们儿念叨了,最近火车站那边的人贩子可多,多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被拐走了。”
  袁国庆知道林郑娟和袁向媛独自去火车站后为什么这么着急?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这年头人被拐走了,找都找不回来。
  郑又荣更是举例说明,“咱们大院里的柯景会媛媛你应该知道吧?她就是独自去火车站被拐走了,现在都过了十年了,也没见找回来,她爸她妈找的头发都白了都没找到。”
  柯景会的事情袁向媛是听过的,但她从来没我家放在心上,她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又向来省心,也就没人和特地和她说过这些事儿。
  “还有你,娟子,不是妈妈说你,你在做事儿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考虑考虑后果,今天你这是运气好没遇到坏人,万一你要是遇到坏人了呢,你到时候让妈妈怎么活?”郑又荣和袁国庆是重组家庭,两人都有孩子,加之袁国庆是军官,按照国家规定,他们这样的家庭是不能再有孩子的。
  林郑娟头低得更低了。
  袁国庆又趁机教训了几句,便不再说话了。
  吃过饭,郑又荣和袁国庆去菜市场买菜,林郑娟兄妹三人回家去。
  回到家,林郑娟袁向媛准备上楼去补觉,被袁向前叫住了,“爸说了,让你们写一百遍保密条例。”
  袁向媛张大嘴巴震惊地看向袁向前,“爸说过这句话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那震惊的样子,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连声音都拔高了五个度,论表演能力,林郑娟至今为止最服袁向媛。
  自家妹妹什么样,袁向前比谁都清楚,当即一个冷眼过去,“别废话,赶紧的。”
  袁向媛也不敢装了,磨磨蹭蹭的到茶几边上的一个小方桌前,袁向前看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林郑娟一眼,林郑娟打了一个冷战,飞快的跑去了。
  地位保住了,袁向前满意的在心里点点头,往书房走去,不一会儿,拿了一叠白纸两只毛笔和瓶墨水。
  当这些东西放到林郑娟她们前面的时候,林郑娟又震惊了,居然是写毛笔字?
  袁向媛对袁向前冷哼一声,扯过一叠张纸,拿过毛笔,打开墨盒沾了墨水开始写字,林郑娟凑近一看,袁向媛的毛笔字写得很不错,簪花小楷,一个个和苍蝇大小,整齐的排列在纸上。
  林郑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都市里的孩子字都写得那么好看了,这背后下的功夫也不少呢。林郑娟虽然羡慕,但是并不自卑,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就有什么样的教育。
  林郑娟相信她的未来不会差。
  袁向媛写了一些,看到林郑娟看着她出神,奇怪的问道:“娟子,你怎么不写字啊?”
  林郑娟对她展颜一笑,“我不会写毛笔字。”
    
 
第24章
  袁向媛嘿嘿一笑, 把手里的毛笔一扔, “来, 来,我教你。”娟子以为她不会写毛笔字就能躲过这次罚了吗?天真!
  林郑娟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用了吧。”
  袁向媛笑容不变, “怎么可以不用呢, 老师说了,看字如看人, 你的字虽然不错,但到底少了些风骨。”
  林郑娟转头去看袁向前,袁向前在茶几上做作业, 对袁向媛的话不做任何反应。
  不见袁向前反应, 袁向媛便对教导林郑娟学习毛笔字,又是清理桌面,又是搬凳子的,林郑娟就站在一边等着就行了。
  都收拾好了, 袁向媛就小老师上线了, 那个严厉的,林郑娟都有点受不了了。
  两人这一练,就是两个小时,林郑娟写得手都在发抖,袁向媛比她好一些,却也没好到哪里去,袁向媛好不容易写完了, 林郑娟只写了三张,那叫一个丑啊,就很蚯蚓爬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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