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十年代围观军婚的日子——雨落窗帘
时间:2018-03-31 15:12:54

  安婉婉知道每年给袁向前明里暗里送情书的都不少,袁向前却从来不会去看,去回应,那时候她刚刚和媛媛闹翻便孤注一掷地给袁向前送去了一封信,袁向前不会看,她知道,可她就是忍不住期盼,期盼自己在袁向前的心里,是特别的,不一样的。
  那一夜她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她破天荒地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好了还抹了她妈妈的雪花膏和唇膏,到袁向前家门口等着袁向前,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可是结果让她失望了,袁向前出来了,没有看她,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就和往常一样,没有躲避,没有亲昵。
  可让她放弃袁向前,她不甘心,一点儿也不甘心,她从小就立志要成为袁向前的新娘,为此,她也努力了那么多年,她怎么能甘心,袁向前的新娘,只能是她。
  她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袁向前终于正视安婉婉了,他开口道:“你还小,感情的事儿啊,还是先放放,等你长大了,再聊这样的话题。”
  安婉婉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紧攥着的手没有分开,“我不小了,我十八了,和媛媛和娟子一样的年纪,她们一个十六岁就处对象,一个十三岁就处了,都不小的啊。”安婉婉说着说着,却不小心告了状。
  袁向前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要说媛媛十六岁处对象,他信,可要说娟子十三岁就处对象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别看现在姓顾的小子跳得欢,林郑娟答没答应那还真是个未知数。
  “说话要负责。”
  安婉婉激动地说了许多事儿,都是她听来的关于林郑娟和袁向媛的话,有意无意的还往里加了一些,给她们泼了脏水。
  袁向前听了一些,只觉得一股气从心头直接涌上头顶,听着自家千娇百宠的妹妹和别的不认识的臭小子这样那样甜甜蜜蜜的,他怎么就感觉那么亏得慌呢,小白菜才长成呢,就被猪给拱了!
  耐着性子听完安婉婉的念叨,袁向前开口道:“媛媛和娟子喜欢谁,那是她们的自由,我这个做哥哥的,能给参考意见,却不能真正的给她们出主意。”也许有的人会觉得袁向前这样的想法过于凉薄,但在袁家的家教里就是这样的,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家里人给意见却不会多加干预,也正是因为如此,袁家这么多年才得以和睦。
  像袁向媛她们不会干涉袁向前喜欢谁一样,袁向前会心里不平衡找李景知和顾仲斌的茬儿,却不会真正的去拆散她们。
  安婉婉一腔热心瞬间就凉了,见到袁向前要走,安婉婉一手拉住他的胳膊,“向前哥,我喜欢你。”
  终于说出来了,安婉婉的内心一片平静。
  袁向前转身认真的看向安婉婉,“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袁向前自认不是那种林郑娟口中玩弄别人感情的渣男,因此,这么多年,他从未给过他不喜欢的人一点点希望。
  安婉婉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哑着嗓子问:“是不是林郑娟?”
  袁向前皱着眉头扒拉下安婉婉的手,“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娟子是我的妹妹。”袁向前第一天知道安婉婉居然这么龌龊。
  林郑娟很优秀,这没有错,他欣赏喜爱林郑娟,这也没有错,但是他对林郑娟的习惯就和他对媛媛的喜欢一样,那完全是对妹妹的喜欢,袁向前不知道他是哪里给的安婉婉他喜欢林郑娟的错觉。
  这一刻,袁向前只觉得安婉婉有病。
  安婉婉又要去拉袁向前的胳膊,袁向前往后一甩,躲开了,“还有什么事儿?”
  安婉婉固执的抬着头问:“不是她,那是谁?”
  袁向前转身就走,“无可奉告。”
  安婉婉在他身后,身子顺着墙壁,一点一点点往下滑,抑制不住的哭声从喉咙发出。
  她是真的很爱袁向前的,很爱很爱,超过了自己的生命,她也无数次在梦中和袁向前一起踏入婚姻的殿堂,和袁向前的生活甜甜蜜蜜,孕育了一双美丽可爱的儿女,是哪里出了错?这不是她的生活。
  袁向前回到家,面对的就是排排坐,一起在吃果果的三个人,袁向媛嘴里叼着一块苹果,见到袁向前回来,她咬下一大口,咀嚼着苹果口齿不清的问:“哥,婉婉找你是要干啥?”
  林郑娟和顾仲斌的眼神儿也紧紧的盯着袁向前,很显然,对于袁向前的感情生活,两人都很感兴趣。
  袁向前走到茶几上拿起苹果咬了一口,“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袁向媛有些紧张,她追问:“你答应了?”
  袁向前斜乜她一眼,“我有喜欢的人了,可能答应她吗?”
 
    
第36章 
  此话一出, 林郑娟她们苹果也忘了咀嚼了, 眼睛紧紧的盯着袁向前, 袁向媛特别兴奋,“哥哥哥,谁啊谁啊?我认识吗?”
  袁向前笑着摇摇头, “我们学校的人, 你不认识的。”
  军校的小姐姐,林郑娟和袁向媛眼睛更加亮了, 她们对视一眼:“我们能去看看不?”
  林郑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书中的轨迹,但是在原书里,袁向前是没有女朋友的, 至于心里有没有人, 林郑娟想了一下,书里没说。
  但林郑娟想,一个快30了还不结婚的不处对象的,如果不是同性恋, 那很有可能就心里有人了吧。
  但这样一来, 书里写的袁向前和安婉婉的爱情故事就很值得商榷了。
  这一刻,林郑娟特别想再做一个梦。
  郑又荣从楼上铺好了床下来,正好听到袁向媛这句话,她一愣,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袁家的两个孩子都谈恋爱了, 她的女儿也有人追求了,摸摸自己的脸,她也老了,再过两年啊,她也该当奶奶当姥姥了。
  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郑又荣才在脸上挂着笑走了出来,“斌子啊,床我给你铺好了啊,留在娟子的房间旁边。” 她又看向林郑娟,“娟子,一会儿你给斌子接一盆水洗洗脸和脚啊,早点休息,明天要赶车。”
  她说完就回房了,将空间留给几个小辈聊天,她们的房间里,袁国庆在拿着一本书带这个老花镜在看。
  郑又荣走到床边,把被子抖搂开铺着,“刚刚我上去铺床下来,听见孩子们说向前有喜欢的人了。”
  袁国庆放下书,摘下眼镜,笑道:“今年他23了吧?也该找了。”
  袁国庆不禁想起很多年前他像袁向前这么大的时候啊,训练之于他想的几乎都是怎么去追求向前他妈妈。
  他以为他能和向前他妈妈白头偕老,没想到啊,袁国庆在心里叹了口气,叹完了,他又想起一些事儿,对郑又荣道:“以后他要是结婚了,你和儿媳妇儿处不好,也别上火,我啊,站在你这边,要是实在处不来,咱们就远着他些,你和我到部队去过。”
  郑又荣抖着被子的手一下就松了,侧过头,她抹了把眼角,都说有了后妈的孩子过得苦,可又有谁知道,后妈其实也难过呢?
  她和袁国庆是半路夫妻,袁向前越来越大她就越来越恐惧。
  林郑娟和袁向媛围着袁向前一顿问,终于撬开了袁向前的嘴。
  那个女孩子名字叫做叶泉,名字像男孩,性格也像男孩,是技术工程系的学生,因为军校女生少,还被封了一个系花的称呼,但是叶泉其实长得并不那么漂亮,至于袁向前为什么会喜欢她,袁向前也不知道。
  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来的那么多理由?
  袁向媛和袁向前约定好明天去看看袁向前的心上人,林郑娟很遗憾,她明天就要走了,再回来,得一个多月以后呢。
  作为一个合格的妹控,袁向前怎么舍得让妹妹难过呢,于是他大手一挥,“走走走,我带你们去找她。”
  林郑娟和袁向媛啊啊啊的大叫着大跳着围着袁向前转圈儿。
  当了半天背景板的顾仲斌简直羡慕死袁向前了,啥时候林郑娟才能像依赖袁向前一样依赖他呢?
  兴奋过后,袁向媛拉着林郑娟上楼去换衣服,两人穿上了一件大长裙,裙子和时下就行的裙子不一样,是很飘逸的复古无袖连衣裙,裙子是棉麻大裙摆,上面绣着泼墨山水,林郑娟的裙子是姜黄色,袁向媛的是月白色。上身两人搭了一件白色衬衣。
  林郑娟他们下楼,顾仲斌也换了一身衣服下来了,顾仲斌如今已经长到了182,和袁向前比起来要矮一些,但已经是很难得的大个子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平时不穿的黑色运动装运动鞋,长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不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挺直了身板,穿上这套运动装,那身材气质和橱窗里的模特一样。
  当顾仲斌特地站在林郑娟面前时,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让林郑娟莫名其妙的红了脸。
  走在出去的路上,林郑娟时不时的看向走在她身边的顾仲斌,难道她两辈子活的时间加起来太长了,所以她也思春了?
  林郑娟的注视,作为一个侦察兵,顾仲斌不可能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身子更加挺拔,但被林郑娟这么看着,他脸皮再厚也是紧张的,走路几乎同手同脚。
  叶泉也是北京人,但和袁家不是一个区,她家住在海淀区,清河镇,林郑娟她们打了个三轮车,哼哧哼哧的朝海淀区去。
  去海淀区,要经过天安门,夜晚的天安门和白天的不一样,夜幕下灯光中的天安门特别漂亮。
  这样的天安门让人根本想象不到就在两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一番人间惨剧。
  路过了天安门,再走没多久,便到了清河镇,清河镇的名字来源于一条很长很宽的河,如今的河水污染没有后世的严重,哪怕是晚上,也能很清楚的透过水面看见里面长的水草。
  从清河桥上路过,林郑娟她们终于到了叶泉家了。
  叶泉家在这个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叶泉的亲哥哥在清河边上开了个大排档,卖点烧烤啊什么的,此时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烧烤摊上已经有了很多人。
  叶泉正忙里忙外的帮忙端盘子。
  如袁向前所说的,叶泉长得并不是很漂亮,长了一张娃娃脸,和连月心一样的发型,但她的脸小,这个发型让她看起来就更小了,就和初中没毕业的女孩子一样。
  袁向前带着林郑娟她们往桌子面前一坐,忙晕了的叶泉见到有新客人来了,拿着本子和笔往这边疾步走开,头也不抬,“要吃点什么?”
  看见叶泉,袁向前的眼神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这种温柔和看林郑娟她们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袁向前认真的时候很专注,并不黝黑的眼里只能看得见叶泉一个人,周遭的嘈杂环境仿佛都不入他的眼一般,林郑娟她们更是沦为了背景板。
  林郑娟只听见袁向前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道:“二十串羊肉,二十串鸡皮,各种青菜都来十串。”
  听见熟悉的声音,叶泉惊喜的抬头,在见到袁向前的面容时,她一双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状:“袁向前!你怎么在这里?”
 
    
第37章 
  袁向前读的是指挥系, 和叶泉是在一次联合演习中认识的, 叶泉的勇敢, 坚强,不娇气深深的吸引了他,后来和叶泉相处得多了, 他就更加喜爱叶泉了。
  叶泉对袁向前的印象也非常的好, 她当下一转头就朝她哥喊道:“哥,这桌咱们免单哈。”
  叶泉的哥哥烤着东西闻言抽空转头看了一眼, 点头,“行,你看着来吧。”
  叶泉还要再说什么, 隔壁桌子要点东西, 叶泉连忙去了。
  林郑娟她们坐着等东西上来,袁向媛一脸禽兽的看着她哥:“哥,这姑娘是不是那种传说中的天才?未成年就上大学了?”
  袁向媛看着叶泉也就骆骏月差不多大,哦, 也许还更小一些。
  袁向前嘴角一抽, “瞎讲什么,你叶泉姐比你还大三岁呢。”
  那也就是说,叶泉今年也21了,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袁向媛拍拍胸口,放心了。
  顾仲斌坐在林郑娟身边,给林郑娟倒水烫杯子忙得不亦乐乎, 林郑娟和袁向媛两人忙着说话,渴了端起水杯就喝,一点也没有违和。
  为数不多的见面中,顾仲斌总是能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叶泉的哥哥动作很快,没过多大会儿便将东西烤好了,叶泉端着给她们送来,都送上以后,她又去搬了几瓶啤酒来,用酒起子一撬,盖子便开了。
  林郑娟和袁向前嘿嘿嘿的笑着一人拿了一瓶,袁向前管她们管得严,酒是一点儿也不给碰的,今天在心上人面前,林郑娟姐俩笃定袁向前不会阻止他们。
  果然,袁向前眉头一跳,却如她们所想的一样没有阻止。
  林郑娟和袁向媛碰了一个杯,喝了一口,拿起桌上的东西便吃了起来。
  叶泉此时也没多忙了,她坐到林郑娟她们这一桌,继续刚刚的话题。
  袁向前被她问得一拉壳,神色不太自然的笑了一下,“带着我妹妹她们出来玩儿,路过这里,饿了,来吃点东西。”
  袁向前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他从小就话不多,撒谎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现在的他还没进入部队,脸皮也没有那么厚。
  叶泉端起酒瓶对林郑娟她们笑了一下,“我叫叶泉,听说过你们。”她指着林郑娟,“你是娟子吧?你是媛媛!”
  “呀,你怎么知道呀?”袁向媛很是惊讶。
  叶泉笑了,袁向前很宠爱他的两个妹妹,平时在聊天的时候也多有提及他的两个妹妹,比如今天谁考试拿了第一了,谁又不听话了等等等等,叶泉做为何袁向前走的最近的女性,袁向前没少和她聊女孩子的心事儿。
  也正是因为听多了,她老早就对袁向前的两个妹妹很好奇了。
  当下,叶泉和林郑娟姐俩说了许多袁向前在学校时闹的笑话,有些笑话实在是太蠢,完全颠覆了袁向媛和林郑娟对袁向前的传统认知,她们很惊奇,忽然有种原来她们的哥哥也会这么蠢的感觉。
  袁向前觉得自己把林郑娟她们带出来和叶泉见面那根本就是个错误,瞅瞅瞅瞅,这情报交换的。
  为了排减心里的郁闷,袁向前和顾仲斌两人一人一口地对着喝起了酒,时不时的两人还交谈一番,顾仲斌能在五年之间从小兵升到排长,自身能力肯定是有的,对于部队的事儿比袁向前要知道得也就多了许多,两人喝着喝着也就聊了起来。
  越聊,袁向前对顾仲斌的感官也就越好,待林郑娟她们聊完天时,袁向前和顾仲斌已经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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