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不想跟着进宫的,一来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二来各种礼仪礼节神马的也不懂,没的给他丢了脸面,古代人不就是讲究脸面的么,三来他父皇也只说要看孩子,没说要看她的好吧?可是龙恒希就是不同意,还说什么怎么名不正言不顺啦,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什么名正言顺的,礼仪这个东西可以现学的嘛,再说了就是去看看父皇,现在他也不管朝政,没她想的那么恐怖的,虽然老皇上没说要看她可她是孩子们的娘亲啊?怎么能不跟着去呢?所以。把一早就备好的王妃制服饰找出来让她选了一套强拉着给套上了,完后塞进轿子里,出了王府。
跟着轿子的是王府里原本留给正妃的两个丫鬟,名叫落霞和落烟,正在说话的是落霞,讲着进宫里应该注意的礼仪和礼节。
陆冰只觉得胸口发闷,轿子一摇一摇的晃的她头疼,落霞的话也是听的断断续续。看里面还很大的地方,就掀开轿帘一边对着落霞说道:“好落霞,你能进来说给我听么?这轿子晃的我头晕,里面还闷的厉害,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怎么听清楚。”
落霞立刻叫来一个小厮,交代他道:“你到前面告诉王爷一声,让慢点走,这边王妃还没记下那些应该注意的礼仪。”然后对着抬轿的八人说道:“你们走的稳些。王妃头晕了呢。”最后才对着陆冰说道:“禀王妃,落霞已经让王爷走慢些了,而且交代了轿夫们走的稳些,应该一会就好了,要是闷的话,可以把窗帘稍稍的掀开些。让些风吹进去。落霞是没有资格和王妃坐一个轿撵的,现在走的慢了,落霞再说慢一点,王妃有哪里不懂的或是没听清楚的可以问。”然后又接着从觐见到行礼,从坐姿到言辞等等,事无巨细。
陆冰也不知道皇宫到底有多远,心里害怕到了地方落霞还没说完,那不是出糗了?就打断落霞说道:“好落霞,现在你就把现在能用到的说给我听。不然那么多又那么复杂即使你说我也未必就能记得住。你也白说了,剩下的回头你再教给我,这样可好?”
落霞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皇家的礼节礼仪可是真不少呢,自己那时候还整整学了一年多,如今看着路程不过还剩下半个时辰不到,怎么能把自己一年所学都告诉了王妃呢?就沉思了一会,把一会要用到的走姿,行礼,敬茶,坐姿等礼仪先说了一边。
这回陆冰算是听清楚了,总结起来不过是走不露脚,初次见面要行大礼,也就是三叩九拜之礼,敬茶要下跪且跪的笔直,坐要端着。看看自己的罗裙,怎么感觉比上学那时候的军训还累人呢?算了,反正也不用天天过来,先挺过这一次再说吧。
陆冰在心里默默的记住了这些要领,在脑海里自己模拟这过了一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皇宫里的颐养殿里。
皇帝龙恒天正坐在下首位上劝说着:“父皇,您也别心急,老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也该体恤着他们一直在赶路,也不容他们空休息一下。”
龙北啸坐在上位上,听了龙恒天的话,也说道:“寡人也是心急看看那两个孩子,真是没想到,怎么一下子就有了两个五岁多的孩子了?竟然比皇帝的孩子都大了许多,难怪他这几年也急着成亲,原来是有所依仗啊。”说完自己还呵呵的笑笑。
一旁的楚皇太后也跟着笑道:“是啊,哀家也没想到呢,春梅,你快去看看,到了没呢,哀家心里等的焦急呢。”
这边春梅得了令,急忙快步出了颐养殿去看。
龙恒天倒是听了太上皇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没也想到三弟的孩子竟然比他的孩子大不说,竟然还没有消息传出来,难道是为了防着自己么?想到这里心不由的沉了沉,不管怎么说,那个时候他助了自己,可难保不齐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早不接晚不接,偏偏自己刚坐了皇位他就接回来了……
“来了来了,希王殿下带着王妃过来了”,门外春梅的一声传话,打断了龙恒天的思绪,后者迅速的调整好面容,挂上微笑静等着他们进来,打算先看看再说。
龙北啸和楚皇太后听了春梅的传报,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眼睛却不住是往外张望。
片刻功夫,龙恒希携着陆冰缓缓走入颐养殿里。
入眼,陆冰穿着的并不是王妃正装,而是一身桃红色的宫装。金丝和银丝绣的凤凰栩栩如生,拖地的裙尾,莲花碎步,更衬托着陆冰的身段摇曳生姿,头上梳着仙云髻,配着简单的掐丝凤凰金步摇,更显得她温婉出尘。龙恒希则是一身玄色长袍,配着青色的玉带,更是风流倜傥。两边各一个半大的孩子,女孩一身讨喜的嫩粉色裙装,男孩一身青色长衣,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侧。
四人进了颐养殿,缓步上前,先来到龙恒天面前,刚要施礼,就被后者给扶了起来。
龙恒天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过去见父皇和母后吧。”
龙恒希抱拳一揖,陆冰有样学样的委身施了一礼才起身,等着两个孩子给皇帝施完礼才和龙恒希一起过去见老皇帝。
来到太上皇面前,自是要跪的,那是长辈呢,又是第一次见面。
实打实的跪下去之后,陆冰只是低着头,没让起来的时候也不敢起来。
倒是陆皓月偷偷的抬头四处看了看,她已经记住了妈妈的嘱咐,不过还是很好奇,想着偷偷看一眼应该是没关系的,不料却正好碰上看过来的楚皇太后的目光,马上又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起了头。陆皓阳就要老实的多了,规规矩矩的。
楚皇太后一路看着陆冰和自己的儿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娃走进来,满意的点点头,对上女孩的好奇的目光之后,想着这也是个调皮的,和龙北啸相视一笑。
龙北啸也是,看着陆冰温婉出尘,虽然算不上是貌若天仙,可那通身的气质也是绝佳的。等他们跪下拜过之后,才开了口:“常福,拿了见面礼给他们。”
站在龙北啸身边的常福走出来,一招手,鱼贯而出几个宫女,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各色玩意儿,陆冰一一谢过,交给落霞和落烟拿着。
陆皓月也学着陆冰一样奶声的道了谢,不过两只冒着幽幽绿光的小眼睛出卖了她。
把楚皇太后喜欢的,立刻叫道跟前去。
陆皓月看看陆冰,见后者点头,才小心翼翼的上前,说道:“月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看起来真美,月儿长大了也能像皇祖母一样漂亮么?”
楚皇太后立刻笑的合不拢嘴,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更何况是个小孩子,要知道只有小孩子最不会说谎了,高兴的说道:“看这小嘴,像抹了蜜糖一样,说说看,跟谁学的?是不是你母亲?”
陆冰表示无语,她从进来除了请安没说话的好吧?怎么躺着也中枪了。
那里陆皓月脆生的说道:“不是,是月儿自己想的,皇祖母本来就漂亮啊,不用谁教月儿。”
楚皇太后满脸笑意的看看龙北啸。
龙北啸则叫过陆皓阳说道:“到皇祖父这儿来,告诉皇祖父你叫什么名字?现在读了那些书了?”
陆皓阳规规矩矩的上前,来到龙北啸跟前作揖说道:“回皇祖父的话,孙儿名叫陆皓阳,现在跟着母亲学了弟子规,论道(龙霆国的启蒙书籍,杜撰的),苍茫经(同上),还有算数。”
龙北啸顿时沉了脸,不悦的说道:“怎么还姓陆呢?”问的是龙恒希。
龙恒希上前说道:“父皇,是这样的,我也是刚找到她们三个,还没来得及改过来呢,这不想着,等回来,禀过您和母后之后,举行一个仪式的嘛……”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出身
龙北啸听了,不悦演变成愤怒的喝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刚找到她们?难不成她们不是跟着你一起过的?我就说嘛,怎么好好的就突然有了五岁大的孩子!你可是堂堂皇子,已经封王了知道么?这是你一个王爷应该做的出来的事么?我看你是越来越混账了?!”
龙恒希见自己的解释倒叫父皇生了气,急忙辩解说道:“不是的,父皇,您听儿子解释……”
皇太后打断了自家儿子的话,温柔的对龙北啸说道:“好了好了,他们都是刚回来的,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孩子们都还在呢, 没的吓着了孩子。不要再发脾气了,看给两个孩子吓的?这两个孩子长的多好”,说着,楚华姬揽过龙北啸身边的被吓的脸色发白的陆皓阳和身旁的陆皓月,小声的哄着说道:“别怕,你们皇祖父就是这么个脾气,别看他面上是冷的,其实他心里也是喜爱你们的,啊。”
龙北啸听了楚皇太后的话,又看看被她拉过去的两个孩子,到底没再发火,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了心中的怒火,依旧冷声说道:“既如此,立刻择日补办个仪式,也好让两个孩子认祖归宗。”
陆冰从进来请过安之后一直就在旁边站着,听他们说来说去,内心徘腹,她就说嘛,她这个妈是可来可不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该死的龙恒希非得要她来,现在好了,来也来了,就只是在一旁陪着站着,连个座位都没有。来干什么吧,还不如在家里,错了,希王府现在还不是她家呢,还不如在府里好好泡泡澡,歇一歇才是正经。最后听老皇帝就这么定了她的终身,忍不住偷偷番了个白眼,就算她不是人物。可好歹是孩子们的妈吧?怎么也要问她一声才好吧?还是说做惯了皇帝就把发号施令当成理所应当了?
龙恒希听了父皇的话自是高兴,回头看了一眼陆冰,正好看到她翻白眼,嘴角微抽,刚要说话又被皇太后给打断了。
楚华姬听了龙北啸说完,呵呵一笑才说道:“希儿,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这么一岔,龙恒希只好先拉过陆冰说道:“父皇。母后,这位,是陆冰,孩儿孩子的母亲。谢父皇母后成全。”
楚华姬看着之前一直被冷落的陆冰,心里满意,嗯。这份宠辱不惊,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就对龙北啸说道:“皇上不是还有事和天儿希儿说?你们自去吧,留下我们娘们说话也自在些。”
龙北啸自是明白皇太后的意思,就出声说道:“你们两个跟寡人去偏殿吧,寡人有事交代你们。”随后起身先出了颐养殿。
龙恒天给皇太后施了一礼,又对陆冰礼貌的笑笑,点点头,率先跟着出去了。
龙恒希也是先给皇太后一礼。然后在经过陆冰的时候小声说道:“放心吧。母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然后也不得不跟着出去了。
楚华姬看着他们都出去了才说道:“过来哀家跟前来,和哀家说说话,有他们在,咱们说话也不自在。就把他们都赶走了去。”说完一招手。
站在身后的春梅立刻拿出一个绣墩放在贴近皇太后身边的台阶下。
陆冰只得微笑着上前,没说话。这话可不好接,说是或者不是都不好,也许她也没有要自己接话的意思。只上前中规中矩的坐好了。
楚华姬又对春梅说道:“你们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吧,多找几个人看着,小心别碰到了。”
春梅就上前红着陆皓阳和陆皓月要出去。
两个孩子同时看向陆冰,陆冰心里也明白,按套路来说应该是她有话对自己说了,就对了两个孩子点点头,温婉的说道:“你们两个要乖一点,听姐姐们的话。去吧。”她也不想有些事在孩子面前提起。
春梅这才把两个孩子带走了。
楚华姬和蔼的说道:“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的吧?这几年可是辛苦你了。”
陆冰心里一惊,她们不过是刚回来一天都不到,就算龙恒希写了信事先说了这个事也不能说的那么详细的吧?那她又怎么知道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还没等她回话,那边就听皇太后又说话了。
楚华姬自是把陆冰的吃惊都看在眼里的,依旧和蔼的说道:“你也不用惊讶,哀家也是猜的,你想啊,孩子都五岁了希儿一次都没带着进宫过,想必定是不在府中的。过去的是是非非过去也就罢了,咱们端看将来的就好了。你把孩子们教育的很好,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的,听孩子们读的也也是不少的,《论道》和《苍茫经》哀家还是听过的,希儿他们小时候也用这个启蒙的,倒是那个《弟子规》是个什么样的?说给哀家听听可好?”
每个母亲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都会很高兴,不管这个人是谁。
现在听一国之后,哦,前皇后夸奖自己的孩子当然更是高兴,只是也没昏了头,俗话说的好,大宅门里的女人个个都是宅斗的好手,何况这后宫里头?不过做人都讲究谦虚的,陆冰有些憨态的想要挠挠头刚碰到才想起来今天可是梳着一个复杂的发式呢,可千万别弄乱了以免的丢人,改挠为抚,抚了抚鬓角不好意思的笑道:“让太后谬赞了,其实他们皮的很呢,只是到了陌生的环境里还没熟悉罢了。”
楚华姬嗔怪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叫哀家太后呢,孩子都那么大了,希儿也是哀家正经嫡出的,虽然缺了你一个仪式,那也是该叫母后的。给哀家说说那个《弟子规》是什么?《论道》和《苍茫经》哀家倒是听过,独独没听过这个。”
陆冰没办法只得说道:“回母……后,《弟子规》是……臣妾家乡的启蒙读物,给您背前面让您听听,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这是总序,也是囊括了弟子规整本书的意思。后面都是分开来陈述前面这些的,我……臣妾就不一一背了,要是有时间的话,让小月和小阳给您背就好了,他们能背下来一半了呢。”
楚华姬在嘴里回味着陆冰说的那几句话,弟子规,圣人训,想必就是圣人所说的教诲了,首先要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姊妹,其次要谨言慎行、讲求信用博爱大众,亲近有仁德的人,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学习有益的学问,嗯,不错不错,没想到她还能有这样的才学,不简单啊,又反应过来她自称臣妾,微笑着逐说道:“在哀家面前自称媳妇就好了,在普通人家里不也是这样?不过是哀家这个婆母当过皇后而已,过去了,不提也罢,现在哀家只想着颐养天年,看着你们和皇帝的孩子们长大就好了。”
陆冰笑笑,她一紧张,就忘了落霞交代的了,虽然现在还缺个仪式,想来也应该是他们心里认可的了,不然也不能这么说,就说道:“媳妇记住了。”
楚华姬这才问道:“不知道你家乡何处啊?竟然还有这样高深的启蒙,竟然是哀家都没听说过的?”
陆冰心里一凉,完了,事先也忘了和龙恒希串好口径,这可怎么办?这头说了,那头还没跟他说一声他再说漏嘴了怎么办?那应该算是欺君了吧?会不会被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