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围绕着楚卿的地面以她为圆心一米的地方,红色的火焰燃烧起来,无量道士又拿出一个符纸,扔到了火中,转瞬间火红的火焰中出现了一只蓝色的狐狸,九尾摇曳,在火中变换着造型,甚是骇人。
周围的百姓无不惊讶万分,就连知道真相的白芙儿也不禁产生“赵玉瑜真的是狐妖”想法,纷纷拍手称快。
红玉站在外面,面色担忧,此前王妃曾说过这假道士的把戏不过是戏法,不会真的伤人,可是红玉心中还是有隐隐的不安。
“快救王妃!”不知道谁从人群中冲出来,穿着王府小厮的衣服,拎着一桶水倒在了火焰之上。火势没有减小,反而火焰越来越大,火中的狐妖也痛苦万分,面色狰狞,露出锋锐的牙齿。
“这是真火,用普通的水是浇不灭的!”无量道士说道,“现在这只妖孽已经被真火烧得释放了所有的妖力,只有用妖孽的鲜血才能止住这真火!”
说着,道士就拿出了一支桃木剑,稳准狠地刺向楚卿。
路人甲:“这桃木剑真能刺伤她吗?”
路人乙:“当然,桃木剑不会伤普通人,却专门斩杀妖魔鬼怪。”
桃木剑刺去,火焰中展开一片血红,火中的蓝狐长鸣一声就消失不见,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
火焰朦胧,烟火弥漫,周围的人看不清火焰中的情景,何萧在闻到血腥味道的时候,握着木椅扶手的手一僵。
就在众人都以为战王妃活不成的时候,白芙儿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和无量道士对视了一下,心中满是得意,等赵玉瑜死了,她就可以替代她成为名正言顺的战王妃了,王爷的眼中也再也不会有那个贱人的身影!
“道长,你刚才可是捉完妖了?”
楚卿的声音传来,不同以往的晏晏笑语,此时楚卿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焰,踏火走出,一双眸子紧盯着无量道士。
火焰是低温火焰,根本不会灼伤别人。
众人哗然。
“这怎么可能?刚才桃木剑明明……”无量道士接连后退几步,手指颤抖地指着楚卿,“你这妖孽,竟然还没有被圣火烧死?”
“圣火?你看我在这圣火中来回穿梭有事情吗?不仅圣火,道长的桃木剑貌似也和其他道长的桃木剑不太一样。”
说着,楚卿就夺过了无量手里的桃木剑。她刚才看得清楚,这把桃木剑暗含机关,根本不是全由桃木所制,触动剑柄的就会从剑尖又出来一小段锋利的刀刃,与匕首长度一样,足可以杀死一个成年男子。
最主要的是,其中还有一个细微的小管,其中有油流出,一旦站在衣服上被火点燃,后果不堪设想。
果不其然,当楚卿触动机关,桃木剑就出现了泛着寒光的刀刃,其上有着斑斑的血渍。这并不是她的血,而是她事先准备的狗血。
她今日在瓦上,就听到了两人的谋划。所以,楚卿提前让红玉准备好了狗血,之后将计就计,躲开了流出来的油,反正那火焰也是冷火,她不过就是站在里面看了一场戏而已。
“你的桃木剑怎么还有真的剑啊!”红玉大呼一声,围观的人也看得清楚,纷纷看向无量道士。
楚卿又上前一步,从道士的腰间抽出了一个符纸,扔到了火中,火焰又呈现出一只狐狸的幻影,轻哼一声道:“你之前在符纸上用药水画出狐狸的形象,因此放入火中才会有这种看似妖怪的影子。所谓的咒语不过就是障眼法而已,街头变戏法的人都熟知,你还想用这法子来替天下百姓请命?”
楚卿冷声说道,眸子又扫向人群,眸间浮上犀利的神色,“搬弄是非,放任流言,你们口口声声说仰仗战王,却在别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怀疑战王府的清誉,你们就这样仰仗为你们家园安定而浴血奋战的战王吗?”
原本吵闹喧嚣的院子被楚卿掷地有声的话弄得十分安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相互看看,他们的确没有亲眼看到战王妃是狐妖,也没有看到战王妃如何勾引战王,就连之前战王爱慕白侧妃也是他们听别人说的。
如今亲眼见到王妃,并不是想象中浓妆艳抹的狐媚样子,相反,楚卿轻施粉黛,掩不住通身贵气,怎么看也不是被狐妖附体的人。看来真的是无量道士装神弄鬼,耍戏法糊弄他们,想到这儿,众人纷纷跪下,求王爷王妃饶恕。
白芙儿没有料想到,局势竟然会在瞬间逆转,美眸中哪里还有刚才的阴狠和得意。
“装神弄鬼,侮辱皇室,你可知罪?”何萧起身,走到楚卿身边,巨大的阴影投在无量道士的身上,那是比楚卿更寒冷、更具有压迫性的气势。
无量道士脸色苍白,双膝一跪,“王爷,是小人听信了这群百姓的话,是他们联名上书要小人前来王府捉妖的,请王爷王妃明鉴啊!”
“侮辱皇室,罪应凌迟。”
简单的八个字,从何萧的口中轻飘飘吐出,却像是千斤石头一样砸在无量道士的头上,他拽住何萧的裤腿,“小人冤枉啊!小人也是那人钱财,都是白……”
“够了!”白芙儿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见他快要把自己扯出来,连忙出声打断道,“竟然敢污蔑姐姐,来人,割掉他的舌头!”
说时迟,那是快,白芙儿身边的小厮像是提前做好准备一样,拿着短刀就割下了无量的舌头。
无量惊恐地看着白芙儿,满眼全是怨气,用手指着白芙儿,吱吱呀呀地说着什么,可是旁人只会以为他愤怒于白芙儿割了他额舌头,而不会联想到白芙儿是主谋。
楚卿看向何萧,以他的身手绝对是能阻止那个小厮的,可是他并没有,他间接地阻止了无量说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众人散去,院落中只剩下楚卿和何萧,楚卿看着何萧的背影,月色清凉,楚卿眼底浮现出失落。果然,他下午说的那句不过就是一句戏言。
夜里,何萧依旧留宿在楚卿的房间。
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楚卿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一闭上眼全是何萧抱起她的画面,挥之不去。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坚挺有力的手揽住她的腰,楚卿一僵,感受到何萧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接着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怪我没有拦住白芙儿吗?”
“不是。”楚卿简单地吐出两字,带着她不曾察觉的吃味。
何萧将下巴抵在楚卿的颈窝,唇齿间溢出一声笑意,“我没有袒护她,你说过不让我帮忙,但我会用我的方法来帮你。”
他的方法?
第八章 拯救冷酷王爷的平庸下堂妃(8)
“娘娘,您知道吗,现在外面都说您风华绝代与王爷正是相配呢。还有昨夜,白侧妃割了道士的舌头惹得所有信奉无量道士的人都开始针对她,而且一向柔弱的白侧妃竟然会割了别人的舌头,也是让很多人觉得她撞破了伪善的面具。”
红玉这么一说,楚卿才反应过来何萧昨夜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他的方法?
“人人都说王爷钦慕白侧妃,可是自从大婚之后,娘娘可见过王爷去过白侧妃房中?哪次不是一得空就来娘娘你这里?而且奴婢发现只有在娘娘面前王爷才真正的笑过几次。”红玉一边为楚卿梳着头发,一边看着铜镜中的她。
红玉的话也让楚卿平静的心又荡起了涟漪,目光扫过在角落中堆着的小金盒子,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她一直认为白芙儿才是何萧的真爱。
难道何萧喜欢的是……她?
一连两日,王府都没有见到何萧的身影,看起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白芙儿这几天也消停得很,就连请安都省了,楚卿也懒得虚伪应对,自然也没有责怪她。
三日之后就是皇后寿辰的日子,楚卿特意请教了0068关于这里宫廷的礼仪,经过阿瓜的耐心指导和本身身为丞相千金有着的底子,半日下来,楚卿的礼仪姿态就已经行云流水,找不到任何破绽了,远远看去,仿佛真如一个古代宫廷的女眷,仪态万千。
【恭喜宿主,男主的好感度已经达到95%。新任务提示:帮助男主登上皇位!】
这个任务看起来很难,其实也很简单,要是何萧起兵造反绝对稳赢。但是何萧却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而且一旦开战,生灵涂炭,百姓遭殃,这也绝对是何萧不想看到的。
除非……官逼民反。
皇帝昏庸,佞臣当道,不日贤臣良将被赶尽杀绝,这个国家也会被其他国家吞灭,到那时百姓也会居无定所,饱受流离之苦。
她要想一个损伤最少的方法,帮助何萧登上皇位。楚卿坐下来,“阿瓜,你能把所有关于造反成功的历史给我传来吗?”
【好的,正在输送中,注意查收。】
一段段历史闯进楚卿大脑中,楚卿简单浏览了一遍,开始暗暗地想着方法。
皇后生辰的当天,阳光和煦,微风轻柔,万里碧空没有一丝云彩,看起来让人心神怡然。
不过何萧依旧在忙,没有回府,倒是派人捎来一句话和一个木盒。
“小人是鸣凤阁的小掌柜,这是王爷特意命小人来送的礼服,此外王爷说会在皇宫门口等着您。”
楚卿打开木盒的盖子,只见里面放着的一套烟青色的衣服,繁琐的袖口和领口花纹让楚卿一眼就看出这是前阵子她设计那款衣服。
当时何萧看到图纸后还说了一句“的确不好”的话,后来她再找的时候图纸就不见了,没想到竟是被何萧拿去做了成衣。
“小的不知该不该多嘴,这是半个月之前王爷命小人召集京城最好的十名绣娘赶制的,这宫装的衣料是流云锦,在阳光之下可变换色泽,千金难求,就连十二颗领口袖口的扣子都是南海珍珠所制。小的为王府裁制成衣数十年,从来没有见过王爷为任何一个女子这般费心。”
掌柜的话让楚卿心中不知作何滋味,只是目光复杂地拿出木盒中的衣服,在阳光的照耀下,果然在烟青色之上浮现出金色光泽,并且在她的设计之上保留了这个世界对女子着装的要求。
经过红玉的巧手打扮之后,楚卿完全呈现出与往日不同的气质,因为是皇后寿辰不宜太过清淡,只见铜镜中一个清丽明艳的女子通身贵气,发髻上斜插的杏色花样衬得楚卿眉目更加艳丽几分。
白芙儿也收到了邀请,自然也精心打扮一番,与往日一样的纯净秀丽,身着一身月白色纱制的宫装,盈盈一立,楚楚动人。
却在看到楚卿之后,顿时间黯然失色,美眸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尤其看到楚卿那身宫装,设计新奇,剪裁精致,最让她眼红的就是闪动着一身金色光泽却不显得艳俗的流云锦,随着阳光流光波动,入世而脱俗。
“姐姐真是明艳动人,宛如仙子,想来今天一定会成为皇后娘娘寿宴上最出彩的人。”
“妹妹慎言。”楚卿淡淡开口,径直地走向轿子。
王府门口停着两辆轿子,一辆豪华宽敞,另一辆却破旧不堪,楚卿皱眉问管家是怎么回事,管家也是一脸疑惑。
白芙儿却没感到诧异,柔柔弱弱地钻进了后面破旧的轿子。
楚卿这才明白,这是白芙儿自导自演的一部戏,故意乘着破旧的轿子去参加寿宴,但凡是赴宴的达官贵人看到了两辆的马车强烈对比,恐怕都会说战王妃欺负白侧妃。
这个白莲花还真是屡教不改啊!
楚卿心中的顽劣因子也涌上心头,同马夫说近日寿辰恐怕城中道路会堵塞,走郊外远路反而会更快。
郊外的路没有京城中的道路平整,坑坑洼洼,马车也左右颠簸。楚卿这个轿子是王府的“定制专享”,十层软垫即使行走三天三夜也不会让轿中人感到疲乏,一路上和红玉玩笑几句,再吃几口糕点,还能看看郊外的景色,悠然自得。
而白芙儿那边却没有这么轻松了,本就破旧的轿子经过不平的泥石路,整个人都要颠出轿子了,胃中也翻涌着酸水,等到了皇宫门口,一张苍白的脸色加上凌乱的发髻,没有增加楚楚可怜的效果,反而周围还有不少贵妇嘲笑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