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淘金记——甜饼
时间:2018-04-03 15:47:56

  辛墨浓看着他笑,开始只是哼哼两声,到了后头,实在忍不住,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也跟着笑出了声音。
  痛痛快快笑一场,把他们连日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
  “辛总,有人来公司,指名想要见您。”公司的一个员工,一直守在门口,听到里头的笑声停了,才硬着头皮敲门,心里很怕打扰了他们的兴致。
  虽然他实在搞不懂,明明公司现在危机重重,两位老总还有这么好的兴致说笑。不过相对的,他心里的危机感,好像少了那么一丁点,也许老总早有应对之策,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吧。
  辛墨浓当然要见,他来香江,就是来和人谈判的,只是自己手里握的东西太少,加上危机人人皆知,谈判到底是要建立在实力相仿的基础上,否则别人压根不跟你谈,又有什么用。
  他当然还有最后压轴的大招,但是不到穷途末路,他并不想把手里的牌,全部打光。
  “辛先生果然年少有为。”来的也是个洋人,但罕见的说的一口流利的中文。这让辛墨浓眉眼一挑,心里先生出一丝好感来。
  “哪里哪里,都是大家抬爱,如今不就显出年少的弊端来了。”没有大家长罩,只靠自己,这条路会有多难走,走过的人,自然知道个中辛苦。没走过的人,就是讲一天一夜,恐怕也理解不了。
  “用中国人的话说,我就开门见山了,我的主顾对你们的项目很有兴趣。”
  “哦,不知您的主顾是什么样的条件,如果是和马克一样的条件,就不用提了。”马克的条件一开,香江的圈子里,之前还在考虑的人,都统一了口径,条件和马克一致,可以说是非常和谐了。
  “我们提供六成资金,占到利润的七成,派出一个会计师入驻。”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呀。
  他们这些日子以来,遇到的最好的条件,严树见辛墨浓不说话,恨不得开口帮他答应下来。
  半响,辛墨浓试探着说道:“帮我谢谢柳先生。”
  来人耸耸肩,“我的主顾仿佛并没有中文名,不过,你的感谢我会帮你带到的。现在,是不是可以祝我们合作愉快。”
  辛墨浓伸出手,“合作愉快。”
  神秘人没将他们的利润吃尽,到底给他们留了三分,而且不插手所有的经营和管理,简直就象一个奇迹,让全公司的人欢喜雀跃。
  可是剩下的事也不少,辛墨浓一时半会儿还是回不去。
  “事情解决了?真的解决了?”叶悠悠睁大了眼睛,在电话的另一头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我就知道你一去,肯定能解决,只是事情早晚的问题。”
  “只是运气好。”辛墨浓原本还有预案,打算飞到国外去见自己前世就认识的投资商,熟知对方的禀性和脾气,大不了对自己狠一点,多放点利润出去,他相信自己还是有把握能说服他们的。
  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没有用上,就已经解决了。不管对方是谁,白纸黑字签下合同,基本上算是铁板钉钉的事。
  不过,资金还没到位,最后一根弦还得绷着。
  “我告诉你,田清清进了江家的公司主管财务。”
  “看样子快要动手了。”辛墨浓呵呵一笑。
  “我让蓝田玉这些日子离他们远一点,省得波及无辜。”这种大事,看戏可以,站太近被乱石崩到可不划算。
  “你也一样,我这边尽量加快进度,争取早点回去。”
  电话另一头,一片沉寂。
  “怎么不说话。”辛墨浓急了。
  “我想你了。”叶悠悠的声音里带着绵绵的尾音,还有一点小哭腔。她想他了呀,光听到他的声音,根本不足以抚慰她的相思之苦。
  这一回,轮到辛墨浓沉寂良久,“我也想你了。”
  积攒良久的思念,就象藤蔓一样,飞快的成长,蔓延成灾。
  “原来你还知道说。”叶悠悠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怨念。
  辛墨浓摸摸鼻子,“媳妇儿……”
  他一个大男人,如果有一天叶悠悠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退后一步就不是男人。但是让他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他实在觉得有些为难。
  只是这一回,听到叶悠悠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结婚之后,越发内敛,叶悠悠控诉。
  那是因为成了家,他觉得自己应该更成熟一些,结果一不小心成熟过头了。
  “是是是,媳妇儿,我错了。”以后拿着电话先说一百遍我想你。
  “还这差不多。”叶悠悠终于被逗笑了。
  这头电话刚放下,那头蓝田玉敲了门。
  “出大事了,江家被人骗了,钱全骗光了。”蓝田玉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停的。
  江家的事爆出来一段时间,虽然引人嘲笑,但田清清的做法,却让不少人称道,说她是当之无愧的好媳妇。她又积极修复江家和李家关系,成功让李家重新接纳江家。
  当然,两家的份量自此不在一个数量级上,江家和李家已经不再是合作关系,更像是江家变成了李家的附庸。但不管怎么说,两家人重新站到了一起,是事实。
  那些想趁机搞事的,掂量掂量李家,只好把举起来的刀,又重新放下。
  而这一回,是李家牵线,联系了一个和政府有关的工程给江家做。江家接下来后,工程上的事千头万绪,他们江家以前也没有做过,除了江少爷全力跟进,司徒庆和田清清也一并入驻,可以说很上心。
  “事情就是毁在江少爷手里,说是签了一个什么合同,把钱打出去,人却不见了。公司是假的,人也找不到。”蓝田玉说完,啧啧好几声,“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可真是……”
  叫人说什么好呢,无话可说啊。
  人人都道这个江少爷是酒囊饭袋,只有叶悠悠心中有数,这事要不是司徒空和田清清的手笔,她立刻改姓。
  江家的惨状他们很快见识到了,来的时候有多风光,走的时候就有多凄凉。如果他们一开始不是那么高调的想要冒充豪门,老老实实过来投资,跟随着国内的发展,没准三十年后,就真成了豪门。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更何况他们冒充在前,识人不清在后,将司徒空这条白眼狼招到自己身边,才是他们落得如此境地的真正的原因。
  江家人走后,田清清留了下来,她当然不会跟江家人去国外生活,江少爷也没为难她,干脆利落的离婚放她自由。
  这段时间,田清清住在生母家中,十分低调。
  葛珍珠不愿意让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窝在这里,要给她安排相亲。
  “妈,我不去。”田清清不愿意。
  “不去也得去,你还能在家里躲一辈子啊,又没生孩子,和江家断了就断了,赶紧找个好人家嫁出去。”
  葛珍珠不以为然,女人嫁人才是正经事,可不能耽误。
  “什么好人家,你看看你选的。”田清清不愿意相亲,可是也愿意看看母亲给她挑的什么人,可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是丧偶就是离婚。还有一个更夸张,都快四十岁了,比她大了一轮还要多,这就是她妈说的好人家吗?
  “你也要看看你自己,二婚还有什么可挑的,男人靠长相能吃饭呐。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身居高位,哪一个不是有前途的,你说说看,怎么委屈你了。如果不是你沾着李家的光,就是这些人,也轮不到你,人家找个黄花大闺女,不要太轻松哟。”
  葛珍珠恨铁不成钢,就差生拉硬拽的把田清清拖出去相亲,这架势,估计遇到合心意的女婿人选,直接把女儿绑上婚礼也有可能的。
  田清清和葛珍珠扛了两天,终于一急之下,嘴快道:“我有人了,不用你给我找对象。”
  葛珍珠眼睛忽然瞪大,“有人了,是不是那个司徒庆,你有没有脑子,一个靠着江家吃饭的废物司机,现在江家倒了,他还有什么,你跟着他喝西北风啊。”
  田清清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架不住她打乱了葛珍珠的如意算盘,一直骂个不停。让她崩溃不已,脱口吼道:“他什么都有,江家所有的钱都在他手里。”
  “什么?”葛珍珠傻了,“江家的钱在他手里,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说什么?”房门被人推开,李方一脸震惊的站在门口,他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并不了解前因后果,但不妨碍他能迅速了解到这件事对李家的杀伤力。
  田清清死都不肯再说了,她答应过要保密的。
  倒是葛珍珠乐呵呵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老李,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好个屁。”一向自诩儒雅的李方,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急匆匆出了门,丢下更加傻眼的母女俩。
  葛珍珠自言自语道:“这怎么不是好事了。”
  反正江家已经倒了不是吗?钱在司徒庆手里,田清清嫁给他,李家不是一样多了一个附庸。而且比起之前的江家,司徒庆肯定更加听话,这有什么不好呢。
 
 
第146章 拒绝
  李方回到老宅, 急匆匆进了老爷子的书房。
  等回到家,面对葛珍珠的追问, 淡定道:“让他明天来家里一趟。”
  这是答应了?葛珍珠一喜。
  “你知道的事,别到处乱说。”李方忍不住叮嘱妻子, “江家之前和我们合作, 出事的工程也是我们介绍的,如果被人知道,我们李家成了什么人。”
  岂不是说他们李家故意陷害江家, 夺了他们的家产。
  “你放心, 我不会乱说的。”这么一说, 葛珍珠也明白了当中的厉害。
  李家又不是小门小户, 如果放出这种黑料, 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合作,特别是那些商人,岂不是全跑到吴家或是沙家去求庇护, 那他们还赚什么。
  李方满意的点点头, 心里想的却是自家老爷子给他的吩咐。
  司徒庆如约而至, 可是却抛下惊人之语, “我跟令媛, 并不熟。”
  不,不熟, 李方勃然大怒, 这是想把李家一脚踢开的意思吗?
  相反, 司徒庆愿意拱手让出三成干股, 可是条件就是,李家不干涉公司的经营,也不干涉他的婚姻自由,联姻这种把戏,他不玩。
  听到这句话的田清清,犹如五雷轰顶,声嘶力竭的喊着,“司徒庆,你不得好死,不是有我帮你,你怎么可能有今天。”
  “好啊,那你出去说,说如果不是你做帐,江家的钱,是到不了我手里的。”司徒庆挑眉看着她笑,迷倒无数女人的所谓的邪魅一笑,此时却只让田清清心头发凉。
  别说田清清不敢赔上自己去自首,就是李家人也不可能让她这么做。
  司徒庆一走,李方便警告她,“别作妖,你还能在李家好吃好喝,要是敢作妖,别怪我们不客气。”
  田清清就算气得发抖,痛苦的大把大把掉头发,也不敢逆着李家的意思。她去自首,别人有事没事先不提,她自己就得先坐牢。
  她不敢想像自己落到坐牢的地步,更不敢想像坐牢出来后,她还能干什么?
  苏金娜悲惨的遭遇就在不远的前头摆着,她好歹还有个儿子不会让她饿死。可是她田清清怎么办,她无法想像,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家里大骂司徒庆没有良心。
  “她怎么这么傻呢,她可是财务啊,把钱攥到自己手里,司徒空不想跟她结婚,也得跟她结婚吧。”
  叶悠悠再见辛墨浓,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他在那边整整呆了三个月,才回到京城。
  而这边江家的瓜早就吃到连瓜皮都掉了,关于司徒空的事外人不知道,但有消息灵通的吴新业在,又有她隐约知道的内情,左右那么一分析,哪里瞒得过她。
  想到这两个人没能凑成一对,叶悠悠就觉得十分遗憾。
  今天是大年初五,他们忙活了一个鸡飞狗跳的新年,准备就在家里窝上一天,好好尝尝懒散的滋味。
  “相信司徒空这种人,有这样的下场一点也不奇怪。”辛墨浓摸摸下巴,“他比江家可要强得多。”
  壮大之后,必然是他们的大敌。既然是敌人,当然是早点干掉比较好。
  “要说睡懒觉这种事啊,如果天天干,也不觉得多有意思,要是只有偶尔试试,简直就跟被施了魔法一样,美的不行不行的。”包括现在宅在家里也是一样,叶悠悠晃着自己的脚丫子,思绪早就发散到了天边。
  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又有点迷糊了,头微微一点,靠到了辛墨浓的肩膀上。
  辛墨浓伸手把她圈入自己怀中,外头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洒下来,让人熏熏然想要沉迷在这慵懒的气氛中,再也不想醒来。
  凡尘俗世哪有鸳鸯成双来的逍遥快活,这小小一方四合院,更是象一方世外桃源,将一切烦杂都隔绝在外。
  当他们再次醒来,窗外天色擦黑,勉强能看清屋内的陈设,外头安静的就连风声都停止了。寂静而又昏暗,一天当中的这个时刻,代表的是孤独和寂寞。如果只是一个人,甚至会产生你已经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因为前世曾经无数次的感受过。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他的手触摸到她的脸颊上,怀里的人嘤咛一声,渐渐转醒。
  “天呐,我是睡了多久,你怎么不叫醒我。”叶悠悠赶紧不敢相信,自己睡了懒觉起床,然后又睡了一个下午加傍晚。
  “看你睡的香,不想叫。”事实上,他也睡着了,但他现在不想承认。
  “肚子饿死了。”叶悠悠叫喳喳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虽然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却瞬间让这座房子充满了生机。
  “出去吃吧。”家里的东西虽然多,但是懒得动弹,辛墨浓拉着叶悠悠出了门。
  出了门看到处处关闭的大门,这才傻了眼,恐怕不到正月十五,这些饭馆是不会开门的。
  “吃烤鸭。”辛墨浓倒也没耽误,这是京城的招牌,现在肯定开着呢。
  八六年初,旅游还没形成规模,这个时候的烤鸭馆子里,还是本地人居多。一年上头,不管有钱没钱,总要吃顿好的。特别是有钱人多了,也愿意在外头消费,这几年大大小小的饭馆一个接一个的开,只要味道不错的,生意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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