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肯定没闲着,你有可能已经发现了李伟忠的秘密,可是我想说的是,这些钱不属于李伟忠,同样不属于你和我,这笔钱可以帮助到很多很多的人。”
司徒空面露不屑,“我当你要说什么?原来还是这些高大上,假大空。我和你们不一样,就象叶悠悠说的,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脚底的泥,我承认,我就是。”
同样都是家庭受过李伟忠的迫害,他们仍然看得到光明,只有自己在永世的黑暗里沉沦。
他不想听这些道理,他早就在成长的过程中将这些道理抛诸脑后。什么道理什么道德,生存才是排在第一位的道理。
从小到大受过的苦和伤害,早就让一样东西深深的刻在了他的骨头里,那就是金钱至上。他要有很多很多的钱,才能有安全感,他要有很多很多的钱,才能不恐惧。
但是慢慢的,他又变了,他不仅要钱,还要掌控金钱。要让金钱变成通往权力的钥匙,让人人都害怕他,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得罪他,看不起他。
不欠他的,他要钱,欠了他的,他更要钱。
李伟忠欠了他的,他不仅要他的钱,还想要他的命。
他知道自己要不了李伟忠的命,所以才会和辛墨浓合作。当然,他们之间与其说是合作,倒不如说是一种默契。
辛墨浓微微蹙眉,没有再多说,两个人算是不欢而散。
“不告诉我帐号,我自己不会查吗?”司徒空微哼一声,当务之急,是把那半枚印章偷到手。
“三万。”葛珍珠开价。
司徒空瞳孔一缩,“你是不是觉得我只能找你。”
葛珍珠冷道:“那你找别人好了,你拿到印章可以弄多少钱出来,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她也不知道这个帐户里能有多少钱,她在诈,司徒空也在赌。就象两个赌徒,都想尽可能的多捞些好处。
“二万。”
“二万五。”
“成交。”
葛珍珠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二万五千块,差不多是二十年的工资,当然,她并不知道日后的经济发展有多快,工资又会涨的有多快。今天看来能过半辈子的二万五,日后可能只是一个包包的价钱。
从单位请了假出来,葛珍珠从包里摸出钥匙,她身为儿媳妇自然是有公爹家里的钥匙。趁着这个时间,她去公爹家里把那半块印章取出来,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她转动钥匙进了李伟忠的家门,书房的门也和往常一样开着,她心中一喜,开始翻找抽屉里那半块印章。
“奇怪。”明明上回是在这里找到的,怎么不在了,难道公爹换了地方?葛珍珠干脆蹲下来,把抽屉全部拉开。
“你在找什么?”
正在翻找的葛珍珠如遭雷击,半天都不敢回头,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强装镇定道:“爸,上回过来的时候,我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来忘了拿。”
“戒指?”李伟忠轻轻一笑,从口袋里摸出半枚印章,一脸玩味道:“我还以为你在找这个?”
葛珍珠心脏狂跳,原来公爹把印章随身携带,难怪她找不到,她赶紧垂下眼眸,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渴望。
“不是,我要这个章子有什么用?我就是来找戒指的。”
“找到了吗?”李伟忠看着她。
“找,找到了。”葛珍珠捏了捏自己的包,“爸,那我先走了。”
“好。”
听到这个好字,葛珍珠如奉纶音,快步走了出去。
被李伟忠发现了怎么办?葛珍珠心急如焚,正在十字路口徘徊,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脑一痛,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第165章 谋杀
葛珍珠失踪了,但真正知道她失踪的, 只有司徒空。李方替妻子请了假, 说她要回娘家一趟。
但司徒空知道, 葛珍珠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葛珍珠要是直接死了也没什么, 可要是死之前把自己供出来呢。司徒空托着下巴还没想好对策,林双华的电话打了过来。
“司徒兄,你不是一直说我有好生意没带你吗?赶紧来, 你要不来,可就别再怪我不带你。”
“那就多谢双华兄了。”司徒空答应马上就去,眉头却紧紧蹙了起来。
此时离葛珍珠失踪不过二个小时而已,原本他们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她没到,他便察觉到了异样。
看样子, 葛珍珠是把他卖了。司徒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想怎么样, 想跟对付葛珍珠一样的对付自己, 他们也不怕磕掉牙。
司徒空站起来抖了抖肩膀,似乎想把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抖下来。
数日后,辛墨浓进了沙尚和的办公室, “葛珍珠失踪了。”
“什么?”
谁会关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葛珍珠。
“司徒空找的人应该就是她,这是他一惯的伎俩,我早该想到的。”李方替葛珍珠请假回娘家的事, 不是第一次发生, 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但事实上, 葛珍珠根本就没有回娘家,葛家人也不知道女儿要回娘家的事。
“那司徒空呢?”葛珍珠失踪了,他不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的吗?
“和林双华打的火热。”辛墨浓就是发现司徒空最近几天和林双华走的很近,觉得不对劲,一查之下才发现葛珍珠失踪。
“他们要提早行动了。”沙尚和和辛墨浓几乎是异口同声。
葛珍珠的失踪可以肯定是李伟忠一方的人干的,起因必然是葛珍珠想要偷那件信物,而李家除掉了葛珍珠,却没法除掉司徒空。除了他本身就不好对付外,这样大公司的老总只要失踪一天就会被人满世界寻找,动静太大,对他们来说绝非好事。
况且,谁知道他会留下什么样的线索,所以李家不能冒险。他们选择了和司徒空合作,这一回可能是真正释放了一些好处,反正谁都知道司徒空有奶便是娘,根本没有道德底线。
偷不到李家的信物,反而会和李家合作,放在别人身上,会觉得是不可思议的事,但是放在他们这两方身上,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
而和林双华合作的司徒空,正在酒桌上给林双华敬酒,“来来来,再喝一杯,没想到这些人的钱这么好骗。”
林双华微微抿了一口,“那是当然,这些人什么都没见过,你只要有点身份,你说什么,他们就会信什么。”
司徒空使劲拍了林双华一下,“无毒不丈夫,我欣赏你们,你们全家人。”
林双华眼皮子一跳,不动声色的拂下他的手,“集资的事,切莫高调,闷声发大财。”
双华集团私下宣传,不要银行的贷款,而是从民间贷款,等于是让普通老百姓也成为他们公司的股东,以后公司赢利就可以年年有分红。老百姓想要的是分红,他们想要的是老百姓的本金。
“懂,我懂。不过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怎么办?”司徒空话锋一转,逼视林双华道。
林双华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到时候办本护照,爱上哪儿上哪儿。有钱,哪儿不能去。”
司徒空点点头,“有道理,那钱呢?”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叫秘密帐户吧。”否则你叫葛珍珠去偷什么?
可惜老头子藏的太紧,他都不知道老头子的信物是什么?难道?眼前这个人知道。
林双华心头一热,借着酒意道:“就跟我家老头子一样,开个帐户,然后弄,弄……”
“弄半块印章当信物?”司徒空很是随意的说道。
“对,半块印章,就是半块印章。”林双华心头狂喜,表面却镇定的很,好像自己一直都知道一样。
“不过,这件事最好不要当着老头子的面提起,如果提起你就当自己也不知道葛珍珠会给你带去什么。你知道的,老人家都爱面子,他自以为没人能猜得到。”林双华耸耸肩膀。
“那是当然的。”司徒空立刻表示同意,“我们现在是合伙人不是吗?可是,这笔钱是怎么转到国外帐户的,别告诉我你们可以直接汇款。”
每个国家都对资金的流动有着各种管制,他们拿到了钱,也得有渠道才能转到国外。
林双华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伸出一个巴掌,“洗到国外的渠道有,不过费用是这个数。”
“百分之五?”司徒空试探道。
林双华哈哈大笑,“老弟,你可真会开玩笑,是五成。国际通用费率,童叟无欺。”
司徒空的脸色连番变幻,这也太贵了吧,足足一半啊。
“怎么,嫌贵,你可以去外头打听打听,反正这种事我们也是交给别人,不过是捎带上你一程。你要是有其他人可找,那正好省得我们麻烦。”林双华很是无所谓道。
“看你说的,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们呢。”但也没说交给他们。
林双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脆弱,司徒空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他,但他也无所谓,国内现在哪儿有什么专业洗钱的,都是替自己运作。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捂得紧紧的,还肯带他玩,做梦呢。
他迟早要回头找自己,林双华不急。
辛墨浓在沙尚和的办公室里说着话,电话铃响了,是叶悠悠打过来的,沙尚和调侃道:“不至于吧,这才几个小时没见,就催着他回家。”
“赶紧让他接电话,有正经事。”叶悠悠习惯了沙尚和的不着调,回应道。
换了辛墨浓接过电话,叶悠悠在电话线的另一头说道:“赶紧回家,莫二哥在这里,有线索。”
辛墨浓一拍沙尚和的肩膀,两个人一块去了四合院。
莫今朝当初跟踪孙丽娜,也就是黄盈,被家人骂过后,辛墨浓便给了几个人让他□□。跟踪可以,但别自己出马,省得惹出一身骚。
时间一长,大家都忘了这事,根本也没想过能跟踪出个什么名堂来。只有莫今朝,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毅力,从无一天懈怠,终于被他发现了问题。
“黄盈杀了人。”莫今朝开口第一句话,就叫人眼睛睁大,几乎不敢置信。
辛墨浓仿佛想到了什么,“她杀谁了?”
“葛珍珠。”莫今朝很是确定。
就在几天前,黄盈忽然独自开车出门,即没去商场购物,也没外出用餐,更不是参加什么应酬。
“她开车去了八王胡同附近的十字路口,那一带人特别少,我们的人不能靠的太近,只远远看到她下车,拍了一个女人一下。”
然后就扶着这个女人上了车。
“当时的距离,不足以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但好在拍了照片,莫今朝也是冲洗相片的时候,发现了问题。
“你们看,黄盈扶着这个女人,说的好听是扶,事实上是拖着这个女人在走。我敢肯定,这个女人当时已经处于昏迷之中,而拍的那一下,就是让她致晕的手段。”
莫今朝学的就是刑侦,细微之处看到的东西,和普通人自然不同。他教的那些人,就算再怎么学习,有些东西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学会的。
沙尚和和辛墨浓接过照片传阅,不错,虽然隔的很远,但是能看出黄盈拖抱的女人就是葛珍珠。
“我的人跟着她,不过她开着车回了家,就一直没有出过门。”他们住的是独门独户,带着院子的房子,关一个葛珍珠,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莫今朝的人,只关注黄盈的出入,黄盈隔了几天才出门,而莫今朝今天才洗出照片。
“我已经问过,黄盈没有出门的期间,林双华的车子,曾经半夜出去过,但是我们的人没有跟。”
黄盈带回莫珍珠审问,然后致死,林双华抛尸,简直是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前提是找到尸体。
“我能找到。”莫今朝一扫之前的颓废,眼睛里似乎都亮起了光芒。
莫今朝洗了照片就冲到了叶悠悠家,一说他能找到,大家一起上了车,叶悠悠也爬上车,坚持要去。
最后大家合乘一辆车,莫今朝开车,沙尚和坐副驾驶,辛墨浓和叶悠悠坐在后头。
从黄盈住的地方出发,莫今朝对周围十分熟悉,一边开车转着圈查看情况一边跟大家说道:“象黄盈这样的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她必然考虑过尸体被发现的问题。所以,肯定会伪装成自杀的假像,好拖延时间。万一遇到不专业的,没准就能被他们糊弄过去。”
“一个人自杀,要么上吊,要么服药,要么跳楼或是跳河。”上吊太容易被人发现,象这样的大城市,你能躲在哪儿上吊不被发现呢。
服药的人多数是选自己家里,跑到荒郊野外服药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同样很容易被人发现。
跳楼就更不用谈了,统共就那么些高楼,都建在人多的地方,你想跳下来不被发现的概率为零。
只有跳河是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而且被发现了,也最容易推到自杀上头去。毕竟你是在浴缸里被淹死,还是在河里被淹死,本质上没有区别,也不容易看出问题来。
“到时候李方做几句伪证,可以说夫妻俩吵架,老婆说要回娘家,他就以为她真的回了娘家,不知道她其实负气去自杀。”
莫今朝前前后后一分析,叶悠悠听的直点头,“好有道理,那我们快找有水的地方吧。”
离他们住的地方开始画圈,有水的地方不多,但莫今朝又道:“最有可能的是果子沟。”
果子沟是个小型水库,远离市区在非常远的郊区。
“有可能这么远吗?”叶悠悠指着地图,路上不是有挺多有水的地方吗?
“我也是想刚刚想到,八王胡同那个地方,有辆公交车的终点站,直接到果子沟。”莫今朝解释道。
这样等葛珍珠的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肯定会调查她最后去过什么地方,如果有人在这个附近见过她,加上有趟公交车的线路直接到果子沟,就更容易作实她自己搭车去水库,想不开自杀的事。
“我找人下去看看。”沙尚和让莫今朝开车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直接调了人手,再一起奔向果子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