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荣华点头:“是。”
朱昊见崔荣华说得这般坦然,放心了些,不过还是问了,“这好像是个男人的名字,你找他做什么?”
崔荣华突然不说话了,她看着朱昊。
“你看我做什么?”朱昊皱眉,问崔荣华。
崔荣华突然笑了,“你板着脸,我一来你就问这个,难不成,你吃醋了?”
朱昊头一扭,不理她了。
崔荣华道:“还真是啊。”说完,使捂着嘴笑了起来。
朱昊回头,瞪她一眼,“我没吃醋。”然后,又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那人是个穷秀才,你寻他做什么?”
穷秀才?
崔荣华声中带笑:“你怎么知道是个穷秀才,难不成,你已经查到人了。”说着,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你知道这事啊,朱昊,你怎么知道的?”
朱昊没说话。
难不成说派人监视崔荣华了?这种事可不能说。
崔荣华笑吟吟的看着朱昊,也不说话了,她倒要看看朱昊嘴硬到什么时候。
朱昊见崔荣华这样看他,脸上微热,便说了,“是有人说你与那人有私情,还说你一个姑娘家在半道人非要去人家的家里寻他……”
崔荣华脸色微变,收了笑,认真问道:“谁说的?”
朱昊道,“王府的一个婆子,去街上的时候巧见了,不知怎么的,便传了我的耳中。”这事,肯定不是巧合。
朱昊也猜到了,朱昊不舒服的是崔荣华为什么不跟他说,难道拿他当外人?
崔荣华生气,“真是胡说八道!”
朱昊道:“你寻那样的人做什么?”这话肯定得掰开来说,婚期就在明年,若是不说开了,那成亲后也是别扭。
崔荣华听朱昊这样问,心里在琢磨怎么答。
—
齐进想到阮妩以后要进宫当娘娘,心头一片火热。尤其是听到宫中传出的消息,选透定在了十月,提前了。
明年科举,这选秀之事自然要避开科举。
还听说,这事是贵妃娘主张的,三皇子至今还未成亲,前头两个皇子早早就成亲了,大皇子还生下了嫡子,贵妃娘娘为这事,在皇上跟抹了两回泪,皇上心软,终究是同意了。
这次选秀,主要是选妃,送到宫里的都是四品以四品以上官员之女,剩下的,都没有资格。
不过,这事还没有定论,都是下头在传。
齐进跟许妩一家之所以知道这事,还是从许红雪那听来的消息。
“表哥,你再去许红雪那问问,当真要四品以上大臣之女?”许妩急得眼眶都红了,她认的那位干爹才堪堪五品,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宫选秀。
齐进道:“我这就去差距。”说着,便换了身出门的衣裳,急急往许红雪家去了。
齐进心中一直想着这事,走路时都没怎么看路。
“小哥,你没事吧。”一个挑着柴的中年汉子被自个的柴挡住了视线,齐进又没有看路,这一不小心就撞上了。
这柴火一捆极大,齐进一撞,那中年汉子也没站稳,这柴一下子散到了齐进的身上,挤进被压下柴底下,动弹不得。
齐进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像死了一样。
386 齐进重生了!
“小哥,小哥?”中年汉子一见,慌了,赶紧将这柴火挪开,等柴挪开,才看齐进脑后有血,大约是后脑先着的地。
挑柴的中年汉子见了,吓得脸都白了,扔下柴,慌张的跑了。
这这一担柴也就卖个十几文钱,连卖药的零头都填不上,他哪还敢留。
中年汉子跑了,齐进还躺在地上。
周围有人看到了,还是热心人多些,“快去抓住那汉子,他伤了人就跑。”
“这人是死是活啊?”
“你去看看。”有人道。
“凭什么要我去,你怎么不去?”这人不肯。
那伤者后脑一滩血,谁敢去啊,万一惹上了人命官司,可就冤了。
过了好久,有人看不下去了,报了官,衙门的人来了,探了一下这人的鼻息,脸色顿就变了,“死了?”
话音刚落,齐进慢慢睁开了眼睛。
衙门的人看到齐进睁开了眼睛,吓了一跳,“咦,怎么没死?”
没死啊!那就是没事了!大伙就放心了,有人对齐进说道,“有个挑柴的撞了你,后来见你流了血,便扔下柴跑了。”
说到这,柴呢?
这会柴火跟担子全不见了呢,倒不是那中年汉子回来将东西拿走了,而是街上有那爱贪便宜的,见这柴火没人要,偷偷的给弄走了。
齐进醒了后,便坐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地,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傻了似的。
“这小哥是怎么了,怎么像是傻了?”
“这伤了脑袋,不会是真的傻了吧,可怜啊。”这看热闹的一边说一边叹,“这位小哥,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叫什么名字?”有好心人问。
齐进慢慢抬头,看着那人。
他头痛,他伸手按住头痛的地方,摸了后才发现不对,手掌碰到后脑的地方格外的黏腻,伸手一看,原来上面都是血。
庆幸的是,时间有些久,后面的血大干了。
衙门的人见齐进呆呆傻傻的看着手心的血,摇了摇他,“没事吧?还记得家在哪吗?”
齐进这才回神,他本想说记得的,看着周围人的打扮,面色微变。
太后不是死了吗?
这街上怎么不见一丁点白色,这衙门的人脸上不见丝毫悲痛?
齐进心中满是疑惑。
忽然,他又想起之前被下大狱的事,脸色大变,这是牢狱,这是哪?
他怎么会在这?
他抬头,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围,这、这是京城!
他不是在远离京城的县府当官吗,而且,还被找上门来的崔时仁下了大狱,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齐进颤声问道:“如实是何年何月?”
有人答了。
齐进听了后,又愣住了,他默默念着那人告诉他的年历,这是先皇时代!
齐进有些不敢信,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又寻了一人,问了同样的问题。那人被齐进拉住时还受了惊,后来也乖乖答了,与之前的答案一样。
齐进听了后,眼睛迸出奇异的光芒,他仰天大笑。
他回到了自己科举的前一年,这一年,崔荣华十四岁,还有几月就是新年了,新年过后,他中了新科状……
他没死!
他可以重新活过!
齐进笑了一刻钟,别人都以为他疯了,要不是衙门的人因为这事差点将他带到了衙门去,齐进还要多笑一会的。
“小生无事,小生这就回家去。”齐进对众人行了一礼,“多谢各位。”
齐进就走了。
后来的人小声议论起来,“这小伙不像没事啊。”
“是啊,竟然不去医馆,看看那后脑的血,都结成一块了。”
“管他呢,说不定是身上没银子,要回家拿银子再去医馆。”有人猜测。
“谁知道呢。”
这些说话声齐进自然是听不到的,他已经走远了。
他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崔府的在门,他望着门前那两个高大的石狮子,慢慢的想起他重生前的事。
崔荣华死后,齐家就慌了,他也慌了,表妹更是哭倒在他跟前,“表哥,我没想害死她,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儿啊,这事千万不能让崔家人知道啊,他们若是使了人来,你娘我跟妩都会没命的啊!”
齐进的娘吓得面无血色。
是的。
崔荣华是被冻死的,是齐家人关了她,不给吃,不给喝,硬生生的将崔荣华熬死了。
齐进的老娘说道:“我只想让她乖乖的认个错,只要她认了错,我就会让她回家的啊!”
表妹许妩不说话,只是哭,哭得梨花杏雨,惹人怜爱。
齐进也怕。
他知道崔荣华的事跟他们齐家有关,鬼使神差的,他将这事瞒了下来,崔荣华虽死了,可他不敢将这事告诉崔家,偷偷的将崔荣华的尸身烧了,然后埋了。他更不敢回京,生怕崔家人知道崔荣华死掉这件事。
还好,京中的崔家正乱着,没功夫管崔荣华这出嫁女之事,更庆幸他当官的地方离京城很远,来回不方便,幸好啊。
就这样拖了一年。
也正是崔荣华死后一年,崔家慢慢起来了,崔荣华的兄长崔时仁更是成了皇上的心腹,崔府的的当家人成了崔荣华的兄长。
这一年中,他模仿着崔荣华的笔记给崔家写信,更是借着崔家的东风又往上升了一级,他正高兴着。
可表妹却是很不懂事,非要扶正,齐进当然不会同意!
齐进也后悔啊,他是喜欢表妹不错,可也没想让表妹跟娘一起弄死正室啊,而且这正室还出身不凡,当初是他鬼迷心窍,将这事瞒了下来。
不该啊!
可做都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又能怎么办呢。而且一个是心尖尖上的妾,一个是亲娘,还能打杀了不成?
怪只怪崔荣华不知变通,认个错怎么了?就算崔荣华是个贵女,给婆婆低头,这不是应该的吗?
齐进更怨崔荣华变得太快,崔荣华嫁他后,不成生下一儿半女,还爱管东管西,不是说大户人家的陪嫁丫环都是要服侍小姐的相公的,崔荣华心太小,半个都不给他。
既然这样,就怨不得他去外头找,更何况,怪也怪崔荣华没生下儿子,他娘说得对,女人家娶了就是要传宗接代的,没儿子,他纳一个小妾又怎么了!
他哪知道崔荣华那么大的醋劲,他跟表妹在一起也是意外,那是酒后失德,他也不是故意的,可崔荣华非揪着不放,还说他们齐家是合着伙设局,后来崔荣华便跟他们一家人争吵了起来。
崔荣华被‘请’进了屋,换句话说,就是被关了起来。
齐进的娘出身不好,看到相府出身的儿媳,心里便觉得低人一等,后来处着处着就想压这儿媳一头,因为这,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
当初为这事,齐进的娘跟崔荣华还闹到了齐进跟前,开始,齐进哄崔荣华,可后来次数多了,齐进也不想哄了,其实,他心底的感觉跟他娘一样,这个媳妇出身太高,他跟崔荣华一起过日子,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