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荣华走到崔荣锦身边,“大姐姐,咱们送他去祖母那吧,要不然,祖母又有话说了。”
“嗯。”崔荣锦轻轻点头。
崔荣绣忙道:“我也去。”说着,抢在前头,还故意推了崔荣华一把,崔荣华差点摔倒,崔荣绣急急往前走,挤到小胖了的右手边,跟得紧紧的。
崔荣锦扶住崔荣华,望着崔荣绣的背影,叹了口气:“三妹妹这性子,真让人头疼。”
崔荣华想的则是另一件事:小世子来这的事崔荣绣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小胖子以为走在身边的是崔荣华,并没有注意,直到走了一段路,想找崔荣华说话,侧头一看,竟是张陌生的脸,还将他吓了一跳,“怎么是你,谁让你靠近本世子的!”
崔荣绣轻声道:“世子,是二姐姐。”她现在说瞎话真是熟练得很。
幸好崔荣华跟崔荣锦就走在后面,听到这话,崔荣华轻哼一声:“哦,是我让你过去的吗,好,我现在让你回三房,你回吗?”
崔荣绣自然是不肯回的。
崔荣华懒懒道:“怎么不听我的话了?嗯?不是说我让你去小世子身边的吗?”
崔荣绣在想借口,可想不出,她急得满头大汗。
崔荣华非常直接的跟小胖子说道:“三妹妹成天说谎,若有一日她去你府上找你,说我出了什么事,或说崔家谁信出了什么事需要你帮忙,你可别信。还有,她若是打着我的名声乱来,你见着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小胖子点头道:“当然没问题。”
说完,又有些疑惑,“你们家是怎么回事,一个庶女,穿得比嫡女还好,难道在崔府当庶女比当嫡女好?”
崔老夫人听下人报小世子往这边来,往出来迎,谁知,过来就听着了这话,老脸一阵青一阵白。
小胖子还在道:“说起来,吃穿倒是小事,只是教养怎么差成这样,打扰本世子说话,还自作主张的挤到本世子身边,老夫人,你来得正好,你崔家就是这么教姑娘的?”
崔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崔荣绣一眼,她一个长辈因为庶女的事被小辈说了一通,这心里很不是滋味。
崔荣绣身子一缩,她壮子胆子反驳:“并不是这样,是大姐姐带我去的,要怪就怪大姐姐。”那第一次呢,不是你自个去的吗?
崔荣锦气笑了,不过也懒得与崔荣绣争,她对崔老夫人道:“祖母,三妹妹说谎成性,还骗我说二妹妹有急事寻我,我才过去的,谁知,去了之后才知我被三妹妹骗了。这便也罢了,我万万没想到,三妹妹竟然跟小世子说是我硬拉着她过去的……”
崔荣锦想到这也觉得委屈起来,立下誓:“三妹妹这样的品性,我是不敢来往了,以后三妹妹也别来找我了,我攀不起。”这是要与崔荣绣断绝来往。
崔荣绣这才发现事情的发展对她极其不利。
她聪明得很,立刻认错,诚恳得很:“大姐姐,是我不对,我年纪小,不懂事,我姨娘不地身边,也没个人教,你是我的姐姐,管教我是应该的。”
崔荣华退到一边,不想掺和这事。
崔荣绣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虽说没出什么大错,可总是恶心人。
“三妹妹,你这话说的真是好笑,三婶还在家呢,你说让我教你,这隔房隔辈的,传了出去像什么话!我看啊,你还是回屋去,好好跟三婶学学规矩吧。”崔荣锦不客气道,她又不是软包子,岂是任人拿捏的。
小世子可不耐烦听崔家的事,背着手,大步离了。
崔老夫人赶紧跟上。
崔荣华站想会了,也跟了上去,她可不想卷到崔荣锦跟崔荣绣的争吵之中,这种麻烦事还是算了。
小胖子走后。
崔老夫人将崔荣绣狠狠骂了一能通,并将崔三爷叫了过来,“你们怎么养出这种东西?不知礼数,不懂眼色,以后怎么带出去见人?”
崔三爷在不意道:“家里不是请了教养嬷嬷吗,她年纪还小,好好教不就行了吗。”
崔老夫人一哽,这才说道:“那两个嬷嬷你表妹在用。”
家中请的两个教养嬷嬷都有江心柔那,如今江心柔在养病,这教养嬷嬷也用不上,崔老夫人不由琢磨起来,是不是该调出一个教教崔府的小辈。
崔三爷没好气道:“娘,你怎么想的,那位表妹姓江,嫁了后就是夏家的人,跟咱们崔家有什么干系,你将崔家好不容易请的教养嬷嬷全给了她,那府中几个孩子怎么办?就算当面不敢说什么,难道背后不会怨您?娘你可真是的,里外不分啊。”
他说完,又甩出一句:“我不管,嬷嬷既然请了,那孩子我就交给娘你了。”崔三爷又不傻,崔三太太从嫁进崔府就不待见白姨娘,荣绣又是在成亲后不久就生下的,崔三太太没把这孩子弄死都算心善了。
崔三爷想了想,这会他媳妇正在琢磨孩子的事,还是不拿荣绣来坏她心情了,要不,到时候惨的还是他。
崔三爷说完,也不管崔老夫人答不答应,就溜走了。
崔老夫人气得不轻,她叫老三过来是想让老三好好管孩子,没想到,这逆子竟将孩子甩给她,她都一把年纪了,这逆子也不会为她想想。
她又想叫崔三太太过来,可还是放弃了,三房没个嫡子,这会两口子正好着,她若是为崔荣绣的事将老三媳妇叫来,老三媳妇心里肯定会有疙瘩,算了算了,她先忍忍,等那两口事有了喜讯她再将崔荣绣还回去。
崔老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去云水阁将两位嬷嬷叫来。”
—
云水阁。
江心柔躺在床上,嬷嬷刚为她上了药,伤得不轻,屁股上的肉都烂了一小片,她的心情极为不好。
“真不会留疤吗?”她忧心忡忡。
全嬷嬷道:“不会,老夫人说这是宫中赏的药。”
江心柔还是担心:“万一留了疤怎么办?”
全嬷嬷不知是第几次劝了:“不会留疤了,就算留了,那疤在后面,衣裳一挡就什么都瞧不见了。”
江心柔摇头:“可晚上脱了衣裳就能看到啊,等我成了亲,总得进洞房的吧。”
全嬷嬷沉默下来。
她略略看了江心柔一眼,这位姑娘说的话可真大胆。
江心柔碰了碰自个后面受伤的地方,一碰就痛,她对全嬷嬷道:“过会等药干了,再上一遍。”
全嬷嬷耐心说道:“姑娘,这药上说了,一天擦三次,您这都擦了五次了,会不会不太好。”
江心柔不听:“擦得多好得快。”
全嬷嬷心累得很,她是真有些后悔了,这两天她觉得自己的耐性比在宫中时还强了几分,都是给这位江姑娘磨的。
正在这时,魏嬷嬷走了进来,对江心柔福了福身,转头全嬷嬷说道:“老夫人请咱们过去。”
全嬷嬷道:“那走吧。”巴不得马上走呢,省得江姑娘又问东问西。
那话也不知听了多少遍。
两位嬷嬷刚走到门口,江心柔转着头看她们,“姑姑唤你们去做什么?”她也想去,可这屁股一动就疼。
魏嬷嬷温和道:“不知,只说让我们先去一趟。”
江心柔道:“有事记得回来跟我说,毕竟你们现在是我的人。”
“知道了,江姑娘。”两位嬷嬷退了下去。
出了门。
魏嬷嬷忍不住低声说道:“这位江姑娘性子冲动,夏家公子心机深沉,我想将,将这几年教完,便回乡。”
全嬷嬷语气无奈,压低声音:“谁说不是呢,这样的性子,年纪又这般大,不好教啊。”若是下重手,说不定可以掰一掰。可眼下这情况,哪里下得了重手,再说,江姑娘受不一点疼,瞧瞧这,不过挨了几板子,就像是要死了似的。
之后,两人再没说话了,一路安静的去了东院。
进了屋,崔老夫人让下人上了茶,这才说道:“是这样的,心柔身子受了伤,如今也不用你们教她规矩,我想着,不如先教几个小的,等以后心柔的伤好了,再过去。”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心中却是欣喜得很。
全嬷嬷先问:“不知教哪位姑娘?”
崔老夫人道:“主要是教三姑娘,那孩子养歪了,两位嬷嬷可千万要将她性子给掰正了,不要心软。”
全嬷嬷跟魏嬷嬷都吃了一惊,竟然是教庶出的三姑娘,这位三姑娘竟如此厉害,短短几天,就被老夫人放在心上了?
魏嬷嬷问:“我们两一起教还是……”
崔老夫人道:“不用一道,一个教庶出的三姑娘,严厉点,另一个则教另外的两位姑娘,慢慢教,好好教。”
听了这话,两位嬷嬷懂了。
就这样,两位嬷嬷从云水阁调了出来,魏嬷嬷分到了崔荣绣那,全嬷嬷则是教崔荣锦跟崔荣华两个,也方便两姐妹培养感情。
这事也没瞒着,很快府中的人便知道了。
崔荣绣觉得自己这是因祸得福了,想到下面丫环说的,崔三爷去了老夫人那一趟,不禁露出笑脸,还是爹疼她!
她喜得在屋里走了好几圈,喃语着:“原来爹说话这么管用,只要爹向着我,老夫人又算得了什么。”
—
云水阁。
江心柔左等右等,还不见两位回来,她在屋里高声喊道:“来人,草树,草喜,人呢!都死哪去了!”
外头,草喜推了推草树:“喊你呢,赶紧进去。”她说完便躲出去了。
草树无奈,只好进了屋。
姑娘正发着脾气,进屋只有挨训的,可有什么法子,唉。
喜树一进屋,一个东西就朝她砸了过来,喜树慢了一步,没避开,那东西打了头她才发现并不疼,仔细一看,原来是枕头。
喜树将枕头捡起,慢慢的走到床边:“小姐。”她将枕头送给江心柔。
江心柔发火:“怎么才来?是不是看我伤了,就不尽心侍候了?”说着,扯了枕头便往草树身上打。
草树劝道:“小姐,您住手啊,小心扯到了伤口……”
话音刚落,就听江心柔哎呀一声,趴到了床上。
草树将掉到地上的枕头捡起,放到床上,低头站到一边。
好一会,江心柔才缓过气来,也不敢再动,躺在床上,愤愤的问:“嬷嬷呢,怎么还不回?”
草树道:“嬷嬷去了老夫人那。”
江心柔生气道:“我是问这么久了,她们怎么还没回来,姑姑也没派人来说。”
草树茫然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江心柔更生气了:“要你有什么用,也不知去打听打听。”
草树抬头:“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