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敛财日子——千里清辞
时间:2018-04-04 15:26:35

 
  辰时正,李音白和谢珞姗姗来迟,此时各商家的玉面姑娘都已经上好妆佩上了首饰。 X
  七十二个姑娘中有大半都是上的桃花妆,她们原本的容貌早被厚重的粉盖住,桃红色的胭脂晕染在两颊,小小的樱桃红唇与额中的花瓣相映成趣。
  环肥燕瘦,云裾袂舞,百无聊赖的谢珞看得烦闷,眼神开始飘忽起来……
  蓦地碰上一张清冷俏丽的小脸,他神情一震,而后又狐疑地细细打量了几眼,这才若有似无地衔起一抹笑。
  坐在他右前方的李闲一身月牙男装,双手自然地搭在膝上,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着。
  坐在她右边的是个五官深刻剑眉星目的俊逸男子,他身着藏青锦缎,身材挺拔如山。
  偶尔低头和李闲交谈几句,并自然而然地给她面前的杯子满上茶水。
  两人都是容颜胜雪,气质清雅,引得旁边众人频频注目,他们却恍若无人,举止亲昵神情自若。
  李音白察觉身旁谢珞的异样,偏头看去,正巧对上李闲勾着嘴角,脸上的笑意若有若无,他顿时怔忡了。
  “好个翩翩少年!”
  谢珞闻言一愣,随即摇摇头:“你不觉得他很眼熟吗?”
  李音白讶异地望着他。
  “看他身后的丫头你就知道了。”
  “……李小姐?”李音白有些不明所以,她好好的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就在两人说着话时,只听人群中发出一阵惊讶之声,谢珞和李音白忙抬头往台上望去
  只见一个玉面姑娘挽着百合发髻顶着桃花妆缓缓而来,裙裾上系着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铃音,头上戴着的繁星银饰熠熠生辉,整个人如同春.光妩.媚动人。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到了最后几户商家了。
  “这是……”
  “魏家的。”
  “比去年玉妆楼出的枕函香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看来今年的魁首魏家是拿定了。”
  “……”
  听着周围群众的讨论,魏文强得意至极。坐在他旁边的魏老爷子也不禁点头认可:“看来你是真的用了心的。”
  “爹,孩儿不敢有负您的期望!”魏文强敛了敛脸上的喜色,回答到。
  魏老爷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没有说话。
  魏文强挑眉得意地看向李文墨,却发现人家根本毛也没分他一眼,脸上神情也未曾变过半分!
  他心下冷哼一声:装吧装吧,就不信你不慌!
  李文墨的确不慌,只不过身后的文知有些担心起来。
  “墨大哥,魏家这套发饰当真是漂亮,咱们有胜算吗?”
  文墨还没回答,文砚抢着说:“肯定有的!我哥做事你还不放心?再说这不是还有主子嘛!”
  “……”文知无奈,文砚对李闲的信服已经无药可救了。
  李闲回头望了眼神色担忧的文知,开口道:“不用担心,都在预料之中。”
  “看看吧,我就说有主子在万事不用愁!”文砚笑得得意洋洋,“再说了,咱们今年的饰品名也早已放了出去,试问在场的谁不期待,就凭那词,咱们便成功了半数。”
  文知思索了下,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魏家的玉面姑娘在台旁站定,保持着一个优雅的身姿让后面的玉面姑娘上台。
  这时最后一位玉面姑娘娉娉婷婷由远及近,待众人看清她时顿时哗然,原来她的头饰竟然与魏家的一样!看那服饰却是玉妆楼的标志。
  “李东家,你这是什么意思?”魏老爷子当即愤而起身,朗声质问李文墨。
  后者利落起身不卑不亢地说:“很明显,有人盗了我玉妆楼的图样!”
  “你!”魏老爷子没想到他竟反咬一口,语气一噎。
  “爹,你快坐下,别气着了。有孩儿在,谁也别想诬蔑我魏家!”
  魏文强的话刻意说得大声,四周的议论瞬间消失,都好奇地看着热闹。
  主持赛事的陈司仪忙寻问似的瞟了眼贵宾席上的张化德,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陈司仪这才回头朗声问道:“不知李东家可否解释解释为何出赛的首饰与魏家一模一样?”
  李文墨挑眉纠正道:“陈司仪可要看清楚了,是首饰还是发饰。”
  陈司仪被他一堵,回头看向立在台上的两个玉面姑娘,这才发现原来除了发饰,两人毫不相同!
  李家姑娘妆容雍容大气,衣着精美端庄,发髻高高盘起期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发饰让人不禁想要靠近。与魏家姑娘一对比,气质迥然:魏家妩.媚多情,李家雍容贵气。
  陈司仪犹豫了会儿,想到魏家如今的地位,只好斥责道:“李文墨,就算其他都不一样,但发饰一样就够了,你该知道盗取他家图样是多大的罪吧?”
  “陈司仪怎知就不是他人盗取我家图样?”
  “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魏文强插口道。
  李闲凉凉晒他一眼,心道:这个坑是你自己让我挖的,可不能怪我们啊……
  “如果我们拿出证据,你们是不是就能退出本次的玉面赛呢?”
  “哼哼,好!但是如果你们拿不出证据,我魏家可就要状告你们玉妆楼了!”
  李文墨板着脸,没有说话。
  一旁早就有些兴奋的谢珞忙朝张化德身旁的一个灰衣老者打手势,对方接到他的意思,低头在张化德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张化德听后,略一沉吟,便站起身朗声说道:“好了,这事事关重大,务必要审查清楚。”
  “文墨恳请张大人作主,请在场的各位作个公证,我玉妆楼从开店至今,从未做过任何昧心之事,更不屑于耍阴险手段去夺这玉面魁首!”
  李文墨身姿笔挺,如松如竹,声音宏亮正气凛然,令人闻之震撼。
  “在我证明之前,我想先请魏少东家回答我及在座的诸位几个问题。”
  魏文强冷哼一声:“说。”
  “请问贵店出的这套首饰可曾取名?又为什么要如此设计?为什么要让这位姑娘如此妆扮?”
  魏文强原本就已作好打算,匈有成竹道:“现在正是春暖花开之时,以繁花作样式又有什么不可以?我们魏氏银楼就给它取名为繁星如梦。只要戴着它,你就如同身处百花丛中!这位姑娘可是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江南一层层筛选出来的,她的气质配上桃花妆穿这套短衫红帛簪上繁星如梦,不是成了人间绝色了吗?”
  “说得好!”人群中有人鼓掌叫道。
  “设计得妙啊!”
  “百年老店了,人家有的是底蕴啊!”
  “……”
  张化德见众人议论不休,不禁拍着桌子大声叫道:“安静安静!”
  魏文强笑得得意:“不知李东家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呢?”
  李文墨摇摇头:“繁星如梦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李文墨沉下眼眸,俊秀的脸上满是讥讽:“这套首饰在你手中也不过是浪费了它的价值罢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面向台下,朗声说道,“想必不少人都知道我玉妆楼设计这套首饰时定的名字罢,蝶恋花,顾名思义,有花便有蝶,可这首饰中除了花却无蝶岂不徒有其名?”
 
  ☆、第6章 不是好人
 
  无疑,李文墨的话挑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X
  “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谢珞暗自嘀咕一声。
  李音白目光扫过稳如泰山的李文墨和淡定如水的李闲,眼神最终落在台上两个玉面姑娘,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良久,似恍然一悟,挑了挑眉。
  “不如我们再助他们一把,如何?”
  谢珞一愣:“怎么助?”
  李音白解下身上玉佩丢给他们身旁的侍卫,说:“你去对面摘星阁三楼雅座把闻花请来。”
  谢珞心思玲珑,他瞟了瞟魏家姑娘,前后这么一想,眼神顿时晶亮起来,不怀好意地笑道:“倒是个好主意……”
  李音白没接话,嘴角却不由得翘了起来。
  “李文墨,”陈司仪皱眉不明所以地说,“既然你自己都说了蝶恋花有花还要有蝶,不知你那蝶从何而来呀?”
  他的话音刚落,在众人还未回神之际,只见不远处一群五颜六色的蝴蝶从湖畔花丛中袅袅飞起,它们越过众人头顶,越过惊讶的评委,在魏文强愕然的目光中朝李家的玉面姑娘飞去。
  它们缓缓停驻在她发髻中的金银花饰,顿时玉面姑娘原本单一的头饰丰富进来,与旁边魏家的玉面姑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幅景象太过震撼,一时之间还没有人回过神来。许久,张化德长叹一声,话语中藏不住的赞美:“这蝶恋花果然神奇!”
  魏文强闻言,不甘心地大叫道:“李文墨!这种无聊的小手段你怎么也耍得出来!”
  李文墨没有理会他,径自吟诵完蝶恋花的半阙词道:“这半阙词就是我玉妆楼此次蝶恋花的喻意。”
  “放屁!你把繁星如梦往花蜜里浸一浸难道就能当成是你玉妆楼的吗?”魏文强大声质问。
  李文墨不怒反笑:“既然如此,你何不自己按这法子去试试?我玉妆楼虽然不及魏家百年基业,但能从开店走到现在,靠的难道只是这些雕虫小技?”
  魏文强一口气卡在咽喉里,半天没出声。
  魏老爷子一直默默旁观,他就是想看看自家儿子和这李家上子究竟在搞什么鬼,可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他再忍不下去了。
  “李东家真是好设计!”他一语双关道,“其实于设计而言,万变不离其宗,能设计出一样的来也不是不可能。你们对我们的设计稍加改造,竟能如此精彩倒也不错了。不过,到底还是窃取了我们的设计,现在只要你们玉妆楼退出比赛,我魏家也就不追究了。还请各位大人各位评委作个见证,免得说我魏家家大欺人。”
  他说完,看向正商讨的评委。
  李闲冷哼一声,真是老狐狸,一句话又把玉妆楼压了回去,不追究这话要说也轮不到魏家来说。
  真以为玉妆楼那么好欺负?她李闲可不是什么好人,惹毛她,连家底都能把他翻过来!
  打定主意,她递给文墨一个眼神,后者会意。
  只见李文墨缓步迈上前,镇静地朗声道:“评委自然会公平评价,只是图样一事还是说清楚为好,我玉妆楼店可以不要但我李家的名誉可不能不要!”
  魏老爷子拦住魏文强即将出口的怒骂,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文墨:“那你想怎样?”
  李文墨嘴角一勾,浮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魏老爷子可知我玉妆楼这套蝶恋花是为谁设计的吗?”
  魏老爷子闪过一丝不安,却勉强镇定地摇摇头。
  “它,自然是为良家女子打造的。我们玉妆楼找的这位玉面姑娘虽没有像魏家那样仔细挑选,不过却是身家清白,并且郑重邀请了牡丹夫人细心教导过的!”
  他说着,朝坐在贵宾席上的一位戴着幕离、穿着雍容华贵的妇人拱拱手以示尊敬。
  台下的人也都恍然大悟,难怪李家姑娘每一步都娴静端庄气度不凡!
  杭州城里谁不知道牡丹夫人,她出身名门,举止修养连太后都称赞过的,何况她在灾年散尽家财开仓救济,事后圣上赐下第一夫人的牌匾,并封为一品诰命,享尽尊荣。
  魏老爷子没有想到玉妆楼竟然与牡丹夫人有些关系,重重喘了口气,才开口:“老夫佩服牡丹夫人的教养。不过,玉面赛可不是比这个,你搬出夫人来没得污了夫人名声!”
  “夫人贵雅,我自然不敢惹她烦心。在下……只是好奇贵店请的又是什么人?”
  魏老爷子有意让魏文强独挡一面,因此这一届的玉面大赛就是专为他设的考验,所有事宜都是他一人准备。
  至于那位参赛的姑娘究竟是什么背景,他只知道是从他夫人娘家里甄选出来的,再具体的他确实不知。
  他回头看向魏文强,这一看之下才发现自家宝贝儿子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强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文墨冷笑一声:“魏少东家说不出来了吗?还是……不、敢、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陈司仪也颇好奇,不禁开口追问:“魏少东家,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位姑娘究竟是何出身?”
  “她……她……”魏文强被步步紧逼,一时满口莫辩。
  魏老爷子心知不妙,沉下脸斥道:“你们急什么!与其等我儿子说,你们倒不如自己问她!”
  话刚出口,众人眼光瞬间集中在魏家的玉面姑娘身上。
  早就吊足胃口的人忍不住出声询问:“喂,这位小娘子,你自己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刘轻水抬起头看向问自己话的人,没料到对方是个俊美的年轻公子,微低着头,轻咬下唇,矜持道:“我叫刘轻水,来自扬州郡长街的刘府。”
  “那你是刘府中的什么人?”
  刘轻水暗自恼怒,俏脸早就嫣红一片,她气愤地瞪着追问的人,咬着唇硬是没有回答。
  谢珞和李音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兴味。这戏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说!”别人还没催,那边的魏老爷子就已经不耐烦了。
  刘轻水无奈,看了看灰头土脸的魏文强和不住地朝自己使眼色的魏二,只得轻声说道:“我在刘府做、做歌妓。”
  似乎是因为说出来了,她反倒不在意了,继续说,“魏少爷见我姿色出众,就命我为这次玉面大赛的魏家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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