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敛财日子——千里清辞
时间:2018-04-04 15:26:35

  绿衣男脸色极难看,他家富裕,家里人使了不少银子进水师,才让他在水师里头挂上了号。如今走到外头,只要亮出自己水师的牌号,诸人投来的那种恭敬的眼神实在让他大呼过瘾。
  就连他之前最看不惯的堂哥,如今见了自己也不得不客客气气的。哼,别以为他掌管着不少商铺,每次看他,都是鼻也对人的模样,如今……呵呵,看他那怂样,真是窝囊!
  今日他瞧着眼前这十三四岁青葱似的小姑娘,顿时心动不已,当下便想带她回去,想他一个水师,只怕她定会乐意至极!谁知竟遇到个不识货的人!
  “老头儿,别怪我坏话说在前头,如今我确实是瞧上你家闺女,客客气气地想要抬她回去,你再这般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这位公子……求求你,小人真的不舍得这闺女做妾啊!”
  “爷,这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机灵的奴仆凑上前,瞪着地上的两父妇对绿衣男道。
  “不必管,直接带回去再说!”
  绿衣男一声令下,身后窜出四个短褐奴仆,抓着大叔一把将他推了开来,几人一人一边拽住小姑娘的手便要将她带走,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几招便将小姑娘解救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绿衣男瞪着扶起大叔的中年男子,恶狠狠地骂道,“我可是水师里的人,我的事你也敢管!”
  那中年男眼也未抬,扶起大叔后,自觉地站在一旁。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不知阁下是在水师任何职呢?”
  李闲和众人一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暗竹青纹锦衣的男子从后面缓步走出,他神情冷峻,双手背在身后,一身迫人的气势令人冷不住打着寒噤。只是他虽是神情严肃,却长相端方,雕琢一般脸庞上,那双如鹰眸般的眼更是蛊惑人心,令人不敢直视。
  而他身旁则站着一个玄衣妖媚的男子,桃花眼微勾,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悄悄收了正要出手的暗器,静静地立于角落,不动声色地往后挪着脚步。那位神情冷峻的男子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的,何况还有他在,这对父女想必不会再出其他事了。
 
  ☆、第157章 生气
 
  第157章生气
  前面的绿衣男开始在作死,冷峻男却根本未曾想过要理会他,直接让那出手的中年男子拎着他丢了开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本事报上名来!”绿衣男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盯着那冷峻男。
  冷峻男剑眉微挑:“你不是水师的人吗?”说着,有些厌嫌地挥了挥的,让中年男子将他赶走了。
  有些人实在脑残,你会觉得和他沟通都成问题,这个时候只有绝对的武力才会让他学会听话。绿衣男被中年男秒杀后,连滚带爬地圆润地飞跑了,不过看他这样子,倒是有点像是回去搬救兵。
  大叔带着小姑娘感激涕零地跪在冷峻男跟前,他安抚了几声后,又让身后的一个年纪更小的带刀侍卫取了几两碎银塞到大叔手里。
  “毕竟是挂着水师之名,这的确也属我的错,往后再发生如此之事,尽管到提督府找人。”
  这般一嘱咐,旁边的人都恍然大悟,难怪这人浑身气势逼人,原来是提督府的人!那里头的人个个都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身上都带着点血气煞气,也难怪敢管水师的人。
  众人见大叔没事,也无其他热闹可瞧,纷纷放下虾仁的钱都散了开去。只余李闲主仆三人突兀在站在那儿,倒是显眼得很。
  跟在冷峻男旁边的谢珞桃花眼扬了扬,嘴角一勾,道:“你不是想看我同谁一起来的么?”
  齐枫闻言,疑惑地抬头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一道青衫文秀的人影宛如镜湖一般静静地映入眼帘,讶异一闪,暗赞一声,却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缓步走上前的李闲。
  “世子不介绍一下吗?”李闲见左右的人都各自解散了,又见谢珞的视线已扫向了自己,便不再回避,大大方方地走上前与两人打着招呼。
  谢珞唔了一声,颇为随意地用下巴点了点冷峻男:“江南水师大帅齐枫。”
  “原来是齐大将军,在下李闲,拜见将军!”她不过是略略行了一礼,便指着收拾刚才被绿衣男毁坏摊子的两父女,“不知二位可用过晚饭?这位大叔做的虾仁倒是美味,虽说被刚才那腌货捣了乱子,但看在齐大人是水师提督的份上,想必不会介意。”
  她说这话一脸的无辜,仿佛并无意讽刺齐枫御下不严,可在场的都是官场里侵淫这么久,如何听不懂她的明棒暗讥?
  齐枫只略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笑,脸上却依旧神情冷淡地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谢珞。这一看才发现他一脸惊诧,此时见李闲和齐枫都看着自己,便似笑非笑地瞅了眼李闲后径自走到一处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伶俐的柯亮立马招呼了大叔父女二人准备虾仁去了。
  坐下后,齐枫这才淡淡地解释道:“李公子倒是心怀良善。”
  这是在回答刚才自己对他的一番讥讽了。
  李闲没有看他,只抬着头望向一直忙个不停的两父女,亦是神色淡淡:“何谓良善?我不过是喜好多管闲事罢了,只可惜在下不过一介商贾,不比齐大人身居要职,有些人有些事有心想管,却怕惹来一身烦扰。”
  她顿了一顿,斜挑着刻意画粗的眉毛,睨着齐枫,“在下倒是佩服齐大人,一身胆色无惧任何鬼神。”
  齐枫微恼,却又有些莫名地觉得可笑。倒不是笑李闲讽刺自己明明是水师提督,手底下的人却如此混账,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欺负弱小却没出手教训。
  刚才那人不过是当下水师队的一个普通现象,朝中拨下养水师的军款完全不够用,只能向这边的富庶出售水师挂名资格换来一些银钱支撑。不过这些他又如何跟眼前这人说明?
  他只能对李闲的话充耳不闻。
  谢珞却是一直在旁边神情古怪着,那双桃花眼微微促狭地看着暗恼的齐枫,心里面大呼过瘾,这可是头一回看到他家闲儿如此辛辣挖讽一个人啊!而且这人还无法还嘴,这样的大戏,实在让他看不过来!
  似乎是见齐枫无力回答自己,李闲轻轻笑了笑:“想必齐大人自小未曾尝过人间疾苦。像这位大叔这般,身边无所倚靠,想要一处小小的街边摊想必也是极为困难的,何况摆出摊子后还得受各处剥削,如今还得担心自己唯一的女儿被人强压着去做妾……”
  李闲说到后面,脸上早已没了笑,只剩明明暗暗的冷意,“我刚才站在此处,看着周围百姓想上前却又惧怕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可笑!他们那般信任的水师,在看到水师里的人如此蛮横无理时,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信任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自进入璐州城,耳中听到眼里看到的都是有关于水师的事,或褒或贬,可无不论哪种,这些百姓对水师都抱着既畏惧又无比信仰地追随着他们,仅仅只是因为,璐州城可以没有知府,却不能没有水师。
  也正因为这样,水师里的人才会如此嚣张,白日里视大唐律法为无物,黑夜里只凭个水师兵的头衔便敢当街强抢民女,这样混乱的生活,却依旧成为江南第一海城,繁华如梦!
  她没有什么心怀天下黎民百姓的慈悲心,她不过是在庆幸着,庆幸自己竟能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去看待这一切,可也正是这种庆幸,让她觉得自己的这种心理无比可耻!
  “闲儿!”
  察觉李闲有些失态,谢珞略提了提声音唤道,他坐在她的对面,不好安抚她,只得偏头对齐枫道,“闲儿她有些激动,齐兄切勿介怀。此时也不早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明日我再寻你。”
  李闲冷冷扫了对面的谢珞一眼,暗暗压下心底的烦躁,起身似是而非道:“齐大大好好尝尝这对苦命父女的手艺吧,只怕下次就没那般好运能尝到了。”
  说罢,也不理谢珞,带上身后同样满脸愤慨的文知文砚往来时的路走去。谢珞无奈抚额,从未想过李闲会因为这个生气,这气似乎还不小,连他也波及到了,忙丢下齐枫追上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齐枫眼神微闪,这个李闲脾气倒是不小,连水师提督和堂堂安国世子的脸子都敢甩,真是有意思……
 
  ☆、第158章 海外货
 
  第158章海外货
  好不容易到了望海楼,李闲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着实让谢珞失了分寸。 连哄带骗地进了房后,他便只得用他压箱底的一招往床上拐。
  待云停雨歇,谢珞这才缓缓道江南水师中的各处利害干系。
  李闲仰头盯着垂下的杏色纱帐默然无语,许久过后才淡淡开口:“你此次来江南,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
  “唔,算吧,还有其他事,到时候再与你说。”他眼眸微垂,脸带笑意,“闲儿发起火来倒是别有番风姿,真不亏是我家媳妇儿?”
  李闲白他一眼:“当日在杭州时,魏家一而再构陷我玉妆楼,我却无力还手,如今这对父女亦是同样情形,权力,当真是个好玩意儿……”
  听得她低叹,谢珞心中这才了然。
  只怕当日她愿意与他和李音白接触,这便是最大的一个原因罢!可是不同于其他贴上来的女子,他却偏偏看中了她。原料不过是觉得有趣,却不想一纸契约过后,自己竟越陷越深。
  想到这些,他忽而俯下身,一双铁臂紧锁住侧旁的小小的身子,不顾她的恼意,又是一阵辗转的缠绵。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日头初升之际。
  还未起身,门外的柯亮便颇有节奏地扣着门。三浅两重,这是有事找谢珞。
  “璐州离汝州一个时辰的路,你想去等我回来一起去瞧瞧,如果你想出去看海,也等我一起,别一个人胡跑。此处不比莆州,到处乱得很,昨日你便看到了,切勿像昨日那般强出头,你那点子良善还不够那伙下贱胚子喝一盅!”
  这话说得太出,不过昨晚他的话也点醒了她。璐州外的强虏时时侵扰,内有权力倾轧,错综复杂,实不是个人义气就能了事的,不然皇帝和李音白也不会兜了个大圈子派了谢珞前来。
  见她乖巧地点头,谢珞只觉得心怀甚慰,竟有种吾家贤妻今长成的感觉……他伸出手捧起那个低垂着的脑袋猛地在那片艳媚的唇上重重肆虐了几下后,这才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有些头晕脑胀的人。
  “爷会早点回来,实在无趣就去街上走走,喜欢什么尽管搬回来!”
  见他这般不放心离去的模样,李闲只觉得泄下去的羞恼又腾地飞回来了,瞪他一眼:“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还不快滚!”
  谢珞嘿嘿一乐,这才满意离去。
  璐州城虽说比莆州杂乱,但越是这等杂乱的地方商机才越多。李闲没道理放过这等机会,当下便和文知文砚两人收拾了一下便出去踩点寻找机遇去了。
  “哎让让、让让”刚踏出望海楼大门,右手边便起了一声吆喝声。
  李闲收回刚迈出去的脚,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头扎汗巾,身打短褐衣衫,一身干净利落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儿举着一面旗子大步走过来。他手里的旗上画着一只骷髅头,十分恐怖。
  只是看到这个标志,李闲却愣住了。
  大唐还有人知道这个标志吗?早前听说海上水寇多以虎头青龙等等做标志,从未听说过如此前卫的图画。
  心下悠转,对面有认识的人不让道儿反而笑着上前打趣道:“小芥子,又有好货上来啦?这回你娶媳妇儿的钱该够了吧?”
  小芥子扶正了肩上的旗子,朝打趣自己的那位大叔笑道:“应叔,我这钱都是本儿,那些姑娘听说我干的都是死里淘钱的事儿,哪还敢嫁我啊!”
  那位叫应叔的笑眯眯地瞅瞅这小伙儿,脸上的神情甚是满意,也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那小芥子见他还不让道儿,便笑道,“这回出海遇上了风暴,好在咱主子预先寻了位好手,这才让整船的人死里逃生,也没啥心思寻什么宝贝,随便装了一些货就回来了。这不还赶着回去给主子交差呢!应叔要是不忙,小的下回再来拜访拜访您吧!”
  李闲心想,这小芥子看着是个粗条的人,说起话来却滑不溜手,世故得很,这一番话,既表达了自己现在正忙不方便聊天,又很是礼貌地让这人让开道来。
  是个人才。
  应叔这才不动声色地往边上站了站,不住地点头夸道:“小芥子不错,有出息!”
  一旁和应叔一块儿围着瞧热闹的人插嘴附和道:“前几个月的时候,眼瞅着这小芥子还险些被人打死呢,没想到遇着贵人,如今挣起大钱来了!想他那有婚约的姑娘如今怕是后悔咯”
  “听到这话,带着身后几个沉重大箱子走出几步的小芥子眉毛动了动,恼意一闪而过,脸上神情恢复平静,推了把运箱子的牛车,扭头笑道:“小人的婚事真是烦劳元叔记挂了,既已退了婚,这话儿还请元叔切勿再挂在嘴边,小人这儿倒还好说,要是被容家的人听见,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说着,抛下脸露难堪的元叔继续前面带路去了。
  “我说老柳啊,你看人家小芥子比你还懂事,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芥子一走,应叔便回头指着元叔责怪道。
  两人后头站着的一位留着短胡子的老人也皱着眉道:“就是,小芥子也当真是可怜,如今日子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元叔被一众人围斥,脸上的难堪更是变得有些尴尬,胀红着脸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他不过是开开玩笑,怎么就惹来这帮老家伙的指点了呢?那小芥子明明就被容家嫌贫爱富给退了亲,这事儿成了去年过年时最热议的事儿!
  可惜他脑子转不过弯来,只得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在后悔自己说出的话,还是嫌弃些其他什么。
  文砚悄悄凑到看热闹的李闲旁边小声道:“小姐,这个小芥子后头带着的箱子只怕好多宝贝呢,你看看这路都被压出两道重重的痕来了!也不知道里头放了什么,这般重!”
  经她这么一说,她眼神落在刚才牛车走过的地面,果然!上面留下的车辙痕格外醒目。听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小芥子只怕是从海外归来,拉了一批货上岸倒卖,怕是装了不少好货!
  她沉吟片刻,盯着牛车离去的方向道:“我们跟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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