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么？
男人的瞳孔渐渐泛起深色。
好像是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
YAN：【好】
......
.............
周周看见这回复，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啊”了声，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他答应我约见面了！！柚子！柚子你快来！”
柚子一路小跑过来。
脸上还敷着片面膜，急匆匆问：“谁？谁答应了？你那小徒弟？”
周周使劲点点头！
柚子眼睛一亮。
“我，我我我.....”少女又笑又紧张，脸上表情极其丰富，一双小手攀上柚子胳膊，红着脸求助，“现在怎么办？”
“笨蛋！”柚子一拍她脑门，“赶紧趁热打铁把时间定下来啊！”
“.......喔！”
少女捧起手机，屏息，明明手颤啊颤的还装作语气很镇定的样子。
圆周率：【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季衍想了想。
YAN：【后天下午？】他明天有场训练赛。
圆周率：【好】
圆周率：【那后天见】
YAN：【后天见】
.......
手机对话里，一切都很平静而美好。
而现实是，手机里那个语气平静优雅的女孩子，正扒在自己好友脖子上，蹭啊蹭的撒泼。
“柚子柚子！面膜面膜！借我两片面膜！”
“好好好......”
“帮我挑衣服！你眼光好！啊啊啊啊你上次说我像幼儿园的！真的像吗？！男人是不是都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不像不像，你163呢哪能像幼儿园的啊，我上次瞎几把说的。”
“你还说我是巨婴！”
“.....都是涂变色唇膏的人了，巨婴屁！”
“那你帮我挑衣服！”
“好好好.......”
“教我化眉毛！！不对你帮我化吧！我总化成蜡笔小新呜呜呜.....”
“......好。”
“我今天要早睡！不然会有黑眼圈！”
“........”
“啊你说我请他吃什么好哇？！火锅？烤肉？！”
“.......”
“直接去吃西餐啥的会不会目的暴露了太明显了啊嘻嘻嘻......”
“............嘻个屁嘻！从老娘身上滚下去！老娘脖子要被你勒断了！听见没有？！！下去! ! !”
“没听见！！！”被兴奋支配的人大喊。
“.......”
————
SJ基地。
季衍在答应了这个请求之后，很冷静，很面无表情，除了上楼把自己衣柜里面的衣服全掏出来扔床上外，一切都很正常。
和他住一屋的键盘上来拿东西，第一反应是走错屋了。退出去看了眼没走错，于是又走进来，一脸懵逼。
他看着对着一床黑白灰衣服沉默的队长，不明所以，“你干啥呢？”
季衍扭头看他，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说点什么，结果没等说，先上下扫了他一眼，然后嘴角抽了抽，选择闭嘴。
键盘觉得他在那一眼中看见了明晃晃的嫌弃。
冲男人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少年走过去，也跟着看被主人扔了满床的衣服，愈加疑惑，“所以你到底在干啥呢？”
季衍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意思大概就是“你瞎啊你看我干嘛呢”，好在一眼过后，男人动了动嘴唇，吐出了答案：“选衣服。”
“......”键盘疑惑，“你选衣服干啥？”
平常出门随手抓一件就敢往身上招呼的人，这会儿这是干啥玩意呢？
季衍看白痴似的看他一眼，“穿。”
言简意赅。
键盘：“...............”
哦。
少年冲一旁还在皱眉选衣服的人摆摆手，示意您爱咋地咋地，三两步溜到自己床边拿了要拿的东西，关门下楼，把他家队长自己圈屋子里。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
第二天的训练赛约在下午，打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季衍没像以往一样训练赛结束立刻就要叫来数据分析师和教练来做赛后分析，反而扭头套上外套，一脸要出门的样子。
旺仔看他这样，“咦”了声，“你去超市？带我一起.......”
“不去超市。”男人淡淡地。
“那你去哪儿？”
男人换鞋，出门，临走前丢出一句：“做个头发。”
旺仔：“............”
键盘在开直播。
听完这句话，弹幕先是“卧槽”了一会儿，然后渐渐的有人问——【衍神最近咋的啦？真的很荡漾，不是开玩笑。】
键盘挠挠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从前两个月开始带个妹子玩游戏就这样了......对，就是上次旺仔说的那次，真的有那个人，id好像叫什么国服第一安琪拉......没有在谈恋爱，老大一天二十四小时跟我们混在一起哪有那个外星时间谈恋爱哦......”
.......
周周玩手机的手猛然顿住。
她原本只是习惯性开着SJ的直播，等键盘说到她家星星貌似带妹上分时才好奇的竖起耳朵听听，直到听到“国服第一安琪拉”这个id时，猛然愣住，如遭雷劈。
.......
“这李白操作太骚了，刚刚那个四杀超6，简直有我家星星的风采。”
“嘻嘻嘻你声音跟星星的好像！”
“哪个是你啊？”
“全场最帅的就是我。”
“瞎胡说，全场最帅的明明是我家星星！”
...........
周周瞪大眼盯着屏幕。
一个疯狂的想法，慢慢显现在她的脑海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谢谢来看文的小姐姐们!
咦嘻嘻嘻嘻爱你们!
☆、第十八章
季衍做完头发回来, 旺仔十分恶毒的大声向他告状，说键盘刚刚向粉丝招供他带妹上分的事情，并且还暴露了人家妹子的id。
.......
原本漫不经心开电脑的人闻言迅速抬头。
旺仔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咋, 咋了？”
不就是在粉丝面前说了他两句么, 这种习以为常得跟吃泡面似的事, 怎么反应这么大？
季衍面无表情，直接扭头去看键盘：“你说了什么？”
键盘也一愣，不明白这人今天为啥这么严肃，老老实实回答：“粉丝说你最近很荡漾, 我说估计是带妹子带的.......”
“还有呢？”
“还有粉丝问什么妹子......我就说，妹子id好像叫啥国服第一安琪拉的......”键盘说完, 悄悄看了眼队长大人的脸色，吞了吞口水。
“但是后来你不是说她改id了吗，我就寻思说了也没啥事.......”在队长大人面无表情的注视下，键盘越来越心虚, 声音跟着越来越低。
看看老大沉下去的脸色，一脸懵逼。
.......
季衍有点慌。
他是记得的，自己战队每个队员直播，周周都会按时围观，他加她游戏好友的那天, 她就说要回宿舍看键盘的直播。
那么这次，说不准，也看到了。
从脚底窦然凝起一种不知所措的恐惧感, 季衍烦躁的耙了耙头发，低低骂了声“艹。”
键盘陡然僵直。
季衍没看他，直接拎了手机从椅子上起身——不知者无罪，键盘估计打死也想不到自家老大在外面辛辛苦苦带人家上分两个月还傻逼兮兮的不敢告诉人家自己是谁。
男人利落上楼，留下训练室里旺仔和键盘双双对视，两脸懵逼。
......
“嘭”的一声关上门，季衍走到床边坐下，两条腿叉开，俯身，两只胳膊肘压在大腿上，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黑色手机，皱眉，眼底黑沉沉的情绪翻滚。
这么坐了半小时，男人终于动了动——这半个小时，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管周周有没有听到键盘今天的话，他都该有所行动。
不然，他怕是要在沉默中灭亡。
点开置顶对话框，男人瞥了眼时间，抿抿唇，问：【你睡了吗？】
........
周周当然没有睡。
但是她觉得她现在活在梦里。
还是那种，自己摆摆尾巴变成条小鲤鱼跃龙门的梦。
——自己疯狂喜欢了三年、将之作为至高无上信仰的人，其实就是那个每天晚上会抽时间带她玩游戏、在她被亲生母亲抛弃后第一个用温暖的语气和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人明明永远是高高在上、生人勿进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温暖的举动。
那是季衍啊！！！！多少人心中关于LPL、关于梦想最坚不可摧的信仰。
周周这一晚上掐了自己无数把，内心跟放弹幕似的重复着“你清醒一点”，但是没有用，在这样被不可思议和狂喜惊讶冲荡的宛若在梦里的时刻，她脑袋里总有那一丝理智在冷静的告诉她，这就是事实。
..................她对衍神产生了那种感情。
就是那种想把这人窝小包里只让自己一个人看得见摸得着、俗称为爱情的感情。
对着一个会跟女粉丝说“注意一下不要太喜欢我不然我怕被迫偶遇你们男朋友”的钢铁老直男。
更可怕的是，在脑袋里的【不可能】三个大金字回旋转完了半小时退场之后，这两个人居然慢慢的、重合成一个愈来愈清晰的模样。
那个曾经在她的想象中只有一段诱人大腿的人，像是终于被拨开了层层迷雾，视线上移，面孔眉眼渐现，正是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俊脸，毫不违和，完美匹配。
周周觉得自己疯了。
她其实想去问问那个人来着，可拿起手机，连打开那个人微信的勇气没有了——知道这个微信号可能是那个人的之后，她觉得这微信都是金光闪闪的。
........等等。
微信。
..........id。
周周一想到自己顶着个“Meteor的小媳妇”的名字和Meteor聊了两个月的天，就恨不得找面墙撞死自己。
他还夸自己微信名字不错啊.......
少女羞愤欲死，欲哭无泪。
叮——叮。
来微信的声音。
趴在桌子上的人浑身一僵。
半晌，少女嘴巴紧抿成一条线，坐直身体拿起手机，看见安静躺在屏幕里的那一条消息，少女吞了吞口水，回复。
圆周率：【我说睡了.......您能相信吗？】
季衍眼皮一跳。
您。
她果然是听见了。
YAN：【不能。】
圆周率：【那......没睡。】
YAN：【嗯】
......
.............
双双沉默。
季衍压抑着心底涌起的一阵阵不知名的情绪，率先打破沉默。
YAN：【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当然有。
可她不敢问。
或者也不需要再问，他这一句话，已经相当于默认。
周周眼尾发红。
这时候才意识到，他骗了自己。
整整两个月。
少女狠狠心，垂眼回复：【没有】
两个字，成功打破男人脸上面具似的面无表情——他瞳孔一抖，嘴角下沉，眉头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又是一阵沉默。
YAN：【我们明天还是会见面的，是吗？】
圆周率：【.......嗯】
YAN：【那你现在可以准备准备】
圆周率：【准备什么？】
YAN：【明天见面要质问我的问题】
YAN：【不管你问什么】
YAN：【我都会告诉你】
........
周周嘴唇抿得更紧。
圆周率：【好】
对话到此结束。
..............心惊肉跳。
两个人都是。
周周在涂好睡眠面膜进入睡眠的前一秒，心里想的是，在梦里睡觉的话，梦是不是就会醒了。
————
第二天周周一大早就醒了。
第一时间就是拿起手机，翻到微信，昨晚的聊天记录还货真价实的存在，周周心里这才像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一样——真的不是梦。
真的是他。
少女如梦初醒，猛地冲进卫生间，开始洗漱化妆。镜子中的脸蛋，因为睡眠面膜的缘故，在灯光下白嫩的像刚剥了皮的鸡蛋，一双大眼因为睡眠充足，黑亮水润。
周周满意的揪了自己两下。
洗漱完，毫不犹豫地冲进柚子的房间，把正睡大觉的人拉起来，撒娇让她帮自己画眉——可怜柚子昨晚两点才睡下，一大早被拉起来还一脸懵逼没搞懂发生了啥，手里就被塞了根眉笔进来。
女人的本能让她抬手就画。
三分钟后，两道细长的眉完美描在周周脸上，周周对着镜子满意的点点头，扯出来柚子手里的眉笔，大发慈悲打发她去睡觉。
不过柚子这会儿已经清醒不少，索性抱胸倚在洗手间的槅门上，眯着眼看里面的人兔子似的忙来忙去往自己脸上涂涂画画。
不时给点意见。
“眼影别涂那么重，男人都喜欢化完妆像没化似的女生，自欺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