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心一想,不会这条河内本就只有这一箩筐鱼吧!那就是罪恶了。
晚上的饭全都是流风掌勺的,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除了话少这个缺点外,其余的都是优点。不过,这话少也算不上是缺点吧!红叶心中更是喜欢这个男子了,只可惜,流风话少,即便对他说,或许也就回应几个字,会心寒吧?
“对了,你这丫头叫什么?”段江火吃着鱼还塞满了饭,真不怕被噎着。
“红叶。”她笑着答,小心看了流风一眼。
流风嘴角也挂着淡淡的笑,余光看向她。
段江火一旁念叨着名字,“红叶,红叶……倒是很应景。”
“流风。”她突然喊了他一声,“你除了会做菜,会武功外,还会什么?”
红叶的突然好奇,让流风有些羞涩地低着头,他也不知自己会些什么,只不过这些年来,这些都是他的生活,不算是特别的。
还没等流风开口,段江火护短心切,满是自信地讲,“我家流风会的可就多了,像是木匠会做的活,打铁好像也会些,书也看得不少……反正,他会的一定是你想不到的。”
听段江火一说,红叶更是心动了,心中对这流风的好感愈发深了。只不过,流风的心里会是怎么想的?他那脑子,肯定是想不到这些吧!
“李大妞……”
“嗯?”她这一回应,才发觉不对,小声说道,“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个名字的吗?!”
“你是不是想要报恩?”
她看着他那眼神,从未有过的严肃,点头,轮到她不会说话了。
“我救你本是没有任何理由,但如今,我想好了,以身相许吧!”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红叶恋歌(六)
话音刚落,那一根鱼骨瞬间卡在了段江火的喉咙里,怎么也拔不出来,满脸瞬时涨红成柿子。
“江火!江火!”流风走到他背后轻拍他的背,却没有奏效。
“让开!我来!”红叶转身,手法娴熟地扒开他的嘴,也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小小的钳子,眼一定,朝着里处一夹,将它弄出,果真,是根刺!
段江火那涨红了的脸才开始慢慢恢复,呼吸也才慢慢平稳下来,两腿撑开地摊在椅子上。
“江火,好点没?”
段江火一边喝了几口水,一边点头,话还没说上来给红叶一个拇指,紧接着又给流风一个拇指。
“这爱说话的人说不上来,究竟是个怎样的感觉。”红叶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晃动着双腿,笑着说道。
段江火才缓过来,有些喘,“红,红叶,我还能说……”
红叶在一旁咯咯地笑着,但心里,却还一直记得方才流风说的那句,“我救你本是没有任何理由,但如今,我想好了,以身相许吧!”是方才自己听岔了,还是那个呆瓜流风真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段江火说话利落起来,指着流风就是一个大拇指,好像方才,他也竖了同样一个大拇指。
“平时没看出来,你这小子坏的很,让别的姑娘以身相许!?不厚道!”说着,用手肘肘了他一下。
“我认真的。”流风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自然,或是害羞之色,相反镇定的很,他说的那句以身相许,并不是在开玩笑。
可这倒让红叶觉得尴尬了,既然他说的是真的,那她该如何回应,总不能就这么嫁给他吧!立刻找了个机会,溜了出去。
这深秋的红叶落在院子前面,堆得乱七八糟,却有一种乱七八糟的美,说不上来,好像就是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里的宁静,不需要去想明日逃去何方。
她蜷缩着身子,坐在月光下的小矮凳上,她从小的脾气就不好,除了家里人就没人喜欢她,难得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且也喜欢着自己,可为何就不能立即下决定呢?
还是太快了,从她认识流风,到现在做下这个决定,实在太快了。她真怕自己的理智跟不上冲动,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
“红叶!”段江火坐到她身侧,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我说红叶丫头,怎么流风没害羞,你倒是害羞起来了?”
她的脸确实有些烧红,或许是被他的话说的有些心跳加速,又或许,只是那枫叶太过红艳,映在她的脸颊。
“要你管!你是流风的谁啊!”
“嘿!你问起这,我就要好好向你说说!”段江火整了整衣领,一副很正经的样子,道,“我和流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是同门师兄弟,你说这感情能一般吗?”
“你是说——你也会武功?”红叶难以置信。
“当然!我的箭术和流风的飞刀可是师承同脉!”
红叶轻笑,“你要是真有那能耐,怎么会被那老鸨追到此地?”
段江火憋得脸发红,“那那,那我也没弓箭……其实,其实也是流风,要不是从小到大,他一直护着我,我也不会练功时偷懒。”
“这你都怪他,要不是他,你这小命都不知道要丢几次了!”
段江火两手抱胸,淡淡道,“反正是他自愿的,赖得了我嘛!”
红叶肚中怒火一烧,“段江火!你良心呢!还说是流风的什么挚友,真是无情!”
她这一怒骂,倒是把段江火给逗笑了。
“你笑什么?”
他止住笑,看着她,“你现在知道你说他自愿舍身救你时,他心里的感受了?”
“你故意的?”
“诶!别管我是否是故意,但我想说的是,流风这小子从不会救陌生人,也不敢和陌生人搭话,你——是一个例外。”
她心中突然如饮甘露般香甜,原来他不是天生的大好人,脾气好,而是唯独对她。
“流风?”
她猛地回头,他已经站在她身后。就如同初见他时那样,白衣少年,鬓角飞扬的长发,如同仙人般的灵气,他叫流风,就如同山间的风,吹过田野草坪,带来清凉与舒适。
“李大妞,我想好了,你想好没?”
她突然笑了,是突然觉得脸部的肌肉一缩,绽开的笑容,如同这满地的枫叶那般灿烂。
那座小屋见证了一对新人的爱恋,红叶与流风,他们在这个深秋的时节,靠着缘分的指引,结为夫妻。如同这山间流风,如同这漫山红叶,结合在一起,永不离弃。
起初,日子过得确实很愉快,新婚燕尔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可日子一长,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这所有一切。
那日,红叶记得很清楚的那日,她打扫房间时,突然心生疑惑闯进了那个宅子里面。她从未进过这里,就连流风也没进去过,但她迈出了那一步后,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她在里头发现了一本册子,里面记载着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像是世人难以置信的事,却又被它描述的像是真相一般。这里头,提及一个地方,叫做土牢,据说,知道这些事的人,参与这些事的人都被关在那个土牢内。
红叶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本世人无聊时写起的东西,可没想到,而后因此却经历了那么多。
而正是因为她误闯进这个宅子内,从未同她大呼小叫的流风,此刻像是发疯似的朝她吼。
“你走!你赶紧给我走!别再回来!”
她不知为何,不过是误闯,他怎么会发如此大的脾气,分明前几日他们还如胶似漆,却为了这些小事同她发火。
红叶不理解,她离开了,就像是当初流风希望她留下来那样,如今他让她走,那她便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红叶落了,她没有带走那个属于他们诗情画意的名字,从那日起,她离开小镇的那日起,她便只会叫李大妞,那个俗气不能再俗气的名字。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宫鳞玉(一)
颜宋、玄七还有段江火三人费劲了力气,才将流风又运回了小镇,好在走得不远,半天就又回到了那个枫林宅院。
“你赶紧去看看,镇上有没有什么大夫!”
段江火应声,拔腿跑出宅院,像枫林深处奔去。
玄七的脸色不好看,流风此时的状况确实不好,能够撑到现在全靠他原本的底子好,要是真没有大夫来医治,怕是撑不过今晚。
“你去准备些小刀和纱布。”
“你要这些干嘛?”
“他胸口有淤血,如若不放出来,必死无疑。”
颜宋依旧有些犹豫,“我知道你急,可万一这……”她大概也是想到,如今对于流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便没再继续问下去。立刻准备了些刀具,还有纱布,按着玄七的意思在火上用酒烤了一会儿,可惜不知,这些是否有用。
玄七拿刀的手也在发抖,他也不敢就这样一刀下去,万一这一刀反而让他的伤势更深,该如何是好?
“慢着!”
谁也不知这个时候,门外怎么就站了个人,但颜宋一眼认出她来,周玉清,周国公主。她怎么在这儿?
“神医?”玄七疑惑着,立即放下刀,“神医这趟来得正及时,快来看看这位兄弟!”
周玉清没有打任何照面,径直走向流风的面前,把脉,听声,但眉间的那道川字依旧没有消失。
久之,退后几步,摇头说道,“我没有十分的把握救活他,可能得看这老天爷。”
的确,周玉清只有六分的把握,因为她从未参与过这样的医治,在师父的书籍中也只是简单的记载过,真实情况会如何,没办法预测。
周玉清拿起刺刀,朝着他的胸口,小心刺入一些距离,将里头的淤血放出,却又不敢继续往里头刺,怕伤及内脏。不过这一刺倒还是好的,起码流风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
她算是松了一口气,“如今,这积血放出总算可以缓缓了,只是,要将他的内伤医治好,需要不少草药,尤其是一味内里子,是治疗内伤的神药。”
“那请问神医何处可以寻得这味药?”
周玉清摇头,神情严肃,“我也只是听师父提起过,并未见到过,它喜阴,植株偏矮,有黄色的花絮,最特别一点就是它的香味,轻轻闻时会让你觉得四肢无力。”
“就连神医也未见过,流风大哥,是不是也……”
“丧着什么气,不去找过,怎么知道没有希望。”玄七安慰她。
周玉清从怀里掏出一本药书,指着里头的画像,“你们按着这图案去寻,还有气味,一旦符合便就是内里子。”
他二人点头,此时段江火还未回来,只能先不管他,先行一步了。
他们来到附近一处山脉的背面,这里的空气极其潮湿阴冷,的确符合内里子的生活环境,只可惜这满地的青苔矮草,这么大座山脉究竟要寻到何时。
颜宋蹲着身子,仔细扒拉着四周的草,这天气加上山背面本是就阴冷,寒气像是钻进骨子一般难受,忍不住咳了几声。
“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