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聚?”她更是觉得蹊跷,罗素儿和她本无交集,可为何会突然请她到府上一聚。
她立刻拒绝,“虽说韶华夫人的邀请我不该拒绝,但我今日却是有安排了。”
颖儿也猜到了玲珑的这个反应,早有准备,“看来是我没说清楚,我家主子特别好奇公主的身份,所以前段时间调查了一些,想要和公主讨论一下,看来如今,我只能去请九皇子殿下了。”
她心头一触,难不成,罗素儿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不,应该只是知道她不是真的玉清公主。
“你以为这种激将法对我而言有用吗?”玲珑将气势燃了回来,犀利的眼神又回来了,盯着面前这人一动不动,像是尤为鉴定,“你若真想说,那你便去说。”
罗素儿没有料到的一点是,玉德早就知晓她不是真的玉清公主,所以这样子的要挟对她而言,并无作用。
“我可是警告过你了,到时候九殿下知道可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颖儿提高了些嗓音说道。
“随便。”
颖儿本是来要挟她的,反倒被她气着了,气焰渐消,但仍旧有一丝不甘心,一个假冒货凭什么有那么足的底气。
浣浣此时拿着姜汤走进,见里头那个丫鬟正坐在主子的对面,情形有些猜不透。
“好了,你这小丫头该传的话也都说完了,该我说了。”玲珑看向她,说道,“今日我心情不错,所以多费些口舌来教教你这个丫头。”
颖儿依旧是随意的姿态说道,“抱歉了公主,我要立刻回去回复我家夫人了。”
“大胆!你这丫头是什么态度!”浣浣冲了过去,颖儿却撇过头不理睬她。
“罢了罢了,本想给你个机会。既然你如此,我也不必给你家主子面子。”她挥手将桌边的碗击落,一时间,门外冲来好几个侍卫将她包围住。
颖儿大概没想到,她会留一手。
“你不过是一小小的丫头,我乃是周国公主,身份尊贵,以下犯上当诛;再者,你自报家门说是韶华夫人的丫鬟,却如此不知礼数,算得上故意抹黑玉都的夫人,罪加一等。来人!将她给我押下去!”
“是!”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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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儿被按到在地挣扎了片刻,抬眸瞪着她威胁道,“你到时候可别哭!我家夫人一定会来救我的!”
玲珑将眼神瞥下,轻笑一声,“看来你还不知错,我给过你机会,你不会把握。浣浣给她十下手板,再拖她下去。”
浣浣这回倒是通气得很,难得她主子再也不软弱了,立刻将颖儿的手拉扯过来,狠狠将板子打在她手上。颖儿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假冒货竟然底气十足,这一来一去的狠话最后倒是她吃亏了。但她相信,自家的主子发现她未归,必定回来向她讨债,到时候,她犯得这个欺瞒的罪责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十下手板下去,手掌心除了发麻,就只剩下血红的一片,她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只顾着疼,身子被下人带走了。
虽然,这能够解一时之气,但玲珑心里明白的很,今日她打了罗素儿的人,他日她必定会加倍奉还。只是与其成为鱼肉被宰割,倒不如先抢占先机。与其从头至尾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倒不如先牵着别人的鼻子走上一段路。
“公主这次做的太棒了!”浣浣在一旁称赞,丝毫没有在意玲珑脸上露出的担忧,接着说道,“这种人狗仗人势,就该给她些教训!”
她轻叹了一口气,指着墙角说道,“浣浣,帮我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浣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又是上次的那一个盒子,不过是一个破的发簪,她家主子怎么就那般珍惜,视如珍宝。
“公主,这发簪究竟有什么,您非要几次三番地拿出来看。以浣浣看,还不如周王给你的那些嫁妆珍贵。”
她再次拂过那发簪的每一寸,嘴角露出的笑容是那般的甜,这个发簪能够勾起她最美好的回忆,自然是她最宝贝的也是最珍贵的。毕竟,那是她十八岁生辰当日,玉德送给她的。
她看了许久,才将这盒子合上递给浣浣,“浣浣,如若我哪一天不再了,这个盒子你能帮我交给殿下吗?”
浣浣听不明白,问道,“公主为何不在?还有,这个盒子就不能现在给殿下吗?”
她摇头坚定地说道,“不可以!现在,还不行……”
“公主——到底在隐瞒什么?”浣浣觉得自己的主子好像有一件大事没有告诉她,这刚才的话怎么听都像是临终的遗言。
玲珑挤着笑,摸着她的脑袋,很是轻松地说道,“没有,没有什么事的。只是,人都要防着万一,准备在前头。”
浣浣虽听不懂,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将这个装着破簪子的盒子又塞回了角落。
而就在此时,门突然一开,吓得本是蹲着身子的浣浣跌倒在地,好在盒子已经放回了原地。
玉德神色紧张地跑进来,对这玲珑直接说道,“皇嫂身边的丫头呢?”
见他如此紧张,玲珑倒是反常的淡定,从位置上站起身子,答道,“我让人将她关起来了。”
玉德蹙着眉,攥紧着手问她,“你这又是为何?你可知得罪了皇嫂,就等于得罪了皇后,没有好处的!”
“我知道,殿下不必着急。”
“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商量……也不必这样破罐子破摔。”他着急的心情,是为了她吗?玲珑心中突然不那么害怕了,因为这一切都很值得,这个样貌,还有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怎么也不会忘记。
她沉默了许久说道,“殿下,我想骑马。”
“骑马?”
玲珑点头,依旧是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就陪我去骑一天的马好吗?”
本还在说那个被关押的丫鬟,这女人倒好说起了骑马,想不到她活泼起来竟是如此能玩。虽说心里想着这不该是玩的时候,但是还是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他替她挑了匹马厩里最温顺的马,抱着她上去,其实他也没有带过人一起骑马。以往,他想要骑马的时候,沈全胜也就只能在地上看着他骑。原来,和别人一起骑马是这样的感觉,说不上来,虽说有些挤,但好像更温暖了些,尤其是在冬日。
“你,没有骑过马吗?”他的手从她腰间穿过抓住缰绳,头也侧到她的一边,看着前方。
她点头,她没想过和阿恒一起骑马是这样的体验,以往她总是担心会将马儿压着,所以不敢上马。可当他的呼吸声在她的耳边时,突然觉得好微妙,就好像阿恒从后头抱住她,她不必担心会发生什么,只需要向前看着美景。
“小时候,我也有个玩伴,好吧,其实就是沈全胜,她也很喜欢骑马……”
她听着他回忆的语气,顺势说道,“沈姑娘,在你心中一定很重要。”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吃醋的语气?”
她笑道,“我为何要吃醋?”是啊,为何要吃自己的醋?不划算。
玉德倒是会错意了,将缰绳拉了拉,听了下来,“如此说来,你对我真的没有别的情感,难不成真的是我会错意?”
会错意?她原本的意是什么?
见他沉默,他将头又再靠近了一点,耳根子发红,“你,难不成只是为了周国的百姓才来到我的身边……”
“不是……”她缓缓将头转过来,离他的脸就只有几分,说道,“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你。”
也不知为何,这情到深处,她自然而然地将脸凑近,猛地抱住他的脖子,唇和唇的接触,就好像回忆起当初的那场大雪,冷冷的,像要化了,却依旧想要把它含在嘴里。她不是个习惯吻的人,所以动作显得有些青涩,但那个吻却是他此生感受到最有深情的一个。因为不知何时,脸庞凉凉的感觉,是泪,她竟然吻着流泪了。
这突如其来的吻,虽说是毫无预兆,但玉德并不想就此罢休,像是卯足了力气抱紧她,比起她的吻,他更是肆虐地吻下去。原来,他已经沦陷在这个女人的爱里,真奇怪,分明这是一个来路不明,曾经他恨过的人,却没想到,成了如今他心里有的那个人。
可能,他就是一个花心的男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解释(四)
冬日里的阳光总是那么温柔,像是清风拂过大地,吝啬到不愿意多给这片土地再多一些的温度。而人总是在不断感受着周围的温度,人,还有空气,有时候都是一样的冰冷。
“颜姑娘,你没事吧?”
从那日她与玉恒交谈完后,就时常失神晃神出去。
“哦,没事。这几日,我们还是去风华宫找些线索。”
风尘还是有些担心她,毕竟那日之后,她的脸色常常发白,像个没有血色的人一样,“颜姑娘,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我一个人也可以去。”
她依旧坚持,说道,“不必了,殿下的病不能够再拖下去。我们必须赶紧找到十年前的真相……”
风尘也拗不过她,值得带她一起进去了,只是,她这样子实在让人担心,要是他家殿下知道,颜姑娘为了自己这般努力,必定会心疼。
“风尘,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颜宋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一抹亮光,看向他,“神医曾经暗指过,殿下的病和十年前的事有关。那么也就是说,殿下体内冒出来的那几个人,也和十年前的事有关。”
是啊,他们一直是从十年前的事情开始着手调查,从而来医治殿下的怪病;但倘若反过来呢,从殿下的病,会不会也能反推出当年所发生过的事?
“颜姑娘,这想法没有错,我们之前实在太狭隘了。可是,如何从那些人中知晓十年前的事呢?”
她尝试继续推敲着,“我记得,殿下体内一共出现过四个人,一个是老人代表着太上皇;一个是殿下,一个是小离,这都代表着他与小离的那段时光;还有一个,也是最近才知道身份有误的那一个,最为奇怪……”
“孩子,小孩?”
她点头,眼神依旧坚定说道,“如若我们大胆假设,那个小孩,会不会就是当初失足落水的小皇子?”
风尘之前也没有考虑到这些,听着颜宋的推断,倒是也相信了一半,问道,“可殿下却丝毫不记得有小皇子的存在……”
“这不难解释。”她似乎慢慢开始捋清了这根线,顺藤摸瓜,“无论是小离,太上皇或是小皇子的相关记忆,都在殿下的记忆中无形之中抹去了。”
“可,这是为什么?”风尘想不明白。
“或许是一段记忆太过深刻,难以承受,才会潜意识中想要逃避。”是啊,十年前一定是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情,才会让他如此想要逃避,或许那些都是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她却要残忍地一个个挖出来。
“风尘,我看,我们还是需要去和现在的殿下聊一聊。”
“颜姑娘是想通过和那小皇子对话,知道些什么?”
她点头说道,“如今,我们也没有别的什么好法子了。”
回到偏殿,周玉清急急忙忙跑了出来,面色慌张,看上去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