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鸢抬了下眼皮:“外面有护士,你自己开口喊,还是我帮你喊。”
霍明瞪着眼睛:“我不要!你是我老婆还是她是我老婆,我现在就要你喂!”
他说完,补充了一句:“我的手都断了……”
委屈的很。
奈何,何鸢对这个委屈无动于衷。
任凭这个男人怎么在床上撒娇,她都自顾自盯着鞋面,一动不动。
所以撒娇也要看对象,这句话说的总是没错的。
霍明方法用尽,甚至豁出脸面撒娇,何鸢都没有上前一步的意思。
顿时,他连喝口粥的心情都没了,肚子里都被气饱了!
“你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霍明大喊。
“拜你所赐。”何鸢回道。
霍明越想找回以前那个‘陈静’,何鸢就越不遂他的愿。
他现在又是个残障人士,打也打不过她,除了凶她几句,什么都干不了。
霍明现在就是想把陈静留下来,留下来之后干什么,他都没想过。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多的一下子全都挤在了霍明的脑子里,让他来不及思考自己的感情。
陈静于他,两个人本该是两条平行线,却因为一些不可抗力,被双方的家长捆绑在了一起,他们在生命中最不对的时间里相遇,交叉,然后缠成了一团乱麻。
两条线打了无数个死结,霍明解到现在也没解开其中的秘密。
但他现在明确的认识到一点,他不能忍受陈静离他而去。
这是他的东西,他该有的,他应得的,是他的!
他可以不要,但是谁都不准把她从他的身边抢走。
霍明双手抱胸,越想脑子越疼,干脆闭眼休息。
“你不准走,我醒来的时候要看见你。”霍明警告。
何鸢笑了一声,显然是不以为意。
霍明看到她这个笑容,心中警铃大作,顿时不敢睡觉,睁着眼睛看着她。
二人无话可说。
霍明原本想找一点回忆聊聊,却发现他和陈静之间的回忆都不怎么美好。
不是他给陈静带来伤害,就是他正在给陈静带来伤害的路上。
并且这种不愉快的回忆还有很多,想多了也让霍明感到了不自在。
他安慰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只要现在对她好就可以,我以后会加倍对她好,我也……我也不会找其他的女人了,只要她乖乖的。
霍明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陈静就算是再闹什么,也闹不下去了。
她不就是希望自己别去外面乱搞吗,现在霍明可以答应她了。
他等着陈静开口提这些要求,但是何鸢一直不说话,叫霍明准备了半天的稿子没地方用。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暗示陈静赶紧提。
这些话他又不肯自己说出来,好似说出来就丢了多大的面子似的。
等了半个钟头,何鸢依旧是放空状态。
这一点,何鸢是无人能及的。
她在家里,只要是时迁忙自己的事情,不来骚扰她,这女人能坐在沙发上放空一天。
她能忍,霍明却忍不下去了。
他决定开口提一点儿什么话题起来,也好比这样两个人干坐着好受。
霍明:“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他思来想去,提了个最保险的问题。
何鸢闭眼回答:“跟你有什么关系?”
霍明:“当然跟我有关系!你搞清楚一点,陈静,你是我老婆,我知道你生日有问题吗?”
何鸢呵呵一声:“亏霍总还记得我是你老婆啊,连自己老婆生日都不知道的丈夫,真的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这句话说的阴阳怪气,把霍明的脸说的一阵白一阵红。
何鸢补刀:“不劳驾霍总费时间来记我的生日了,我怕你要记的女人生日太多,记不住我的。”
霍明咬牙:“陈静!你别得寸进尺!”
何鸢瞥了他一眼。
霍明立刻没声儿了,怂了起来,声音也小了一些。
“我……我以前不知道,现在想知道可以吗,我以后也不记别的女人的生日了,你告诉我……”
何鸢:“我告诉你又怎么样?”
霍明嘀嘀咕咕:“我,你以前不是想让我给你过生日吗……我到时候抽时间安排……”
何鸢打断他:“不劳烦霍总,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抽时间替我过生日。”
霍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补救:“我不是抽时间,我有很多时间,陈静,你告诉我吧!”
他平时面对情人的花言巧语,这时候面对‘陈静’,干巴巴的,一句话都使不出来。
何鸢搜索了一下陈静的资料,把生日一报,正是下个月。
霍明听罢,喃喃道:“下个月,这么快啊……”
他问何鸢:“你喜欢什么?”
何鸢:“我什么都不喜欢我。”
霍明恍然大悟:“对了,你喜欢我。”
何鸢:“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她站起身:“今天我陪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霍总,请你以后不要用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留住我。”
霍明气道:“什么叫卑鄙下流,你是我老婆,我留你是应该的!”
何鸢:“我是你的妻子,首先我也是个人,我有拒绝你的权利,麻烦霍总什么时候把我当一个人了,什么时候再来联系我吧。”
何鸢说完,扭头出了病房。
这一次,霍明没有拦住她。
他在病房里美滋滋的重复一个日期,念叨:“原来她是这个时候生日,她喜欢什么?要什么?”
霍明苦思冥想的思考自己以前是怎么哄自己的情人过生日的,好像都送一些车啊,房子啊之类的,她们就会开心的要死。
但是陈静和她们不一样,陈静对房子和车都没有兴趣,现在她还有了孩子……对!
霍明的心情无法抑制的高涨起来,心里想道:她还有了孩子,有了我的孩子,我要去——
霍明立刻用自己好的手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号码,压抑着自己兴奋的心情,说道:“小刘,你给我看一下淮京最好的母婴店在哪里,对,还有什么孕前班乱七八糟的,对,婴儿用品,都要!我要最好的,给我买最贵的!胎教也是,统统都给我留意!”
小刘不知道这个总裁突然的又犯哪门子病,但自己只是一个助理,照着做就是了。
霍明这边挂完电话,躺在床上,越想心里越激动。
他要当爸爸了!
不知道陈静怀的是男的女,如果男孩的话,他就要从小培养他,让他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如果是女儿的话,他要把女儿顶在头上,让她过得像个公主,还要在院子里铺满柔软的棉絮,种上向日葵,以后自己就好好地顾家,不去外面找别的女人,陈静 就在家里看着孩子,这样,他一回来就能看到家门口抱着孩子的陈静……
何鸢这时候已经离开了医院,她没有回头看,而是直接去了警局。
公安局已经把霍梅放回家里,她身上除了陈静的委托,还有那个女大学生的委托。
何鸢收了人家的东西,没道理不帮人家调查真相。
去警局的路上,为了保险起见,何鸢还是卸下了陈静的装扮,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她一走进警局,顾翎先看到她,迎了上来:“何处?有事吗?”
何鸢简单粗暴的快速进入主题:“带我去看那个女大学生的尸体。”
顾翎:“女大学生?你是说范琼吗?”
何鸢点点头。
顾翎:“往这边走,范琼在医学楼。”
顾翎所指的医学楼,实际上就是一个独立的冷冻库,边上有两间解剖室。
何鸢跟着他到了医学楼,之前在公安局给霍明做临时包扎的法医也在。
她戴着手套站在门口,正和另一个男人交谈些什么。
何鸢绕过一条小道,终于看清楚高小甜对面的男人:时迁。
顾翎打招呼:“迁儿,小高。”
二人回头。
时迁道:“阿鸢?”
顾翎脚下一个趔趄,他心道:我靠!阿鸢是什么鬼?这个臭小子一直不肯把何鸢的联系方式给我,合着是自己想独吞啊!
第35章 你罩着我
当着众人的面, 时迁不好直接问霍明的事情。
他只能问何鸢到这里来干什么。
何鸢答:“看范琼的尸体。”
时迁嘀咕:“都走到这儿来了,不是看尸体的, 难不成还是来吃饭的吗?”
当然, 这句话说的小声,何鸢没有听见。
顾翎把何鸢带到这里, 自己身上还有事,于是就先行告辞。
他走之前, 还很不甘心的瞪了时迁一眼。
时迁被他瞪了,脸皮照样厚, 回了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高小甜不认识何鸢,时迁便给她介绍了一下。
二人互相打了个招呼,何鸢只点了点头。
好在高小甜也不在乎别人对她的态度是冷是热。
时迁道:“你把告诉我的都告诉何处,她是刑侦特殊处的。”
他咳嗽一声:“就是特殊事件调查。”
高小甜听闻过局里有个特殊办事处,但是没见过里面的人, 还以为这是存在于口头传说中的东西。
她诧异的看了何鸢一眼, 无法想象这么年轻的女人竟然做到了处长级别的位置。
高小甜问道:“何处, 了不起啊!你们办事处在哪儿的?”
何鸢淡定:“我在那儿, 办事处就在哪儿?”
高小甜:“??”
何鸢:“办事处只有我一个人。”
时迁噗嗤一声笑出来:“米斯特何,我说怎么没看见你办事处的其他人, 合着你是光杆司令啊?”
何鸢:“你的舌头打结了吗?”
时迁立刻立正,二指并拢, 敬了个礼:“现在好了!”
高小甜推开解剖室的门, 拉开冷冻柜, 范琼的尸体露了出来。
皮肤青紫, 身上散发着寒气。
高小甜道:“有个奇怪的事情。”
何鸢:“死亡时间对不上。”
高小甜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嘀咕:“你怎么知道?”
“你们找到她的时候,照片有没有?”何鸢观察了一会儿,离得很近,时迁拉了她一把。
他嘟囔:“干什么离得这么近,你都要亲上去了!”
何鸢莫名奇妙的看了他一眼。
时迁手好似触电一般,风驰电掣,他收了回来。
高小甜没注意到二人之间旖旎的气氛,她专注的看着这具尸体。
“现场拍摄的照片在抽屉里,你等等。”
高小甜直起身体,往边上走去。
她拿出钥匙,打开抽屉,里面稀稀拉拉的丢着几张照片。
何鸢接过,仔仔细细看了几遍。
时迁指道:“尸体和血迹的位置对不上,你们动过尸体吗?”
高小甜:“我去之前,没有动过。只有一次,就是搬回公安局的时候。”
时迁:“你回来之前都没有动过。”
高小甜摇头:“没有。”
何鸢看着时迁。
时迁咳嗽一声:“这说明什么?”
何鸢懒得理他。
高小甜脸色一白,好似想到什么:“你是说,有人之前动过这个尸体,是谁动过?凶手吗?”
时迁靠在柜子上:“小高,你想的也太多了吧,莲花路那个地段荒山野岭,除了拉货的卡车,谁会去那里动范琼的尸体,而且抛尸的地点更加隐蔽,悬崖陡峭——”
“发现尸体的时候是早上六点钟,也就是你说的犯罪嫌疑人,必须四五点的时候来挪动过尸体,你自己想一想莲花山的地形,别说是夜晚的时候往下摸,白天走下去都容易摔死。”
高小甜怒道:“那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是这个范琼觉得死的不舒服,又站起来重新死了一次!她诈尸啊?”
时迁一摊手:“这就不是我能解释的范畴了,你不如问一问何处。”
高小甜的目光看向何鸢。
时迁那晚上跟何鸢就得出了结论,范琼死后魂魄被困,动手的一定是有些道行的人。
但是为什么杀了她之后,要把她的魂魄困住?
为什么她的尸体会自己挪动地方?
着一些奇怪的举动,何鸢尚且不能理解。
“解剖过尸体了吗?”何鸢问道。
高小甜:“还没有,死者家属不准我们解剖,原本两天前就要送去火化的,但是凶手还没找到,尸体现在还不能火化。”
何鸢盯着尸体,眉头皱起。
高小甜道:“我去倒几杯水,这地方冷死了……”
她打了个寒颤,搓着手臂走了出去。
时迁纳闷:“有这么冷吗?”
他没感觉出来。
何鸢:“你把龙纹佩摘了。”
时迁指了指自己胸口:“这块?”
那晚上何鸢凭空变出来的龙纹玉佩,此时正挂在他的胸口。
时迁一直把这个当成定情信物来看,因此找了根红绳串了起来,挂在脖子上片刻不离身。
他眼中带着疑惑,把龙纹佩从脖子上摘下来。
一摘下来,周身就被一股寒气包裹,那寒气不似寻常的冷气,仿佛钻进了他的骨子里,叫他冻得牙齿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