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婆婆熬成媳——殿下在锅里
时间:2018-04-06 15:44:58

  夏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通过穿越机回到她所熟悉的年代,这个时候,儿子简泽算起来应该已经一岁多了,而她也不过才二十二岁,余玲甚至比她还小一岁,甚是年轻。
  记忆中余玲的样子,与姚瑶所认识的余玲重叠,那样清晰而生机的面孔叫夏树不禁恍惚了起来。
  被她深埋在心底的那些过往岁月此刻像是有了生命般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心一下子沾染了苦涩。
  “姚瑶。”黄中博走过来唤了她一声。
  待看到夏树发着呆出神,又出声问道:“姚瑶,你在想什么呢?”
  夏树被打扰,明显惊了一下,抽离了那些多少年都没有想起来过的片段,迅速整理好情绪,才朝黄中博疑问地挑眉。
  没等黄中博说话,那边曾霞搓着合十的双手,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给咱们黄家来个带把的金孙吧。”声音还不小。
  夏树闻着声音看过去,目光中带着厌恶。
  黄中博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妈喜欢孙子能有什么错。可是,夏树的眼神叫他皱起了眉头。
  他心道:姚瑶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打的那巴掌杀伤力真有那么强?还是说姚瑶在发泄他妈对她干的那些事情的不满?否则以往柔顺的女人怎么会忽然浑身长满了刺,叫他有些难以接受了。
  夏树收回视线,敛下双眸。
  依稀记得,当年余玲怀孕的时候曾经和她说过,曾霞是个十分重男轻女的婆婆,一得知余玲怀孕就急忙跑去庙里花了笔钱只求她能生个带把的,后来又不知道去哪里给她算命,非说她是克夫相。然后大晚上的,曾霞就将刚怀孕的余玲咒骂一通后赶出家门,并且扬言要她打掉孩子离婚。
  后来余玲怎么又回去了呢?
  夏树若有所思地抬眸,视线落到了黄中博的身上。
  是了,那个晚上黄中博突然带着姚瑶回去乡下老家,正好碰到无家可归流泪无助的余玲。
  而曾霞一向最听大儿子的话。
  黄中博被她这么一看,不知为何莫名产生了些许心虚。
  “姚瑶……”他再度开口喊了她一声。
  夏树静静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睛已经清明,口气很不耐烦地说道:“你别叫我!”
  看着她对自己很是厌烦的样子,黄中博心里不舒服极了。但是这会儿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再惹恼她,而要顺着她的意才行,于是没再说话,径自站到她的旁边一起等着产房里的人出来。
  没过多久,产房里跑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护士,张嘴喊道:“余玲家属,余玲家属!”
  曾霞和黄中伟连忙靠了过去,黄中博侧目看了夏树一眼,也跟着走了过去。
  见他们过来,护士直接说道:“余玲产妇肚子里的胎儿太大了,顺产风险比较大,医生建议剖腹产。”
  事实上,余玲做产前检查的时候,医生就有跟他们夫妻两个沟通过这事儿,黄中伟知道自己做不了主,忙打电话跟他妈说明。
  当时曾霞还在去往医院的车上,一听他的话就大声呵斥,直说医生是想坑钱,谁不知道剖腹产比顺产的费用高,他们乡下地方的女人哪有那么娇贵,人人都顺产,以前的农村人连医院都不用上,直接请的产婆去家里挨个生,孩子同样长得活蹦乱跳的,怎么别人顺得了就余玲顺不下来?
  黄中伟这就知道了,他妈的意思是没得商量。
  两口子一个懦弱一个软弱,只能顺。
  医生只好表示尽力而为,但希望他们到时候能改变主意。
  这会儿被护士这么一通报,曾霞一丝过脑子的想法都没有,同样大声拒绝,虽然没有像接电话时一样的过火,口里却还是直囔囔:“怎么能剖腹产,孩子就是要顺产才会聪明啊,再说要是那什么麻醉药把我家金孙麻傻了怎么办?”
  护士估计是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十分淡定,只道:“我们的麻醉师都很专业,麻醉药也不会伤害到孩子。现在产妇的宫口全开,但是孩子难以自然生产,所以医生才会建议剖腹产,不然时间拖得越久,对产妇和胎儿更加不利。”
  黄中伟一听着急万分,拉着他妈的胳膊恳求出声:“妈,咱们剖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曾霞一巴掌往脑门盖了下去,“剖什么剖!你个死小子懂个屁!”
  黄中伟这个懦弱又没主见的男人,初中毕业就是他妈一句他成绩差读书没用的话,丢下书本直接进了厂子打工,从小打心眼里就怵他妈。
  现在被他妈一吼跟只鹌鹑似地怂得不行,下意识就觉得妈妈的话要听。
  而曾霞仍就不肯相信护士的话,就是认为他们要坑钱,死活不同意余玲剖腹产,“怎么可能生不出来,叫她顺,我们要顺!”
  没有家属的同意,医生也不敢贸然给剖了。
  顺的结果就是拖时间,产房里面余玲疼得撕心裂肺,不敢忤逆婆婆可她就是顺不下来,身心都备受着折磨,已经几近崩溃,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中伟,妈……我要剖腹……剖啊……”
  从产房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不算大,却能叫他们都清楚地听到。
  黄中伟唯唯诺诺,只敢拿眼求着他妈。
  可是他妈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求助无门,他的眼睛这才发现般地看到站在一旁的大哥,忽然想到他妈平日里要说谁的话能听得进去,必数他大哥啊。
  这样想着,黄中伟双眼闪烁起浓烈的希望瞅向黄中博。
  然而曾霞眼睛一瞪,中气十足的声音比他反应更快地朝产房吼了过去:“顺——”
  黄中伟喜出望外的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灰暗下来,连同产房里面的声音一起绝望地消沉下去。
  只是,才过了没一会儿,那护士又出来对他们说道:“产妇的情况不容乐观,有出血迹象,再拖下去胎儿也会缺氧……家属赶紧签字剖腹产!”
  曾霞一听,叫唤了起来,“我们家金孙怎么样了,医生你一定要保住小的啊……”
  她这是打算只要小孩的命而不顾大人的安危吗?
  夏树并不意外曾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就是因为他们拒绝剖腹产,当年的余玲才会难产而不幸去世?
  曾霞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止夏树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因为肉眼可见,黄中伟的脸色刹那间白了起来。
  而黄中博也下意识地朝夏树望去,生怕她会直接把余玲的遭遇联想成她的将来。
  只见夏树唇角弯起,带着深深的寒意,朝他们走来,叫他思考要如何劝解他妈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夏树大步走向黄家母子三人,比曾霞高出大半个头的身影罩在她的面前。
  曾霞横着的眉眼有一瞬间的停滞,抬眼看见夏树冷然的面容,立马回想起不久前她的“疯样”,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
  接着听到夏树低沉着嗓音重重说道:“你们立刻马上同意医生剖腹产!”
  曾霞脑袋往前喷了一句:“你算老几,又不是叫你生,干什么听你的。”
  “不同意是吗?”夏树邪气一笑:“那好啊,明天一早我就打电话到你儿子的单位,说你儿子始乱终弃如何?”
  “你!”曾霞瞪着一双眼皮下垂而浑浊的老眼,恨不得一口吃了夏树。
  “姚瑶!”黄中博则像是在做着噩梦,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姚瑶嘴里说出来的话。
  眼前忽起的可怕气场,连母亲和大哥都被压制住了,黄中伟自然更加不敢出声,虽然里头躺着的人是他的妻儿。
  曾霞颤抖着嘴唇气极了,想到夏树连菜刀都敢拿了要砍死他们,不过是坏他儿子的事业,她哪有什么不敢的。
  大儿子黄中博是曾霞这一生最大的骄傲,曾霞当然不敢轻举妄动,权衡再三,终于同意了余玲的剖腹产手术。
  签完字,很快,余玲便剖腹产出了一个重达八斤五的女婴,母女平安。
  胖是胖了,可是这和大胖小子那可是天差地别啊。
  曾霞大失所望,愤愤地说:“不中用的东西,老娘把你的肚子养那么大个头,是叫你生丫头的吗?”
  转头却看到夏树脸上泛起的喜色,曾霞整个人都憋屈爆了。
  更别提走过去看看自己现今唯一的孙辈一眼,瞧着二儿子那小心翼翼抱着娃儿的傻样儿,她满脸嫌弃,只觉得二儿子没出息得很,不过是生个赔钱货有什么好高兴的。
  “生个丫头片子连送终都不行有个鬼用!”丢下这句刻薄的话儿,曾霞拉着大儿子就想回家去。
  他妈这话实属难听得很,还好没有大声囔囔,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黄中博顾及姚瑶在场,只能把他妈拉到旁边说道:“妈,就算是个丫头,也是咱们家的喜事,为了我们兄弟面子好看,你开心点呗。”
  “妈怎么高兴得起来啊。”曾霞撇了撇嘴,大叹了口气,抓着大儿子的手恳切说道:“儿,你可要争气点给妈生个金孙抱啊!”而后想到什么似的,又赶紧道:“算了算了,姚瑶就是只不能下蛋的母鸡,儿,你快快抓紧,另外找一个好的啊。”
  黄中博拍了拍他妈的胳膊,无奈嘱咐道:“妈,这话你可不许再说了啊。”
  “事实就是事实,还不让说。”有了儿子的话,曾霞只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就说:“那咱们就回家去吧。”
  黄中博则道:“妈,你自己先搭车回去,我还要和姚瑶好好谈一谈。”
  曾霞顿时横眉瞪眼,很是不悦地朝夏树方向白了一眼,“还有什么好谈的,这种疯婆娘,你回家马上休了她!”
  黄中博知晓他妈难以说通,只好重重喝止了一声,“妈!”
  这才成功噎住了曾霞,曾霞消停地摆摆手,倍感委屈:“行行行,妈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妈这就自个儿回家去!”
  黄中博把人送出医院,“妈,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曾霞也是了解自己大儿子的性子的,知道他打定主意要和姚瑶谈,自己劝不了,但不妨碍她担忧啊,“儿啊,你可得离姚瑶远点啊,她疯起来可是要人命的啊。”
  “我知道,妈,你先回去吧。”
  “那妈可就回去了。”曾霞一步三回头。
  黄中博挥挥手,转身折回医院病房。
  夏树在病房里,一直等到余玲麻醉过了醒来,看着她那张熟悉的憔悴面孔,心里倍感复杂。
  余玲睁开眼,看见丈夫的脸第一时间就着急地问道:“中伟,是男孩女孩?”
  黄中伟面露憨笑:“是个胖乎乎的闺女。”
  “闺女啊。”余玲得知自己生的是女孩,长期处在婆婆压力下的她便有些失望,只是不消片刻,松散下去的身体又紧张了起来,连忙问了丈夫一句,“妈呢?”
  黄中伟想到一旁婴儿床里是属于自己小而脆弱的娃娃,脸上就挂上了父爱的神情,生男生女对他而言倒是不重要,只是他不敢反驳他妈而已。
  “妈回去了,应该是给你做月子汤去了。”
  余玲动了动嘴唇苦笑,并没有接丈夫的话。
  就算她生的是儿子,婆婆都不一定会对她和颜悦色,现在又怎么可能回去给她做月子汤呢?丈夫是妄症了啊。
  夏树将一切看在眼里,眸子闪了闪,什么也没说,走出了病房。
  瞧到移动的身影,余玲这才注意到是未来嫂子,下意识地想要喊住她,又想喊她做什么呢?
  一直关注夏树动向的黄中博追了出去,挡住她说道:“姚瑶,我们谈谈吧。”
  夏树眉眼一动,声音毫无温度:“你想谈什么?”
  黄中博被她的态度刺了一下,平时两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什么摩擦,都是关起门来姚瑶才会和他闹和她吵,只要他哄一哄便很快没有问题了。换成是他心情不好发脾气,姚瑶也会给他顺气,体贴入微,哪儿像现在不分时间场合给他脸色看啊,人还出奇的冷情。
  黄中博心里头难受得很,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姚瑶,今天的事情我们得谈一谈……”
  夏树有些烦闷,她大可直接分手了之,替姚瑶解决掉黄中博和曾霞这两个以后只会拖垮她的大麻烦。可是考虑到余玲,夏树决定暂停这个计划,但也不能叫自己难过。
  思及此,夏树提议上去医院的天台谈。
  医院的天台上,乌漆墨黑,风还大,黄中博拉了拉西装外套,有些忐忑不安,“姚瑶,我们要不换个地方吧。”
  “怎么?你怕了?”夏树嘴角含笑,睥睨而视。
  黄中博眼神闪躲了一下,“我是担心你怕黑,再说,这儿风这么大,若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夏树不怎么真心地说:“多谢关心,我不怕黑也不怕风。”
  黄中博只以为她还在和他置气,“姚瑶,我和你道歉,我发誓再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妈……我妈她,我也会劝她和你和平相处的。”
  “你知道什么叫‘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吗?”夏树边走向前边说道。
  黄中博跟上她的脚步,“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
  夏树嗤笑一声,没再开口,而是走到天台的边缘,双手搭在栏杆上,瞭望远处的灯光闪闪。
  这个年代,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未来发达,看着这片自己生长过的落后土地,夏树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黄中博则有些恐高,医院这栋楼虽然只有七层楼高,但他也只敢站在夏树的身后一点。
  “姚瑶,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夏树俯身,半个身子跨过栏杆外面。
  黄中博吓了一跳,惊叫道:“姚瑶,你小心点!”
  也许是吓他成瘾了,也许是想要借此发泄心中的拥堵,夏树眼睛里点缀着疯狂的因子,回头看向他,张嘴而道:“你说,我要是把你从这里推下去会怎么样呢?”
  月夜风高,夏树此时的样子就像是染了血的玫瑰,身着玫红色的连衣裙在夜风里尤其显眼。
  她的声音,有着丝丝的哑,尖尖的尾音,伴随着风,轻扬在空气中,仿佛冷冷的调子弹进了黄中博的耳膜里,颤抖了他整个心间。
站内搜索: